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妖塔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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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蕩而下的泥土堵滿了羅衣的鼻腔，這些灰塵飛流直下，她甚至難以開口說話，四周也是什麽都看不清，門口透進來的一點點月光絲毫不能照亮妖塔之中的混沌。
妖氣越來越濃，正如掌門所言，這女妖馬上就要突破最後一層的封印。
掌門將玄武劍拿在眼前，手指拂過劍身，劍的光芒將他堅毅的臉照的清晰，他原本滿目慈仁，此刻其中卻讀不到任何情緒，不是毫無情緒，僅僅是千鈞一發之時的面不改色。他說：“我繼任掌門日，吾師父同我言，真武觀真正的職責，乃是世世代代鎮守妖塔，使九層中的混天妖魔永無出頭之日。如今讓我的徒弟承志，恐怕來不及了，只願過後的變故中，你與我的那些徒弟們，都能安於世間。”
“道長？”
掌門持劍，口中念出一串羅衣聽不懂的經文，經文念罷，整個妖塔被玄武劍的光芒籠罩，羅衣下一子從混沌黑夜中置身於強光中，掌門引光而立，身邊是巨大的玄武神獸。
神龜盤蛇，一如傳聞中所言。
掌門看了羅衣一眼，拂塵擲出，羅衣身後的結界向她敞開，掌門細語：“孩子，走吧，莫要在此喪命。”
羅衣來不及反應，掌門手腕一轉，雖然拂塵已經脫出他的手，卻還像被握著似的，被靈活的控制著，拂塵纏住羅衣的腰，將她拉扯出去。
她上前，手在結界上拍出“嘭嘭嘭”的聲音：“道長？你要做什麽？我幫你去叫你的弟子好不好？”
掌門沒有回應她，望著玄武說：“玄武神在上，請助今日我以血肉之軀，畢生修為，祭魔妖之封印，保我真武再有幾時太平，若上神有靈，賜我真武後人，永逸之法。”
玄武仿佛聽到他的話，轉過頭看著他，這個原本無悲無喜的劍魄，眼中露出悲戚的神色來。
一人一劍魄，望著欺壓下來的妖氣，安難樂死。
“道長！道長！”羅衣不斷地怕打結界，無論使出怎樣的妖力，這結界都堅硬無比，死死的阻攔著她，羅衣終於放棄了與這結界較勁，她提氣，往真武觀中跑去，她要去叫醒那些弟子，越多越好，讓他們來幫助自己的掌門。
她只跑出兩步，一聲震天的淒厲慘叫從妖塔中傳來，片刻之後，女妖再也發不出聲音，羅衣驚慌回頭，妖塔之中的光芒在那一刻達到最盛，半個天空都被照亮，好像是一輪太陽從這裏升起，霞光萬丈，久久不散。
“道長！”羅衣折回去，結界在她的一掌下輕而易舉的碎成了碎片，掌門的拂塵也在同時支離破碎，羅衣的臉上驟然失色。
半山腰上熙熙攘攘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們拿著火把，在看到妖塔之中的情形時，喊著掌門的聲音一聲聲的更加悲慟欲絕。
……
羅衣又回到了妖塔，這裏似乎未曾改變，就像當年，即使是那樣一場彌天的變故，平息之後，也如平常一般，除了她自己，誰也不會相信一個狐妖口中所說的，那所謂妖塔九層之中的魔妖。
她低著頭，跟著江老道踏上第二層。
這裏的空間似乎比第一層要打上幾倍，屋頂也要高上幾倍。裏面矗立著一時數不過來的柱子，柱子上一根手腕粗的鐵鏈，鐵鏈那一頭，拴著沈睡的妖物。
羅衣的手上，也拴著這樣一根鎖鏈。
江老道將鎖鏈這頭的鎖拷在柱子上，松手的時候，鎖頭上的光漸漸盛了，羅衣眼前周圍的一切都漸行漸遠，最後那些柱子，那些鎖鏈，那些妖物都不見了。
羅衣知道，是封印起了作用。
江老道的聲音應該是羅衣在人世間聽到的最後的人聲了吧，他的語氣很不和善：“這裏的妖早晚有被馴服的一天，到時候，它們會失去妖性，同時失去意識，或馴化為坐騎，或變成鎮守的石獸，若你運氣好，或許會被我煉成劍魄。”
“那你師父的坐騎運氣就很好了，不但做了坐騎，還被你煉成了劍魄。”
“閉嘴！若不是你與虛空用地母陣摧毀了玄武劍魄，玄武劍現在也不會這樣發揮不出它的神力。”
羅衣輕輕的笑了：“我與虛空，斷然沒有那般能力，是玄武劍魄助你師父祭了封印，才會元氣大損。”
“哢嚓”一聲，是鎖全部封閉的聲音，看來江老道是已經沒有興趣再和她多言了。羅衣從袖口掏出一個香爐，點燃一支香。
這是昆珞給她的，說能在封印中燃燒，昆珞果然沒有騙她，那孩子比江老道後一步找到她和虛空的遺體。羅衣卻更願意將虛空與玄武劍交給他，他的眼裏總是有著對她的惻隱之心。
這裏沒有時間，也好，這支香變能一直燃著，飄著裊裊青煙。
她雙手合十，對著這支香祈道：“列天諸神，妖女羅衣，在此立誓，若那妖魔覆來，請祭吾命，以還此生，欠下的孽債。”
“什麽孽債！”一聲厲呵，將羅衣一顆剛剛準備好面對百年焚香孤寂的心給震的七零八碎。
“昆玉？”羅衣站起來，面前這個人面黃肌瘦，站也站不穩，似乎剛才那聲擲地有聲的喊話只是羅衣的錯覺。
姝月手中拿著那鎖頭，口中大喘著氣，她這是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被靈藥吊著一口氣，送到真武來調養，每說一個字都用了她很大的力氣：“你為什麽自己要求困在這個鬼地方？”
“為了罪，為了孽。”
“胡言亂語，是不是師父死了，你便覺得活著沒有意思了，”姝月歇了一會兒，繼續說：“所以自個兒困在這，做什麽出息？”
“當年真武前掌門喪命於此，也是覺得活著沒有意思嗎？”羅衣笑意盈盈：“這些事，直到虛空用玄武劍劈向海鯤珠的那刻，我才明白。”
“你真的不走？”
“那妖魔終有一日會回來，我若能再此，護得我與虛空的骨肉，以及先聖神堂的片刻安寧，便也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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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將玄武劍拿在眼前，手指拂過劍身，劍的光芒將他堅毅的臉照的清晰，他原本滿目慈仁，此刻其中卻讀不到任何情緒，不是毫無情緒，僅僅是千鈞一發之時的面不改色。他說：“我繼任掌門日，吾師父同我言，真武觀真正的職責，乃是世世代代鎮守妖塔，使九層中的混天妖魔永無出頭之日。如今讓我的徒弟承志，恐怕來不及了，只願過後的變故中，你與我的那些徒弟們，都能安於世間。”
“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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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看了羅衣一眼，拂塵擲出，羅衣身後的結界向她敞開，掌門細語：“孩子，走吧，莫要在此喪命。”
羅衣來不及反應，掌門手腕一轉，雖然拂塵已經脫出他的手，卻還像被握著似的，被靈活的控制著，拂塵纏住羅衣的腰，將她拉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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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沒有回應她，望著玄武說：“玄武神在上，請助今日我以血肉之軀，畢生修為，祭魔妖之封印，保我真武再有幾時太平，若上神有靈，賜我真武後人，永逸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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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道長！”羅衣不斷地怕打結界，無論使出怎樣的妖力，這結界都堅硬無比，死死的阻攔著她，羅衣終於放棄了與這結界較勁，她提氣，往真武觀中跑去，她要去叫醒那些弟子，越多越好，讓他們來幫助自己的掌門。
她只跑出兩步，一聲震天的淒厲慘叫從妖塔中傳來，片刻之後，女妖再也發不出聲音，羅衣驚慌回頭，妖塔之中的光芒在那一刻達到最盛，半個天空都被照亮，好像是一輪太陽從這裏升起，霞光萬丈，久久不散。
“道長！”羅衣折回去，結界在她的一掌下輕而易舉的碎成了碎片，掌門的拂塵也在同時支離破碎，羅衣的臉上驟然失色。
半山腰上熙熙攘攘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們拿著火把，在看到妖塔之中的情形時，喊著掌門的聲音一聲聲的更加悲慟欲絕。
……
羅衣又回到了妖塔，這裏似乎未曾改變，就像當年，即使是那樣一場彌天的變故，平息之後，也如平常一般，除了她自己，誰也不會相信一個狐妖口中所說的，那所謂妖塔九層之中的魔妖。
她低著頭，跟著江老道踏上第二層。
這裏的空間似乎比第一層要打上幾倍，屋頂也要高上幾倍。裏面矗立著一時數不過來的柱子，柱子上一根手腕粗的鐵鏈，鐵鏈那一頭，拴著沈睡的妖物。
羅衣的手上，也拴著這樣一根鎖鏈。
江老道將鎖鏈這頭的鎖拷在柱子上，松手的時候，鎖頭上的光漸漸盛了，羅衣眼前周圍的一切都漸行漸遠，最後那些柱子，那些鎖鏈，那些妖物都不見了。
羅衣知道，是封印起了作用。
江老道的聲音應該是羅衣在人世間聽到的最後的人聲了吧，他的語氣很不和善：“這裏的妖早晚有被馴服的一天，到時候，它們會失去妖性，同時失去意識，或馴化為坐騎，或變成鎮守的石獸，若你運氣好，或許會被我煉成劍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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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若不是你與虛空用地母陣摧毀了玄武劍魄，玄武劍現在也不會這樣發揮不出它的神力。”
羅衣輕輕的笑了：“我與虛空，斷然沒有那般能力，是玄武劍魄助你師父祭了封印，才會元氣大損。”
“哢嚓”一聲，是鎖全部封閉的聲音，看來江老道是已經沒有興趣再和她多言了。羅衣從袖口掏出一個香爐，點燃一支香。
這是昆珞給她的，說能在封印中燃燒，昆珞果然沒有騙她，那孩子比江老道後一步找到她和虛空的遺體。羅衣卻更願意將虛空與玄武劍交給他，他的眼裏總是有著對她的惻隱之心。
這裏沒有時間，也好，這支香變能一直燃著，飄著裊裊青煙。
她雙手合十，對著這支香祈道：“列天諸神，妖女羅衣，在此立誓，若那妖魔覆來，請祭吾命，以還此生，欠下的孽債。”
“什麽孽債！”一聲厲呵，將羅衣一顆剛剛準備好面對百年焚香孤寂的心給震的七零八碎。
“昆玉？”羅衣站起來，面前這個人面黃肌瘦，站也站不穩，似乎剛才那聲擲地有聲的喊話只是羅衣的錯覺。
姝月手中拿著那鎖頭，口中大喘著氣，她這是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被靈藥吊著一口氣，送到真武來調養，每說一個字都用了她很大的力氣：“你為什麽自己要求困在這個鬼地方？”
“為了罪，為了孽。”
“胡言亂語，是不是師父死了，你便覺得活著沒有意思了，”姝月歇了一會兒，繼續說：“所以自個兒困在這，做什麽出息？”
“當年真武前掌門喪命於此，也是覺得活著沒有意思嗎？”羅衣笑意盈盈：“這些事，直到虛空用玄武劍劈向海鯤珠的那刻，我才明白。”
“你真的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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