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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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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焱好言好語的哄著安安,又是許願又是認錯,才算是讓安安不哭了。

安頓好孩子,聶焱這邊車子就已經快到聶家大宅了。他從首都回來,臨海市已經入夜,不僅溫玉的演出早已經結束,基海兆業也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聶焱今天沒有去溫玉的演出現場,他對此並沒有什麽歉疚感,原本他對溫玉就從沒有給出過半分的希望。只是聶焱不得不忌憚聶兆忠。

趕回聶家,聶兆忠正在用晚餐,聶焱擡頭掃了下放置在聶家大宅一樓角落裏的落地大鐘,已經八點半,這個時候早過了用晚餐的時間,顯然今天聶兆忠是延遲了用餐時間。

“爸”也不知道為什麽聶焱這一聲‘爸’叫出來,有些心虛。

聶兆忠眼皮擡了下,他臉上倒是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用很正常的語氣跟聶焱說:“印度那邊電力公司的收購案,你準備的怎麽樣?”

聶焱立刻調整心情,肅起神經,“已經全部準備就緒。”

“嗯。”聶兆忠站起身,拄著手杖緩緩轉身,準備上樓了,他說:“那就好,明天咱們一起出發,去印度把這個案子解決掉。”

“是。”聶焱束手而立,心裏愈發的沒底。

他今天沒去溫玉的演出現場,要是聶兆忠直接訓他,他反而覺得正常。可是聶兆忠就跟不知道一樣的態度,讓聶焱心下凜然。

一個沈默的聶兆忠,比暴怒的聶兆忠更令聶焱不安。

聶焱晚上還跟梁柔安安視頻,見安安還跟他發脾氣,就又好聲好氣的哄了一陣。他下午跟梁柔在一起,根本沒來得及多說什麽,晚上才問了她最近的情況。梁柔很開心的笑著說,她已經開始主刀做手術。

如此就好。

聶焱一直懸著的心放下了些。

他有些僥幸的想,多虧梁柔在首都。聶兆忠就是想要拿捏她,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聶焱跟梁柔安安說了他明天要去印度出差的消息,梁柔對聶焱現在的忙碌已經有了認識,倒是沒多說什麽。只安安很不開心,鬧著讓聶焱答應從印度回來就要去看她。

聶焱答應的特別痛快。

心裏籌劃著,收購印度第二大電力公司的案子要是圓滿成功,他也算是在聶兆忠面前刷了一次好感度,說不準到時候聶兆忠會給他兩天休假時間。

次日一早,聶焱跟聶兆忠一起登上聶家的私人飛機,飛往印度孟買。

梁柔上班後就接到消息,她被調往七川省華西市市醫院工作。

晴天霹靂不過如此。

梁柔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比梁柔更驚訝的人是趙湘。

趙湘瞪著眼睛,“她是我的助手,要調她去七川省,為什麽我完全不知道?”

這事情怎麽看都不合理,梁柔現在還沒有醫學院畢業,是最後一個學期。她來首都軍醫院,其實是跟著趙湘過來當交流醫生,說白了,她不過就是趙湘的副手,可有可無的人物。現在沒人通知趙湘,單單把梁柔挑出來調走,這事情說不通。

趙湘直接去找了領導,這件事她需要一個解釋。

梁柔眼巴巴的等著趙湘詢問後的結果,誰知道趙湘跑去直接被領導避而不見,上面領導就一句話,如果梁柔不在三天內到七川省華西市市醫院報道,那就開除梁柔在醫學院的學籍。往後梁柔也不可能拿到醫生的職業執照。

趙湘聽到這樣不講情面的指令,也是楞了好一陣。

然後特別擔心的問梁柔,“你是不是惹了什麽不得了的人物?”

能用這樣嚴酷的手段逼著梁柔離開軍區醫院,實在不像是一般的職務調令,更像是被人打擊報覆了。而且對方,能從上面直接走通門路,絕不可能是個小人物。

趙湘表情難看。

梁柔心裏其實已經隱隱有了猜測,不是她聰明,而是太湊巧了。昨天聶焱才偽裝病患來首都看她,也不過才是一夜的功夫,她就被調走,相隔的時間太短,她沒辦法不聯想在一起。

能伸出這麽長的手,梁柔身邊能辦到的人太少了,想來想去也只有跟聶焱有關系的人,只是不知道是聶焱的父親聶兆忠,還是聶焱曾經口中提到過的他的那位‘未婚妻’。

不管是誰,在這樣強勢的命令下,梁柔其實是沒有選擇餘地的,她只能服從。

她上了四年的學,眼看著就要畢業,她不能功虧一簣。如果被開除學籍,從此不準考醫生執照,那麽她這輩子可就算是全完了。

梁柔兩只手攪在一起,聲音沈重地說:“我不知道我惹了誰,可是現在的情況,我非走不可。”

這樣真切的,梁柔感覺到了對方的強大。

不管這對方是誰,有一點很明確,那就是對方不準她跟聶焱有任何的幹系。梁柔試著給聶焱打了電話,果然打不通了。

梁柔表面上很沈靜的接受這一切,可是內心深處,她是怕的。

她現在身在京城,並且還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軍區醫院,就算這樣的地方。她還是逃不過對方的打壓,那些人能輕易的讓她陷入絕境。

這樣的敵人,誰會不怕。

梁柔臉上的肌肉都是機械的,她扯扯唇,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就在這樣的時候,趙湘突然一拍桌子!啪!一聲,她說:“那我跟你一起去!”

啊?

梁柔猛地望向趙湘,“老師”

梁柔知道自己是被打壓了,她要離開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是趙湘,她不用跟她一起去的呀。

趙湘擺擺手,並沒有讓梁柔把勸阻她的話說出口,趙湘這輩子見過的事情多了,她很明確的跟梁柔說:“七川那地方不管是離京城還是臨海市都太遠了,你一個助理醫生去,從頭開始熬,很有可能一輩子都出不來,你知道嗎?你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是沒見過,有多少好醫生被這樣的內部鬥爭搞得去了偏僻鄉縣,一輩子都出不來。你是我帶出來的學生,我跟你一起去,有我的名頭震著,咱們總能熬到可以出來的時候。要是沒有我,誰還會記得你!”

梁柔望著趙湘,所有的話都梗在嗓子眼兒。

趙湘說的對,梁柔現在不過就是個助理醫生,馬上畢業的醫科大本科生,跟在趙湘身邊還算是有點名聲,要是沒了趙湘,她就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實習醫生。從實習醫生開始往上熬,一年一年,別說如現在這樣主刀做手術,到了華西市能不能在那邊的醫院站穩腳跟還是個問題。

可是梁柔沒有隱瞞趙湘,她沒說具體的人,只是實話說:“老師,您現在是主任醫師,在國內甚至在國外都有名氣。我自己惹的事情,就讓我自己去擔。您不能跟著我趟這趟渾水。”

她不想拖累趙湘。

趙湘眼睛裏有點點火光在閃,她想到了當初聶兆忠僅僅是為了自己的病情,一句話就能讓趙湘在臨海市醫院神外科主任的位置上下來,給聶兆忠當專屬醫生。也不過就是聶兆忠的一句話,就生生的毀了她半輩子的努力。

現在她想要重新出山,還要彎道超車,跑到京城來。

當醫生的,不僅要面對下面動不動就動手動刀子的醫鬧暴民,還要面對上面有權有勢,一句話就能毀了他們一生努力成果的大人物。

何其不公。

趙湘是經歷過這些的,她太明白,那種被人孤立,一個人默然離開的痛苦。

看著梁柔,趙湘心裏為梁柔不平,梁柔跟著她來首都的軍區醫院這將近一年時間裏,進步很快,雖然她嘴裏罵過好幾次梁柔,可是心裏是滿意的。梁柔用功又刻苦,人也溫和,跟這裏的醫生護士都處得很好。趙湘很清楚,如果梁柔能繼續下去,未來絕對是神外科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是現在,她這樣一個人見人喜歡的孩子,卻要因為莫名其妙的理由,被放逐。

趙湘不甘心!

她拍了板,“這事情就這麽定了,咱們這就回去收拾,今晚就連夜走。有我在,你去了那邊也還是會在神外科繼續做手術!要是沒有我,你去了最多就是個打雜的。學醫最有靈氣的就是這幾年,你要是被人搓磨的眼鈍手鈍掉,往後再想回到現在的狀態,就不好說了。”

梁柔望著趙湘,眼淚在眼睛裏轉了好幾圈,好多感謝的話在腮邊打轉,可是她跟趙湘之間,卻又有一種默契在。

趙湘拍拍梁柔的額頭,“快回去把安安的東西都收拾好。我去找院長,放心吧,咱們去哪裏都是治病救人,說什麽拖累不拖累!”

梁柔站起來,對著趙湘深深地掬了一躬。

寒天一滴水,滴滴寒人心。自來都是落井下石的人多,梁柔要被調走,平時跟她關系不錯的醫生護士都沒人出來為她求情一句的。

在這樣萬念俱灰的時刻,趙湘完全是不顧一切的跟梁柔站在同一個戰壕裏,這讓梁柔茫然的前路好似有了一盞燈。

她不怕了。

趙湘自告奮勇要去華西市做交換醫生。這事情先不說京城軍區醫院這邊的反應,反正華西市那邊是激動的不行。要知道國內的醫務力量分布是非常不均的,首都這邊的專家,在全國各地都很受歡迎,尤其是還是趙湘這樣名氣很大的醫生。

首都軍區醫院這邊不想放趙湘走,華西市那邊卻已經拍胸脯保證趙湘過去之後的一切待遇從優。

軍區醫院的院長親自跟趙湘談了話,“不過就是個助手,你想要誰不行?這醫院裏,博士生碩士生一抓一大把,你再挑一個不行?非要跑去華西那邊做什麽!”

在旁人看,趙湘這樣的舉動是極難理解的。

她想要助手,難道軍區醫院裏還找不到一個好的助手,非要跟梁柔綁在一起是為了什麽呢。

趙湘也不跟院長吵,她只是問,“那你跟我說說,我現在這個助手調過去,多久能調回來?”

這種醫院間的借調,總要有個年限吧。梁柔從首都調過去,什麽時候調回來,總該有個準話。可是院長顯然為難了,他說不出所謂的具體時限。

趙湘氣的人站起來,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她一個醫生,成天治病救人,能惹了誰?現在被人這樣下放,遙遙無期。要是我不跟著去,誰還會記得這麽個人?你們這是要毀了她!”

院長頭疼,“你想去就跟著去吧,不過我把話說在前頭,她只怕這輩子都回不來了。你要陪著她,不會有好結果。”

趙湘還就跟院長杠上了,“不回來就不回來,這種被權勢左右的醫院,我們還不稀罕呢!”

說完趙湘就轉身離開。

三天的時間,對於梁柔這樣還帶著孩子的人來說,實在是太緊張了。

收拾行李只是小頭,最關鍵的還是給安安轉學籍。安安已經對這裏的幼兒園有了感情,就這麽走,安安哭的天崩地裂。

梁柔沒辦法,只能強迫著安安上飛機。

之前一直跟著梁柔的保鏢,並沒有撤回去,他們跟梁柔上了同一架飛機。

梁柔認識他們,不過她沒有刻意打招呼。趙湘不認識這些人,她將安安摟在懷裏,哄著哭累了,一臉難過的安安。

安安對趙湘一直很崇拜。

這也是受了梁柔影響,梁柔一直叫趙湘老師,也在字裏行間經常說趙湘如何如何厲害,所以安安見趙湘,就有一種天然的敬重。也不哭不鬧,只是垂著眼睛傷心。

小小的孩子,穿著粉紅色的小紗裙,一臉的悲痛。

趙湘看著心裏也挺不忍心的,摟著安安哄了一路。其實趙湘不是個善於跟孩子打交道的人,她冷靜謹慎,對人總有一種疏離感。可能是醫生這個職業的緣故,趙湘不笑的時候,是很冷的。

只是安安太乖了,趙湘對安安就多了幾分喜歡。

不哭不鬧徑自難過的孩子,總是令人要多心疼幾分。

梁柔知道,安安對著趙湘乖,是因為知道趙湘是梁柔的老師,所以不能惹她不高興。在上飛機之前,安安已經跟梁柔發過脾氣,小丫頭又哭又鬧的時候,梁柔簡直想要跟她一起哭。

落荒而逃

梁柔用這四個字形容這一次離開首都的經歷,唯一好的,就是她身邊有趙湘。

身邊有個長輩,總是能讓人心安一點的。

打心底裏,梁柔感謝趙湘。

如果說當初的齊奶奶是梁柔的大恩人,那麽現在的趙湘,就是梁柔的貴人。

梁柔在飛機上勸自己,丟了感情沒什麽,她這輩子,總是在最艱難的時候遇到好的女性長輩。當年孩子被丟了之後,她遇上了個齊奶奶,現在她被驅逐,身邊又有個趙湘護著她。

這很好。

真的很好了。

聶焱從印度回來就發現聯系不到梁柔了。

動用手底下的人去查,被告知老爺不希望少爺過多關註不重要的事情。

聶焱一聽哪裏會不明白,大白天的沖進了聶兆忠的辦公室,“你把她們弄到哪裏去了?”

聶兆忠好似沒聽到一樣,專註在手中的文件上。

聶焱雙手按在聶兆忠的辦公桌上,“爸!你說話!”

聶兆忠眼睛都沒擡,只是淡然說:“是你先過界的。”

要不是聶焱不去溫玉的芭蕾舞會,聶兆忠也不會忍無可忍的動手。

這事情有因必有果。

聶焱大口的呼吸,他沒想到聶兆忠會這樣迅速。怪他之前一段時間,他以為自己跟聶兆忠的關系已經很好了,所以他少了往常的謹慎,為了心中的思念跑去見梁柔。

沒想到聶兆忠的反應會這麽大。

聶焱知道這種時候跟聶兆忠多說無益,他轉身就往外走!任憑聶兆忠在身後叫他,也都當作聽不見。

離開基海兆業大樓,聶焱就打算去首都。

他不過出國五天,他不信梁柔會消失的幹幹凈凈。

可是到了機場才發現,他的證件被凍結了,根本訂不到離開臨海市的機票。周圍的人,從秘書到助理,說是聶焱的人,其實都是聶兆忠的人,聶焱想要讓他們去找梁柔,比登天還難。

聶焱只能聯系六猴兒,讓六猴兒他哥去找。

六猴兒的哥柳財早就已經是聶焱的人,從聶焱進入基海兆業,柳財就一直在為聶焱做事。收集資料、盯守人等等,算是聶焱的嫡系。

唯一一支不受聶兆忠控制的人馬。

六猴兒聽了聶焱的話後,特別為難的跟聶焱說:“聶總,這事我哥是能查,可是您想啊,要是老爺子親自下的令,就是把我哥送去首都,也是抓瞎啊。”

聶兆忠的勢力,六猴兒也是在聶家大宅住下之後才深刻了解。

六猴兒在聶家傭人住的配樓裏已經住了一年多了,跟聶家的下人早已經混熟。早年齊奶奶跟六猴兒的關系就不錯,有了曾經跟齊奶奶相處過的這道關系在,六猴兒在聶家的傭人圈還算混的不錯。傭人們之間很多事情說話更直白,六猴兒也是到這裏後才知道聶家的種種勢力。

一個興旺了三代的家族,從聶焱爺爺開始就迎娶市長千金,到聶焱的父親娶的聶焱母親是本市首富家裏的獨女。

種種勢力累計到現在,就如一顆根系龐大的根系,不僅在表面上看起來枝繁葉茂,在地面下,龐大的根系更是龐大。

六猴兒在知道梁柔她們聯系不到了之後,也是著急,可是內心深處,六猴兒是知道的,如果真的是聶兆忠下了令,那麽就是把柳財放出去,也不過就是大海撈針。

這個心理準備,聶焱要有。

聶焱靠在車後座上,緩慢地閉上眼睛,心臟一陣陣地抽痛。

他捂住胸口,有氣無力的說:“那也要找,就算是大海撈針,也要找。”

六猴兒心裏不比聶焱好受多少,這樣的事情,誰遇到都只有難受的份兒。六猴兒安慰聶焱,“別急,我這就讓我哥過去,他路子多,說不準真能找到。”

“嗯。”

聶焱盯著車頂,他已經盡力在做能做好的一切,卻沒想到,最終,他也不過是聶兆忠提在手裏的木偶。

他跟聶兆忠之前一段時間的關系親密,給了聶焱突飛猛進的機會,也給了聶兆忠掌握聶焱手下一切力量的機會。他們父子互相滲透,到頭來,還是聶焱棋差一招。

他太嫩了。

聶焱找不到梁柔,又不願意回聶家。唯一的去處就是元彰這裏。

如夢會所。

聶焱端著杯子喝酒,元彰原本不在,是接到消息說聶焱來了之後,他才趕回來,進門見聶焱喝悶酒,就笑道:“你最近門前得意車馬急,怎麽還有時間跑到我這裏來逍遙?聽說剛把印度的電力公司給並購了?不錯啊!你家老爺子這招棋真是不服不行,到哪兒先買電廠,再買燃氣公司!任它天崩地裂,你們都是穩賺不賠,這生意,多少人眼紅心熱夠不到手啊。”

說起聶家的生意,元彰眼冒精光。不是他恭維聶焱,而是聶家這生意,實在是做的太好了。從加拿大燃氣公司開始,聶兆忠這幾年所做成的海外並購案,全部都是以電力公司、燃氣公司為主。聶家一直低調,並不像時下那些房地產商或者互聯網大亨般張揚,可是要論掙錢的本事,聶家絕對一馬當先。

誰也無法匹敵。

元彰給自己也倒了杯酒,感嘆著說:“怪不得你家老子給你定了溫家的那個女人,你們這種生意,跟官府搞好關系,比什麽都重要!”

做資源生意的,最要緊的就是要跟當地政府關系融洽,要不然這生意,可輪不上聶家。

這麽想,聶兆忠為聶焱安排溫玉,顯然也是深思熟慮過,萬無一失的聯姻套路。

元彰絮絮叨叨說了半晌,發現完全是他的獨角戲,聶焱根本不參與,就一個人猛灌酒。

到此時,元彰才覺察出不對,“你這是跑我這裏借酒消愁來了?”

聶焱開口第一句就問,“你在京城那邊有沒有關系?幫我找找人。”

元彰眉頭緊鎖,想了一陣,說:“我手下沒什麽資源,不過那個老畜生在京城也算是號人物,要不你去問問那邊?”

元彰嘴裏的老畜生,是他親爹元天霖。

而他說的‘那邊’,當然就是元天霖那邊的人馬。

聶焱的眉頭緊皺,前前後後的想了想,照聶焱對聶兆忠的了解,對梁柔動手,最多也就是把梁柔藏起來。倒不至於對著梁柔動殺手,沒有這個必要。而且聶兆忠自從齊奶奶死後,明顯人的精神力下降了一大截。

殺氣沒有從前那麽重了,要不是如此,聶兆忠也不會跟聶焱維持這麽長時間的父慈子孝。

要是按著聶兆忠從前的脾氣,聶焱早跟他懟起來了。

相比於元天霖,聶焱更相信自己的父親,至少梁柔在聶兆忠手裏,還能活命。

不過話都說到這裏了,聶焱就隨嘴跟元彰交了個底,“我那個好弟弟跟你家那邊關系不淺,你別心裏沒數。”

元彰眼睛都瞪大了半寸。

“什麽時候的事兒?”元彰完全不知道聶子赫跟元家關系匪淺的事情。

聶焱說起這個也煩心,一口酒悶下去,就點了煙來抽,眼睛微微瞇著,看著就跟那街頭混混兒沒區別。他冷哼了一聲,“你成天盯著你那些個兄弟,我自然不能放過我的好弟弟。他藏的挺深,要不是我的人二十四小時盯著,恐怕還發現不了。”

聶子赫最近一年做的事情,實在是跟他從前的風格太不相同。

聶焱不可能不起疑心。

柳財帶著人,二十四小時盯梢,連聶子赫上個廁所,都有人跟著,這才摸出聶子赫身後的‘高人’。想起這個,聶焱臉上的表情就跟結了層霜一樣,元天霖這是想幹什麽?手伸到聶家來了?

元彰腦子快速地轉了幾圈,陰虛虛的說:“他們別是打著要扶你那個弟弟上位,把你踢下去的主意。”

這個想法一說出來,元彰自己都驚了。

要真是如此,元天霖這盤棋可是下的太大了,聶子赫是個什麽東西,大家心裏都有數。那就是個穿上龍袍都變不成皇帝的主兒。元天霖若是能扶著聶子赫上位,那往後聶子赫就得事事依附元天霖,好一招‘挾天子以令諸侯’。

要真是如此發展,聶家的產業可不就成了元家的囊中之物。

饒是元彰自認為膽大包天的人也沒有想過這麽大的計劃

聶焱一根煙吸完,又抽出一根來,拿在手背上一點一點的敲。他能查出聶子赫背後的人,聶兆忠不可能查不到。而且,聶兆忠養了聶子赫那麽多年,就算不是親兒子,脾氣秉性,絕對是了解的。聶焱都能看出聶子赫的反常,聶兆忠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可是聶兆忠沈默著,就這麽靜靜地瞧著聶子赫鬧騰。

今天跟元彰說這話之前,聶焱還覺得這是聶兆忠心疼這個自己養大的孩子。可是到了這一刻,聶焱不確定了。

聯系聶兆忠突然對梁柔出手,聶焱心裏隱隱的有了一個想法。

聶兆忠恐怕是想誘敵深入,聶子赫就是聶兆忠拋出去的誘餌,釣釣看,能不能吸引出對聶家虎視眈眈的人。如果真有人付出水面,聶兆忠絕不會允許這人繼續存在下去。

身在高位,不僅要想著如此擴展版圖,更要時刻防備自己擁有的一切被人竊取。

就跟古代皇帝一樣,不僅要想著開疆擴土,更要防備著身後的敵人。有時候最不起眼的敵人,才是最危險的。

聶焱後背冒寒氣。

他的父親從來都不僅僅是一個單純的父親。

元彰前後想清楚,明白過來就哈哈大笑,“老畜牲生出一窩子小畜生,一個個的,還真以為自己是天下之主呢,我看他們是自取滅亡。”

這事情,元彰真覺得是元家的人自取滅亡。

也不看看元家都是些什麽貨色,冷血無情,各個都是伸出頭來就能把對方咬死的餓狼。

就這樣的一窩子人,做點自己逞兇鬥狠的生意掙錢已經到頭了。偏偏卻心比天大,他剛還跟聶焱開玩笑說盯著聶家生意眼熱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轉眼這眼熱的人就露了頭。

好死不死,還是元彰最了解的一群人。

元家人是真敢想啊,看著聶家這錢掙的容易,就又想要伸頭出去,把聶家咬下一塊來。

先不說聶兆忠那是個千年成精的老狐貍,就是聶焱,雖然前些年有些年少氣盛,可是在元彰心裏,聶焱那也是只小狐貍。元家那些黑了心肝的貨色跟聶焱對賭,死都不知道怎麽死!

所謂上帝欲讓誰滅亡,必先讓誰瘋狂。

現在的元家那些人,可不就是瘋了。之前的順風順水,讓這些從最骯臟地方爬起來的人都肥了膽子。沒什麽是他們不敢想的。

元彰完完全全站在聶焱這一邊,反而是聶焱,並沒有元彰這麽自信。

要知道現在的情況,只要他聶焱有一點點的紕漏,聶子赫就是不二的接班人。元家人把寶押在聶子赫身上,無可厚非的事情。

聶子赫、元家人等等,除了聶兆忠聶焱父子,現在根本沒人知道聶子赫不是聶兆忠的血脈。

在外人看來,聶兆忠的兩個兒子,都具有相同的競爭力。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聶子赫雖然弱勢,可是幾年前,聶焱才是被趕出家門的那一個。不到聶兆忠死,誰也說不準聶家最後的勝利者會是誰。

聶焱跟元彰說:“總之咱們都警醒些。”

現在聶焱跟元彰的敵人是相同的,他們不能松懈。

元彰正打算跟聶焱商量具體怎麽操作,包廂的門就被突然撞開。

聶焱跟元彰一起扭臉看過去,就看到徐澤池渾身濕透,剛從水裏爬出來似的站在門口。徐澤池目光呆滯,臉色蒼白,臉上也不知道是淚還是水,他嘴裏不斷的呢喃著,“死了!都死了!!”

徐澤池從來瀟灑,娛樂公司的老板,到何處都是光彩照人的。

誰見過他這副模樣,聶焱跟元彰一同站起來。

徐澤池看到聶焱跟元彰,情緒奔潰,大哭起來,“都死了!都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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