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韞剛剛看到的，是小巧開給三餅敷的草藥。考慮到一般的跌打草藥都是比較溫和的，主要是傷口的筋脈經過損傷，很脆弱，醫生開藥都會比較保守。可小巧看過三餅的傷勢，覺得那只是錯位而已，不用擔心太多，因此用藥也就比較猛一些。

“請教這位娘子，你的跌打方子中，怎麽有兩味猛藥，看你開方，你應該明白跌打損傷草藥應該溫和些才是。”

張韞對於小巧開的方子，很感興趣。但一向喜歡獨來獨往、不喜與人為伍的掌櫃竟然說出“請教”兩個字，還是讓藥鋪的夥計驚得節操掉了一地。

不是吧！今天的怪事也太多了吧！先是農婦開藥方，接著是掌櫃想農婦請教。這些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真是太離譜。

“掌櫃的，請問怎麽稱呼您呢？”

小巧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問起張韞的名字，這讓張韞有點尷尬起來，剛才心裏太急，都忘記介紹自己。

“抱歉，剛剛忘記介紹自己，我是德澤堂的掌櫃，姓張名韞。家父在京都也開有德澤堂，位於崀州的這間，是分店。”張韞彬彬有禮地回答。

“原來是掌櫃的，失敬！失敬！”小巧從來都是那種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人，人家堂堂掌櫃都肯放低身份和自己說話，自己也不能擺譜。

“事情是這樣的……”小巧將自己開方子的思路講了一遍。

張韞一邊聽著，一邊點頭稱是。不過，他心裏還是有點困惑：“你怎麽知道病人的骨頭只是錯位呢？如果真的有損傷，那你這副藥，可是要了人家的命啊！”

小巧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一是三餅不在現場，二是身體裏面看不著，就是在現場，人家也不肯相信。

“敢問掌櫃的，你最近是不是晚上睡覺總是難以入眠，而且睡眠很淺，半夜常被驚醒呢？”

“你，你，你是怎麽知道的？”張韞的眼睛睜得想銅鑼一樣打，關於他失眠這事，就連藥鋪的賬房也不知道。這個農婦看了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失眠，真的太厲害了。

“娘子，裏面請，在下有事請教。”張韞連忙對小巧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那我的方子，還可以抓藥嗎？”小巧戲謔地問張韞。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張韞轉頭對藥鋪的夥計說，“你抓好藥後，送到裏間來，我有事要和這位娘子請教請教。”

“好！掌櫃的。”

小巧把另外一張方子也給了藥鋪的夥計，那張方子是自己用來祛除自己身上的疥瘡的。只不過是小巧也在方子中加如了兩三味美容肌膚的草藥。

咳，這張方子還是別給那個張韞看到，等下他看了，肯定又要當面“請教”自己。自己來州縣，也不是給人家來當老師的。

藥鋪的夥計恭恭敬敬地接過小巧遞過來的方子，低著頭去抓藥了。

小巧則帶著香菊，大搖大擺地進去德澤堂的裏間，不用猜，小巧也知道張韞要問自己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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