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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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墨澤於我而言,無疑是一場噩夢。在魔門的日子,沒有哪一日不是提心吊膽的。以至於現在的我見著了他,第一反應便是急急地尋找一處可以躲避的地方。
我躲在窗子底下，催促小香。
“把窗關上,快！”
小香甚是不解，她關上窗子後,疑惑地問我：“大小姐,你這是……”
我心有餘悸地道：“方才我見到了宇文墨澤。”
“大魔頭……”小香面有懼色，好一會,她小聲地道：“可姑爺之前不是說大魔頭使不出武功來了麽？”
即便宇文墨澤沒有武功，可我還是得怕他。他一聲令下，我就不得不遵循,哪怕是他讓我去殺人放火。思及此，腦袋裏久違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我心裏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腦袋騰騰地作疼。宇文墨澤此時不是應該被軟禁在隆親王府裏麽？怎會出現在這裏？莫非是來尋我的？
我不禁抖了下，揉揉太陽穴，我道：“小香，我有些乏了，回去吧。”
傍晚時分，顧安從錦門回來。
我將今日遇見宇文墨澤一事同他說了，顧呆子聽得臉色也凝重起來。我心有戚戚地道：“呆子，他是來抓我麽？”
顧呆子拍著我的背，輕聲道：“有我在，別擔心，誰也不能抓你。”
我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只道：“你可知隆親王為何會放他出來？”
顧呆子沈吟片刻，“最近朝廷動向頗是微妙，失蹤已久的九皇子歸來。”
我詫異地道：“九皇子能影響朝政麽？”我記得九皇子不過是個少年郎，哪能和老奸巨猾的隆親王還有汾親王相鬥。
顧安道：“重點並不在九皇子，而是九皇子將十年前離宮出走的北懷王帶回來了。北懷王是當今聖上的胞弟，是九皇子的親皇叔，先帝當年最疼愛的兒子便是北懷王，朝中如今還有不少擁護北懷王的勢力。據聞，當年的北懷王雖是年紀輕輕，但於朝政上卻是天賦異稟，可不知為何他十六歲那年卻是留書一封離宮出走，這些年來各方人馬也未曾放棄過尋找北懷王的蹤跡，偏偏卻無人能尋得著。如今失蹤已久的九皇子帶了他的親皇叔回來，想必隆親王和汾親王都會頗為忌憚。”
我問：“北懷王和九皇子的事，跟宇文墨澤出現在這裏有關系？”
顧安搖頭，“這個難說。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若是宇文墨澤出現在此，他定是為你而來。接下來的日子，晚晚還是少些出門吧。”
“嗯。”
他又道：“我也不回錦門了。”
我遲疑了下，道：“錦門事情這麽多，你身為二門主，不回去行麽？”
顧安笑著道：“無妨，我會解決的。”
今日見到宇文墨澤的緊張感在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笑吟吟地對顧安道：“呆子，我有東西要送你。”我取出我做的衣衫，“你試試，看看合適麽？”
顧安怔了下，“……買的？”
我輕咳一聲，“我做的。你瞧瞧，這衣角上我還繡了把刀戟。”見他一副怔楞的模樣，我便以為他不喜歡，本來這就是我第一次做出來的衣裳，心裏原本就有些羞赧，如今更是不自在了。
我垂下眼眸，嘟囔道：“雖然不怎麽好看，但你……”
“不許嫌棄”四字還未出口，我整個人就落入了顧安的懷裏。他緊緊地擁著我，我的耳朵貼著他的胸腔，噗通噗通的心跳聲格外地清楚。
他欣喜若狂地疊聲道：“很好看，我很喜歡。”
我未曾想過顧呆子會如此驚喜，他的眉眼間盡是滿當當的喜悅之色，瞧得我心中也滿是歡喜，這大半個月的辛苦果真值得。
“你試穿看看，不知合不合適。我是照著你以前的衣裳來量的。”
顧安穿上時，看得出來有些緊，尤其是袖子那塊緊緊地裹住胳膊。我沮喪地道：“看來是做小了……”
“不，”顧呆子說：“是我最近胖了，等我瘦下來後就剛剛好了。”
聽他這麽說，我不由得笑出聲來。這呆子還真會安慰我。我說：“脫下來吧，我下回請教阿娘，定能做出更適合的。”
顧呆子不肯脫。
“我喜歡小一些的。”
我哭笑不得，“我還會給你裁新的衣裳。這衣服不合適，扔了吧。”
顧呆子頭一回對我瞪眼，“不行。”
我楞了下，只好道：“那留下來吧，等以後我們收養了個孩子，等他長大後就能穿了。”
“也不行！”他一本正經地道：“這是晚晚的第一次，他憑什麽跟我搶。”
我過了會才反應過來。
“呆子，你該不會是在吃味吧，那孩子連影兒都沒見著，你打翻什麽醋壇子呀……”顧安一臉固執，我也不想再爭執下去，笑嘻嘻地轉移了個話題。
瞧他寶貝成那副模樣，我心裏雖是覺得好笑，但更多的卻是甜滋滋的。
這呆子呀，以後可以叫醋壇子了。
之後的好幾日，我發現醋壇子顧安用飯時吃得比我還少，我便問他：“飯菜不合胃口麽？”他說：“……不怎麽餓。”
我也沒放在心上，直到大半個月後，顧呆子喜滋滋地跑到我面前。
“晚晚，你看看我有什麽不一樣？”
我瞧了眼，馬上就發現了我做小了的那件衣裳變得合適了。我立馬反應過來，“這些日子你總是不吃飯就是為了這件衣裳？”
顧安頷首。
我輕撫額頭，“你真是呆子呀，我不是說了給你做另外一件麽？”我捏了捏他的胳膊，“雖然衣裳合適了，但我更喜歡以前的顧呆子呀。”
我抱了他一下，很嫌棄地推開他。
“還是以前抱得舒服。”
他怔怔地看著我，半晌才吐出兩個字來。
“真的？”
我忍住笑意，嚴肅地道：“真的，我喜歡胖一點的顧呆子。我手裏正在做的衣裳特地做大一些，到時候你穿上肯定又會不適合了。”
顧安說：“……我吃回去。”
我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瞇眼笑道：“很好，晚上獎勵你。”
打從那日見到宇文墨澤後，我就一直待在飛花山莊裏，連續兩個月不曾出去過，一切都相安無事。顧呆子派人出去打聽，也沒有查出些什麽來。
我逐漸安心下來，心想著也許宇文墨澤不是為我而來。
隆親王抓走宇文墨澤，定是為了他的玄颯之術。雖說在魔門裏，宇文墨澤的玄颯之術只停留在第七層，但也許在隆親王府裏有了突破也不一定。
他若是造出了更多的人造人來，對我肯定也沒什麽興趣了。
五日後，顧呆子說有人見到宇文墨澤離開了東來縣。我聽罷，總算是松了口氣。可顧呆子仍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我安慰他：“他離開了是好事。”
顧呆子道：“只怕是個計謀。”
又過了好幾日，錦門忽有發生了一件大事，急需二門主回去把持大局。顧呆子想要我跟他一起回錦門，我本是也無所謂的，可阿娘卻在這時病了起來。
我只好留下來，和阿爹一起照顧阿娘。
顧呆子臨走前，對我千叮萬囑，“莫要離開飛花山莊。”飛花山莊裏設了五行八卦陣，也不知顧呆子是從哪兒尋來的高人。
我笑著道：“好好好，最慢的話，你明日也能回來。短短一日，出不了什麽問題。”
未料這短短一日內，卻是真的出了問題。
且還出現得格外猝不及防。
那時我剛離開爹娘的院子，準備去讓小香把竈房裏的藥端來，可沒走多久，我竟是在一棵枯樹上見到紅衣如血的宇文墨澤。
微風輕拂，前些日子落下的雪從枝頭上撲簌撲簌地掉落，衣角飛揚，像是雪裏的一樹紅梅。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我，細長深邃的丹鳳眼微微一閃。
“妹妹，好久不見了。”
我心中大駭，“你……”
話音未落，他就已是搶先開口，“你不許說話。”
我硬生生地噤聲，他對我勾勾手指，“走過來。”魏離給我的藥徹底失效，我不受控制地走到枯樹下。
宇文墨澤微微一笑，“妹妹真乖。”
我咬牙看他，心裏千言萬語，可偏偏一句話都不能說出來。他跳下來，伸手攬上我的腰肢，“跟哥哥回去，好不好？”
我無法說話，心裏著急得不行。
他驀然勾起唇角，“你娘生病了，對麽？妹妹可知哥哥即便是武功盡失，可下毒也仍是相當地擅長。”
我瞪大了雙眼。
他問我：“想不想我給你娘解毒？”
我點頭。
他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要心甘情願地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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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在窗子底下，催促小香。
“把窗關上,快！”
小香甚是不解，她關上窗子後,疑惑地問我：“大小姐,你這是……”
我心有餘悸地道：“方才我見到了宇文墨澤。”
“大魔頭……”小香面有懼色，好一會,她小聲地道：“可姑爺之前不是說大魔頭使不出武功來了麽？”
即便宇文墨澤沒有武功，可我還是得怕他。他一聲令下，我就不得不遵循,哪怕是他讓我去殺人放火。思及此，腦袋裏久違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我心裏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腦袋騰騰地作疼。宇文墨澤此時不是應該被軟禁在隆親王府裏麽？怎會出現在這裏？莫非是來尋我的？
我不禁抖了下，揉揉太陽穴，我道：“小香，我有些乏了，回去吧。”
傍晚時分，顧安從錦門回來。
我將今日遇見宇文墨澤一事同他說了，顧呆子聽得臉色也凝重起來。我心有戚戚地道：“呆子，他是來抓我麽？”
顧呆子拍著我的背，輕聲道：“有我在，別擔心，誰也不能抓你。”
我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只道：“你可知隆親王為何會放他出來？”
顧呆子沈吟片刻，“最近朝廷動向頗是微妙，失蹤已久的九皇子歸來。”
我詫異地道：“九皇子能影響朝政麽？”我記得九皇子不過是個少年郎，哪能和老奸巨猾的隆親王還有汾親王相鬥。
顧安道：“重點並不在九皇子，而是九皇子將十年前離宮出走的北懷王帶回來了。北懷王是當今聖上的胞弟，是九皇子的親皇叔，先帝當年最疼愛的兒子便是北懷王，朝中如今還有不少擁護北懷王的勢力。據聞，當年的北懷王雖是年紀輕輕，但於朝政上卻是天賦異稟，可不知為何他十六歲那年卻是留書一封離宮出走，這些年來各方人馬也未曾放棄過尋找北懷王的蹤跡，偏偏卻無人能尋得著。如今失蹤已久的九皇子帶了他的親皇叔回來，想必隆親王和汾親王都會頗為忌憚。”
我問：“北懷王和九皇子的事，跟宇文墨澤出現在這裏有關系？”
顧安搖頭，“這個難說。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若是宇文墨澤出現在此，他定是為你而來。接下來的日子，晚晚還是少些出門吧。”
“嗯。”
他又道：“我也不回錦門了。”
我遲疑了下，道：“錦門事情這麽多，你身為二門主，不回去行麽？”
顧安笑著道：“無妨，我會解決的。”
今日見到宇文墨澤的緊張感在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笑吟吟地對顧安道：“呆子，我有東西要送你。”我取出我做的衣衫，“你試試，看看合適麽？”
顧安怔了下，“……買的？”
我輕咳一聲，“我做的。你瞧瞧，這衣角上我還繡了把刀戟。”見他一副怔楞的模樣，我便以為他不喜歡，本來這就是我第一次做出來的衣裳，心裏原本就有些羞赧，如今更是不自在了。
我垂下眼眸，嘟囔道：“雖然不怎麽好看，但你……”
“不許嫌棄”四字還未出口，我整個人就落入了顧安的懷裏。他緊緊地擁著我，我的耳朵貼著他的胸腔，噗通噗通的心跳聲格外地清楚。
他欣喜若狂地疊聲道：“很好看，我很喜歡。”
我未曾想過顧呆子會如此驚喜，他的眉眼間盡是滿當當的喜悅之色，瞧得我心中也滿是歡喜，這大半個月的辛苦果真值得。
“你試穿看看，不知合不合適。我是照著你以前的衣裳來量的。”
顧安穿上時，看得出來有些緊，尤其是袖子那塊緊緊地裹住胳膊。我沮喪地道：“看來是做小了……”
“不，”顧呆子說：“是我最近胖了，等我瘦下來後就剛剛好了。”
聽他這麽說，我不由得笑出聲來。這呆子還真會安慰我。我說：“脫下來吧，我下回請教阿娘，定能做出更適合的。”
顧呆子不肯脫。
“我喜歡小一些的。”
我哭笑不得，“我還會給你裁新的衣裳。這衣服不合適，扔了吧。”
顧呆子頭一回對我瞪眼，“不行。”
我楞了下，只好道：“那留下來吧，等以後我們收養了個孩子，等他長大後就能穿了。”
“也不行！”他一本正經地道：“這是晚晚的第一次，他憑什麽跟我搶。”
我過了會才反應過來。
“呆子，你該不會是在吃味吧，那孩子連影兒都沒見著，你打翻什麽醋壇子呀……”顧安一臉固執，我也不想再爭執下去，笑嘻嘻地轉移了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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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呆子呀，以後可以叫醋壇子了。
之後的好幾日，我發現醋壇子顧安用飯時吃得比我還少，我便問他：“飯菜不合胃口麽？”他說：“……不怎麽餓。”
我也沒放在心上，直到大半個月後，顧呆子喜滋滋地跑到我面前。
“晚晚，你看看我有什麽不一樣？”
我瞧了眼，馬上就發現了我做小了的那件衣裳變得合適了。我立馬反應過來，“這些日子你總是不吃飯就是為了這件衣裳？”
顧安頷首。
我輕撫額頭，“你真是呆子呀，我不是說了給你做另外一件麽？”我捏了捏他的胳膊，“雖然衣裳合適了，但我更喜歡以前的顧呆子呀。”
我抱了他一下，很嫌棄地推開他。
“還是以前抱得舒服。”
他怔怔地看著我，半晌才吐出兩個字來。
“真的？”
我忍住笑意，嚴肅地道：“真的，我喜歡胖一點的顧呆子。我手裏正在做的衣裳特地做大一些，到時候你穿上肯定又會不適合了。”
顧安說：“……我吃回去。”
我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瞇眼笑道：“很好，晚上獎勵你。”
打從那日見到宇文墨澤後，我就一直待在飛花山莊裏，連續兩個月不曾出去過，一切都相安無事。顧呆子派人出去打聽，也沒有查出些什麽來。
我逐漸安心下來，心想著也許宇文墨澤不是為我而來。
隆親王抓走宇文墨澤，定是為了他的玄颯之術。雖說在魔門裏，宇文墨澤的玄颯之術只停留在第七層，但也許在隆親王府裏有了突破也不一定。
他若是造出了更多的人造人來，對我肯定也沒什麽興趣了。
五日後，顧呆子說有人見到宇文墨澤離開了東來縣。我聽罷，總算是松了口氣。可顧呆子仍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我安慰他：“他離開了是好事。”
顧呆子道：“只怕是個計謀。”
又過了好幾日，錦門忽有發生了一件大事，急需二門主回去把持大局。顧呆子想要我跟他一起回錦門，我本是也無所謂的，可阿娘卻在這時病了起來。
我只好留下來，和阿爹一起照顧阿娘。
顧呆子臨走前，對我千叮萬囑，“莫要離開飛花山莊。”飛花山莊裏設了五行八卦陣，也不知顧呆子是從哪兒尋來的高人。
我笑著道：“好好好，最慢的話，你明日也能回來。短短一日，出不了什麽問題。”
未料這短短一日內，卻是真的出了問題。
且還出現得格外猝不及防。
那時我剛離開爹娘的院子，準備去讓小香把竈房裏的藥端來，可沒走多久，我竟是在一棵枯樹上見到紅衣如血的宇文墨澤。
微風輕拂，前些日子落下的雪從枝頭上撲簌撲簌地掉落，衣角飛揚，像是雪裏的一樹紅梅。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我，細長深邃的丹鳳眼微微一閃。
“妹妹，好久不見了。”
我心中大駭，“你……”
話音未落，他就已是搶先開口，“你不許說話。”
我硬生生地噤聲，他對我勾勾手指，“走過來。”魏離給我的藥徹底失效，我不受控制地走到枯樹下。
宇文墨澤微微一笑，“妹妹真乖。”
我咬牙看他，心裏千言萬語，可偏偏一句話都不能說出來。他跳下來，伸手攬上我的腰肢，“跟哥哥回去，好不好？”
我無法說話，心裏著急得不行。
他驀然勾起唇角，“你娘生病了，對麽？妹妹可知哥哥即便是武功盡失，可下毒也仍是相當地擅長。”
我瞪大了雙眼。
他問我：“想不想我給你娘解毒？”
我點頭。
他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要心甘情願地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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