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能力……我算是救了你的命對吧？”蘇航強行按捺住自己的急切心情，盡可能平靜的問道，“作為報答，回答我幾個問題我覺得也不算過分吧？”

本來蘇航還是比較擔心的，所以在心裏準備了一大堆的話來準備勸對方。畢竟雙方屬於敵對勢力，讓對方吐露出己方的情報應該不是件那麽容易的事。

誰知道，葉暢疲倦的在靠窗的一張桌邊坐了下來，嘆了口氣道：“你問吧。”

於是，蘇航準備好的滿肚子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大道理都落空了。

“你剛才那個能力，是怎麽做到的？為什麽可以用時光回溯回到這麽久之前的狀態？”蘇航立刻問道，因為這個能力太不平衡了。

“那是升級之後的效果。”葉暢揉著肩膀上那並不存在的傷口說，“只能對沒有生命的物體使用，讓其回覆到一段時間之前的狀態，多久都可以，但是不能對生命體使用。”

蘇航恍然，頓時放心了不少，如果只能對物體使用，那就無所謂了。

但是他還有一點搞不懂，就是剛才酒吧的狀態。剛才整間酒吧內部的普通人都陷入了靜止狀態，而且那些時間流還能保護普通人，不管是葉暢的bb彈還是黑jack的卡牌，在碰到那些普通人的時候都會因為這些時間流陷入靜止狀態。

這個能力其實也很可怕，因為蘇航嘗試過，這些時間流是不能中和的。

因此，蘇航又問道：“那你為什麽可以讓這間酒吧整體處於時間靜止的狀態，但是卻不涉及內部的時間代理人？”

“這是我們時間獵人的獨有能力，每個勢力都有自己的特殊能力，就像你們時間刺客能夠不受到時間裂隙的影響進入其中，並且能夠修補時間裂隙裏的時間流，擊殺時間亡靈。但其它勢力的代理人卻是無法進入時空裂隙中的。”葉暢又揉起了自己的腿。

“原來如此……”蘇航沈吟著，把這個情報記在了心裏。

“那黑jack那家夥，屬於哪個勢力？”蘇航又問道。

“他是時間竊賊……”葉暢嘆了口氣道，然後舉起手跟服務生點了一杯度數很高的白蘭地雞尾酒，這才繼續道，“他們的特色，是能夠通過契約來‘盜竊’普通人的時間。”

“契約是什麽意思？”蘇航皺起了眉頭問，葉暢解釋道：“就是以雙方同意的方式，來進行時間的交換。就像黑jack是以賭博的方式向這兩個人交換時間，也有時間竊賊是以直接購買或者強行掠奪的方式來進行交易的。”

蘇航點了點頭沈吟了一會兒，接著聳了聳肩道：“感覺挺公平啊，那些人反正也一無所有，不如用時間來換點錢，起碼現在能夠過得好一點。”

“哼，他一定告訴你，他只是奪取你的壽命對吧？”葉暢冷哼道，抿了口酒，蘇航註意到他現在還在冒冷汗，顯然之前受的傷著實不輕，“但事實並不是那麽簡單的，有些時間竊賊尚有良心，他們只是用這些人的壽命來進行交易，但是……嘿。”

說著，葉暢往酒裏加了兩塊冰塊，繼續道：“時間竊賊能做到的並不止此，他們不僅僅是偷走你的壽命，而是偷走你的‘時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你有沒有想過，當你支出的時間已經過你已有的壽命時，會生什麽事？”

蘇航搖了搖頭，葉暢哂笑道：“人的時間不是那麽單純的東西，你和別人在一起的時間也算是‘你的時間’。他們偷走了你的時間，而你就會忘記和這些人在一起的時光，慢慢的直到你徹底忘記這個人。”

說著，葉暢捂著額頭說：“你知道那種……看著自己和妻子女兒的親密合影，卻完全想不起來自己結過婚，甚至不記得自己生命中出現過這兩個人的感覺嗎？”

蘇航頓時沈默，這的確是很痛苦的事。

大概是因為酒的原因，葉暢的臉色從鐵青恢覆了一絲紅潤：“而且還不止是這樣，他們偷走的只是你最有價值的時間，也就是你和你最愛的人一起的時間，因為其它的時間對他們來說並不值錢。而當這些時間又被用光之後，你覺得他們會偷走什麽？”

不等蘇航反應，他就一拳錘在桌子上，酒杯頓時晃動起來，灑出了幾滴酒，而葉暢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歇斯底裏：“他們偷走你的存在，偷走別人和你一起的時間，不僅是你忘記了別人，別人也會忘記你，你的存在會被徹底抹除。”

“你的朋友不記得你，你的妻子不記得自己的丈夫，你的子女不記得自己的父親，甚至你的父母不會記得自己曾經有過孩子！你的存在都會變成一片空白！就好像你從來不曾出現在這個世上過！”葉暢咬牙切齒的說，“到最後，你自己也不過是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原來是這樣……”蘇航皺起了眉頭，有點猶豫的問道，“那你和那個黑jack之間到底有什麽仇什麽怨？他……”

“他偷走了我最好朋友的時間。”葉暢心煩意亂的說，“你也知道，我們這個年齡難免會碰到一些挫折，我朋友他親手創辦的公司面臨倒閉，急需用錢，所以……”

接下來的故事葉暢不說，蘇航其實也猜得到了。

“如果不是我剛巧是時間代理人，恐怕連我也會將他忘記了吧。”葉暢嘆了口氣說，“但是，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每天像行屍走肉一樣活著，而他的父母、妻子和女兒卻根本不記得他這個兒子、丈夫和父親……你恐怕是不會明白那種感受的。”

蘇航是不明白，不過肯定不會好受就是了。

說到這，葉暢又恢覆了精神，鬥志滿滿的說：“但是，那些家夥們拿到的時間並不是按他們搶到的每個人的時間的一定比例交給他們的‘老板’，而是按總時間的比例……所以我朋友的時間可能還在他那，只要殺了他，把他的時間搶過來，就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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