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比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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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知道自己會被點名，自認機智過人的朱雀趁著孫姨娘一行人離開，腳步聲雜多而淩亂，悄悄向外邁步。
剛走到宴息廳門口，卻聽到身後有個冷若冰霜的聲音響起：“朱雀，你要去哪兒？”
頓住腳步，朱雀輕嘆口氣，一邊在心裏腹誹著她這麽明察秋毫是不是壓根就沒有瞎，一邊絞盡腦汁地找借口，半晌方回道：“你不是還沒有用膳嗎？我去把午膳給端過來！”
“殿下雖讓你跟著我，卻也不用你來跟我的婢女們搶活幹。”葉婉兮涼涼抿唇，知她會顧左右而言他，索性直接問道：“紅纓跟殿下說了些什麽？是不是跟父親的死有關？”
朱雀頓時苦了臉：“三娘，你可憐可憐我唄，這事殿下不讓我告訴你，我若透露消息給你，他真會扒掉我的皮。你得知道，上次我奉貴妃娘娘之命，瞞著他送了四個美貌宮女過來，他可還記恨著呢！”
那四個宮女被朱雀送走的事情，葉婉兮倒是知道，只是聽到消息時難免詫異，既然已經送來，又何須遣走？原來是朱景爍事先不知，知道後便替她趕了走嗎？
她心裏一時有些軟甜，因被欺瞞而縈繞在心頭的怒火便也漸漸減弱。“那你去告訴殿下，我要見他。”
“好勒！”朱雀神色一松，立刻答應下來。只要殿下知道是孫姨娘透露的消息，便也怨不得她，簡直神清氣爽啊！
朱景爍得到消息，倒是很快就放下手裏邊的事情趕了過來，見到葉婉兮，便解釋道：“兮兮，你千萬不要誤會，我跟紅纓清清白白，斷無私情。”
葉婉兮頓時詫然，若她對他不信任之處，此時定以為他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只不過她相信他，故未曾有如此想法……可他如此解釋，是因為對她太過謹慎小心，還是來時聽了些閑言碎語？
總之，這都讓她心生不快。
“殿下為何如此說？可是有誰在你面前碎嘴？”
聞言，朱景爍暗暗松了口氣：“你願信任我便好。”
因紅纓前來尋他時並未避著旁人，被不少人看在眼中，雖然後來他們尋了個僻靜無人的地方說話，卻因而愈發遭人議論。適才碰見鎮遠侯夫人柳氏，她竟在話裏暗示要把紅纓贈送於他，他雖面色不虞地拒絕，卻始終有些不安，唯恐他的姑娘多想。
好在，她雖在嫁娶之事上搖擺不定，卻終歸對他生出信任之心，這讓他像吃了蜜糖般，嘴裏心裏都甜滋滋。
“紅纓尋你，是因為父親的緣故吧？”見他不願多說，葉婉兮便也不問，既然信任，自然不必深究。只是父親的死因，她必須得追根刨底！
“兮兮，這件事情，我跟侯爺意見一致，你不用知道。”沈默會兒，朱景爍回道。
所以紅纓避著她去尋他，是父親在生前留下的命令？他早知自己有危險，卻默不作聲地安排後路？葉婉兮蹙起眉頭，只覺心情愈發煩悶，有那麽一瞬間幾乎沖朱景爍發火。
然而以過往的經歷來看，憤怒不僅無法解決事情，還會讓事態變得更加糟糕，於是她忍住脾氣，咬牙問道：“殿下，你可知道在通州時，我為何要悄悄離開？”
朱景爍呼吸一滯。
這個問題的答案，這幾天也一直在困擾著他。明明他願意動用自己的全部勢力來幫她，她為什麽要躲避甚至逃走？
“因為我有想親自做的事情，可若被你知道，你定會阻止我……就像昨夜，在放了那把火之後，我還有好幾件事情要做，可因為你的阻撓，我最終只開了個頭便無法再繼續，白白浪費了大好的機會。”
朱景爍恍悟，卻並不讚同：“兮兮，我只是不願你遭遇危險。且不論你能不能成功完成刺殺，僅是意圖殺害皇家子嗣的罪名，便足以毀掉你的現在及未來……我斷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墮入地獄。”
葉婉兮咬咬牙，神情中很有些蓬勃的隱忍之意：“我雖恨他，卻還不至於用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他不配！若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我不會動他……我的主要目標是鳳九天，是他殺了父親，我絕不會放過他！”
說到最後一句，她幾乎字字泣血。
這些天裏，她始終都壓制著悲痛煎熬等負面情緒，整個人瞧著雖然冷冽，卻不曾似現在這般鋒芒畢露，仿佛出鞘的利刃，不飲鮮血誓不歸！
朱景爍除了心疼，亦有些難過。
可他怔怔看著正袒露心跡的她，看著她眼底浮現的恨意，驀然說不出話來。
“為此，我不惜冒險潛入寶通銀號，竊取了數十萬兩銀票，本是想著若不慎失手，便幹脆用他們的錢雇傭頂尖殺手追殺鳳九天……可因為你，我錯失手刃仇人的機會，如今只能借他人之手來除掉他。”
說著，葉婉兮緩緩舉起自己的雙手，她眼睛看不見，可神情堅定，好似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瑩潤的指尖：“殿下，若父親還好好活著，我或許會願意安安靜靜地呆在你的身後，做一根依附你的藤蔓，因你而生，讓你保護……可父親被殺，這雙手再不可能潔白無瑕，我必定得握緊武器，親手替父親報仇！這份決心，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哪怕是你，也不能！”
“兮兮。”她的模樣，像是要握緊武器，丟開他……朱景爍再度心慌起來，上前握住她的雙手，仔細輕柔地摩挲，卻突然在她的指腹處摸到硬實的薄繭，心頓時悶疼悶疼。
從前，她的手宛如新剝的雞蛋般軟滑水嫩，突然之間卻生了繭子，可見她最近在握劍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力氣。
可見，她心中的恨有多深！
“殿下，我想過了。”深吸口氣，葉婉兮用散光的眸子定定看住他：“今後，我再不沖在你身前，也不站到你身後，我們比肩而立，共同面對敵人跟風雨，可好？”
比肩而立，共同面對？原來，她不是要放棄他？朱景爍眼眶一熱。
見他不說話，葉婉兮掙脫他的手，上前一小步，站在他的身側。然後緩緩伸出左手，輕握住他的右手：“一只手握你，一只手握劍，兩不相誤。殿下，這是最好的辦法……你若不同意，我沒辦法心甘情願的跟你在一起，即便在一起，也會心有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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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宴息廳門口，卻聽到身後有個冷若冰霜的聲音響起：“朱雀，你要去哪兒？”
頓住腳步，朱雀輕嘆口氣，一邊在心裏腹誹著她這麽明察秋毫是不是壓根就沒有瞎，一邊絞盡腦汁地找借口，半晌方回道：“你不是還沒有用膳嗎？我去把午膳給端過來！”
“殿下雖讓你跟著我，卻也不用你來跟我的婢女們搶活幹。”葉婉兮涼涼抿唇，知她會顧左右而言他，索性直接問道：“紅纓跟殿下說了些什麽？是不是跟父親的死有關？”
朱雀頓時苦了臉：“三娘，你可憐可憐我唄，這事殿下不讓我告訴你，我若透露消息給你，他真會扒掉我的皮。你得知道，上次我奉貴妃娘娘之命，瞞著他送了四個美貌宮女過來，他可還記恨著呢！”
那四個宮女被朱雀送走的事情，葉婉兮倒是知道，只是聽到消息時難免詫異，既然已經送來，又何須遣走？原來是朱景爍事先不知，知道後便替她趕了走嗎？
她心裏一時有些軟甜，因被欺瞞而縈繞在心頭的怒火便也漸漸減弱。“那你去告訴殿下，我要見他。”
“好勒！”朱雀神色一松，立刻答應下來。只要殿下知道是孫姨娘透露的消息，便也怨不得她，簡直神清氣爽啊！
朱景爍得到消息，倒是很快就放下手裏邊的事情趕了過來，見到葉婉兮，便解釋道：“兮兮，你千萬不要誤會，我跟紅纓清清白白，斷無私情。”
葉婉兮頓時詫然，若她對他不信任之處，此時定以為他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只不過她相信他，故未曾有如此想法……可他如此解釋，是因為對她太過謹慎小心，還是來時聽了些閑言碎語？
總之，這都讓她心生不快。
“殿下為何如此說？可是有誰在你面前碎嘴？”
聞言，朱景爍暗暗松了口氣：“你願信任我便好。”
因紅纓前來尋他時並未避著旁人，被不少人看在眼中，雖然後來他們尋了個僻靜無人的地方說話，卻因而愈發遭人議論。適才碰見鎮遠侯夫人柳氏，她竟在話裏暗示要把紅纓贈送於他，他雖面色不虞地拒絕，卻始終有些不安，唯恐他的姑娘多想。
好在，她雖在嫁娶之事上搖擺不定，卻終歸對他生出信任之心，這讓他像吃了蜜糖般，嘴裏心裏都甜滋滋。
“紅纓尋你，是因為父親的緣故吧？”見他不願多說，葉婉兮便也不問，既然信任，自然不必深究。只是父親的死因，她必須得追根刨底！
“兮兮，這件事情，我跟侯爺意見一致，你不用知道。”沈默會兒，朱景爍回道。
所以紅纓避著她去尋他，是父親在生前留下的命令？他早知自己有危險，卻默不作聲地安排後路？葉婉兮蹙起眉頭，只覺心情愈發煩悶，有那麽一瞬間幾乎沖朱景爍發火。
然而以過往的經歷來看，憤怒不僅無法解決事情，還會讓事態變得更加糟糕，於是她忍住脾氣，咬牙問道：“殿下，你可知道在通州時，我為何要悄悄離開？”
朱景爍呼吸一滯。
這個問題的答案，這幾天也一直在困擾著他。明明他願意動用自己的全部勢力來幫她，她為什麽要躲避甚至逃走？
“因為我有想親自做的事情，可若被你知道，你定會阻止我……就像昨夜，在放了那把火之後，我還有好幾件事情要做，可因為你的阻撓，我最終只開了個頭便無法再繼續，白白浪費了大好的機會。”
朱景爍恍悟，卻並不讚同：“兮兮，我只是不願你遭遇危險。且不論你能不能成功完成刺殺，僅是意圖殺害皇家子嗣的罪名，便足以毀掉你的現在及未來……我斷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墮入地獄。”
葉婉兮咬咬牙，神情中很有些蓬勃的隱忍之意：“我雖恨他，卻還不至於用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他不配！若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我不會動他……我的主要目標是鳳九天，是他殺了父親，我絕不會放過他！”
說到最後一句，她幾乎字字泣血。
這些天裏，她始終都壓制著悲痛煎熬等負面情緒，整個人瞧著雖然冷冽，卻不曾似現在這般鋒芒畢露，仿佛出鞘的利刃，不飲鮮血誓不歸！
朱景爍除了心疼，亦有些難過。
可他怔怔看著正袒露心跡的她，看著她眼底浮現的恨意，驀然說不出話來。
“為此，我不惜冒險潛入寶通銀號，竊取了數十萬兩銀票，本是想著若不慎失手，便幹脆用他們的錢雇傭頂尖殺手追殺鳳九天……可因為你，我錯失手刃仇人的機會，如今只能借他人之手來除掉他。”
說著，葉婉兮緩緩舉起自己的雙手，她眼睛看不見，可神情堅定，好似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瑩潤的指尖：“殿下，若父親還好好活著，我或許會願意安安靜靜地呆在你的身後，做一根依附你的藤蔓，因你而生，讓你保護……可父親被殺，這雙手再不可能潔白無瑕，我必定得握緊武器，親手替父親報仇！這份決心，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哪怕是你，也不能！”
“兮兮。”她的模樣，像是要握緊武器，丟開他……朱景爍再度心慌起來，上前握住她的雙手，仔細輕柔地摩挲，卻突然在她的指腹處摸到硬實的薄繭，心頓時悶疼悶疼。
從前，她的手宛如新剝的雞蛋般軟滑水嫩，突然之間卻生了繭子，可見她最近在握劍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力氣。
可見，她心中的恨有多深！
“殿下，我想過了。”深吸口氣，葉婉兮用散光的眸子定定看住他：“今後，我再不沖在你身前，也不站到你身後，我們比肩而立，共同面對敵人跟風雨，可好？”
比肩而立，共同面對？原來，她不是要放棄他？朱景爍眼眶一熱。
見他不說話，葉婉兮掙脫他的手，上前一小步，站在他的身側。然後緩緩伸出左手，輕握住他的右手：“一只手握你，一只手握劍，兩不相誤。殿下，這是最好的辦法……你若不同意，我沒辦法心甘情願的跟你在一起，即便在一起，也會心有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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