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覺得厭煩，那我就是馬德裏的蘇丹妻子了。」

她陰沈的怒容是個惡兆。「你上次見到我時，距離遠得無法知道我的感覺。你站在『剛毅號』上。」

在所有的禁衛軍成員及國王最佳的海軍將官註視下，邁克看見她並像個被愛沖昏頭的少年般對她揮手。他想起當時她甚至沒有跟他打招呼便道：「我是說我們一起在客棧的那一夜。」

她一躍而起，撥弄著壁爐內燒得仍很旺盛的爐火。「我寧願盡快忘記那一夜。那時我也不該讓你吻我。」

邁克當時或現在都不曾蓄意吻她，不過在她的陪伴下度過數小時，就自然地被她吸引了，現在仍然是，只不過如今他已知道她有同樣的感受。「我相信妳也不認為應該發生親吻的事。那並不會改變妳喜歡我們的親密言行，即使相當短暫。」

「喔，很好。」她勉強地說。「如果你驕傲得一定要聽見我說出來，我會承認我一時被迷惑了——雖然我們的吻相當短暫。而且我很感激。」

就算她坦承自己說他們一家人都十分癡呆的話錯了，邁克也不會這麽高興了。他高聲狂笑。

「不要再嘲笑我了！」

他繼續低聲輕笑著。

她面對他。「黎邁克，無論你怎麽想，但我以前是，現在還是很感激。若不是孟藍棋的仁慈，我可能就是愛丁堡的街頭孤兒。」

邁克覺得自己好像被打了一巴掌，但是在她的坦承所造成的震撼之外，他也明了事實。

「妳出生於愛丁堡。」

「是的。就在聖可倫巴招待所，不過我不希望你憐憫我。我只是認為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立意幫助諾奇及其它孤兒，撇開那本來就是我──我們身為基督徒的責任不說。」

莎拉竟是生於愛丁堡的孤兒。其中的不公平牽動了他的心，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阻止

自己沖向她，再次將她擁進懷裏，並且看見了其中的積極面。「我很高興令尊是個正派的人，不過我並不驚訝就是了。」

「你甚至不認識家父。」

她高人一等的語調使邁克的脾氣又來了。「不過我很失望，他的女兒竟是個膽小鬼。」

莎拉大怒，但她氣自己更勝氣黎邁克。她對他的迷戀最後終會消失，在那之前她會活下去，並安撫他受傷的驕傲。「我只是想到了我們間若有求愛的行為，會引起的問題。」

所有的神奇都不見了，他壓低聲音。「五分鐘前，我可不只是在跟妳求愛，而妳也不只是單純的同意而已。」

「是的，但是絕不會再發生了。既然你跟翰芮談過了，你就知道這種作法無效。」他難道不說翰芮說了她什麽嗎？

「是的，呃……」他看著文件。「走那一趟結果很具啟發性。我現在更加了解我哥哥了。」

喔，他這種讓人生氣的習慣。見鬼了！他究竟從翰芮那裏聽到她的什麽事呢？如今莎拉已經有自己的生活，雖然她的生活也沒有多大意義。一方面要致力於孤兒院的事，一方面又要抗拒自己對黎邁克的迷戀，她實在不能好好清楚的思考。

她突然提起一個無啥意義的問題。「既然你已經離開禁衛軍了，現在要做什麽呢？」

「尚未決定，但是我很喜歡加入孤兒院的管理委員會這個主意。那是說，如果妳接受男人擔任這職位的話。」

他那冷靜的態度，以及急智會讓她敗得很慘。「我當然會考慮你擔任這個職位，男人應該得到相同的對待。」

這次他的笑取悅了她。她回到椅子。「懷著這個令人振奮的想法，我在想，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到我的主日學教孩子們歷史跟地理。你的閱歷豐富，我相信他們會尊敬你。他們還在認字階段，但我想你會發現他們都是好聽眾。」

他優雅地微側著頭讓步了。「妳給我一個承諾，我就答應。」

她根據以往的經驗知道他會有什麽要求。「不要再親吻了。」

他露出能融化修女決心的笑。「答應我，妳不再為我母親及哥哥犯下的罪行譴責我。」

為什麽他非得是個黎家人呢？她憂郁起來。「他們用虛假換得婚約，只是想從我身上弄到錢罷了。翰芮宣稱自己是個正直的男人，他說謊。」

他靠著椅背伸直修長的雙腿。「我在意的不是那個。」

她相信他。黎邁克不屑於做出母親與長兄那種下流行徑。他不會嘲笑他人的看法，也不會毀謗那些不如自己幸運的人。而且他看起來像個威武的高地領主，穿著精工剪裁的灰色長外套及長褲的他顯得適得其所。

她根本不該渴望他。他是翰芮的弟弟，但他幾乎不認識翰芮。「你同意不再提我的嫁妝這個話題嗎？」

「同意。」他把雙臂交疊在胸前。「除非令尊主動給我。」

她的心跳就像豐收慶典上的鼓聲般急遽增快。她必須改變話題，她也知道自己這個企圖其實非常微弱便說道：「翰芮已經找到其它方法把自己弄出來了嗎？」

邁克拿起茶壺為兩人註滿茶。「我想他會以進去的方式出來。」

邁克當然不是這麽天真的。「不過等他從牢裏的夥伴那裏贏到足夠的錢時，恐怕已經齒危發禿。高等法院監獄裏關的都是債務人或重罪犯，在那裏唯一的錢是印在大頁紙上的。」

「翰芮只有晚上住在牢裏。每天早上他都被放出來——好方便他攢到足夠還債的錢。裏奇蒙建議那麽做。」

莎拉望著熱茶緩升的熱氣，心想翰芮不知會不會成功。「如果可行的話，倒不失為明智的計劃。」

「我們只能希望是如此了。妳也同意把黎家過去的罪孽拋在腦後了嗎？」

這個要求很合理，而且對莎拉而言也有利。她想在愛丁堡為自己創造新生。她已經跟杜蒙伯爵談過了，他優雅地同意以後不再做午後拜訪。根據諾奇的說法，現在最熱門的閑話就是：孤兒院及她與黎邁克夜間出游的相關猜測。至少前者可能可以說明她的好德性。後者則是她必須自己背負的十字架。

「我同意。」她伸出包著繃帶的右手為表示達成協議。「你願意到主日學授課嗎？」

他的手輕輕握住她的。「除非妳也在。」

這一刻空氣中突然彌漫著一股親密感，莎拉尋找輕松的回答。「當然。我是個非常好的學生。」

他的目光落在她受傷的手上並仔細檢查。「莎拉，妳細心嗎？」

「那是我的個性中永遠不變的部分。」

他咧嘴笑了，讓她知道他想起自己曾經對她說過相同的話。「不會惡作劇也不會格格笑？」

有個如此令人心動的老師？她想低聲笑，但知道他會利用這種輕松時刻。「我把那些壞習慣都留在繼母的課堂上了。你要加牛奶跟糖嗎？」

「糖就好。」他的目光燒灼著她。「我非常愛吃甜食。」

連這麽簡單的一句話都被他說得這麽煽情──或者應該怪她自己想象力太豐富。然後她想起他第一次拜訪時曾拿姜糖給她。「我在想，自己曾在哪裏聽過這句話？」

他揚起眉毛。「當然是個彬彬有禮、誠實，而且對所有重要的事務都有超群品味的紳士了。此外，我還是個判斷個性的高手。」

他是在說她，這層認知讓她飄飄欲仙。過去的經驗讓她知道靠向他，就能治療她的暈眩感。她必須對抗他的誘惑，但是有關他哥哥的想法卻不再能發揮作用。

「你的茶還沒有加糖。」她說道。

他的手溜過她的手腕撫著她一刖臂柔細的肌膚。「對，還沒有。」

兩人間突然有種窒間感，她爭取控制談話的進行。「你提到誠實的意圖，你確實曾同意為所有的孩子添購新鞋。」

「我同意為那些鞋子出錢，等到妳坦承心中的想法後。」

「你說話不算話嗎？」

「妳不是嗎？」

「我們都是。明天下午我可以陪你去鞋匠那裏。」

外表看來黎邁克是非常好的人，但是他其它的家人也是如此。他在客棧裏租房間，對服侍的人很慷慨。她記得蘿瑟說過他為了獎勵馬夫照料馬匹而賞他錢的事。「你已經安排好怎麽付給鞋匠了？」

「禁衛軍的成員都很有責任感。他們願意資助。」

「那你並不是富裕的人？」

「此刻我自覺比國王還富裕。」

她終於找到力量扯開手了。「這不是答案。你非常慷慨地自願協助孤兒，那時你根本不可能知道禁衛軍會同意。」

「喔，但是有可能啊！我說過，我擅長判斷人性。另外，我要回答妳那對我的財務狀況的隱私問題──如果我有錢的話，難道不會贖回哥哥的自由嗎？」

他說得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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