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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071,京城是非之地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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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見我的家人!”

君非墨淡淡的搖了搖頭,聲音清冷的說道,“不了,今日飛煙先回去吧,它日我定當登門拜訪!”

沐飛煙聞言,楞了一下,“好,那告辭!”

說完,步伐有些急,掀開帳篷的簾子,走出帳篷後,才用力的吸了口氣,雙手緊緊的捏在一起,手背上青筋直冒。

剛想朝馬車走去,一陣馬蹄聲傳來,沐飛煙站在原地,看向京城方向,塵土飛揚,幾匹馬兒拉著一兩奢華的明黃色馬車,兩邊有幾十個身騎高頭大馬手握寶劍身穿盔甲的侍衛隨行。

“魏明,魏永,把我們的馬車牽到邊上,別擋了貴人的路!”沐飛煙沈聲吩咐道,眼眸慢慢的淬滿了冷光。

當今天下,敢明目張膽用明黃色的,除了皇帝,就是未來的儲君太子。

只是這輛馬車裏會是誰呢?

就在沐飛煙微楞的時候,那輛明黃色的馬車已經停在了她面前,一個面若冠玉身穿蟒袍的男子率先走了出來,一見沐飛煙,明顯楞了一下。

暗驚,果然是個美人,怪不得四弟會在此等候,只可惜那渾身的裝扮太土氣,不過那身衣裳倒是不錯,能把紫色穿出這般大氣來,普天之下,怕是沒有幾人了。

太子君雲樺走到沐飛煙身邊,自認風度翩翩的說道,“在下君雲樺,不知姑娘芳名?”

沐飛煙看著太子這個自以為是的摸樣,呵呵的笑了起來,卻不說話。

“哈哈哈,太子皇兄,看來這美人似乎不領情呢!”馬車裏傳出一聲調侃,隨即一個身穿紅衣,衣裳松松垮垮,露出大片結實的胸膛,手拿折扇,在腳跨出馬車時候,啪的一聲打開了折扇,那張比起君非墨毫不遜色的臉,嘴角含著淡笑,風度翩翩的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走到沐飛煙身邊的時候,折扇一收,握在手中抱拳說道,“在下君辰宇,不知可否有幸得知未來四嫂芳名?”

“多年不曾來京,想不到今天一回來,太子,四王爺,七王爺紛紛來接,飛煙真是三生有幸!”沐飛煙說著,朝君雲樺和君辰宇展顏一笑,笑的如花如霧,可那眼眸深處,卻多了一抹算計。

這一笑太傾城太傾國,太子硬生生的楞住,饒是見識過眾多美人的君辰宇,也不免微微錯愕,還未來得及回神,沐飛煙又笑著開口。“魏明,把請柬拿過來!”

魏明聞言,立即從馬車後的大箱子裏拿出沐飛煙精心設置的請柬,快速走到沐飛煙面前,恭恭敬敬的遞上。

沐飛煙接過,分別給了君雲樺和君辰宇,笑著說道,“一品居過幾日開張,還望太子殿下和七王爺光臨,一品居勢必會蓬蓽生輝!”

“一定,一定!”君雲樺說完拿起請柬在鼻子下聞了聞,感嘆道,“這請柬可真香啊,香的本殿下都有些魂不守舍了!”

沐飛煙聞言只是笑著,不應聲。

君辰宇眸尾輕輕的掃了沐飛煙一眼,嘴角含笑,眼眸深處卻冰寒一片,說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一品居幕後老板居然是個女子,而且還是難得一見的美人!稀奇,稀奇啊!”

最讓他驚訝的是,這個女子居然是君非墨的人,讓他有一種想要毀滅的沖動。

“七王爺擡舉了!”沐飛煙說完,剛好君非墨也從帳篷裏出來,笑著說道,“太子殿下,四王爺,七王爺,由於家中還有孩子在等著,恕小女子不能久賠,它日,小女子在一品居,一定擺了酒席,親自向三位賠罪!”

太子一聽沐飛煙要走,心下不喜,上前一步攔住沐飛煙的去路,痞子一般的說道,“選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本殿下做東,請飛煙姑娘四弟七弟喝一杯,如何?”

沐飛煙還未動手,魏明一掌擊出,君雲樺被震的退後幾步。

在君雲樺錯愕發怒之前,魏明單膝跪地,誠惶誠恐的說道,“屬下該死,冒犯了太子殿下,求小姐懲罰!”

沐飛煙嘆氣的搖搖頭,不去理會魏明,卻眉目楚楚的看向君雲樺,刻意壓低聲音,有一絲委屈與祈求,說道,“太子殿下,我一個小女子出門在外,身邊一直沒有得力之人,不知道太子殿下能不能手下留情,饒了魏明這一次無心的冒犯?”

君雲樺看著沐飛煙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頓時覺得心疼的緊,完全忘記了剛剛的不愉,擺擺手說道,“本殿下這次就大人大量饒了你,如有下次,必不輕饒!”

“謝謝太子殿下!”沐飛煙萬分感謝的說道,只是低下頭的那一瞬間,美目裏閃過殺氣,這一次只不過是試探你,下一次勢必取你性命。

擡起頭的時候,美目裏早已經除了笑意,還是笑意,對魏明說道,“魏明,太子殿下這次饒了你,下次可不能如此魯莽,明白嗎?”

“是,小姐教訓的是,屬下記住了!”

沐飛煙朝魏明擺擺手,“先去把馬車準備一下,我們回家吧!”

“等等……”一直似笑非笑的七王爺君辰宇開口喚住欲要離去的沐飛煙,又扭頭看向君非墨,問道,“不知道飛煙姑娘和四哥是什麽關系?”

“沒有任何關系!”君非墨一字一句的說道,從帳篷裏出來到現在,君非墨由始至終都沒有看沐飛煙一眼。

沐飛煙在聽見君非墨的話時,心口沒來由的澀澀疼了起來,隨即面色如常,嘴角掛著雲淡風輕的笑。

“哦……”君辰宇拖長了尾音,隨即正色道,“那就是本王也有追求飛煙姑娘的機會了!只是飛煙姑娘,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給本王這個機會?”

有趣,有趣啊。

四哥久病未上朝,一年來從不出四王府一步,今日卻冒著酷暑來此接一個女子,其中的情誼早已經不言而喻,可他卻偏偏嘴硬,說沒有任何關系。

真是太有趣了。

尤其是面前的女子,滿身的風華,一顰一笑間,暗藏心機與算計,如果這樣的女子他得不到,那便生生的毀了吧。

“能得七王爺厚愛,是飛煙的福氣,只可惜,飛煙早已經嫁為人婦,孩子如今已經六歲,此刻正在家等飛煙回去團聚!”沐飛煙說著,朝君雲樺,君非墨,君辰宇微微一福,萬分歉意的說道,“太子殿下,四王爺,七王爺,孩子還小,長時間沒有見到娘親,此刻在家中怕是望眼欲穿,飛煙更是歸家心切,恕飛煙先行告辭!”

說完,也不管他們允許與否,轉身便朝馬車走去。直接上了馬車,魏明隨即把馬車門關上,勒緊馬韁繩,駕著馬車離去。

馬車裏,風逍遙和慕容白兩人相對無言的坐著,大眼瞪小眼,甄真拖著香腮,滿眼笑意,看著風逍遙和慕容白兩人眼底冒著熊熊大火,心裏更是開心。

沐飛煙從坐進馬車開始,便一言不發。

來到京城,她早就想到和會太子七王爺他們正門沖突,只是沒有想到沖突來得這麽快。要是動手,她捏死太子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般,倒是那個七王爺,她沒有探到他的武藝到底到了何種程度。

扭頭見風逍遙和慕容白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嘆了口氣問道,“逍遙,非墨的病到底嚴重到何種程度了?”

風逍遙聞言,心虛的看了沐飛煙一眼,強自鎮定的說道,“沒什麽大礙!”

沒什麽大礙?

沐飛煙是絕對不會相信的,既然風逍遙不肯告訴她,那麽今天晚上,她夜探四王府,找君二問個明白吧。

看著馬車離去,君辰宇稍微攏攏敞開的衣裳,折扇啪的一聲打開,似笑非笑的說道,“四哥,我和太子皇兄從京城趕來,難道不請我們就去坐一坐,喝口茶再走嗎?”

君非墨冷冷的掃視了君辰宇一眼,淡淡的說道,“看來是為兄病得太久了,七弟的勢力也越來越大!”說完,見君一把馬車趕了過來,在君一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在進入馬車的時候,回眸意味深長的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回味著君非墨剛剛的話,扭頭看了一眼君辰宇,勾嘴冷冷的笑了笑。轉身進了馬車。

君辰宇無趣的摸摸鼻子,指著其中一個侍衛說道,“把馬給本王牽過來!”

待那侍衛把馬牽到他面前時,接過馬韁繩,一躍飛身上了馬背,兩腳用力一夾馬腹,馬兒飛似的沖了出去。

太子坐在馬車裏,恨得拳頭捏的嘎吱嘎吱響,最後狠狠的砸在邊上的小桌上,“氣死本殿下了,好一個君辰宇,本殿下和你沒完!”

沐府

秦奶奶踮起腳尖,看了一遍又一遍,還是不見寶兒描述的那輛馬車,雙手不安的搓來搓去。

寶兒從院子裏跑出來,比一年高出了一個頭,臉蛋上粉粉嫩嫩,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想咬一口,一見秦奶奶在門口張望,走到秦奶奶身邊,握住她的手,勸說道,“奶奶,你不要急,娘親說今天會到,肯定會到的!”

秦奶奶聞言回頭,看了寶兒一眼,尤其是看著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忍不住紅了眼眶,隨即又轉開,深吸幾口氣,才轉回頭蹲下身,揉揉寶兒的腦袋,“奶奶知道,只是一年沒見你娘親,奶奶想她了!”

“奶奶,寶兒知道,我們先進去吧,娘親她們或許在路上有事耽擱了,一會到了,門房自會通稟,我們先進去,娘親最喜歡吃奶奶做的糕點了,這一年來,還經常念叨呢,奶奶,那個糕點,你做好了嗎?”

秦奶奶一聽,喜笑顏開的說道,“早做好了,我還怕不夠,多做了好幾種口味呢!”

“做好了,那奶奶你放在那裏了?”寶兒問。

廚房他和四個爺爺都已經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這不,四大長老派他來做奸細,而他們此刻正躲在門口,偷聽!

“這個嘛!”秦奶奶看了看寶兒,神秘兮兮的說道,“奶奶暫時不告訴你,不過寶兒放心,等你娘親到家,奶奶一定會拿出來給你們吃的!”

寶兒默默的點點頭,扭頭看了一眼門後,不著痕跡的朝他們擺了擺手。

四大長老垂頭喪氣的嘆了口氣,沒精打采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遠遠的,秦奶奶便看見了那輛熟悉的馬車,幸奮的拍拍手,朝門房說道,“你快去告訴湯圓她們一聲,就說小姐到了,趕緊的!”

門房立即朝院子裏跑去,沒一會,玉卉湯圓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那裏還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湯圓眼裏含著淚水,看著那輛馬車裏自己越來越近,眼裏忍不住流了出來,急忙拿出手絹把眼角的眼淚拭去。

一年了,姐姐終於回來了。

玉卉更是激動,不著痕跡的看了寶兒一眼,又很快的移開了目光,強迫自己專註的看著那輛馬車。

馬車停下,沐飛煙從馬車裏走出。

看著面前一年不見的家人一個個紅著眼眶,欲哭的樣子,撲哧一笑,“我們回來了,你們咋還哭了呢?”

秦奶奶立即上前,伸出手扶著沐飛煙下了馬車,激動的拍拍她的手,說道“盼了一年,終於一家團圓了,路上累壞了吧,我已經做好了飯菜,還做了糕點,就等你和甄真了,對了甄真那丫頭呢?”

“甄真啊!她有事出去一會,等事情忙完了就會回來。”沐飛煙說完,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甄真此刻,怕是被風逍遙狠狠的教訓了吧。

“哦,那我們先進去吧!”秦奶奶倒也不在意,畢竟她和甄真並沒有多少感情,在她心中,真真正正是一家人的,自然也只有沐飛煙。

“姐姐……”湯圓口中沐飛煙,紅了眼眶,撲進沐飛煙懷中,抱怨道,“你不是說很快來接我們嗎,為什麽這個很快就是一年?”

“好了好了,是姐姐的不是,姐姐在這跟你賠不是!”沐飛煙邊說邊拍著湯圓的後背,平息她的怨氣。

她當初走的時候,也沒有想到這一別就是一年。

“姐姐,人家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到姐姐一個人在外面東奔西走,而我卻不能為姐姐分憂,心裏難過,如今見到姐姐平平安安的歸來,心裏開心,自然就想抱怨一番!”湯圓說著,忍不住有抹了抹眼淚。

“好了好了,姐姐沒有怪你的意思!”沐飛煙說完,有指腹拭去湯圓眼角的淚水,勸說道,“快別哭了,我這一路走來,又累又餓,難道你要姐姐站在這大門口,一直站在啊!”

“好好,那我不哭,姐姐,我們快進去吧!”湯圓說著,從沐飛煙懷中退了出來,用手絹拭去臉龐的淚水。

沐飛煙笑著揉揉湯圓的頭,才看向一直站在一邊,紅著眼眶,卻一直沒有說話的玉卉,第一眼,看見玉卉的樣子時,沐飛煙楞了一下,上前幾步,拉起卉兒的手,打趣道,“卉兒,見姨回來,怎麽都不說話呢?”

玉卉看了一眼沐飛煙,又偷偷的看了一眼寶兒,見寶兒躲著她的目光,心裏黯然,眼眶紅了紅,眼淚啪嗒啪嗒的流個不停,死死的咬住嘴唇,就是不肯開口說話。

沐飛煙順著玉卉的目光看了一眼寶兒,寶兒立即躲到秦奶奶身後,直露出兩只眼睛,怯生生的看著沐飛煙。

沐飛煙錯愕,這寶兒和玉卉以前在春風城的時候,好的恨不得穿一條褲子,為什麽寶兒現在不理玉卉了。

“卉兒,別哭,我們先進去!有什麽事,姨給你做主!”說完,牽著玉卉進了大廳。

淺笑和淺微一見沐飛煙,也是開心的不行,朝沐飛煙行禮,喜滋滋的喚了聲,“小姐!”

“一個月沒見,淺笑和淺微越來越漂亮了,看來找個日子,也該給你們安排一門像樣的親事了!”

沐飛煙話還沒說完,淺笑羞紅了臉,小腳一跺,氣憤憤的說道,“小姐,你就欺負我吧,不招呼你了,我去廚房!”

一聽沐飛煙到了,她和淺微就眼巴巴的趕來,誰知道貼心的話兒一句都沒說上,倒是打趣起她們兩來了。

淺微也羞紅著臉,看了沐飛煙一眼,趕緊朝淺笑追去。

沐飛煙見淺笑和淺微害羞的離去,笑著問道,“我有說錯嗎?一個個都給氣成這個樣子?”

“飛煙這話倒是沒有說錯,只是淺笑和淺微還是大姑娘,你這麽說,她們害羞不是!”秦奶奶牽著寶兒上前,把寶兒推到沐飛煙面前,有意讓沐飛煙看清楚寶兒的樣子。

沐飛煙看了看嘟起嘴的寶兒,朝他招招手,“寶兒,為何見了娘親還不開心啊?”

寶兒聞言,撲進沐飛煙懷中,好半響才鼓起勇氣問,“娘親,寶兒是你的親生兒子,嫡親嫡親的兒子,對嗎?”

這一問,把沐飛煙給問懵了。

她穿越而來,哪裏知道寶兒到底是不是本尊的嫡親兒子啊。

最後還是點點頭,“是啊,寶兒是娘親的嫡親兒子,嫡親嫡親的兒子!”

“可是,可是玉卉姐姐說,寶兒不是娘親的兒子,寶兒是她娘親的兒子,寶兒是她嫡親嫡親的親弟弟!她還脫寶兒的褲子!”寶兒說完,忍了一個月的眼淚和委屈終於找到了決口,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沐飛煙聞言,來不及安慰寶兒,眉頭微微蹙起,朝玉卉看去,玉卉卻上前幾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姨……”

沐飛煙深吸一口氣,讓秦奶奶湯圓下去,大廳裏就剩下她,寶兒,玉卉三人,沐飛煙也沒有叫玉卉起來,冷聲問道,“玉卉,你告訴我,這倒底是怎麽回事?”

“姨,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錯了,是我錯了!”玉卉也不說原因,只是一個勁的磕頭,額頭狠狠的撞在青石板上,很快就流出了血。

沐飛煙也不阻止,懷中的寶兒在玉卉額頭狠狠的撞在地上的時候,心疼的身子都微微的顫抖起來。

他只是想找娘親問個清楚,可不是要讓玉卉姐姐把頭給磕壞了。

“娘親……”

寶兒擡頭,怯生生的看了沐飛煙一眼,雙眼濕漉漉的,又扭頭看了一眼一直沒有停下來的玉卉,緊緊的咬住嘴唇,小小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早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他就不問了。

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沐飛煙假裝沒有看見寶兒眼中的悔意,開口詢問道,“寶兒,你說玉卉脫你褲子,那你告訴娘親,應該怎麽懲罰她?”

事情到底是怎麽樣子的,沐飛煙心中早已經有數,寶兒是不是她嫡親嫡親的兒子,對她來說,都不是重點,她認下了寶兒,就算他是玉卉的親弟弟,她還是會把他視如己出,但是玉卉不一樣,正如她所說,趙家早已經死絕,只剩下她一個了,如今寶兒是她趙家唯一的血脈,她自然不能放手。

古人的心思很奇怪,一直認為傳宗接代很重要,其實不止古人,二十一世紀也有很多人,認為女兒比不上兒子,女兒遲早是別人家的。

只是,她承認了沒有用,要寶兒承認了才有用。

寶兒仰起頭,看著沐飛煙,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一個月不見,娘親似乎變了,但是明明還是以前的樣子,氣息和以前也一樣,但是感覺,他找不到娘親以前親切的感覺。忽然間,他明白了什麽,卻又抓不住。

只得楞楞的搖了搖頭。

沐飛煙循序漸進的問,“那寶兒告訴娘親,你氣玉卉姐姐脫你褲子嗎?”

寶兒搖搖頭。

“娘親,寶兒不氣玉卉姐姐脫寶兒的褲子,寶兒只是害怕,害怕寶兒不是娘親的嫡親嫡親兒子,寶兒怕……”

沐飛煙緊緊的把寶兒抱進懷中,伸出手輕輕的拭去他眼角的淚水,“傻孩子,不管你是不是娘親嫡親嫡親的兒子,娘親認定你了,就算你不是,在娘親心中,你也是嫡親嫡親的,誰也抹殺不了我們的母子之情!”

見寶兒似懂非懂,沐飛煙繼續說道,“寶兒,那娘親再問你,玉卉姐姐對你好不好?”

寶兒點點頭。

腦海裏閃過玉卉和他一起煮荷包蛋,玉卉教他寫字,教他念書,被三字經,帶著他去抓螃蟹,把好吃的,好玩的都讓給了他。

那種好,因為娘親忙著賺錢,他在娘親身上也從未感受到過。

“娘親,你別罰姐姐了,好嗎?你看她額頭都流血了,好多好多血,要是再流,姐姐會死的!”

沐飛煙看了玉卉一眼,淡淡的說了聲,“卉兒,你別磕頭了!”

玉卉聞言,擡起頭看著沐飛煙,血順著眼角流滿了整張俏麗的小臉,兩行清淚從未停過。

“寶兒,那你告訴娘親,那天姐姐脫你褲子的話,你信嗎?”

寶兒看了看沐飛煙,又看了看玉卉,最後點點頭。

他信的,因為五年來,娘親從未給他好臉色,不是打他,罵他,就丟下他,只是自從一年前,娘親便不一樣了,不再打他,也不在罵他,給他吃好的,穿好的,什麽都是好的。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認了玉卉,可是現在他不想,因為他有一個好娘親。

“寶兒,如果娘親告訴你,以前那個會打你,會罵你,會丟下你的娘親在一年前,在那個破屋子的時候,就已經死了,而我,只是一抹異世來的靈魂,你信嗎?”

沐飛煙從未想過,這些話,她不是對最心愛的男人,而是對一個才六歲的孩子說。

寶兒從沐飛煙身上掙紮開,站在沐飛煙面前,伸出手,輕輕的撫摸沐飛煙的臉,很輕很輕,顫抖著嘴唇,一字一句小心翼翼的問道,“娘親,如果寶兒說信,你會不會離開寶兒?”

他誰也不敢告訴,曾經他有一段奇異的夢,那裏的人一個個都會飛,不是運用輕功的飛,而是輕飄飄的飛,他們能穿過墻壁,穿過人的身體,他們告訴他,那叫靈魂,如果有一天,遇到合適的,他們就會借屍還魂。

那時候他害怕,誰都不敢說,今天,看著自己的娘親,他卻不怕了。

“不會,娘親答應寶兒,娘親不會丟下你,除非娘親死……”沐飛煙知道,只有死,那種離開是她無法控制的。

寶兒伸出手捂住沐飛煙的嘴,一個勁的搖頭,哽咽道,“娘親,寶兒相信你,你不要發這種毒誓,寶兒信你的!從一年前開始,只要是娘親說的話,寶兒都信的!”

“寶兒,娘親不知道你以前發生了什麽,當初讓你跟玉卉姐姐姓趙,就是怕有那麽一天,別人罵你是沒有爹,是娘親和人茍且生下的野孩子,如果你跟姐姐一起姓趙,我們可以說,你的爹爹死了,如今玉卉是你的親姐姐,你更應該認下她,將來有機會認祖歸宗!”沐飛煙說著,見寶兒一直不說話,眼淚一直流個不停,伸出手輕輕的給他拭去,繼續說道,“寶兒,就算你不是娘親嫡親嫡親的孩子,就算我們身體裏的流著的血不一樣,在娘親心中,你就是我的兒子,一輩子的兒子,如果真有輪回轉世,下輩子,你就真真正正投胎到娘親的肚中來,我們做嫡親嫡親的母子,可好?”

寶兒回眸,看著玉卉,只見她滿眼的期待,點點頭,走到玉卉身邊,伸出手扶玉卉起來,嘗試了好幾次,才顫顫的喊了聲,“姐姐!”

玉卉輕輕的把寶兒抱在懷中,哭泣著說道,“寶兒,姐姐不是故意的,姐姐如果早些知道會傷害你,我就不會說了!”

她在脫掉寶兒的褲子,哭著告訴他,他是她親弟弟,寶兒又哭又叫的吼著不是,哭著跑出去的時候,她就後悔了。

奶奶責怪她,告訴她有的秘密知道就算了,何必要把這層捅破。

然後寶兒就一直躲著她,不跟她說話,不理她。

“姐姐,不怪你。真的,寶兒沒有怪你,這幾天寶兒想了好多,好多,寶兒其實早就相信了你,只是又害怕……”

沐飛煙讚賞的看著寶兒,“寶兒,帶你姐姐去把頭上的傷清理一下,一會到飯廳吃飯!”

寶兒和玉卉點點頭,手牽著手走了出去。

沐飛煙站起身,忽然覺得玉卉和寶兒似乎冥冥之中一開始就註定了一般,那時候無名鎮那麽多破廟,為什麽她們獨獨去了那一間,玉卉和寶兒第一次見面就有好感,兩個人好得像一個人一樣。

一大桌子人圍著一大桌子菜,四大長老真是沒有一丁點的吃相,一個個像是許多年沒有吃飽過一般,不停的夾菜,不停的往嘴裏送,還不停的誇獎秦奶奶這菜做得好。

沐飛煙只是淡笑著不語,覺得他們這樣是倒是有點老頑童的感覺。

飯後,沐飛煙坐在書桌前,聽著四大長老的報告。

“小姐,各地的銀錢早已經送到,已經放在隔壁房間裏,你什麽時候去清點一下!”大長老說著,完全沒有最先飯桌上的胡吃海吃,神情變得恭敬起來。

“嗯!”沐飛煙點點頭,隨口問了句,“京城除了一品居,其它店鋪的生意如何?”

“呵呵呵!”說道這個,大長老樂呵呵的笑了起來,眼角眉梢藏不住的得意,感覺自己開心的差不多了,才說道,“比小姐預期的好太多了,每一家上個月送來的銀子都在五萬兩以上,最多那家是八萬五千兩,屬下把所有銀子都換成了金子,放在隔壁!”

“很好,拿出一萬兩補貼家用,你們也應該準備秋衣了,你們一人拿一萬兩去,是要自己去買,還是叫秦姨給你們做,都行!”

大長老一聽,笑著直搖頭,神神秘秘的說道,“衣裳倒是不用做了,去年的還能穿,但是那四萬銀子,我們有用!”

沐飛煙也不多問,點點頭,讓大長老先出去。

拿出一張紙,在上面畫著,把所有厲害關系都寫在紙上,然後在腦海裏演練幾遍後,才把紙燒掉。

夜深沈

沐飛煙一襲黑色夜行衣,她本來想等甄真回來一起去,可是甄真一直沒有回來,沐飛煙也不在等,一個人消失在沐府。

在王公貴族的街道上竄了幾圈後,才找到了並不豪華富麗的四王府。

沐飛煙身輕如燕的落在四王府後院的屋頂上,只見一個丫鬟端著東西走了過來,落下把劍擱在她的脖子上,問道,“君二住在哪裏?”

那個丫鬟嚇得渾身都顫抖起來,結結巴巴的指了一個方向。

沐飛煙一掌打暈丫鬟,把她丟到花壇中去,才朝著她所指的方向躍去。路過大廳的時候,只見大廳裏燈火輝煌,沐飛煙凝神屏住呼吸。

“阿墨,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倒是說話啊?”

是風逍遙的聲音。

“阿墨,你倒是說話啊,你到底怎麽想的?你忍氣吞聲一年,難道你還要忍下去?”

不用說,這是慕容白在說話。

良久後,君非墨才淡淡的開口道,“你們先回去吧,我自有打算!”

頓時,大廳裏很靜,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到,除了君非墨偶爾的咳嗽聲,君二端著藥碗從遠處走來,沐飛煙躲在屋頂,聞到那苦澀的藥味,幾乎把晚飯都嘔吐出來。

原來他的傷並沒有好,他只是在騙她,風逍遙也是在騙她。

“主子,藥來了!”

君非墨擺擺手,淡淡的說道,“擱著吧,現在太燙,一會涼了再喝!”

“是!”君二把藥放好,轉身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沐飛煙隨即跟在他身後。

剛剛到自己的院子,君二便感覺到一股殺氣朝自己襲來,連忙閃躲開,卻發現,自己根本閃躲不了,那只手瞬間便掐住了他的喉嚨。

“閣下膽子好大,敢擅闖四王府!”

對於君二的死鴨子嘴硬,沐飛煙冷哼一聲,松開手,“四王府也不過如此,到現在都沒有人發現我,四王府的暗衛都是死人嗎?”

“沐姑娘,是你嗎?”君二結結巴巴的試探性的問了一聲。

沐飛煙扯下面巾,露出一張君二不認識的臉,但是他記得那雙眼睛,是他看過最美,最美的眼睛,君二有些激動,“沐姑娘,真的是你,我以為……”

“你以為什麽,以為你能把君非墨的病情一直瞞下去?”沐飛煙說完,揚起手,又落下,憤恨的說道,“君二,我現在真想甩你幾巴掌,洩我心頭之恨!”

“沐姑娘,你打我幾巴掌吧,是我沒有照顧好主子,是我……”君二說著,抱著頭,蹲到角落裏哽咽起來。

沐飛煙伸出腳踢了君二一腳,說道,“你一個大男人,哭什麽?”見君二不為所動,沐飛煙厲喝一聲,“君二,我命令你,給我站起來說話!”

君二被沐飛煙吼得一楞,站起身,才說道,“主子的病要是再不治,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熬不過這個冬天。

沐飛煙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身子抵在院子的墻壁上,難以置信的看著君二,手握成拳頭,松開,又握起,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君二,你把話說清楚?”

君二撲通一聲跪在沐飛煙面前,沐飛煙又氣又惱,一腳踢在他胸口,雖未用內力,可這一腳也不輕,看著被她踢倒在地的君二,沐飛煙慢慢的冷靜下來,擡起頭看著天上的明月,問道,“為什麽,君二,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

君二從地上爬起來,跪倒沐飛煙面前,從頭到尾一樁樁一件件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沐飛煙從冷靜到憤怒,從憤怒到冷靜,最後竟癡癡的笑了起來。

笑完過後,沐飛煙神色清冷,像從地獄中洗練過的惡魔一般,雙眸淡淡的掃向君二,問道,“那解藥呢,要到何處去尋?”

“天山雪蓮,七王府有,但是我們的人根本進不去,就算進去的,也沒有找到,太歲水,在皇宮,我們的人,也沒有找到!”

皇宮,七王府?

“君二,替我好好照顧君非墨,現在離冬天還有幾個月,我一定會找到天山雪蓮和太歲水,君非墨的命是我沐飛煙的,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帶走他,包括閻王!”說完,縱身一躍,消失在君二面前。

君二痛哭流涕,果然,她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不是一般的女子。

沐飛煙獨自一個人坐在一戶人家的屋頂上,看著滿天的星辰,聽著樓下屋子裏,那個女子結結巴巴的對她娘親說,她回來了,那個賤人回來了。

沐飛煙不屑的撇撇嘴,暗想這天朝的人可真虛偽。白天的時候一副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背著人的時候,就是一副醜陋不堪的嘴臉。

就拿屋子裏那個女人來說,沐飛煙敢保證,白天她在所有人面前,肯定是一副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樣子。

沒一會,一個婦人從那屋子裏走來出來,氣勢洶洶的對邊上的下人說道,“你們幾個跟我來!”

那幾個下人一聽,連大氣都不敢出,立即跟著那婦人走去。

沐飛煙忽然之間,想去看熱鬧了。

飛身跟在那些人的身後,只見她們越走越偏僻,最後來到一個荒棄的院子前,那個婦人身邊的婆子上前,一腳踢開了那扇厚重的木門,從那一腳可以看出,那個婆子是懂功夫的。

婦人率先沖進屋子裏,一會,屋子裏傳出咒罵聲,踢打聲,女人哭泣的聲音,沐飛煙搖著頭嘆了口氣,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直到那個婦人打累了,帶著下人離開,那個荒棄的屋子裏才傳出咒罵聲,“林氏,你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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