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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驚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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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驚覺

◎他與定山軍將領馮知鈞往來甚密。◎

霍南疏得了“大將軍”的賞,那本就鼎盛的艷色越發灼灼耀目起來。

“夠了。”宴音像醉了一般,把少年的腦袋一把從懷裏揪上來。

她不滿地說道:“真把它當糖豆一樣咬著玩嗎?”

霍南疏將她胸前的濕亮的水跡掩好,閉上被欲色浸透的雙眸,啞然道:“嘗著比糖豆甜。”

糟糕得很,這話再說下去,就越發地聽不得了。

宴音捂住他的嘴,求饒道:“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

霍南疏從善如流地住了嘴,去問起別的事,“阿音,我們既已到了這個地步,是否也該……”考慮著給我一個名分。

這是他頭一回話只說了半句,可一弧溫柔漾在眼中,誰能不懂其中意思呢。

她看著霍南疏又認真又害羞的眼睛,心也跳得急促,小聲問:“也該如何?”

“我是你的什麽?”少年別扭地換了一個問法。

宴音卻沒有馬上回答,反而是低頭想了一下,霍南疏抿起薄艷的唇,有小小的不滿。

“童養夫?”她瞇著晶亮的明眸,喊出這個足以讓他心花怒放的詞。

也不知按到了他哪個點,少年像小獸一樣蹭著她的發頂,將人從頭到腳揉了個遍。

宴音沈醉於這樣好的氛圍裏,竟然起了幾分將身上人吃幹抹凈的心思。包著紗布的手摸上他絕艷的臉。

這人模樣打小就生得好,勾魂攝魄;腰也不錯,細窄有力,賞心悅目……

她在想什麽?宴音忙搖了搖頭,把那不莊重的念頭趕出去。

如今外面亂得很,說不清下一刻就有什麽變故,還是等諸事安定下來,再……咳咳,再考慮不遲。

只可惜霍南疏並不知道她此刻出格的想法,若是知道,只怕就由不得宴音想不想了。

“雖然出不了城,但也不是一直沒有機會,且在此安住下,等城外兩軍演練之際,城門守衛便會薄弱下來,我們再出去。”

霍南疏想盡快帶她離開,卻也知道現在急不得。

她柔柔說道:“我都聽你的……”

有霍南疏在身邊,宴音緊張的情緒松緩下來,逐漸地困了,喝了一杯茶以後躺在熟悉的床上,慢慢地睡著了。

霍南疏替她蓋上被子,照舊俯身在她額頭親了一下,不知看了多久,才終於走出了房間。

從馮府回來,姜負雪又拿著賬冊去找了莫子青。

莫大人的房內打開之後又很快被關上了。

眾人只以為姜大人和莫大人在說著廣威軍賬目一事,所以沒有進去打擾。

兩人在屋內一直聊到了晚上,才終於打開了門,姜負雪溫聲同莫大人告了別,回了自己的院子。

從今日事發匆匆看了一眼,姜負雪就在外頭忙碌,到了夜色闌珊,才緩步踱了回來。

衣上鶴影憑雲,一卷書冊在手,姜負雪立在院中的玉蕊花樹下,風流矜貴,皎如玉樹臨風前。

目映寒星,隱著一身不可說的鋒芒。

今日一場打鬥,花枝紛落,原是如雲似霧般的繁茂,如今零落稀疏了起來。

“屬下護衛夫人不利,請主子責罰。”霜敗跪地請罪。

姜負雪垂眸落在他尚纏著紗布的脖頸,和滿身傷口上,是今日以一對二,被白潛青鴉所傷,能留下命在,也是霜敗的本事了。

宴音跑了,姜負雪平靜的底下震蕩著一股子瘋狂,

想殺的人太多,面前這一點血腥可滿足不了他。

所以他卻並不想去苛責,只幽幽道:“今日也有我的疏忽。”

若他及時趕到,若半道能遇上,那宴音絕跑不掉。

今晚床榻之上,姜負雪也一點情面都不想留了。

她該慶幸自己跑掉了,跑了好。

只可惜跑了這一遭,往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姜負雪還是後悔,讓宴音在這一個院子裏走動,還是太寬泛了。

他該造個籠子,再把籠子藏到暗室裏去,裏面該鎖著他的嬌雀,終其一生只在他的掌上舞。

那些瘋狂的念頭暗自在腦中翻滾,終於讓他愉悅了一些。所看那風雅絕代的模樣,絕想不得他本性竟如此

聽到姜負雪這話是要赦免他的失職,霜敗卻並未慶幸。

身為姜負雪的侍衛,他曾是世家暗衛中最好的,才有資格侍奉在公子身邊,公子不該對他如此仁慈。

“主子,現下要怎麽辦?”霜敗只求戴罪立功。

皙白的手指繞上垂落的玉蕊花,那花恰似佳人臉頰邊的薄粉,卻沒有她的柔潤溫暖。

姜負雪問道:“只是讓人假扮小販,查探到什麽情況嗎?”

霜敗不知主子為何問起這個,但還是詳細回道:“那一個月落戶的人家都逐一敲過門了,公子遇刺那日,有幾家人是不在的,其他的都不是。”

“就那幾家,盯好了。”

姜負雪將落在掌心的玉蕊收攏,清越的聲音被晚風吹出了薄涼。

他們現在出不了城,此事還不是最要緊的。

姜負雪如今也能猜到了,既然宴音是重生的,那麽他們來梓州,為的只怕就是兵變之事,想要阻止梓州發生的事,為的是什麽呢?

他也是重生的,比之宴音在深宅後宮裏的寥寥二十多年,姜負雪權柄在握多年,又智多近妖,知道了太多的事,念頭發散得也極快,難有秘密能瞞得過他。

“丹書鐵券……嗎?”腦中靈光一閃,他握到了癥結所在。

當面梓州能跟霍南疏有關系的,也只有霍沖一意孤行攜丹書鐵券救洛扶安的事了。

如今因著聖上的賜婚,宴音跑了,宴家一門的性命去浪裏孤舟,權看姜負雪會不會將此事上告宣武帝。

宴音敢不回來,只怕是得了霍南疏的承諾,會用那丹書鐵券緩宴家抗旨的罪過。

能將宴音也牽扯到梓州的,想來也只有這件事了。

姜負雪兀自沈思著,揮退了霜敗,撚著那朵玉蕊花走回了廂房內。

漫漫燭火燃起,回看著屋內的一切,與他出門之前並無二致,只是少了一個人,就讓他的心空了不少。

書案上堆疊的賬冊淩亂了些,顯然是有人著急地翻看過,姜負雪瞧上一眼就能想到宴音的小手

她雖出身商賈,卻看不懂賬目,卻還要試探著翻看一下。

步入內室,吃剩的蟹黃湯包已經撤下了,床榻上的被子卻沒有疊好,還是她剛起床時的模樣,留著她睡出的印子。

將玉蕊花放在桌上,姜負雪坐在床邊,輕撫那淩亂的被褥,上面的溫度已經散盡了,可屬於她的氣息還在。

姜負雪俯身,有些病態地深嗅,是清甜的味道,和宴音一樣。

“絕對沒有第三次了……”他低喃道。

宴音一睡就到了夕陽將落,被窗外飯菜的香氣弄醒了。

起身凈面漱口,那裏還殘留的奇怪的感覺,想到白日裏他似小孩的模樣,宴音微紅著臉,又跑去凈室洗了個澡。

聽著那頭傳來的水聲,霍南疏握緊了手裏的鏟子,暗自鎮定地繼續做個稱職的“煮夫”。

很快宴音就帶著水汽,趿著繡鞋出來了。一頭青絲垂落,是個慵懶嬌氣的小姑娘模樣。

“我們一直待在這裏,真的安全嗎?”宴音在石桌上撐著臉,看他在竈邊忙碌。

霍南疏將最後一盤炒青菜放在桌上,說道:“無妨,周圍都有人盯著。”

宴音看看那盤青菜,和自己種的是一種,又滿懷期待地看看那菜地,長得可還沒盤子裏的大。

以為能收獲了的宴音又垂下了眉眼,懨懨地夾起一根。

霍南疏瞧見了她眼裏的失望,笑著說道:“是隔壁的張大娘送來的。”

說著一碗白米飯送到了她面前。

雖然不是自己種的,但這菜吃著清爽可口,宴音很快又開懷了,當然,也可能是霍南疏的廚藝越來越好的緣故。

正吃著,霍南疏忽然說道:“定山軍與廣威軍的演練提前了。”

“演練提前?”宴音停下筷子,專心聽他繼續。

“是太子授意的。”霍南疏也是今日下午剛得的消息。

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們明日就可以離開梓州。

此間事這麽容易就了卻了嗎?

宴音那從半個月前就生出的不安越來越明顯,說到底還是她不知道,他們參與進來是好是壞。

再也不可能有比兵變更壞的了吧。宴音安慰自己。

與其說她不信洛氏父子,不如說她不信梁意。那是個徹底的卑鄙小人,在治國之上喜猜疑,喜詭計,朝堂人人自危,多溜須拍馬之徒。

“太子這次到梓州,都發生了些什麽事?”宴音下意識地想知道梁意都做了些什麽事。

霍南疏自然不會隱瞞,將所有的事都說了出來。

“這可當真是……禍不單行啊。”她有些失神地說道,“那梁意,他會甘心頂著個失察的名頭回京嗎?”

她連太子也不想喊了,直呼其名。

既然宴音有了猜測,霍南疏再多想想其中的細枝末節,忽然就窺出了梁意的意圖。

“他與定山軍將領馮知鈞往來甚密。”霍南疏說道。

這便是說,梁意有可能知道了洛緯造反的意圖,想要聯合馮知鈞平亂。

可現在洛氏放棄了造反,那梁意知道嗎?又會停手嗎?

將人殺光,再拿出洛家企圖謀反的證據,梁意是先下手為強,大功一件。

想到這個可能,宴音心中炸響驚雷。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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