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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親額,昭昭不勞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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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親額,昭昭不勞你操心

王柱子的這個病喘急鼻煽,因而杜明昭在方子中給他加了一錢的僵蠶和重樓,除卻急喘,王柱子還發了熱,需得加柴胡和青蒿。

待錢氏將藥熬煮端來後,杜明昭從床邊起身,“柱子這會兒還好,嬸子餵藥下去吧。”

她一直在屋裏看著王柱子,若孩子起熱太盛,她便要施針壓制。

錢氏小心將藥灌入王柱子唇裏,杜明昭餘光一瞥,便望到王友德幹守在屋外不好入內,她清了清嗓子道:“王叔,嬸子,之後六日你們早晚都得給柱子餵一回藥。”

王友德止住踱步,錢氏卻道:“杜姑娘,不用施針了吧?”

“不必了,吃藥就好。”

杜明昭思忖了片刻,又叮囑幾句,“不過日後你們需得留心,柱子這病會反覆,還是不要讓孩子玩鬧過度,以免呼吸急促。”

“好,多謝姑娘啊。”錢氏流出愧疚,“我說是留你用飯,結果耽誤了這樣久,你再留一會兒,我這就去燒飯。”

“嬸子不急。”

杜明昭隨她出了屋,剛一擡頭睨向院門,卻驀地發覺宋杞和與應庚跟前堆摞好些瓜果吃食,有的還是各家腌的蘿蔔幹雪裏蕻等。

“有人來過了?”杜明昭問。

“村裏鄉親們送來的,見你在屋內就留下東西離開了。”宋杞和轉了個身,“你揭穿李大生的惡行,他們很感激你。”

杜明昭隨手撥弄了兩下竹簍,裏頭堆得滿滿當當的,“可這也太多了吧?”

“本還有人送肉送雞送米面呢,我為你給推了。”宋杞和桃花眼蒙著戲謔,“不然今日咱們別想回村了。”

憑那一輛牛車哪拉得住三個人與那麽多的東西。

杜明昭臉頰隱隱作痛,她伸手一摸,是經日頭給曬的生疼,她忙掏出藥膏將臉上全塗抹了一番。

宋杞和的做法甚得她心,若是她在,她也不會收。

只是這些土生土長的村中人心都淳樸,送來家中時蔬言謝是他們能想出最真誠的法子。

杜明昭又問:“只有這一筐吧?”

“嗯,只一筐。”

杜明昭松懈,“那就好,等用過飯咱們就回去吧,我怕還有人要來。”

王家這邊,錢氏與王友德兩人忙前忙後,做好飯午時已過去了一半。

屋內地方小十分逼仄,王友德便將桌子擡到了院中,也好便於宋杞和落座。

錢氏將燜的一整只雞端上桌,後又端來幾盤清炒的新鮮青菜,這麽一來桌上便占滿了地。

王家米糧少,但要招待客人,錢氏用玉米面發了一大鍋的窩窩做主食。

盡管如此,錢氏還是覺得自家有些寒酸,她含歉意道:“杜姑娘,我廚藝還算成,你將就著吃些啊。”

杜明昭夾了一筷子炒的萵苣葉,笑回:“嬸子,我亦是村中長大,在家吃的還簡單些,你不必把我當那等在吃食上很講究的貴客。”

“誒,這話可就不對了。”錢氏將窩窩分到她碗中,燜雞裏最嫩的雞腿也撇給了她,“你救了柱子,那就是咱家的救命恩人,要是你在咱家吃不好,我心裏咋過的去啊?”

“夠了夠了,嬸子。”

杜明昭看自個兒的碗都快堆得小山高,趕忙擋下了錢氏的手。

前世這樣子仿若前世她上鄰居奶奶家吃飯,吃了一碗米飯又被盛來一碗,奶奶總以為她吃不飽應多吃幾碗。

錢氏也如杜明昭記憶裏的奶奶說了一樣的話,“杜姑娘你該多吃些,瞧你給瘦的。”

杜明昭欲哭無淚。

她不吃是她不想嗎?是她吃不下那麽多啊。

杜明昭咬著窩窩,咽下後笑道:“嬸子,我自己來就好,你也用飯。”

錢氏坐了回去。

王家的燜雞與杜明昭在杜家吃的味道不同,何氏喜歡用雞煲湯,至多炒而紅燒,但鮮少會燜。

而錢氏慣用蒸籠,她在雞肉之下鋪了一層紅薯,再來撒倒湯汁將雞肉裹滿蒸熟。

杜明昭夾了一塊紅薯,甜口還夾帶些許鹹味,她吃得杏眸睜了睜,總覺得這紅薯比雞肉還好吃。

吃掉半個窩窩後,杜明昭側目瞥了眼宋杞和,卻發覺他並未動幾次筷子。

宋杞和眉眼間總覺著攏著幾抹難言的郁色。

是不合胃口嗎?

可在杜明昭記憶裏,宋杞和與自己同桌時用的不多但都還算能飽腹。

錢氏和王友德就坐在桌的對面,她不好發問,因而她將自己的小碗往宋杞和那面推了推。

這一碗裏是錢氏給盛的雞腿與雞翅,皆是鮮嫩的部位,她還未動過筷。

杜明昭杏眼彎了下,輕聲道:“你試試,那個紅薯很香的,也下飯哦。”

宋杞和眼尾一動,他聽從杜明昭的話擡手夾了兩塊紅薯,放入口中細嚼慢咽。

杜明昭壓低聲問:“是不是?”

“嗯。”宋杞和啞聲回她。

“那你把這些也都吃了。”杜明昭把小碗推到他手邊。

雞肉她只吃了一個雞腿一個雞翅,可偏偏錢氏將一只雞的四肢全給了自己,她根本吃不完。

宋杞和挑眉看了過來,他那雙眼墨沈,似乎在問:你不願吃?

杜明昭讀懂了,小臉稍羞,她正過臉不看他而是道:“咳,是我特意留給你的。”

宋杞和沒再開口,他嘴角翹起幾分,將碗接過吃了。

杜明昭見他還真都吃下去沒抗拒,便又半哄半送,引得宋杞和又吃了小半碗的飯菜。

杜明昭喜笑顏開,美名其曰道:“你傷勢轉好,該進補養養身子,你太瘦了。”

“我瘦?”宋杞和不置可否地挑眉,他側眸望來,“昭昭,你這話說的令人無法信服。”

“為何?”

“你才是太瘦,該養的那個。”

宋杞和端望她那張下巴都起了尖的臉,原本上個月雙頰還有點肉,眼下全都消沒了。

可這是沒法子的事,杜明昭從撫平村跑到溪川縣,來回看診忙的兩頭轉,人不消瘦才怪。

杜明昭卻放下筷子,搖頭,“我吃飽了,這回真的吃不下更多。”

她面前碗是空了,可有一半都是宋杞和吃的。

當然了,宋杞和吃掉的還有錢氏給杜明昭那兩個她吃不完的窩窩。

錢氏看來,笑問:“當真吃飽了?”

“今日多謝嬸子款待我們幾人。”杜明昭笑著道謝。

宋杞和吃完最後一口窩窩,也跟著將碗筷收好。

飯後,一行人欲打道回村。

崔海進城遵翁萬之命奔李大生之事,他走前告訴杜明昭,讓她自己下地去挖要的藥草苗。

錢氏聽後,主動撈了自家的鋤頭幫她去采。

杜明昭要了五十株的柴胡苗,錢氏挖好全裝進竹簍裏,幫擡到應庚的牛車上。

餘下的還有那些個藥草苗杜明昭請錢氏轉告崔海,待五日之後他忙完再送去撫平村順道取銀子。

錢氏應了好。

……

回程路上他們花了有些久,應庚先將牛車駕到杜家門口,下車幫杜明昭將兩個竹簍拎進院子。

杜明昭要入門的腳頓了一下,她轉身眺回了頭。

入目間宋杞和孤零零地坐於牛車裏,因腿傷折而不得動彈。他垂眸單手抓著車轅,周身在日頭之中纏繞無端的陰沈。

杜明昭心頭咯噔,宋杞和腿腳不便,待在門口叫人看見很是容易自尊心受損吧?

思及此,杜明昭身子無意識轉了個位又走回牛車旁,她擡手將他的輪椅搬下,道:“我攙你下來。”

她的那只右手遞到了宋杞和面前,手背在出去奔波被曬之後,落下了淺淺的粉,可仍舊透著晶瑩玉白之色。

宋杞和攀住她的手,大掌牢牢地包住了她的。

杜明昭未察覺異樣,她只是又伸出一只手,輕扶住宋杞和的肩膀。

兩人如此姿勢之下,只差一分就抱了個滿懷。

宋杞和盯著她的臉,胸口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鼓動聲不斷刺激著他的耳膜。

那樣的……興奮。

“你的腿好下嗎?要不……”

杜明昭擡起眼,宋杞和卻朝她倒了過來,她伸出手便將人攬住,宋杞和的肩膀直楞楞撞在她的手臂之上。

嘶。

杜明昭還說宋杞和清瘦呢,這一撞她可再不會覺得他瘦了!

光肩這一塊就有多硬實,若是瘦弱,那撞過來的只會是骨頭,哪來臂膀的生硬。

“對不住。”宋杞和眼睫斂起,聲音啞然。

他掙紮著想起身,但有條腿不能發力,怎麽也不好起來。

“你小心些,別扭到了。”杜明昭半攬著他,說話時稍一垂下巴,她的朱唇便從宋杞和光潔的額面擦過。

“我……”

天啊,她怎麽就不小心親了宋杞和!

他該不會覺得自己親薄他,誤解她吧?

不是不是,就算懷疑宋杞和與自己穿的不是一本書,可杜明昭還是怕自己萬一猜錯,無意間引來黑化的宋杞和,他一氣之下把自己哢嚓。

杜明昭扶起宋杞和,有心解釋:“我並非有意的,我是怕傷了你的腿。”

“無事。“

“你,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宋杞和感觸到額心飛逝的柔軟,眼中濃郁的墨色化開。

他忽而輕笑,“昭昭,你為何這樣的慌?”

他不止要往心裏去,還要永遠記住。

杜明昭更是不敢看他的雙眼,那雙近在咫尺的桃花眼夾雜著諸多她看不懂的情緒,看得她只想當場撇下他跑路。

兩人肩膀挨著,連氣息都糾纏到了一起。

半晌,杜明昭憋出幾個字,“我,我沒有。”

“你先把我的拐杖拿來。”

宋杞和單手捉住車轅,使了點力從杜明昭身邊離開,他是舍不得和她分開,可他們兩人也不好在門口這麽耗下去。

杜明昭從牛車裏抓起拐杖遞給他。

宋杞和還握著她的右手,他右手撐起拐杖,左手就杜明昭的手發力,將身子從車裏帶高再單腳落地。

下一刻,他坐回輪椅之中。

宋杞和兀自收回手,桃花眼瞇起道:“多謝昭昭。”

他又化回了那個守禮之人。

杜明昭不知怎麽處理牛車,索性不管等應庚去還,她推著宋杞和去了宋家門口,擡腳便要回杜家。

就在這時杜家大門被推開,何氏的聲音同一時傳出,“昭昭在外頭?”

杜明昭應了句:“娘。”

可先探出半個身子的卻不是何氏。

待一張清秀面容完全露出時,杜明昭呆楞了一剎,從杜家出來的竟是謝承暄。

謝承暄,他怎麽會在杜家?

此刻謝承暄也看了過來,他微躬身笑道:“杜姑娘,又見面了。”

杜明昭點了點頭,“謝公子。”

何氏與應庚走在後,兩人跨過門檻時,應庚正說著:“山泉村的鄉親還給杜姑娘送了好些吃食,就在車上。”

杜明昭小步走去何氏身側,瞥了一眼謝承暄道:“娘,謝公子怎麽在咱家?”

“今日他送你爹回來,我就把他留在家中用飯了。”

何氏先是慈眉善目的,後又染上幾縷愁思,“我都和你爹說了,讓他這幾日幹脆告假別去城中,可他非不聽,現在可好,還得連累小謝跑幾趟。”

杜明昭聽完前因後果後,轉頭就和謝承暄道:“多謝謝公子。”

“老師執意進城還是為了我們,童試將至,老師憂心我等功課,而我為學生自當要關切老師的身子。”謝承暄搖了搖頭,“杜姑娘言重,謝的話就不必再提。”

謝承暄很感念杜黎教書之恩,他家境貧寒,早年入書院還是杜黎接濟於他,才不至於失學棄學。

這些謝承暄都記在心中,對杜黎一家,他更是願意誠心以待。

“那爹可是真病了?”杜明昭問何氏。

“他是提不起勁,在家歇了會兒,下午都在書房與小謝談書,精氣神好些了。”

杜明昭想來,杜黎應無事。

應庚去牛車擡竹簍,杜明昭忽而想起童試似乎就在不日之後,她說:“既然謝公子都來咱家了,就讓他留著與爹爹論書吧,多一日的教習待童試也好多一分信心。”

“我正說留小謝用晚飯。”

何氏慈愛笑笑,“小謝你吃罷晚飯再走啊。”

謝承暄輕瞥了眼杜明昭,臉莫名紅了點,他忙垂頭道:“好。”

“那……”

杜明昭還要說什麽,宋杞和已轉動輪椅來到了她的身邊。

謝承暄這才留意到在場還有位眼生的男子,且這男子與杜明昭之間很是親密。

他一雙眼剛看過去,就被宋杞和那雙陰惻惻的桃花眼凝住。

頃刻間,謝承暄的後背都在發涼。

可這駭人的註視也僅持續了一剎,眨眼的功夫宋杞和便勾唇與杜明昭道:“你那些藥草苗還得盡快栽下,放幹可活不了。”

“對,我一會兒就下地去弄。”杜明昭想起了這事。

應庚將竹簍放好,何氏笑眼一飛,又落到了宋杞和那處,她便又道:“小宋也上咱家吃晚飯吧,多你和應庚兩人只多兩雙筷子,不算啥事兒。”

宋杞和不記得杜家是否有過這麽一位走得近的男子,還是杜黎的學生。

他意味深長地微翹薄唇,眼眸鎖在謝承暄那處,盯著看了許久。

冥冥之中,他有股預感。

有人試圖威脅他,似乎想動搖他一早看準的人。

怎麽可以?

宋杞和覆而笑了,不客氣道:“好啊,嬸子。”

這兩人都肯留下,何氏十足滿意。

杜明昭要拎藥草苗下地,何氏怕她曬著,回院給她找了一頂鬥笠戴好。

謝承暄見杜明昭走前還要抹臉,他看了眼天,問她:“外頭這樣曬,杜姑娘還要下地?”

“得去種苗啊。”杜明昭隨心回道:“我家有幾處地,總不能閑置擱在那兒。”

“你平日在泰平堂坐診,老師又在書院教書,你們從撫平村到縣城來回奔波多勞累,怎麽不考慮搬去溪川縣裏?”謝承暄有些疑惑。

杜明昭擦好手,她擡眸正要回應謝承暄的話,身邊有道冷風拂來,宋杞和插話道:“昭昭,應庚把苗先帶去田裏了。”

“好,我這就去!”

杜明昭來不及和謝承暄閑談,她走前說了句,“謝公子好生溫習功課,我去忙事了啊。”

她匆匆出了杜家門。

宋杞和轉動輪椅,他走得慢沒立刻跟上,卻聽到身後謝承暄沈聲發問:“宋公子如此也要下田去嗎?”

“這似乎並非你該操心的事。”

宋杞和轉了個身,他坐著正朝向謝承暄迎面而上,細看之下,那張美人面升起十分平靜的暗沈。

謝承暄垂頭,“只是看得出你對杜姑娘許多關切。”

何氏說杜明昭外出去了山泉村,謝承暄本以為她是獨身一人前往的,可回來時親眼所見宋杞和主仆兩人皆陪在杜明昭身邊。

應庚分明是聽宋杞和下的命令,幫杜明昭做事。

而宋杞和,聽聞是杜家的鄰裏,謝承暄不明白,撫平村裏鄰裏之間關系竟是這樣的好。好到光天化日之下,何氏會容許自家閨女與外男一同外出。

不過,謝承暄還是信著杜明昭,她為醫心誠,待旁人無他意。

只是宋杞和的話。

謝承暄本能地產生了不喜之意。

宋杞和對謝承暄的話一笑,他桃花眼上挑,“我與昭昭是近鄰,杜叔與杜嬸待我如親子,關切幾分不是常事?倒是謝公子,對昭昭不逞多讓。”

“我為老師的學生,杜姑娘是老師親女,當然會多想一層。”謝承暄回了一樣的話。

“既然是學生,謝公子還是多花功夫在你的課業之上吧,六月童試你若落榜,可就對不住杜叔一片栽培之心了。”

宋杞和直言刺中謝承暄的自尊,他清秀的面果真因這話暗了幾分。

謝承暄應道:“不勞你記掛。”

他當然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得考上!

就算是他娘,為杜黎,還是他自己。

可謝承暄卻不想聽這話從宋杞和嘴裏說出來。

謝承暄定定望著宋杞和遠去的輪椅,他的眼中升起一股沈甸甸的堅毅。

……

宋杞和去往田間的路上滿臉抑不住的陰沈,眉宇間充斥著的濃厚陰郁完全蓋住了他原本明艷的桃花眼,在這一刻,無雙的容貌瞬間變得怖人。

他不用照銅鏡都知曉自己此番何模樣。

那個謝承暄是杜黎最看中的學子,這些都無所謂。

可他偏偏不該來招惹自己!

還是為了杜明昭。

他會控制不住對謝承暄的殺心!

宋杞和前世今生唯有一處逆鱗,那就是他的昭昭。

他精心謀劃了這些年,所謀所圖勢在必得,他要的早就刻在了他的骨中,絕不允許有人剮骨取走他的珍寶。

不可能!

宋杞和擡手罩住雙眼,已有許久不曾這樣了,他壓了壓眉骨,試圖將情緒全盤隱去。

“祈之?”

在宋杞和思緒飛遠之時,少女如清泉落溪的聲音隨風入耳,杜明昭站在田埂裏朝上望,“你怎麽來了?”

宋杞和被問得情緒不滿,他沈著臉道:“我為何不能來。”

“這大熱天的,我讓應庚幫我就是了,你還非要來,你來做什麽,上趕著來曬是嗎?”

杜明昭幾步從田埂裏上了石子路,走來他身邊,她摘下鬥笠給宋杞和戴上,“喏,給你,你說你來也好啊,怎麽不去找個能遮臉的呢?”

她喳喳說了好多。

宋杞和伸出手攥了她的手腕,杜明昭的話戛然而止,他的雙手分別握住她的,只一用力,便把人拉到自己身前。

杜明昭看不清宋杞和的面容,只能問:“怎麽了?”

“給我你戴什麽?”

“我還好,出門之前我都塗了藥膏,這會兒臉上也不疼。”

宋杞和卻牽著她的手將鬥笠摘下,就這麽還到了她手中,“你戴著,我不用。”

“要不,我把藥膏給你用一點?”杜明昭懷抱著鬥笠,不放心。

“我又沒被曬著。”

宋杞和把側臉露出,直直給她看,“你覺得我要用嗎?”

他的臉沒有曬傷,更不見紅腫,幹幹凈凈的白面招人嫉妒的很。

杜明昭便戴回鬥笠,扁嘴道:“行吧,那我繼續忙活去了,我還在琢磨怎麽把苗栽好呢。”

“你可以先分好地,這旱田裏的苞谷還需請人全給翻一遍。”

杜明昭點著頭,她又下了田埂,留宋杞和一人在上面遠望。

從山泉村帶回來的柴胡都堆在竹簍裏,杜明昭想的是先一棵棵都種下地,看第一步能不能做成。

應庚與她一起,一人從一邊把頭開始種苗。

薛家的那本書上宋杞和讀過種時需留心什麽,他就轉著輪椅一路跟在杜明昭這邊,他不能下地,但眼睛卻不瞎,用一雙眼盯著也可隨時糾杜明昭的錯。

待把二十株挨個種下後,杜明昭用衣袖擦了把額頭的汗,她剛站起身,腰背連接處的腰肌便是一陣酸痛。

沒幹過農活就是不行,稍下地做活身板都受不了。

宋杞和揚聲問:“都弄好了嗎?”

“我覺著差不多。”杜明昭小臉微有苦悶,她仰視看宋杞和,“只是這地要一棵棵栽下去太累了,我要是請人得去多少銀子啊?”

“銀子不夠你就用診金抵。”

“可村裏有人能情願?”

“昭昭,你這般信不過自己?”

宋杞和挑了挑眉,“不說撫平村,就說我讓應庚上山泉村一召,保準來一眾人等自發幫你種地。”

“那不行,我是雇人不是白占便宜啊。”

宋杞和為她的那道嬌嗔引得心悸。

還真是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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