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一百一十六章小妹你以前可不這麽心狠

關燈
這下一屋子的婆子全都嚇破了膽,關起門廖下鎖,咱一家人不打一家人,天大的事兒也是小事。可要把事情捅出去捅到外頭去,憑誰聽了他們這群做奴才的話,都得說他們不占理兒。

難道能跟縣太爺說,不是奴才們的主意,是小主子讓咱們這麽做的。那縣太爺說不定還給她們判個期滿朝廷命官的罪。

婆子們哭爹喊娘,抱著姜如意的大腿說:“奴才們狗眼不識人,有眼認不出金鑲玉,您二姑娘大駕光臨,奴才們認不出來,沖撞您了!”

姜如意冷笑著睨著她們,真是一個個都是忠心的狗,這會兒還死咬著不肯把後頭的人招出來。

她回頭看何詩娟:“這就是你當的好家!”

何詩娟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一點不露怯,反而笑了,上去親親熱熱地挽著姜如意的胳膊,她早就聽秋萍說過,姜如意右邊胳膊爛了塊肉,血呼啦的皮還沒長好呢,她專挑她沒長好的肉掐下去。

她臉上笑瞇瞇是笑面佛,手裏可是毫不留情,恨不得再在姜如意手上揭下一層皮。

姜如意沒讓她挽住,一巴掌推開,往紀氏住的東屋走了去,這東屋原本一直是空著的,因為只有上午能進來一道兩道陽光。

上午的太陽又不熱,曬了等於沒曬,等太陽到了正午,屋子裏就一點兒光亮都沒有了,窗戶是怕冬天吹冷風,紙糊了一層還不夠,還糊了幾層厚厚的羊皮氈子,所以姜如意進去的時候屋子裏還點著蠟燭。

姜如意掀了簾子進去,來到窗前,看到床上的紙片兒人。

一屋子都是酸臭味、血腥味,各種稀奇古怪腐爛潮濕的味道,姜如意把腦袋偏到一邊,用肩膀擦擦眼角眼淚。

紀氏眼神呆滯地看著面前這個瘦瘦黑黑的人,她往床裏面躲了躲,見風就咳的肺,被簾子給帶進來的風刺激了,抓著被子角,又是一陣狂風驟雨的咳嗽。

姜如意上去攙著她的胳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紀氏眼眶也慢慢紅了,她覺得面前這個人好熟悉,她認得這個人,但是想不起她是誰。

大姜氏悶聲悶氣的,用帕子捂著紅了的鼻頭,也跪到紀氏的床前:“娘!她是小妹啊。”

紀氏眼神發直,蓬頭垢面下的眼珠子黑溜溜的閃著光,亮晶晶的樣子,和姜如意一樣的杏仁眼,像是瓷白色棋盤裏鑲嵌的兩顆黑色琉璃珠子。

也就是兩顆珠子了,眼睛裏頭的東西不像是個正常人。

這雙眼睛裏沒有畏懼,驚訝,高興,這已經不像是個人該有的眼神。

大姜氏沒日沒夜伺候了紀氏三天,這會兒才覺察出不對,她湊到紀氏耳朵邊又喊了一聲:“娘?!”

紀氏沒反應,過了半天,才慢悠悠的回魂似的把腦袋偏向她,一臉陌生地看著她。

大姜氏哇地一聲撲在娘身上哭了起來,姜如意打斷她,讓她要哭喪滾出去哭,別在這兒招晦氣。

這時候何詩娟突然又炸了,她說:“小姨這話我可不愛聽,母親好歹是你長輩。”

大姜氏哭著瞪了一眼何詩娟,把她還要接著往下說的話瞪回去。

姜如意扶著紀氏又躺回去,用床邊的帕子給她擦擦嘴角上的血,帕子硬得成了一塊鐵,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清洗了。她還沒動怒,屋子裏伺候的幾個丫鬟婆子全都齊刷刷矮下身子,咕嚕跪成一排在她面前。

一副聽之認罰的模樣,在姜如意看來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你能拿我怎麽辦?

這叫法不責眾,一個人虐待主子她是不敢的,可要是一群人犯了事兒,他們就膽大妄為起來。就算主子想要追究下去,誰都不出頭,一問三不知,誰也不把誰推出去捱第一刀。難不成,主子真能把她們大家夥兒全都給收拾了?

大姜氏一雙手發顫地撫著親娘的臉,低聲喃喃著:“之前娘還好好的啊?”語氣裏倒像是怪上了姜如意,你一來,娘就成這樣了。

何詩娟添油加醋地說:“怕是一時受不住,見了小姨太高興才這樣了。”

這是把姜如意的罪名給坐實了。

姜如意問怎麽還不見人去叫大夫?

何詩娟這才幡然醒悟似的,催促著下人去叫大街上找大夫,下人說找哪個大夫啊?

姜如意謔地一下站起來,拿眼神逼問著何詩娟:“不是三天一只人參餵著嗎?怎麽?連個大夫都沒請過?”

何詩娟臉微微一紅:“小姨,人參是人參,大夫是大夫,這一碼歸一碼。”她朝剛才回話那個丫鬟狠狠瞪了一眼,那丫鬟身子一哆嗦,臉都嚇白了。

何詩娟罵她道:“不中用的廢物!”又擡手胡亂指了另外一個丫鬟去請大夫。

姜如意擺擺手:“不用了。”她指指何詩娟,又指指大姜氏:“你們倆,加上那個小的,趕緊收拾東西給我滾蛋!”

何詩娟在人前做慣了大家閨秀的模樣,一時倒不知道該怎麽撕破臉露出潑婦的模樣了,她氣得牙咬切齒,臉成了紫色黑色,喉嚨裏翻滾著一肚子的惡毒詞語。可是姜如意底牌亮在那兒了,甭管你說什麽再怎麽折騰,反正你們娘兒三都給我滾!

一直沒開腔的秋萍這時候插著腰扭出來:“二姑娘這主子派頭可真足。”

姜如意勢單力薄,可是力氣還是夠,出來一個她打一個,一巴掌把秋萍打得摔在地上,腮幫子瞬間腫起來,秋萍楞了一會,抓著椅子腿兒拍拍屁股爬起來,她對何詩娟道:“主子您是斯文人,跟這種潑婦下賤人說話是降了您的格兒,什麽小鬼妖精,讓奴才來幫您收拾。”

她叫一聲朝著姜如意撲過去,身後的何詩娟一副嚇著的模樣,誇張地捂著嘴。

大姜氏站起來把秋萍推開,讓她又重新坐回了地上,屋子裏還咯噔一聲,不知道秋萍那只骨頭給摔壞了還是摔折了。

這回秋萍站不起來了,紅著一雙淚汪汪的眼,委屈地看著何詩娟,一副主子你要給奴才做主的模樣。

大姜氏對姜如意說:“是我對不住姜家,小妹你放心,我們娘仨兒待會兒收拾完就走。”

姜如意垂著兩只手一聲不出地站在原地。

何詩娟不幹了,她顧不上身上穿的綾羅綢緞,頭上戴的步搖玉墜,她不敢直接嗆聲姜如意,她對著自己的親娘咆哮:“憑什麽咱們走?姜家成了這樣,不都是她害得?”

大姜氏讓她住嘴,揣著她出去,何詩娟力氣沒有親娘大,這只能怪大姜氏幹了小半輩子農活,就算歇了,氣力還沒有消失多少。可何詩娟從小就偷彈耍滑,偷偷去村子口偷寡婦家的胭脂往臉上抹,背過臉反而說是寡婦欺負她,要搶她的新衣服穿。她撒謊變臉的本事學了一身,可是偏偏就缺了男人似的那一身蠻力。

她跺著腳尖聲罵著跪在地上的奴才們:“都是些吃裏扒外的白眼狼!白給你們好吃好喝的了!”

還是沒有一個人站起來幫她。

不知道哪個多事的婆子把二姐也牽了過來,二姐小小的人,一張稚嫩粉色的嘟嘟臉,她小跑著過來,聽奶娘教的,跑到太祖母的床前,小手拉著紀氏的縱橫交錯只剩下皮的老手,軟軟膩膩地喊著:“太婆婆,太婆婆你起來啊,太婆婆我娘和姐姐要被人趕出去了。”

姜如意的憤怒和惡心感瞬間上升到了極點。

她分不清她們一家三口到底是演戲還是什麽別的,她讓她們趕緊滾!

她對著大姜氏說:“看看,看看你嫁的是什麽人,生出來的是什麽東西,她帶著一半姓何的人的血,她骨子裏的性子就是姓何的那副貪婪的模樣!”

大姜氏眼淚吧嗒吧嗒成股地往下墜,像是被穿成一根線,可是很快一根線又被新砸下來的眼淚給打斷了,然後再重新穿成一條線。

何詩娟終於感覺到了威脅,即便她鳩占鵲巢了這幾個月,給足了這些支持她的下人們好處,可她還是成不了姜家的主子。

除非姓姜的全都死絕了。

斷了這幫軟骨頭奴才的後路。

她被大姜氏趕回自己的屋子裏,二姐被奶娘也牽了過來,奶娘扔下二姐的手,然後逃命似的竄出了屋子。好像這一屋子裏都是吃人的猛獸,像她們娘仨兒染了什麽駭人聽聞的惡疾。

二姐嗚嗚哭起來,她不知道為什麽剛才還和顏悅色,教她說話的奶娘突然翻臉不認人了。

大姐冷笑:“她忙著去給姜家的新主子磕頭賠罪上茶呢!”

大姜氏一巴掌飛到她臉上:“姜家就算只剩下一根木頭,一粒米,也沒有你們兩個姓何的份兒!”

大姐眼淚在眼睛裏打轉,她咬咬牙,硬是把苦澀的淚珠給咽了回去,她盯著自己的親娘,用一種從未有過的語氣娓娓道來:“娘你可別忘了,她姜如意的男人這會兒還掛在城墻上呢。”

大姜氏警覺地看向她。

大姐笑笑:“反賊的娘兒們要是讓外頭那些當兵的知道,你說會是個什麽下場?”

大姜氏說你要做什麽?你別亂來,你要敢出去胡說,我現在就打斷你的腿。

何詩娟說:“要不是你當年不要臉爬上爹的床,能弄個我出來氣你?”

大姜氏渾身哆嗦著,臉成了紫紅色,左右看著找能上手的東西來打她:“那也是我欠你的,現世現報,你討債來找你短命的娘,你去禍害你外公外婆幹什麽?她們欠你什麽了?”

何詩娟臉皮子比城墻厚,她向來都是比他娘魔高一丈:“她們就是欠我了,他們把你這個禍害生了出來,然後再讓你把我生出來禍害我。”

母子倆臉對臉鼻對鼻,大姜氏吸了口涼氣,大徹大悟的一副模樣:“我說呢,打小氣我就瞧你眼不是眼,比不是鼻,你從頭到腳就沒沾我姜家人的血,你可真是你爹的種!”

何詩娟呸道:“這得問你了,看我到底是爹的種還是外頭誰的野種!”

大姜氏找到個鞋拔子,揮起來朝閨女身上拍,何詩娟昂著脖子插著腰,露出嫩生生的粉脖根兒:“來,往這兒來,把我打死好讓我下去伺候爹和奶奶。”

大姜氏把鞋拔子扔回地上:“你是你爹的好閨女,你奶奶的好孫子,你不是賠錢貨,你現在要給他老何家掙家業了是吧?”

何詩娟道:“這本來就是我的,要是你沒走,就沒小姨的事兒了。”

屋子裏吵得不可開交,外頭秋萍顛著小腳輕悄悄地扒在門邊,隔著簾子道:“二姑娘出去了。”

何詩娟問:“她又去找外頭哪個相好啊?”

秋萍說墻上掛著的那個。

何詩娟呸道:“還是個有情有義的!”

秋萍早就溜墻根把剛才屋裏人說的話聽了個遍,她扶著摔折了的尾椎骨,把大姜氏從頭罵到腳,老妖婆,虧我端屎端尿伺候你,喊你一聲主子,你倒是不留情面,打起人來可是一點情分不講。

她聽見大姜氏不讓何詩娟去告發姜如意,她心道:“福你享完了,現在又端起來要做菩薩了?”你們不去是吧?姑奶奶我去!

秋萍換了身外出的衣服,趁著月色悄摸著出了姜家,到了驛站門口拍下一錠銀錠子:“套車,我要出城。”

夥計嘻嘻笑著把銀子收進去,眼皮子活動者把秋萍的身份看了個一清二楚,陪笑道:“好姐姐這麽晚了要往哪裏去發財?”

秋萍白他一眼:“掙你的銀子!成天鹹吃蘿蔔淡操心,姑奶奶我上哪兒掙錢也沒你份兒!”

套好車,秋萍扶著自己摔折的尾椎骨,歪著臉齜著牙哎喲哎喲叫著,爬上車扯著韁繩要趕騾子,夥計在旁邊瞎操心,扶著空氣在那兒比劃半天,嘴裏說著:“姑奶奶您可當心,城外沒燈,騾子眼睛又瘸,我看今兒不宜趕路啊!”

秋萍說:“放你娘的狗屁!老娘的事兒輪得著你操心!”

夥計提著盞燈掛到車上,跟秋萍說:“正好我這兒有個兵爺也要出城,不然你倆搭個伴兒?別到時候出了人命,衙門裏的大人還得找我去說話。”

秋萍說:“你嘴裏吃著糞怎麽這麽臭?老娘怎麽就要出人命了?”擡頭看看黑漆漆的天,月亮藏在雲裏頭,散出來的光是青白色的,秋萍哆嗦一下肩膀,有點怕了。

她想,不如明天再去告密?

夥計趁機趕緊說:“您不如天亮來再來,我幹點活兒不容易,可不敢攤上事兒。”

秋萍說:“狗肉上不了桌的東西,給你銀子也不掙!”說話間拍拍騾子屁股,意思是騰出塊地方來了,趕緊把兵爺給扶出來吧。

等等,秋萍一拍腦門:“你說是兵爺?哪裏來的兵爺?”

夥計看看裏頭,生怕秋萍這沒大沒小的話惹怒了裏頭的人,把手掌放在嘴邊壓著氣息說:“您說哪裏的兵?”

秋萍樂了,那感情好,你今兒還真是倒黴運,你的車我不要了。

夥計寧肯少掙錢也不想攤上事兒,索性讓底下人把車趕緊解開,樂得她不用。

秋萍進去問兵爺在哪兒呢?夥計指指裏頭歇腳的一個茶屋:“在裏頭醒酒呢!喝高了!”

秋萍掀了簾子進去,裏頭人被突然灌進來的冷風一吹冷風,抖一下機靈酒氣散了一一大半兒。

當兵的沒怎麽見過娘兒們,成天摟著的就是自己媳婦,看見嬌嬌俏俏的秋萍,桃紅色的小襖裏堆著一張白嫩嫩的小臉,跟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當兵的腮一下就成了駝紅色,趕緊擺手說:“他嫂子進錯門兒了吧?”

秋萍三兩步扭過去,把帕子抽出來揮著手:“沒錯!找的就是您!”

她借花獻佛用桌上了茶壺給當兵的倒了一杯茶,端起來餵過去,當兵的站起來虎頭虎腦地撓著後腦勺使不得使不得啊!

秋萍見是個不開竅的木頭疙瘩,也收起了面上的浪蕩,認真起來說有要事稟告。

當兵的摸著腦門說好奇怪,你有事兒找縣太爺去,找我做什麽。

秋萍說:“衙門不開張啊,等明兒一早,指不定賊人就跑了!”

當兵的覺悟高,警惕性重,他道:“什麽賊!?”

秋萍反而懷疑起他來了,問你是哪裏的兵?

當兵的指指自己身上配的刀,又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再把腰上的牌子亮出來給她瞧,秋萍不識字兒,但是心裏覺得估計差不了。

“就是一點,你既然是北軍的人,咋說的不是北方話?”

當兵的哈哈笑:“我是南方的人,咋?南方人不讓當兵?南方的兵說話不好使?”

秋萍有點兒害怕,說我沒話說了,我要回家去了,當兵的也不攔她,遠遠對著她後背說:“成,我再在驛站裏等你一天,要是明兒你還要告發賊人,就過來找我。”

秋萍轉過身子問兵老爺的名字。

兵老爺說:“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仇單一個三字。”

秋萍微微一福身:“得稱呼您一聲仇爺了。”

仇三趕緊擺手:“不敢不敢。”

秋萍一個人在街上老鼠似的縮頭縮腦繞了一圈,總覺得自己兜不住,萬一她告發了姜如意沒討人好,豈不是把自己給賣了?

她還是得聽聽大姐的意思。

這邊屋子裏大姜氏已經朝自己親閨女跪下了:“做人不能沒有良心,你告發你小姨,回頭老天爺要來收你的命!”

何詩娟慌手慌腳地扶著娘,大姜氏不肯起來,膝蓋長在地上了,說你不答應我就一頭碰死算了。

何詩娟也跪下,這時候哭出眼淚了:“娘這不是我要害她,是她逼我這樣的。”

大姜氏說:“咱們還是回你爹的家,娘現在有銀子了,你也有這麽多的頭面衣裳,你的嫁妝這麽厚重,咱不愁找不到個好人家。”

何詩娟不出聲,大姜氏說:“你娘我一意孤行了一輩子,怨過你外公外婆,也恨過你小姨,可是你娘我想明白了,這事兒誰也怨不得,只能怨命。怨你娘我命賤!”

何詩娟攙著她:“娘你先起來。”

大姜氏道:“你小姨她不欠咱們什麽。”

何詩娟只好說:“行,我不告密了,但咱們得在姜家住下來。”

大姜氏連連點頭:“好,好,等你小姨回來我就去求她,這事兒她掂得住輕重的。”抹幹凈淚爬起來,何詩娟露出個笑,幫自己娘擦擦眼淚:“行了,什麽事兒明兒咱們再說吧,娘你去洗洗睡下,我就不信小姨她能大晚上的把咱娘仨兒趕出去。”

第二天,姜如意讓人過來催她們走,大姜氏著急忙慌地梳洗都顧不上,隨便套了件褂子就朝姜如意的小院子去了,她一夜沒睡,眼窩瞬間就出來了,整個人看起來老了十歲,又成了她當初還沒住進姜家的模樣。

到了姜如意院子一問,丫鬟說姑娘去庫房了,大姜氏只好追到庫房,姜如意挑挑揀揀一些外傷內傷的藥,揀得差不多了,提著籃子出來,旁邊的丫鬟跟在後頭要把她手裏的籃子接過去,姜如意擺擺手,這些要直接給錢昱上身的東西,經別人的手她放不下心。

大姜氏看她出來,連忙迎上去,眼淚先飛出來,可惜眼淚對於姜如意已經沒有任何殺傷力了。

姜如意說:“阿姐還沒走呢?我今兒沒空送你們了,我著急出門。”

大姜氏噗通跪下,她的膝蓋在姜如意面前也沒有任何意義。

姜如意冷淡地看著她:“當這麽多嚇人,阿姐自己不想做人,我攔不住你。”

大姜氏最怕自己跪下別人沒反饋,昨天這招在女兒身上起了作用,她沒想到小妹的心能這麽狠。

她說:“我們孤兒寡母,沒田沒地,我們出了姜家,你讓我們怎麽過活?”

“那就去莊子上,姜家莊子上吃床不愁,還有奴才給你們使喚。”姜如意完全就是打發的口吻。

大姜氏說好啊,莊子上好。

轉念怕大姐不答應,她現在心氣可高呢,怎麽會看得上莊子。

姜如意對幾個嬤嬤說:“讓人去套車,留大姐她們用過午飯再走。”

大姜氏楞了一會兒,姜如意已經挎著小籃子往竈屋去了,她今天確實有很多事兒要做,除了去看錢昱,還得去鋪子上轉轉,誰知道亂成個什麽德行了。

大姜氏又追上來,語氣變了:“小妹你以前可不是這麽心狠的人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