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回來啦？”

馮秀昭進門就看到馮彩鳳。以往馮彩鳳和姐姐馮彩屏都是如影隨形，今日怎麽只見一個？

“你有事？”

馮彩鳳愛表現似的站在大姐面前：“你怎麽都不跑步了，好幾天了呢？”

馮秀昭想了想，以身體不舒服為理由想要搪塞過去。可是馮彩鳳還來勁了。

“大姐不對，大姐可是說過在困難面前不能低頭，做什麽事都要堅持。大姐你可是經常跟我們說，怎麽可以自己做不到。”

這就有得尷尬了。馮秀昭可沒忘記時不時就讓他們排隊訓話，堅持到底這四個字也是她們隊伍裏的一慣作風。這會兒竟然遭遇被妹妹質問的境地。

“那個……彩鳳呀，我是特殊情況。特殊情況，所以我很快就會回歸隊伍。”

馮彩鳳相信了，“我姐也不舒服，所以她今天也沒有跑步。”

“你姐怎麽了？”

“我姐……”

沒聽到回話，馮秀昭轉身去看，馮彩鳳快速的低下頭，兩手絞著衣角慢慢後退。

這大半年來馮家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馮秀昭深怕誰誰誰又出點事。瞧見馮采鳳這副樣子，她是真的擔心。

“你姐咋了？說話呀！”

“我大姐，她那個……我娘說她受傷了？”

“啥？三姐受傷了？”馮玉書跑了出來，瞪大眼睛盯著馮彩鳳看。馮彩鳳被盯得更加臉紅。

“不是……我姐她，她那個了？”

馮玉書聽了又想，實在沒搞懂馮彩鳳到底想要說什麽。一會兒說受傷了，一會兒又說不是。到底是什麽喲？

“你倆別問來問去了。”馮秀昭把馮玉書拉了拉，“彩鳳，你姐來月事了是嗎？”

馮彩鳳被大姐一句話問懵了，整張臉紅了個透。閃躲的目光最終又低了下去。看到她這樣，馮秀昭笑了笑，已經明白自己說對了。

古代的老百姓多窮苦，女子來月事幾乎都要到十三四歲以後，馮彩屏已經十五歲才來第一次，可是有點兒晚了。不過也屬正常。

“大姐，什麽是月事？”馮玉書眨著眼睛問大姐。

馮彩鳳扯了扯馮玉書的袖子，她倆都還小，她今兒也是聽她娘說了才知道。不過說起來可真是羞得很。

馮秀昭完全能理解她的害羞。古代女性思想都不開放，來大姨媽這種事更加被男人視為不吉利，說起來適齡的小姑娘確實非常缺乏對這些生理現象的認知。

她也不好張口就來，說等晚上上床後再跟她說什麽是月事。

馮秀昭一邊翻藥材一邊跟兩個妹妹聊天，馮彩鳳說起李家和陳家大打出手的事，還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我覺得李春榮的爹真是蠢，氣歸氣，非得一副把事情弄大的樣子。他家可是女兒，這要是大鬧起來，李春榮以後還怎麽嫁人？大姐你說是吧？”

馮秀昭讚同，不過對馮彩鳳的分析有些吃驚。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竟然懂得這麽多？早熟產品？

這邊墻頭，馮曉荷趴在墻頭聽姐姐妹妹們暢談，既是羨慕又特別嫉妒。她也是馮家姐妹中的一員，可是她這個二姐好像跟大姐和幾個妹妹都處不到一塊兒去似的。她娘也總是不讓她靠近大房，說大房晦氣。

天還早，馮秀昭打算進山一趟，運氣好的話能逮只山貨，給奶奶煲湯補身體。

剛要出門，馮秀昭看到了趴在墻頭的馮曉荷，那雙眼中的孤獨、羨慕、渴望，她都看進眼裏。她為這個時代對女性的禁錮感到無奈，也替她們這些少女難過。因為被禁錮的不止是性別，還有每個人的能力。

古代有作為的多為男性，放到現代就不同，解放了女性，同時也解放了女性的能力。

她組建的這支少女隊伍，並不想挑戰封建思想。她只想證明，女人也能創造一片天地。

她想叫上馮曉荷一起，可是馮曉荷看到她就直接縮了頭，咚咚咚跑回屋裏去了。

次日。

馮秀昭早起跑步，這兩日她娘並沒有鎖她的房門，她默認了母親已經寬容。帶上馮玉書，匯合馮彩鳳，謝小婉，李二壯，以及李二壯介紹的新成員，她姐姐李霞兒。

李霞不愛說話，就像她剛剛穿越來時看到的馮玉書那樣，自帶自卑和恐懼。不過她有勇氣跟弟弟來馮有昭的隊伍裏，馮秀昭相信會慢慢讓她改變。馮玉書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李霞第一天跑步，馮秀昭親自教她怎麽跑，怕她第二天全身痛。讓馮玉書當領隊，帶著其他人先跑一步。李霞單獨面對她，連頭都不敢扭過去看她。

自卑不是一兩天就能治好的。馮秀昭有經驗。

“霞兒，你看過日出嗎？”

李霞小聲回答：“沒有。”

“等下我帶你去，看七星村最美最美的日出。”馮秀昭怕她以為是單獨相處，補了一句：“二壯他們也一起去。”

李霞緊張的心才落回去，悄悄嘆了一口氣。

李霞的體力實在弱，跑了半圈就跑不動了。馮秀昭也不逼她，教她做一些簡單的運動放松身體。在太陽快出來的時候馮玉書他們也完成了任務。一行人跑步上山，在村尾小山頂上看日出。

東方朝霞紅得像火，能清楚的看到層次分明的雲層，像一個個階梯。

馮玉書在這些人中算是老油條了，跟著她姐做過很多事。在這些小姐妹中可是有資歷的，當然也有話語權。她一面介紹日出的美，一面講她姐以前講過的鼓勵人心的話，在這些小夥伴中又一次提升了形象。

馮秀昭心中甚慰。

之後在河邊練習格鬥，又平欠讓李霞大開眼界，她根本想像不到馮玉書，馮彩鳳他們居然會打架，哦不，是會武功。就連謝小婉也練得有模有樣。

“姐，你也來呀。我教你，我現在可厲害了。”李二壯把他姐拉到隊伍裏，李霞實在不好意思，掃了一圈發現根本沒有人看她，都在專心練習。

“李二壯，你姐姐就交給你了。記住，你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兒戲。務必嚴格要求。”

“是，隊長。”

李霞嚇了一跳，她弟的吼聲能把樹上的鳥兒都嚇醒。

吃過早飯，馮玉書在院子裏餵雞，這只雞已經比出生時長大了三四倍，現在是一只名副其實的少年雞。關鍵是依舊不怕生，跟馮玉書像朋友。

馮秀昭想到桂城書院那幾只同樣是人工孵化的小雞，不知不覺想到淩煊。

他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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