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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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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緝畫像下面的懸賞被朱筆叉掉了好幾次,最後被升到了二十萬兩黃金的天文數字。天月看著自己的賞金,壓了壓頭上的鬥笠。

嬴政仍然堅持不懈地尋找他,試圖將他帶回去。天月無法理解他對自己的執念,自己身上有哪裏足以吸引他的。但是這種執著就像是粘在他身上的蜘蛛絲,讓他惡心難受。

“我們趕快回去吧,在鹹陽讓我不舒服。”天月催促張良。張良正擡頭望向鹹陽宮的位置,這時扭過頭來:“他渴望得到你。這是什麽時候開始的?”“鬼知道!”天月很不樂意進行相關的話題,他蹙著眉,神色不耐,時刻準備離開。

張良卻心平氣和,似乎他的頭像沒被畫在通緝令上似的。他垂頭深思了一陣,然後對天月道:“你也知道,我們最近的狀態不好,如果我們能夠更快更多地得到秦軍的情報的話,形勢會大大改變。”天月盯著他的臉:“你希望我去當臥底?”

張良認真地看著他:“這只是最優的選擇,如果你不樂意,那就當我沒說過。”天月煩躁地抿了下唇。現在已經不是敵明我暗的狀況了,他們現在進行的都是大動作,大量的正面沖突代表著他們的行動不可能像暗殺一樣隱秘。

臨時拉起來的軍隊要抗衡經過嚴格訓練的秦軍很是吃力,而原本作為核心的諸子百家在如今起到的主要作用是應對羅網,而對沖鋒陷陣的作用沒有那麽大,畢竟戰爭的重點是合作。

“好的。張良,真相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天月答應下來。張良點頭:“我知道,要騙過敵人,就要先騙過自己人。”他壓低了鬥笠,融入人群。

嬴政坐在床沿上,坐在黑暗中。在這樣平靜寂寞的夜晚裏,他沒有去任何妃子的宮殿,即使有那麽多各有千秋的美人,但他卻對那些溫香軟玉提不起興趣。他思念著那個有著銀色發絲的男孩,他得不到他,甚至幾年來都沒有見到他,這沒有使得他淡忘天月,反而使他心中的渴望越演越烈。

這樣強烈的情緒使得他產生了幻覺……不,這不是幻覺。他朝思暮想的男孩像幻影一樣出現在窗臺上,銀色的長發在夜風中飛揚,被清澈的月光照耀得閃閃發光。

他猛地站了起來,雙眼緊緊地盯著天月,就好像如果他不用目光鎖住他的話,他就會消失。天月從窗臺上跳下來,走向呆立的男人,輕盈的像個妖精。此刻嬴政腦中就是這樣想的。

“你一直在尋找我,你想要什麽?”男孩處於變聲期的嗓音沙啞低沈,遠遠不如幾年前那麽清亮好聽。但是嬴政卻被這個聲音深深地蠱惑了,他感到心跳都不屬於自己了。“我想要你。留下來吧,留在我身邊。”嬴政見到麗姬的時候,覺得天底下沒有比這個女人更加完美的女人了,她將所有屬於女人的優點集於一身,溫柔又帶點反叛,俏麗中不失嫵媚。

那是他第一次那麽愛一個女人,他將身體裏僅剩的溫柔給予了麗姬,但卻沒有得到等同的回報。荊軻來行刺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最終也無法得到麗姬。無論他付出多少努力,麗姬的心裏裝著的男人都是荊軻。這種發現逼得他發瘋。

但是現在他發現他能夠愛一個人勝過麗姬,而且他發誓覺得不會再對某個人產生更加強烈的愛意了。他愛麗姬,是因為她舉世無雙的美貌。但是天月……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居然會愛上原本仇恨的人。但這就證明他的愛是真實的吧?

天月就像一只靈活、狡猾的小鳥,不願被束縛,即使用華麗的籠子安置他,他也會找到辦法逃離。能夠在天空自由翺翔,這是天月的魅力所在,但是這種不可控性帶給嬴政巨大的不安。

“留下來?”天月輕輕歪頭:“以什麽身份呢?”嬴政冷靜了一點,他知道天月是不會願意被人說成男寵的。“我對外宣傳,你舊病覆發,不能出門。你隨時可以住回信秋宮。我不會限制你的行動,只要你不離開。”他再三保證:“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人發現的。”天月驀地笑了起來:“你想做些不能讓人發現的事嗎?”

嬴政楞了一下,他知道天月不同於柔軟的麗姬,他不會因為強權而服軟,這只會讓他反彈的更厲害。如果他想要不顧天月的想法做那種事情,他絕對討不到好。“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

天月走到他跟前,抓住了嬴政的衣服:“我被他們騙了,你知道嗎?他們只是將我當做牽制你的工具,他們知道你喜歡我。”他的眼睛閃閃發光,比星辰更讓人著迷。“你不會欺騙我,是嗎?你是真的喜歡我。”“這是當然。”嬴政摟住讓他著迷的男孩。

自幼體弱多病的三皇子再次出現在了人們的面前,他銀白色的頭發被解釋為病疾所致。他很奇怪,總是冷著張臉,披頭散發,不熱於和其他人來往。但是嬴政卻仍然寵愛他如以前。

本來最有機會繼承王位的扶蘇被嬴政派去北方戍邊,這讓其餘的皇子蠢蠢欲動。沒有人不想要坐擁天下的,嬴政有二十幾個兒子,可以想象暗地裏有多亂。在這種狀況下,備受寵愛的天月自然而然地受到敵視。

但是他完全不在意,他又沒想過要當秦二世。嬴政有許多事情要忙,所以他們見面的次數並不算多,體現嬴政的寵愛的是源源不斷送進信秋宮的奇珍異寶和美食佳肴。天月的武功初入境界,對食物的要求沒有那麽多,即使他正值發育的舞勺之年。

因此那些奢華級別的食物大多進了信秋宮的宮女和太監的肚子。出於這個,信秋宮的奴仆對這個神秘的小主子感覺不錯。伺候胡亥的下人才叫慘呢,動不動就被打罵。

天月很少出信秋宮,頂多在陽光好的時候去做一個短暫的散步。這一日他在花園裏瞧見一個小男孩正用彈弓射擊一群宮女太監。那群獵物被打的四處逃竄,卻不敢反抗或是逃走。突然一顆石子撞在柱子上,然後彈向天月。天月手掌一握,抓住了那顆飛向自己額頭的石子。

小男孩惱怒地瞪著他:“你是何人?竟敢壞我的興致!”男孩的面容與常人有異,帶著胡人的特點。天月猜出他就是嬴政最小的兒子胡亥。他慢慢張開手,一些灰白的粉末從他手心裏落下來:“你應該對我行禮。”

驕縱的男孩握著彈弓,狠狠地瞪著天月。他沒有見過天月,但也知道這位就是他的三哥,宮裏只有這一個他沒見過還是銀發的。他討厭天月,因為本來他是父王最喜愛的孩子,他的任何要求都會得到滿足。但是興致不是了,嬴政的註意力都在天月身上,不再那麽關註他了。所以他吃醋了。

“我不要!”胡亥大聲地沖他吼叫,他用彈弓對準了天月,拉開了皮革。他身邊的太監惶恐地勸他,要是胡亥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打傷了天月,嬴政肯定不會責怪兩個寵愛的兒子,而把火氣都撒在他們身上。但是胡亥對這些勸告一點也沒有聽進去,他對天月射出了石子。

天月的身子一晃,躲開了石子,並且快速地接近胡亥,扭著他的胳膊將人摁在地上。“問好,行禮,不會嗎?”天月說道。胡亥的胳膊被擰得生疼,他“哇啦哇啦”的大叫著,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看上去並沒有多麽強壯的天月會有那麽大的力氣。

這時嬴政已經下朝了,在去信秋宮的路上被宮女攔住,說是天月和胡亥打起來了。於是他在天月把胡亥的胳膊扭斷之前趕到了現場。“快放手!你們在做什麽?”他大聲叫喊。胡亥一被松開,就奔向了嬴政,哭訴著:“他想要殺了我!”

“哦,我只是在教導他學會尊重兄長。”天月迎著嬴政投來的目光。嬴政感到氣餒,天月無論如何都不會對他表現順從、畏懼,他是唯一一個敢於與他對視的皇子。胡亥是他最小的兒子,父母總是偏愛最小的孩子,又加上他從未想過讓胡亥繼位,所以他對胡亥非常溺愛,他讓這個孩子享受一切,而不像扶蘇那樣被嚴厲對待。這造成了胡亥暴戾的性格。

大致的過程他猜都猜得出,天知道這兩個脾氣都不好的男孩住的那麽遠怎麽還能碰到。“好了好了,我明白了。”嬴政推開了黏在自己身上蹭眼淚的胡亥,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再哭:“天月,就算你要教導弟弟,也不應該使用暴力。胡亥,天月是你的兄長,你必須對他尊重。我不希望再看到這樣的事情,明白嗎?”

胡亥不情不願,但他害怕嬴政,因此只能應了下來,但還是偷偷瞪了天月一眼。天月滿不在乎,這麽個小鬼還能把他怎麽樣?雖然胡亥的眼裏透露出不會善罷甘休的眼神,但天月保證,他來找自己麻煩的話,來一次揍一次。至於嬴政說的話,他才不在乎!

他在鹹陽扮演乖兒子加秘密情人,千裏之外白鳳簡直要發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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