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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071,京城是非之地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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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駛在寬廣的大道上,沐飛煙坐在馬車裏,一手捏住棋子落下,見對面的甄真思緒早已經飄出了老遠,伸出手點點她的鼻子,打趣道,“想什麽呢?跟姐姐下棋還發呆,就不怕姐姐把你吃的一個子都不剩!”

甄真聞言回過神,漲紅了臉,不依的說道,“姐姐,你幹嘛打趣我,你都不知道,我剛剛想到要把風逍遙給嘿嘿,心裏別提多開心了!”

尤其是想到風逍遙那可憐兮兮欲哭無淚的樣子,心情更是大好。甄真忽然間自問,難道自己有虐待別人的傾向?

“你啊!”沐飛煙莫可奈何的搖搖頭,低笑了起來。

這一年的時光過的很快,白日她游走在各個城鎮之間,培訓那些新開張的一品居,原本以為累的筋疲力盡,夜晚便能入睡,殊不知三百多個日夜裏,她夜夜都難以入眠,既然睡不著,她便起床苦練劍法,力求早日能把鳳舞九天練習的行雲流水,苦練的確是真理,一年的時間,她把別人需要十年才能練成的劍法練習的爐火純青,唯一的缺憾就是那把劍檔次太低,無論她如何運氣,也發揮不出鳳舞九天的頂級威力。

甄真在沐飛煙晃神的時候依偎進沐飛煙懷中,吸取屬於她的溫暖,酸溜溜的說道,“姐姐,我想寶兒那小家夥了!”

由於沐飛煙的鳳舞九天接近練成的關口,寶兒在一個月前,由四大長老淺笑淺微麥豆護送去春風城接了秦奶奶她們,然後便進京了,平時甄真和寶兒每天鬥嘴習慣了,現在不見,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沐飛煙聞言一笑,伸出手順著甄真的柔順的發絲,打趣道,“瞧你們兩個平時水火不容,恨不得把對方生吞活剝了,怎麽,現在就想了呢?”

寶兒,沐飛煙心中也是想的,這孩子這一年跟著她東奔西跑,從來沒有一絲怨言,練習武功的時候,多苦都咬緊牙關挺了過來,讀書識字更是一點也不含糊,或許是這個毅力,更是讓四大長老心疼,一個個爭著搶著要把自身的武藝傳給寶兒,寶兒倒是精靈,逮著四大長老左一聲大爺爺,右一聲小爺爺,更是把四大長老哄得心花怒放,對他更是如珠似寶。

“姐姐,難道你不知道打是親,罵是愛,我和寶兒實在鬥嘴中尋找樂趣,慢慢的積累感情”甄真說著,忽然打了個噴嚏,隨即不滿的嘀咕道,“八成又是寶兒那家夥在說我壞話!”

“你啊,還像個孩子!”沐飛煙無奈,寶兒和甄真的感情到底如何,別人不知道,她這個做娘和做姐姐的自然還是知道的。

甄真撇撇嘴,倒在沐飛煙懷中,哼著小曲,不再說話,眼角眉梢含著壞笑,沐飛煙瞧見後搖搖頭,看來這風逍遙是在劫難逃了。

“阿嚏!”風逍遙用力打了一個噴嚏,不滿的咒罵了一聲,“那個王八羔子在說本城主壞話!”說完,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想把背脊心那一陣發涼扭去。

“阿墨,你看看風逍遙那騷樣,像不像出雲樓那些小倌?”慕容白朝君非墨擠擠眼,君非墨只是淡淡的掃了風逍遙一眼,剛想開口說話,喉嚨一陣發癢,立即拿了手帕捂嘴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一聲像是要把肺咳嗽出來一般,原本有些蒼白的臉因為咳嗽漲的通紅,君二立即把止咳的藥端了過來,一股發苦的氣息立即把帳篷裏熏得苦不堪言,慕容白和風逍遙立即受不了的逃出了帳篷,用力吸氣呼氣。

“這藥怎麽這麽苦,聞著,我就受不了,阿墨怎麽也能喝得下去,還一喝就是一年!”慕容白說著,兩手緊緊的捏住手中玉扇,手背上青筋直冒。

風逍遙聞言澀澀的笑了笑,看向那條大道,未見塵土飛揚,不由得有些失落。

“餵,我和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慕容白見風逍遙不理會他,伸出腳朝風逍遙踢去。

風逍遙快速的往邊上一閃,讓慕容白這一腳落空後才說道,“聽見了,就你話最多,嘰嘰喳喳的聽著讓人煩悶!”

說完看了看天上,只見鳥兒自由自在的飛翔,風逍遙不禁在想,何時他也能放下一切的包袱,帶著甄真自由翺翔在天地間,做一對神仙眷侶。想著又不由得苦笑,甄真那性子,想把她從沐飛煙身邊拐走,怕是要費一番功夫了。

慕容白湊近風逍遙,仔細的看著他臉色變化,半響後才說道,“逍遙,聽說你家甄真和飛煙今日就能到達京城,我還聽說,飛煙要把你捆了給甄真姑娘為所欲為!”慕容白說著,咳咳的笑了笑,見風逍遙臉色微變,繼續說道,“看在我們是兄弟的份上,到時候甄真姑娘折磨你的時候,為兄一定會在邊上喊甄真姑娘加油,甄真姑娘你最棒!”

風逍遙聞言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慕容白,深吸一口氣後說道,“慕容白,算你狠,你給我記著,總有一天,你今天對我所說的話,我一定會原封不動的還給你,讓你這個曾經掉進糞坑的家夥知道,什麽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風逍遙,什麽叫做掉進糞坑了,我只是,只是不小心掉進了陷阱裏,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慕容白說完手便朝風逍遙的衣襟揪去,風逍遙是什麽人,又豈會如他的意,一來二去,兩人便打了起來。

君二朝帳篷外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手中快要涼掉的藥,見君非墨的咳嗽比以前越來越嚴重,心底更是擔憂,思慮了一會後才開口道,“主子,您先把藥喝了吧,一會……”

君非墨擺擺手,扭頭轉向一邊,身子斜靠在躺椅上,聲音清冷的問道,“她到什麽地方了?”

煙兒……

君非墨在心裏反覆呢喃這兩個字,忽然間覺得心口越發的疼,捏住帕子的手輕輕的按在胸口上,忍不住又咳嗽起來。

“回主子,小鎮探子早已經飛鴿傳書過來,說沐姑娘清晨時分便已經出發,君二估摸著,未時時分就能到十裏亭!”君二應著。

“未時(下午一點到三點)?”君非墨搖了搖頭,隨即問道,“君二,現在什麽時辰了?”

“回主子,現在是巳時(九點到十一點)一刻!”君二說完,見君非墨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時,立即開口道,“主子,要是沐姑娘知道主子在這等她,一定會加快速度的!”

君非墨搖搖頭,淡淡的說道,“從未覺得時間像今日這般慢,讓人覺得有一種度時如年的感覺!”說完,站起身,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君二立即上前扶住他,擔憂的問,“主子?”

“君二,你說本王這病可能根治?”

君二點點頭,又搖搖頭,當初主子夜闖皇宮盜鳳舞九天秘籍時,被暗箭從後心刺入心臟,一箭穿心,是他強忍最後一口氣帶著秘籍回來,如果當時醫治,假以時日,便可康覆,只是皇帝實在歹毒,不止在暗箭上抹上了化功散,更是派出暗衛潛入王府行刺主子,主子為了保護自己,也為了守住王府,更為守住那個人,只得吃下覆元丹,強行療傷,原以為躲過了這一劫,便可遇難成祥,可那狗皇帝卻在第二日宣主子進宮,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對主子下毒。

“君二,能還是不能?”君非墨加重了聲音,冷厲,霸道,那是與生俱來富貴與後天累計的殘厲,饒是君二,也不免有些微楞。

自從君非墨受傷後,每次說話不超過五句,為了不咳嗽,也從不大聲說話。

“能,但是需要天山血蓮和太歲水做藥引,而這天山血蓮,需要處子之血侵泡七七四十九天,天山雪蓮,七王府有一朵,但是太歲水,只有皇上那才有!”君二說著,有些擔憂,這也是他一直不肯告訴君非墨,卻和君二暗中籌謀,只是一年了,在七王府沒有找到天山雪蓮,在皇宮的人也沒有找到太歲的下落。

“扶本王出去走走吧!”君非墨聽了後很平靜,仿佛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一般,一步一步的朝帳篷外走去。

陽光明媚,卻怎麽也照不進他的心底,暖和他的心扉。

風逍遙和慕容白見風逍遙出來,立即上前,想說些什麽,君非墨擺擺手,“讓我一個人靜一會!”

說完,屏退眾人,君非墨獨自一人站在路邊,擡手遮住頭上的驕陽,希望沐飛煙能掀開馬車簾子,說不定他第一眼就能看見她。

只是馬車過去了一輛又一輛,還是沒有熟悉標志的那一輛。

由於沒有吃藥,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風逍遙實在看不下去了,走向前,拖住君非墨胳膊,把他朝帳篷裏拖去,狠狠的按在躺椅上,氣憤憤的說道,“如果飛煙知道你是如此折騰自己,不愛惜自己,她一定不會再管你的!”說完對君二說道,“藥已經涼了,去重新熱一碗,速度快些!”

君非墨搖搖頭,“逍遙,你不懂,這藥只能維持一個時辰不咳嗽,我只是想……”只是想在她面前不是一副病懨懨,奄奄一息的樣子。

“阿墨啊……”風逍遙深呼吸,在深呼吸,忍住要掐死他的沖動,才繼續說道,“你不懂飛煙,你不懂她,所以你不知道她有多護短,凡是她的人,就是錯的,她都會認為是對的,你想過沒有,你在她心中的位置,你沒有想過,在她得知你受傷留下病根時,硬生生的吐了血,卻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那份勇氣和果斷,連我都自愧不如。”風逍遙怨憤的說完,剛好君二端著藥走來,風逍遙接過,遞到君非墨面前,說道,“是自己喝,還是要我灌,你自己選擇一個吧!”

君非墨閉上眼睛,只覺得眼睛酸澀的很,睜開時,卻沒有一滴眼淚流出,或許他的眼淚,在五歲的時候,便已經流幹殆盡。

伸出手,接過藥,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一口便飲盡了那一碗黑烏烏的苦藥,一滴不剩,把藥碗遞給君二,接過帕子擦拭著嘴角的藥汁。

“君二,本王要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君二立即應聲,“都準備好了!”

“去拿來!”

沒一會,君二便帶人拿著爐子,砂鍋,洗幹凈的米,還有一壺熱水,一一放在君非墨身邊。

君非墨在盆子裏洗幹凈手,用勺子舀了米放到砂鍋裏,又放了水,放到爐子上慢慢的熬起粥來。

君二立即送上君非墨一直隨身攜帶的孫子兵法,君非墨一手拿書,一手慢慢的攪拌砂鍋裏的粥,像是做了許多遍一般,就是不必看,那米湯也不會溢出來。

風逍遙和慕容白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兩人嘴角同時抽了抽,一副天下紅雨的樣子,滑稽的很。

馬車行駛在官道上,魏明讓馬車停下來,朝馬車裏說道,“小姐,還有一刻鐘就到京城十裏亭了!”

沐飛煙打開車門,走了出來,用手遮在額頭,擡頭看了看天空,對魏明魏永說道,“一會馬車趕快些,秦姨她們怕是等很久了!”

一年不見,不知道秦姨她們怎麽樣了,玉卉長高了沒有,湯圓怕是又漂亮了吧,聽說蘭蘭舍不得離開春風城,就和潘康留在了春風城。

不知道他呢,身體好些了沒有,這一年她寫信問過風逍遙,風逍遙回信告訴她,好多了好多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頭總是覺得不安,很不安。

甄真鉆出馬車,用力的深呼吸了幾下說道,“姐姐,一到京城,我就聞到一股權利和腐朽的味道,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啊!”

魏明和魏永一聽,爽朗的大笑起來,魏明打趣道,“甄真小姐,有句是這麽說的,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每次聽你一席話,我和魏永起碼少讀二十年書!”

“姐姐,你瞧瞧你這兩個屬下,簡直是沒大沒小,你可不能放任他們,今天對我不敬,說不定明天就對你不敬了!”

沐飛煙聞言捏捏甄真的鼻子,“你啊,每次都是你說要罰,我要是真罰了,也是你第一個求情,到弄得我裏外不是人,這次,我偏不聽你的!”見甄真不好意思的搔搔頭,繼續說道“快趕路吧,剛剛還說想寶兒,現在一有玩,就把寶兒拋之腦後了,我們還是快些趕路,也可以早點見到他,是不?”

“是是是,姐姐的話才是真理!”甄真說著,挽住沐飛煙的手臂,拉著她進了馬車,對魏明魏永說道,“今天本小姐心情好,就暫且饒了你們哥兩,還不快點趕路!”

魏明魏永笑著應了一聲,剛想跳上馬車,一輛馬車像陣風似的從他們身邊跑過去,裏面發出一陣陣尖叫,喊救命的聲音。

甄真從馬車裏鉆出腦袋,“哇,果然是魔音入耳啊,京城的小妞們尖叫起來真是有夠難聽的!”一本正經的說完後,問沐飛煙,“姐姐,你說我們要不要見義勇為一次啊?”

“你愛玩就去玩吧,不過小心別讓自己受傷!”沐飛煙話音還未落,甄真早已經一陣風似的飛了出去。

沐飛煙搖搖頭,“魏明,你跟過去看看,別讓甄真受傷,魏永,你繼續趕馬車!”

“是!”魏明魏永應了一聲,魏明運氣朝甄真追去,魏永跳上馬車,握緊馬韁繩,馬鞭輕輕的甩了一下,馬兒聽到命令,拔腿跑了起來。

甄真運氣飛在空中,一下子落到馬車上,一腳踹開馬車門,看著裏面那五個穿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一個個朱釵歪了,妝容也花了,臉上紅一道,白一道的要多難看就多難看,唯一讓甄真心情大好就是這幾個女子身上的衣裳朱釵鞋子都是出自錦裳軒和如意閣。

笑嘻嘻的問道,“你們在哭什麽?”

那幾個女子一見滿臉笑意的甄真,其中一個趕緊開口道,“女俠,救命!”

“救命?我甄女俠從不幹吃力不討好的事!”甄真說完,看向落在她身邊的魏明時,若有其事的問道,“魏明,你說怎麽辦?”

甄真的心思,和她呆了一年的魏明又豈會不知,附和道,“自然是一手給錢,一手救命了!”

“哈哈哈,還是魏明了解我!”說完,小手用力的拍在魏明的肩膀上。

魏明臉色漲紅,硬生生的承受了甄真那強勁的一怕,這大小姐真是一點自知都沒有,她這一拍要是擱在一般人身上,那人不死也重傷。

其中一個女子一聽,立即從袖口抽出一張銀票,顫顫巍巍的遞給甄真,說道,“女俠,你看看,一百兩銀子夠了嗎?”

甄真接過銀票,搖搖頭,隨手便把這一百兩銀票撕的粉碎,往空中一拋,不屑的說道,“一百兩,難道幾位小姐就值一百兩?這麽便宜,那本女俠不救也罷!”

幾個千金小姐面色頓時越發難堪起來,尤其這馬車似乎比剛才顛簸的越發厲害了,一個個手忙腳亂的把袖帶裏的銀票全部拿出來,遞到甄真面前,說道,“女俠,你看,我們把銀票全部拿出來了,你就大發慈悲救救我們吧,要是不夠,我們頭上的朱釵也可以給你!”

甄真一一拿過銀票,靠在馬車門數起銀票來,邊數邊對魏明說道,“魏明,你還楞著做什麽,快讓馬車停下來啊!”說完抽了一張銀票遞到魏明面前,大方的說道,“給,這是本女俠給你的小費!”

魏明沒好氣的看了面前的銀票一眼,很有骨氣的扭開頭,暗想這甄真小姐真夠小氣,她手中的銀票少說也有幾千兩,還故作大方給他一百兩。

手剛要摸到馬韁繩的時候,甄真一鞭子打在的馬韁繩上,大喝道,“好你個魏明,你居然嫌棄這一百兩少?”

魏明白了甄真一眼,又伸出手去抓馬韁繩,甄真一鞭子甩過來,怒喝到,“你還敢瞪本女俠!”每次在魏明手要抓到馬韁繩的時候,甄真又一鞭子甩過去,最後嘆息道,“各位小姐,不是本女俠不想救你們啊,只是,你也看見了,我這夥計說,你們給的銀子太少,他抓馬韁繩的手沒有力氣哎!”

說完一臉的莫可奈何,沖著其中一位小姐搖頭嘆氣。

那個小姐臉色一僵,暗暗的瞪了甄真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從另外一只袖袋裏拿出一疊銀票,那銀票還未在她手中呆一刻鐘,已經落入甄真的手中,甄真笑嘻嘻的說道,“魏明,你倒是手腳利索些,你看幾位小姐都嚇得魂不守舍了,真是心疼死本女俠了!”

魏明沒好氣的看了甄真一眼,一把扯住馬韁繩,用力的拉扯了幾下,那馬車才停下來,甄真率先一步跳下馬車,用力的吸了幾口氣,待魏明也落到她身邊的時候,小聲說道,“尼瑪這味道真是太熏人了,差點沒背過氣去。”

魏明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甄真小姐,剛剛這戲演得有些過了哈!”

“呵呵呵!”甄真幹笑了幾聲,把銀票分出一半,遞到魏明面前,咬牙切齒的說道,“魏明,你可要保守秘密,不能讓姐姐知道,不然我跟你沒完!”

魏明接過銀票,在甄真恨恨的目光下,放到胸口是口袋裏收好,看著越來越近的馬車,說道,“甄真小姐放心,魏明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沒看見!”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甄真心裏在滴血,但是臉上還要掛著笑,用力的朝那輛馬車招手,大大咧咧的喊道,“姐姐,姐姐,我在這……”

那幾個千金小姐驚魂未定的下了馬車,一個個想上前和甄真說幾句感謝的話,甄真卻對她們視而不見,幾個千金小金臉上是一陣白,一陣青。

其中一個心裏恨得要死,緊緊的咬著嘴唇,心裏想著回到京城,一定要派人好好收拾了她,讓她把銀票如數,不,雙倍,十倍吐回來。

馬車停了下來,魏永跳下馬車,打開了馬車門,沐飛煙從馬車裏走出,站在馬車上,沖著甄真淺笑,“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還不上來!”

從頭至尾,沐飛煙連看一眼那幾個女子都不曾。

甄真蹦蹦跳跳的跳上馬車,挽住沐飛煙的手臂,撒嬌道,“我才不要做那勞什子大家閨秀,我只做姐姐的開心果!”說完,當作魏明魏永和那幾個千金小金的面,狠狠的在沐飛煙的臉上親了一口,哈哈大笑道,“姐姐最香了!”

“你啊!”沐飛煙伸出手點點甄真的腦袋,牽著她的手進了馬車,聲音清冷的說道,“魏明,魏永,走吧!”

“是!”魏永關上了馬車的車門,和魏明一人一邊,握緊馬韁繩,馬車揚長而去。

幾個千金小姐目瞪口呆的看著沐飛煙她們離去,一個個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那個紫衣女子美,太美了,美得不似凡塵之人,一襲紫衣,更像從天上來的仙子。

“鬼鬼,鬼鬼!”

幾個千金小姐圍到一個女子身邊,擔憂的問道,“盼蘭,你怎麽了?”

盼蘭渾身都冰冷,感覺自己被泡在冰水裏一般,牙齒都忍不住打著顫,一把抓住離她最近一個女子的手,“我要回家,我要告訴我娘,她回來了,她回來報仇了!”

“盼蘭,你瘋了,你快放開我!”那個女子用力的甩開盼蘭的手,退後幾步,滿眼憤恨的瞪了一眼發瘋一般的盼蘭,撩起的自己的衣袖,看著白皙的手腕上幾道紅痕,氣急便想上前找她理論,一個女子拉住她的手,朝她微微搖搖頭。

“表姐姐……”拂衣氣急的叫了一聲。

含梅再次搖搖頭,“記住出來時,姑姑的話,不為你自己想,你也得為表哥打算!”

拂衣恨恨的甩下衣袖,暗中發誓,有朝一日,她一定要沐盼蘭好看。不就是有一個貴妃姨母麽,有朝一日,待她進宮,勢必要奪了林貴妃的寵愛。

這廂沐盼蘭嚇得魂不守舍,那廂沐飛煙毫無察覺,她的回京,不止在朝堂,更是在後宮乃至幾戶人家將掀起軒然大波。

在十裏亭時,沐飛煙所坐的馬車忽然被攔下,君一立即上前幾步,雙手抱拳,語氣謹慎的說道,“屬下君一奉四王爺命,再次等候沐姑娘!”

沐飛煙聞言一楞,君非墨居然來十裏亭接她?

伸出手想要推開馬車門,才發現身懷絕學的她,此刻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和君一就這樣僵持。

一個人在馬車外恭恭敬敬等候,一個在馬車裏心緒翻滾,眼眶紅了又紅。她原本想先回沐府,再去見君非墨,只是他會親自來接她,早已經出乎意料之外。

帳篷裏

君非墨一直默默的熬粥,風逍遙和慕容白已經吃了好幾碗,這粥雖然很美味,但是吃多了,就會覺得味同嚼蠟。

一個侍衛掀開帳篷的簾子走進來,恭恭敬敬的說道,“啟稟王爺,沐姑娘到了!”

“哢嚓!”君非墨手中的玉勺被他硬生生的折斷,心頭一翻滾,咳嗽起來。一邊咳嗽,一邊朝君二伸出手,示意他把藥端上來。

君二嘆了口氣,把一直溫在瓷盆裏的藥端出遞給君非墨,君非墨接過,看了這個比以前大出兩倍的碗,眉頭不著痕跡的蹙了一下,閉上眼睛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拿起君二準備在碟子上的香片含入口中。站起身,張開雙臂任由兩個侍衛給他整理身上的黑色錦袍,雙眼早已經往帳篷外瞄了又瞄。

腳步虛浮的走出帳篷外,遠遠的就看見那輛低調中泛著奢華的馬車,湊巧沐飛煙推開馬車走出來。

一襲紫色衣裳,一條亮錚錚的腰帶系在腰上,紫色流蘇從腰間一直垂到腳邊,衣服袖子領子用金線繡著一朵朵盛開的薔薇花,發絲綁成一個麻花辮,垂在胸前,面若挑花比花嬌,媚眼無情似有請。

光是這般簡單的裝扮,就已經風華無限,倘若它日盛裝打扮,又該是如何的傾國傾城。

雖然不再是以往那幹癟癟,臉色蠟黃,全身上下沒有幾兩肉,可光是那一雙璀璨生輝的眸子,君非墨便知道,這是飛煙,他心心念念的沐飛煙。

想往前走幾步,瞧仔細一些,把這模樣刻進心坎,一生一世,乃至生生世世,才發現自己的腳像灌了鉛一般,挪不動半分。

“阿墨,去啊,去啊!”見君非墨不動,風逍遙在一邊吹促道。

慕容白拉了一把風逍遙,風逍遙瞪了一眼慕容白,慕容白朝防禦性擠擠眼,示意他不要出聲。

沐飛煙站在馬車上,嘴角慢慢的噙了笑,飛身躍到君非墨面前,看著他似乎比以前更消瘦了,臉色也蒼白的毫無血色,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上沾上了淚珠兒,輕輕的把頭擱在君非墨的肩膀上,輕輕的說了一聲,“非墨,我來京城找你了!”

感受到懷中溫熱的身體,好半響,君非墨才顫抖著手,緊緊的抱緊沐飛煙,似乎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中,血液裏,讓她也感受一下,就是這樣子抱著她,他也覺得好幸福,好幸福。

曾經所有的苦難,在擁她入懷那一瞬間,便不覆存在。

想幸福的微笑,卻忘記了應該怎麽笑。

只是一想到她在外奔波一年,而他卻不能陪在她身邊,恨意鋪天蓋地的襲來,君非墨抱著沐飛煙的手一瞬間顫抖起來,然後再次緊緊的抱住沐飛煙,低沈的喚了聲,“煙兒……”

“非墨,是我!”沐飛煙伸出緊緊的抱住君非墨的腰,才發現他比一年前瘦了好多好多,甚至還沒有甄真那麽豐腴。

用力的吸取他身上的氣息,卻聞到一股藥味,這種味道是長年累月喝藥,那藥已經深入皮膚,滲透到骨髓裏。

這一年,他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

說不清楚心底的疼痛和怒火到底有多深,但是緊緊握住的拳頭

君非墨靠在沐飛煙耳邊,像個孩子一般,討好的問道,“煙兒,我熬了粥,你要不要嘗嘗看!”

沐飛煙點點頭,從君非墨懷中擡起頭來,伸出手握住君非墨那只剩皮包骨的手時,把頭扭向一邊,用力的吸氣,吸氣。想把滿心的酸澀都吸掉,然後壓在心底,夜深人靜時,才把它們拿出來,慢慢咀嚼,慢慢回味,慢慢的想著應該如何去報覆。

“飛煙,你的眼裏為何只有阿墨,我和阿白兩個大活人站在這,你卻連瞧一眼都不曾,真是傷心啊!”風逍遙嘴上說的傷心,可那眼睛卻一直往那馬車瞄去。

暗想甄真為什麽還不下來,他等的花兒都謝了。

沐飛煙聞言淡淡的笑了笑,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甄真,我曾經答應你,再次和逍遙見面時,就把他捆了,任由你處置,現在,姐姐就把逍遙交給你了!”

說完松開握住君非墨手的小手,快速的點了風逍遙的穴道,返回君非墨身邊握住君非墨的手,朝帳篷裏走去。

一切幾乎在一剎那間完成,風逍遙連逃跑都來不及,就被沐飛煙點了穴,筆挺挺的站在了原地。

甄真樂呵呵的從馬車上跳下來,一手用力的甩鞭子,劈啪劈啪聲響徹雲霄,圍著風逍遙轉了一圈,壞壞的笑道,“風逍遙,你說,我是當眾收拾你呢,還是把你弄到馬車裏為所欲為呢?”

風逍遙欲哭無淚的想搖頭,想求饒,可沐飛煙不止點了他的穴,還點了他的啞穴,讓他發不出聲音,連求饒一句都不行。

“呵呵呵,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哦!”甄真說完,把拳頭捏的哢嚓哢嚓響。然後回頭對魏明說道,“魏明,過來幫我把他給丟到馬車離去!”

魏明嘴角抽了抽,剛想拒絕,慕容白卻不怕死的上前一步,說道,“甄真姑娘,在下慕容白,願意為姑娘效犬馬之勞!”

“哦……”甄真看著慕容白,暗罵,一個男人,穿什麽白衣,穿的還那麽好看,還有那玉扇,給這沒心沒肝的男人用,真是浪費了,也只有她這樣的絕世無敵美少女才能用。

漆黑的眼珠子轉了轉,然後笑瞇瞇的對慕容白說道,“那就麻煩慕容公子幫小女子把他給丟到馬車裏去,小女子允許你旁觀!”

“好嘞!”慕容白應了一聲,一把扛起風逍遙,然後把他給丟到了沐飛煙她們的馬車上。對用眼睛瞪他,用身上殺他的風逍遙說道,“逍遙兄,自求多福!”

甄真爬到馬車裏面,拿出一個小箱子,從裏面拿出一個小刷子,在風逍遙面前搖晃了幾下,又放到他臉上刷了幾下,壞壞的說道,“這是我專門替你準備的笑的開心。這個東西啊,只要在你的腋窩,腳底心刷幾下,你就開心的不得了,哈哈哈哈!”

說完後,脫掉風逍遙的鞋子和襪子,又伸出手解開他的啞穴,然後在他的腳底心刷起來。

“甄真,饒命,哈哈哈,哈哈哈!”風逍遙一會求饒,一會哈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直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矣。

慕容白在一旁忍的身體都開始抽搐起來,甄真卻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道,“啊,我想起你是誰了,你就是上次掉進糞坑的那個公子!”

頓時,抽泣聲四起,慕容白臉上的笑人僵住了,尤其是那些侍衛一個個若有所思赤果果毫不躲閃的看著他時,瞬間明白,為什麽風逍遙一說道甄真時,明明是恨得牙癢癢,卻還一臉的莫可奈何。

這根本就是混世魔女啊。

帳篷裏

君非墨屏退了所有人,動手親自舀了粥放到玉碗裏,遞到沐飛煙面前,“煙兒,你嘗嘗看,我這粥火候到了沒有!”

在擡手那一瞬間,衣袖滑了下去,露出纖細的手腕,君非墨隨即又拉起袖子遮住,沐飛煙本來看見了,卻裝著沒有看見,接過碗,拿起調羹舀了放入口中,慢慢的咀嚼起來,兩人都沒有說話,君非墨只是斜靠在躺椅上,臉色平靜的看著沐飛煙喝粥。

此時無聲勝有聲,沐飛煙挑眉時間君非墨定著她瞧,朝他勾唇一笑,說道,“非墨這粥熬得真好,味道比起我熬煮的粥,有過之而無不及!”

君非墨聞言,搓了搓手,有些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子,問道,“煙兒喜歡?”

“嗯!”沐飛煙點點頭,低下頭,舀了粥送入口中。

“那我……”君非墨看了一眼沐飛煙,那一生一世的承諾差點便要說出口,猶豫一會後,便再也說不出口。

沐飛煙期盼的等著君非墨的話,卻見他說了兩字後便再也不肯多說,拿住調羹的手一頓,心口微微的裂開一道口子,很小,卻很疼。隨即又若無其事的舀粥,送入口中的時候卻失去了最初的甜美滋味。

空氣中久別重逢的溫馨氣息在兩人的沈默中淡去不少,尤其是聽見帳篷外,風逍遙那痛苦的大笑時,沐飛煙只感覺,君非墨明明在眼前,卻感覺他離自己有些遠。伸出手便可觸摸到他的人,卻觸摸不到他的心。

甚至有些感受不到最先他擁抱她時,那毫不保留的愛意。

一碗粥見底的時候,沐飛煙把碗擱在桌子上,君非墨立即拿起手帕遞給沐飛煙,沐飛煙笑著接過,輕輕的擦拭了嘴角,才站起身說道,“非墨,謝謝你今日來接我,但是,我現在要回家去一趟,如果你不嫌棄,可以跟我一起去,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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