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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你一定要誅師尊的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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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一度詭異的死寂。

誰也沒再開口說話, 夜風一吹,整座山谷都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氣, 經久不散。

小景覺得沒意思。

這樣真的很沒意思。

越無塵就跟死魚一樣,怎麽打他,他都一聲不吭,沈默不語。

木頭一樣的人,好像不知道疼。

還不如羅素玄有意思,還會紅著眼眶掉眼淚,哽咽著喊他名字, 求他不要這樣。

“我也玩累了, ”小景收回了長鞭, 擰著眉頭說,“我餓了, 你們去生火做飯。”

羅素玄:“……”

越無塵:“……”

可能連他們兩個人做夢都想不到, 明明上一刻還打得不可開交,你死我活,互相指責怒罵, 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剉骨揚灰。

下一刻竟然準備一起生火做飯給小景吃。

這一轉變發生的實在太快了,快得讓兩個人都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越無塵擡手隨意使了個清潔之術,身上立馬變得潔凈起來。

他穿的是玄色道袍, 即便被鮮血浸泡透了,也輕易看不出來。

只是透過衣領,還能看見猙獰的血痕, 一直蔓延至了衣衫中。

“驚蟄。”

越無塵擡手, 試圖召喚回自己的法器。

羅素玄見狀, 也趕緊出聲喚道:“霜降, 回來!”

合而為一之後的法器,在半空中搖擺不定,嗡嗡作響。一時往越無塵的方向歪去,一時又往羅素玄的方向挪動。

搖擺不定,始終不知道該往哪一個方向飛去。

越無塵蹙眉,提了個聲呵斥道:“還不速速歸位?”

羅素玄聽罷,自然也不甘示弱,厲聲道:“回來!”

“嗡”的一聲,法器好似有些委屈,竟然在三人周身游走一圈,最終落在了小景的身前。

羅素玄:“……”

越無塵:“……”

“嗯?”小景擰著眉頭,望著面前懸浮在頭頂的法器,不悅道,“眼睛瞎了麽?誰是你真正的主人,你不清楚?”

可事實上,在場的三個人都是法器的主人。

羅素玄本就是越無塵的一道殘影,與他是同一個人。

而小景的元神由越無塵的一魂一魄縫合而成,自然也有越無塵身上的氣息。

外人也許看不出來,但作為越無塵的本命法器,自然能察覺到。

在躊躇了很久之後,法器最終還是選擇了看起來最“溫柔”的主人。

“怎麽回事?還不肯走了麽?”

小景擡起手來,一把抓住了劍柄,登時靈力四溢,宛如潮水一般,往四面八方蔓延。

比起斷情來,似乎這合而為一的法器更勝一籌。

小景忍不住露出點笑意來,嘲弄道:“看來你二人是真心順服於我,遂連法器也甘願為我所願。那我便大發慈悲地收下好了。”

羅素玄:“……”法器歸小景,他沒意見,他恨不得自己都歸小景所有。

越無塵:“……”法器而已,既然小景喜歡,便是送給他,又能如何?

終究是他這個為人師尊的,沒有照顧好徒兒,無論是對當初的林景,還是現如今的小景,他都該用生命償還。

既然兩個人都沒什麽意見,小景就順勢把法器收了起來。

小景見兩個人跟木樁子一樣,站在旁邊不動,忍不住蹙眉催促道:“還不去生火做飯?你們是要餓死我麽?”

這裏原本就是羅素玄在人間暫時的容身之所。

只有一個洞府可供他容身,並沒有什麽所謂的廚房。

而此前由於兩個人的激烈打鬥,洞府塌了不說,羅素玄買回來的菜也被屍群踐踏成泥,根本就不能吃了。

連晚上睡覺都成了個問題。

總不好讓小景睡在外面吧。

羅素玄提議道:“我們出去尋間客棧。可以借用那裏的廚房。”

越無塵沒什麽意見,還在思索法器融合的事情。

小景也沒有風餐露宿,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的道理,但他很懶,他不想走路,遂道:“我很累,不想動。”

“我可以背你。”羅素玄趕緊道,“不用你走路,我可以背你過去。”

越無塵:“……

看著羅素玄如此殷勤討好的模樣,越無塵忍不住蹙起眉頭來,沈聲道:“成何體統?”

“越宗主好生奇怪,”小景轉頭看他,嗤笑著道,“他背我就不成體統了。那此前你我如此那般親密結合,又叫什麽?”

提起此前的事情,越無塵更覺面紅耳赤,說起來也奇怪,只要小景貼過來,溫聲細語說幾句好話,他就鬼使神差一般,無法自控了。

當即把身子轉了過去,不肯接小景的話鋒。

“好,那就這樣決定吧,羅素玄,背我。”

小景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然後伸開了雙臂。

羅素玄見狀,趕緊走過去,彎下腰將人穩穩背了起來。

方才還怒火中燒,此刻一背上小景,又忍不住喜上眉梢,渾然不顧小景此前還跟越無塵纏綿恩愛。

只要小景心裏有他便足夠了,羅素玄有信心,早晚有一天,他能徹徹底底得到小景的人,還有小景的心。

越無塵十分看不慣小景貓兒一樣,伏在羅素玄的後背上。

好幾次想沖過去,將人狠狠從羅素玄身上拽下來,呵斥小景,讓小景自己好好走路。

可又想起,此時的小景,非彼時的小景。

眼下只是孩子脾氣地要羅素玄背一背,倘若待會兒生出別的念頭來,那該如何是好?

因為兩人的法器都被小景收走了,無法再禦禾日禾日劍,只能一路走出無生谷。

小景好像真的很累,一路上都懶洋洋地趴在羅素玄的後背上,把臉貼在他的頸窩,看起來很乖順的模樣。

實際上,越無塵也覺得他應該很累,畢竟一直都是小景掌控全局。

不過一天時間,兩個人就行了兩次事。

即便第一次時間不算長,越無塵的天性也沒得到任何釋.放,小景只圖自己一時爽快。

作賤他,侮辱他的意味更甚,甚至將自己身上的臟汙都塗抹在了越無塵的衣袍上。

小景當時看著越無塵難受的樣子,甚至哈哈大笑起來。

還擡起兩手合在一起比劃,也不知道在比劃越無塵什麽。

越無塵也不想知道,小景到底在比劃什麽。

而第二次,從羅素玄離開之後,小景就發瘋一樣撲了過來。

將越無塵擄至了洞府中,摁在石壁上,就開始瘋狂地親吻他的眉眼。

就是從這樣瘋狂的親吻開始的,之後所有事情都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一直從天才剛亮,到夜色完全籠罩住整片大地。

兩個人才雙雙氣喘籲籲地松開對方。

越無塵不敢繼續想下去,沈默地跟在兩個人身後。

看著小景半瞇著眼睛,好像討著了什麽天大的便宜,嘴角一直往上牽著,狐貍一樣狡黠可愛。

越無塵的心裏空落落的,忍不住攥緊了拂塵。

看著小景和羅素玄如膠似漆的模樣,便覺得連呼吸都開始急促困難起來。

可他現在又有什麽資格,上前阻止小景。

是小景的師尊麽?可兩個人緊密無間地結合過,什麽該做,不該做的事情,通通都做了。

如果小景是個女兒身,只怕光是這兩次,便該懷上了。

那難道是小景的道侶麽?很顯然也不是,小景並不把他當作道侶,否則也不會徘徊在他和羅素玄之間了。

小景好像真的很喜歡羅素玄,每一次越無塵和羅素玄刀劍相向時,小景總是袒護著羅素玄。

甚至不止一次,為了袒護羅素玄,還沖著越無塵出手。

越無塵身上的鞭傷,沒有及時處理,眼下又開始往外滲血。

他也渾然不顧,反正玄色道袍也看不出來血色。

可每往前走一步,便留下了一道血腳印,連路過的野草上,也沾染了不少的血跡。

越無塵心亂如麻,心慌意亂,如墜紅蓮業火之中,被妒火幾乎焚燒殆盡。

如果羅素玄真的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那麽小景便算作越無塵的“弟妹”。

如此說來,越無塵居然明知小景和羅素玄在一起過,還放肆占有小景,占有自己的“弟妹”。

何其不堪,何其可笑,傳揚出去只怕要淪為整個修真界的笑柄。

可讓越無塵就此松手,又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只能暫時維持這種詭異的關系。

而越無塵不知道的是,羅素玄誤以為,他和越無塵是父子。

如此算來,小景便是他的“小娘”。

忽聽遠處傳來了馬蹄聲,不一會兒便抵達三人的眼前。

來人勒緊馬韁繩,籲了一聲,馬兒便停了下來。

羅素玄眉頭一蹙,以為是過來尋仇的,剛要出手殺人滅口,便聽對方道:“二位,可否幫在下指一條路?這裏太偏僻了,我繞了許久都沒走出去,眼下想入姑蘇,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原來是過路人,因為不熟悉地形,所以過來問路的。

羅素玄沒那麽好心,遂並沒有搭理,準備擡腿便走。

哪知小景突然擡起頭來,笑著隨手指了個方向:“往那裏走便是了。”

“多謝……啊!!!”

便見方才還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男子,猛然地馬背上跌了下來。

捂住後頸,鮮血從指縫間蔓延出來。

“為何偷襲我?我們無冤無仇,為何要如此暗算於我?”

“因為,我是壞人啊,”小景的手指間,還夾著傷人的暗器,這還是羅素玄給他準備的,從外形來看就是金針。

從羅素玄的後背下來,小景一躍而起,騎在了馬背上,笑著道,“壞人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理由的。”

氣得那人面色鐵青,掙紮著要站起來,卻又狼狽地摔倒在地。

“小景,不可隨手傷人。”

越無塵上前,擡手點了對方的穴道,為其止血。

哪知小景聽到此話,卻突然暴怒起來,又一根金針甩了出去。

越無塵早有準備,擡手一擋。

金針直接紮進了越無塵的手臂中,越無塵忍不住蹙了眉頭,但沒發出任何痛聲,只是沈聲說:“不許傷人。”

“哼。”

小景一招沒能得手,又聽越無塵跟他說教,當即更加不高興了,忽然一拍馬屁股,馬兒吃痛,立馬撒腿就跑,還落下幾句話來。

“你不讓我殺,那我偏偏要殺!從現在開始,只要是我遇見的人,無論男女老幼,我皆殺不誤!”

“小景!”

越無塵沈聲喚他,可小景卻不管不顧,直接騎馬便走。

為了防止這男子會洩|露三人的行蹤,越無塵索性便將其打暈過去,封了他這段記憶。

羅素玄趁機嘲笑道:“越宗主還把這裏當無極道宗?把小景當你身邊逆來順受的徒弟呢?”

“你住口!”越無塵冷聲道,“便是你幾次三番帶走小景,才讓他淪落至此,他本該是玄門正道!”

“玄門正道……你說林景麽?”羅素玄話鋒一轉,冷笑著道,“玄門正道又如何?林景好不容易逃出了魔窟,最後還不是死在了你們這些,所為名門正道的手中?”

越無塵不想多提林景,一心都是趕緊追上小景,防止小景暴怒之下,濫殺無辜。

遂也不肯搭理羅素玄,直接飛身追了過去。

羅素玄也不甘落後,亦步亦趨地跟著越無塵。

等好不容易追上小景時,卻是在一棵大樹下。

小景以一種常人難以辦到的姿勢,躺在了馬背上,兩手交疊枕在腦袋後面。

見二人總算追上來了,他才翻身坐了起來,突然沖著越無塵一指,小景道:“你過來,騎馬帶我入城。”

越無塵狐疑小景沒安好心,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讓他過去騎馬的。

羅素玄聽罷,當即就急了,趕緊毛遂自薦道:“小景,我的馬術更好,讓我騎馬帶你入城,好不好?小景?”

“不好,我就要越無塵騎馬帶我入城。”

小景執意要越無塵騎馬帶他,但見羅素玄一副惱怒的模樣,又對他招了招手。

等羅素玄怒氣沖天地靠近時,小景才貼著他的耳畔道:“有人追過來了,離此地不遠,你幫我去殺了他們,好不好?一顆人頭,算作一次。”

“一……次什麽?”羅素玄喉嚨劇烈地滾動起來,強忍住內心的興奮,低聲道,“你說清楚,一次什麽?”

“你心裏清楚,何必要我說出來?”小景語氣蠱惑道,“去吧,快去快回,我在距離這裏最近的城鎮等你回來一起吃飯。”

“好。”

羅素玄鬼迷心竅一般,一想到小景答應同他在一起,而且一顆人頭算作一次。

便顧不得吃醋了。

但又不好讓越無塵發現,他待會兒要去殺人。

只能先目視著二人騎馬離開。

越無塵終究還是沒忍心拒絕小景的要求,即便這要求無比無禮放肆。

他半攬著小景,從背後越過小景,抓住馬韁繩,雙腿輕輕一夾馬肚子,馬兒便往前行去。

羅素玄一直等二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中,才猛地想起,小景把他的法器收走了。

不過也無妨,他還有其他法器可以使用。

而後轉身,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等兩人騎出一段距離之後,小景又突然發難了。

“以前我是不會騎馬的,但不知為何,可能是曾經和師尊同騎過,竟然無師自通,學會騎馬了。”

小景懶洋洋地靠在了越無塵懷裏,後背完全貼在了越無塵的胸膛上。

兩個人挨得如此之近,氣氛十分詭異。

越無塵喉嚨滾動,輕聲道:“小景,你坐好。”

“我坐得很好。”

小景如此道,知道越無塵現在食髓知味,只怕稍微一撩撥便到手了,他有意無意地往後挪了挪,讓自己貼過去更緊。

果不其然,越無塵的身體都僵硬了,攥著馬韁繩的手背青筋暴起,但並不顯得猙獰難看。

“師尊,你疼麽?”小景輕聲詢問道,“方才,我氣壞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才失手打傷了師尊……師尊不要怪我,好不好?”

“師尊不怪你。”

“那就好,師尊不怪我便好,”小景低聲道,在越無塵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師尊此前看起來似乎沒怎麽盡興。”

越無塵:“……”

他不想談論這種話題,更不願意回想起此前種種。

好像他回避了,就能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了。

“承認吧,師尊,其實你很喜歡,你特別享受其中……什麽清心寡欲的聖人,我看師尊就好似魅魔附體一般,龍精虎猛得很。”

越無塵還是沒說話,只是耳垂又開始泛紅了。

“師尊,你就從未想過,要給我一個名分麽?”

越無塵想過的,他不是沒想過要給小景一個名分。可他給不了,他是一個出家人,又是小景的師尊。

一旦事情傳揚出去,只會淪為整個修真界的笑話。

屆時,不僅他名聲毀於一旦,就連小景也聲名狼藉。

越無塵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他不願意讓小景背負著那樣的罵名,一輩子像陰|溝裏的臭老鼠一般茍延殘喘。

他希望能把小景引回正道,讓小景重新走在陽光下面。

“師尊有想過,可是……”

“沒有可是,師尊,我們成親吧?好不好,我想跟師尊成親。”小景壓低聲兒道,“只要師尊肯跟我成親,我再也不會跟其他人在一起了。”

“小景………”

“可倘若,師尊不肯同我成親,那麽將來我無論和誰在一起,和多少人在一起,師尊都不能插手。”

“小景,不許胡鬧。”越無塵抓緊馬韁繩,連聲音都顫了起來,“你一定要說這樣的話,誅師尊的心麽?”

“同我成親很難麽?反正師尊的無情道已破,道心已亂,早就沒資格繼續當道宗的宗主了,何不還俗,挑一個好日子,同我成親呢?”

小景言語蠱惑道,心裏想的卻是,只要越無塵敢還俗,那麽成親當夜,就是小景和羅素玄私奔之時。

他要讓越無塵獨守空房,成為整個修真界的笑柄。

屆時,修真界便會嘲笑越無塵是為老不尊,不知廉恥,癡心妄想,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如此,小景才能有些許的解恨。

他並不滿足於當邪修,聲名狼藉一生。

也早就想清楚了。

等解決完越無塵之後,便打入林劍山莊,奪了林墨白的家主之位。

誰敢不從,直接殺掉。

至於林墨白……小景不允許他死得太早,會廢了他的修為,將他囚|禁起來,每隔一段時間,就抽他一絲精竅。

每隔一段時間,再剜他一塊皮肉,一直將人折磨到死為止。

越無塵沒說什麽,已經打定主意,要以死謝罪了。

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臨死前,還是想重新引小景入正道。

邪道終究不是小景該走的路,他應該擁有和林景一樣的人生才對,應該比現在更好。

“小景,師尊年紀很大了,足夠當你父親了,你又怎麽能同為師成親?”

“可是師尊看起來一點都不老。”

只不過在最適合的年齡時,兩個人沒有在一起,如今又相隔了七年,一個風華正茂,青春年少,而一個滿頭白發,但修道之人,已經超出了凡人的生老病死。

年齡其實算不得什麽。更何況,越無塵看起來很年輕,無論哪方面都很年輕氣盛。

小景也不知道為什麽,在聽見越無塵說這種話時,居然覺得有些傷神。

就覺得師尊一直在拿年齡的事情,過來搪塞他,敷衍他。

可明明,師尊在同他纏綿恩愛,耳鬢廝磨,貼得緊密無間之時,那般愉悅。

口是心非。

小景覺得越無塵這個人實在太口是心非了,明明就想和他在一起,卻又偏偏不肯承認。

他有些不高興了,突然又起了作弄越無塵的心思,忽然發難道:“師尊的馬術不錯,不知道騎馬的時候定力如何。”

越無塵隱隱察覺到,小景可能又要開始胡作非為了,下意識輕斥道:“小景,不許胡鬧!”

可是,他現如今已經管不住一個不聽話的小景了。

小景直接在馬背上,轉了個身,柔軟的身子直接在越無塵懷裏打了個轉。

越無塵的身體更加僵硬了,剛要出聲阻止。

可小景已經把手扶在了他的腰上,然後就以這種奇怪的姿勢,伏下了上半身。

越無塵拳頭縮緊,已經知道小景要對他做什麽了。

兩個人還在騎馬,這如何使得?

可正如同小景所說,越無塵實在口是心非,明明就沈迷其中,享受其中,可就是不肯承認。

越無塵手背上的青筋都誇張地暴了出來,身上的傷口再度崩裂,鮮血直流。

順著袖管,滴落在了小景的頭上。

小景剛一擡頭,鮮血便滴在了他的臉上,他也不覺得臟,反而還抓過越無塵的手臂,慢慢把衣袖捋了上去。

露出一條傷痕累累,鮮血淋漓的手臂。

“師尊,一定很疼罷,流了這麽多血。”

小景溫柔地舔|舐著越無塵胳膊上的鮮血,而後下一瞬,又用尖銳的虎牙,咬緊爛翻的皮肉裏。

用牙尖磨著越無塵胳膊上的青筋,咬破他的血管。

鮮血順著小景的下巴淌了下來,濺濕了兩人重疊在一起的衣衫。

越無塵忍不住悶哼一聲,但並沒有阻止小景對他的暴戾行為。

算是變相地默許了。

漸漸地,他又沈浸在小景帶給他的傷痛中。好像只有這樣,內心的愧疚才能減輕幾分。

小景並不是純粹地讓他痛苦。

往往讓越無塵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明明上一刻,還溫柔似水,下一刻便撕扯著越無塵的皮肉。

在他身上留下染血的牙印。

“我要在師尊身上,留下只屬於我一個人的記號。”

小景如此道,“從今往後,師尊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越無塵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擡眸見夜色將褪,很快便要天明了。

二人共騎,一路搖搖晃晃入了城。

幸好天色未亮,一路上也沒遇見什麽人,否則兩個人正面相擁地騎在馬背上,讓人看了,難免誤會。

越無塵翻身下馬,剛要攙扶小景下來。

哪知小景突然孩子氣地伸開雙臂,嘴裏哼哼:“要抱抱。”

越無塵:“……”

他沒舍得拒絕小景,將人抱下了馬,而後趕緊松開了手,一前一後入了客棧。

客棧的掌櫃正撥著算盤,見狀便詢問道:“二位客官,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住店,兩間上房。”

越無塵取出銀錢,放在了桌上。

哪知小景偏偏上前來說:“一間便好。”

“一間?”

掌櫃擡頭,看了看面紅耳赤的越無塵,又看了看紅光滿面的小景,瞬間就明白了什麽,遂很從善如流地道:“那就開一間……”

“我說了,開兩間!”越無塵猛然提了個音,不容置喙道,“兩間便是兩間!”

小景慢條斯理,懶懶散散地說:“一間就是一間,開兩間回頭還是睡一間,做什麽還要浪費銀子。”

越無塵:“……”

掌櫃:“……”這是他可以免費聽的麽?

但礙於越無塵快吃人的神情,掌櫃還是遞了兩個門牌,低著頭飛快地說:“上二樓左拐到頭最後兩間便是了。客官可還有什麽吩咐?”

越無塵:“送一桌飯菜。”

小景:“送一桶熱水上來。”

掌櫃:“……”該聽誰的?

“先送飯菜。”越無塵沈聲道。

小景毫不退讓:“先送熱水,道長身上太臟,應該裏裏外外好好清洗幹凈。”

掌櫃:“……”

裏裏外外好好清洗幹凈?

難不成面前的道長才是下面那個?

掌櫃忍不住驚奇地上下打量了道長一遭,暗暗想著,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這年頭的道士,居然也破了戒。

還淪為別人身下玩意兒,這簡直……傷風敗俗。

越無塵氣得胸膛劇烈起伏,生怕小景再說出什麽虎狼之詞,趕緊拉著他的手腕大步流星地上了二樓。

掌櫃見狀,忍不住搖頭道:“這道士還挺著急……”

作者有話要說:

好啦,從這章往後,就是羅素玄下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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