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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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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有著百折不撓的精神,或者說是欠打。即使被天月打了很多頓,甚至有一次被折斷了手指,他仍然樂此不疲地去挑釁天月,希望能夠報仇雪恨。也不知道他是覺得嬴政不會幫助他,還是想要憑自己的力量解決,他沒有去打小報告,也不許下人去告訴嬴政。

天月對他也不客氣,正好他在鹹陽宮待的滿心煩躁,有一個出氣筒再好不過。他原本想過,若是只想要刺殺嬴政,挑一個輕功絕頂的人潛入鹹陽宮暗殺不就好了。但是現在近距離和嬴政接觸之後,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影密衛如影隨形。

輕功足以潛入鹹陽宮而不提前被人發現的人有三個:白鳳、盜跖和他。但是即使是白鳳,也不能保證在數個影密衛的圍攻之下全身而退,接著擺脫追兵。

不過在鹹陽的日子裏,他也不是全無收獲的。比如他無意間知道了三年前扶蘇在海月小築遭到刺殺。有動機和實力刺殺扶蘇的刺客團總共沒幾個,依照那個多嘴的侍衛的描述,四個刺客的行事風格很像是羅網。

天月早就看出趙高的野心。他雖然是個宦官,卻想要君臨天下。羅網的首領名義上是李斯,但實際上趙高才是說話管用的。嬴政將那麽鋒利的劍交給了一個城府頗深、難以捉摸的人,實在是太愚蠢了。

以前天月也見過趙高幾次,那陰陽怪氣的家夥讓他很不舒服。趙高口口聲聲自稱“奴才”,但以他的能力,越是壓低自己,越顯得有問題。沒想到他三年前就已經開始刺殺王位繼承人了。如此看來,扶蘇被派去邊境磨礪不知道是福是禍。

然而天月還沒有拿到秦軍的情報。嬴政對他並沒有完全放心,即使他表現的寵愛有加、千依百順。天月知道自己必須盡快地獲得嬴政的信任,讓這個多疑謹慎的帝王放下所有的心防。歸根究底,嬴政還不認為天月是真心回到他身邊的,只不過是心中的渴望迫使他將天月留下來的。

“我聽說你最近睡得很不好,有叫廚房煮安神湯嗎?”嬴政批了好幾個時辰的奏章,感到疲乏的很,於是他在散步中到了信秋宮。每次和天月在一起,看著他看書寫字,或單純地抱著他,就能夠讓他心情平靜。天月坐在他的腿上,強忍著惡心靠在他懷裏。“那種東西一點用都沒有。”

嬴政拍拍他的背:“想來點酒嗎?那或許會使你睡的好一點。”他命令外頭的太監去拿一壺新上供的葡萄酒。這葡萄酒是個稀罕物,天月還沒嘗過。

乘在酒杯裏的葡萄酒看起來誘人極了,味道酸澀,讓天月忍不住皺起了臉,但過了一會兒就感到舌上泛起甜味。這酒的度數不高,也不辛辣,讓天月忍不住多喝了幾杯。酒精使他的臉頰透出紅色。

嬴政看著他揚起脖子飲酒,不由得口幹舌燥。他想要伸手去撫摸天月柔順的頭發和豐盈起來的身體。但是他不敢這樣做,因為他知道若是他做出了那種事情,就會失去天月。於是他強忍住了。

這時天月扭過頭,霧蒙蒙的眼睛望向他。他楞楞地看著嬴政,好像已經醉了,導致他無法看清眼前的事物。他的嘴角挑了起來,這給他那張清冷的臉增添了幾分妖媚。嬴政感覺到自己的生理反應更加強烈了,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我感到害怕,所以才睡不著。這裏黑的和地宮一樣。”曾經他就是在地宮裏接受訓練的。“今天能留下來陪我嗎?一個人太可怕了。”嬴政從沒想過天月也會有害怕的時候,並且在他的面前展露出脆弱來。他答應了下來。

天月在陰陽術方面的確天賦不高,但在鬼谷的日子裏,他新學了些相關的書籍。他修改了嬴政的記憶,讓他以為自己獲得了美好的一夜,便將人扔在床上,自己跑到屋頂上去了。

另一邊,張良告訴大家,天月背叛了他們,決定投靠嬴政。白鳳不相信,他要親自去確認,但是被張良攔住了。但是那些“潛入鹹陽宮太過危險”的勸告根本不能阻止他。於是在擺脫其他人輪流的監視之後,他動身前往鹹陽。

借助夜幕的隱藏,他順利地到達了信秋宮。他躲在窗邊,小心翼翼地往裏面瞧。他看見天月從床上下來,床簾掀起來的時候露出了裏面的人。白鳳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燃燒起來了,他簡直不敢相信,天月居然會和嬴政上【床!

他跟著天月上了屋頂,將警覺地回頭的人按在瓦片上。“這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會和嬴政在一起?”天月很想白鳳,非常非常。一直在一起的時候不覺得,等到分開的時候才發現,白鳳已經成為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但是現在白鳳憤怒的眼神和期望得到否認的表情,讓他心裏一陣酸痛。然而他不能將實話說出來,所以他擺出冰冷的表情:“你來這裏做什麽?我是不會跟你走的。”白鳳勃然大怒,抓著他的肩膀的手指掐得緊緊的。“為什麽?嬴政給了你什麽好處?”

天月笑了一下:“這是顯而易見的不是嗎?看看我得到的一切。我不需要再忍受那些破爛的帳篷、討厭的反軍。”白鳳揪住他的衣領,感到自己被深深地背叛了,而且是以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原因:“你就為了錦衣玉食?你是騙我的,這不可能!”

“當然,理由當然不是這個。你認為推翻秦朝的可能性有多少?秦國很強大,嬴政也很強大。我自然要選擇更好的退路。”天月說的好像就是怎麽回事一般,即使是熟悉他的白鳳也沒從他的臉上找到說謊的痕跡。

怒火在他眼中燃燒。他吻上天月的唇,準確的來說是啃。他咬破了了天月的嘴唇,血腥味彌漫在兩個人的口腔裏。“他對你做過這個嗎?”天月不說話,只是用一只眼睛望著他。銀白的長發鋪散在瓦片上,就好像一層月光。白鳳恨極了他此刻的平靜,難道被他抓個正著,他不會感到羞愧嗎?如果他沒有做那種事情,又為什麽不反駁呢?

“他做過這個嗎?”白鳳扯開天月的衣服,撫摸他的身體。天月被他弄疼了,但是他只感到肌膚上生出一陣顫栗。白鳳放開了他:“我本以為你和我一樣,向往自由,高傲,沒想到你只是個以色侍君的貨。”他站起身,像是要遠離某個臟東西。

天月很想告訴他,自己只是來當臥底的,他並沒有和嬴政發生關系,但是他緊緊地閉住了嘴。要想成為一個成功的臥底,就必須瞞過所有人,包括自己人。雖然白鳳是不會將真相說出去的,但是他的反應可能讓秦國這一邊的人察覺出不對勁,進而猜出天月是臥底。

所以他什麽都不能說,所以他咬緊了牙關。他坐起來,望著站立在屋脊上白衣獵獵的白鳳,極力用平穩的聲音說:“既然你覺得我下【賤,為什麽不走?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影密衛不是誰都能有的,他們保護嬴政。扶蘇出行的時候,作為繼承人,而且處在很有可能遇到危險的桑海,他得到了影密衛的保護。天月很懷疑嬴政很有可能在之後給他配給影密衛,因為經過今夜之後,嬴政將會更加地信任他,和越加的喜愛他。

如果他身邊跟著影密衛,白鳳再來就會被發現。即使他再給張良傳送信息,都要更加小心謹慎。所以不管是誰,墨家還是流沙,都不要來找他,這才是最安全的。

白鳳最後看了他一眼,然後足下一點,像是只輕易敏捷的鳥,飛離了屋頂。天月望著他離開,感覺到胸腔裏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這種疼痛使他忍不住彎下腰,緊緊捂住胸口。

以前他別不相信心痛。疼痛是生理上的觸感,而悲傷是精神上的。但是在這一刻,他明白了,悲傷是可以嚴重到影響身體感知的。他疼得喘不過氣來,直想將處於體內的那顆刺痛的東西挖出來。那樣就能夠讓他不那麽難受了吧?那樣就能夠讓他冷靜下來了吧?

天月大口地呼吸,想要平緩起伏過大的情緒。冰冷的夜風吸進他的肺,大概冰凍真的有效,在身體麻木的同時,他感覺到不那麽痛苦了。

放松下來,放松下來。只不過是誤會而已,在成為臥底的那一刻不就預料到了嗎?這不會太長時間的,等到一切結束了,他就能回到他喜歡的地方,與白鳳和解。曾經他遇到過那麽多的可怕的事情,但他都撐過來了,難道這一次僅因為一個誤會和幾句話,他就會崩潰嗎?

十五歲的少年蜷縮在輝煌華麗的宮殿的屋頂上,仿徨又無助。這個地方那麽廣闊,這片天地那麽遼闊,但他卻不知道自己能逃往何方。即使他成為了鬼谷子,也依舊被束縛著。他告訴自己:數到五,忘記如何疼痛。

一、二、三、四、五。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元旦快樂!

小五開始放映,我感到會被打成豬頭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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