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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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機場到費淩住的地方頗遠。費淩想著幹脆折中見面,訂個餐廳或者酒店房間，但被段申鶴否了。
“不用，你在柳良辭那裏待著,很快就到。”
不容置喙的語氣。
費淩瞥著窗外，撥拉著花瓶裏的綠葉：“哥哥打算訓我嗎？”
段申鶴這時候在車裏。
他晚了些才見到那條朋友圈狀態，機票也訂得晚。
得到費淩那位朋友的訊息很容易。
單從費淩的照片看不出什麽，但傅司醒發的內容是對應的。
都沒有文案，只發了照片。
……仿佛是彼此無需言語的嗳昧。
段申鶴否認：“只是和你聊聊。”
在段申鶴看來，問題並不是出在費淩身上,而是那些引誘他的人。
費淩聽了他的回答，應了聲說：“知道了，待會兒見。”
通話很快掛斷。
費淩自知段申鶴大概不會教訓他,但他會怎麽對傅司醒就不好說了。
但一切考慮，都基於段申鶴是他認知下的兄長。
此時的段申鶴,說不定已經開始走向原著的黑化之路。
【原著的轉折,是宿主和男高走得太近了，男高幾乎變成了男主,其他主角攻妒忌泛濫,黑化值上升爆表。他們都做了勸退男高的事……這還是你倆當時壓根沒有談戀愛的情況~~】
【不知道傅司醒能不能抗住……】
【你怎麽看？】
很難說。
按照柳良辭之前對他的暗示，傅司醒不是善茬。
當然，段家兄弟也不是。
柳良辭見他沈默,問：“怎麽了？”
“我大哥現在過來見我。”費淩忖量著待會兒要怎麽說,“因為今晚的事。”
“因為不放心吧。”
柳良辭倒是理解費淩家裏有顧慮。
“嗯。”
“你跟你哥好好說,別吵架。”
“不會吵起來，他不和我吵架。”
“他什麽時候到？”
柳良辭還沒有正式與費淩的大哥說過話，只在偶爾一些場合碰過面寒暄。
“不用管，等下他來了我和他說就好了……不是什麽大事。”
費淩發覺柳良辭都在收拾東西了。
“是不是有點亂？”
柳良辭連茶具都琢磨著換掉。
“……你的反應怎麽比我還嚴重？”
“嗯……可能是想給他留個好印象？”
柳良辭懷疑這就是見家長的感覺,雖然他不是費淩的男朋友。
“沒必要吧。”
費淩不以為意。
趁段申鶴還沒到，費淩又撥了一個電話給了傅司醒。
“在酒店？”他問。
“是，怎麽了。”
傅司醒似乎是在臥室裏，能聽到淅淅瀝瀝的花灑水聲。
不一會兒就停了。
“沒什麽，就是和你打電話。”
費淩想著怎麽和他說。
“你家裏人知道了？”
傅司醒猜到他想說什麽。
傅司醒對著鏡子，摸了下臉上的水。如果費淩家裏人知道後對此表示反對，也不古怪。費淩有兩個哥哥，雖然都沒有血緣關系，但他們的關系很親密。
費淩：“是。”
“他們反對？”
“算是吧。”
傅司醒不意外，又垂眼問：“你怎麽想？”
“不打算分手，”費淩不假思索，“如果有人去找你談，你會分手嗎？”
傅司醒也直接說了：“不會……我為什麽要聽他的。”
說著，他抹了一下鏡子上的水汽。
他想著，也得和費淩的家裏人見個面。
“就先這樣，我得去和我哥聊聊。”
費淩說。
“嗯。”
“拜拜。”
傅司醒聽著那邊電話掛斷的嘟嘟聲，過了一會兒才把通話掛斷了。
他換好衣服，拿了車鑰匙，開門往樓下走。
準備去費淩那兒看看。
段申鶴是快十點的時候到的。柳良辭已經將客廳整理完了，除了沙發，因為費淩趴在上面打俄羅斯方塊，他只能把一個抱枕拿走。
“困了？”柳良辭發覺他的手已經很久沒動過了
。
費淩睜開眼：“有點。”
說完，他又爬起來看看時間。
段申鶴還沒到，他打算去洗個澡。
“他到了的話你記得叫我。”費淩踩著拖鞋進了浴室。
柳良辭自然是答應，又去整理沙發了。
不太巧，費淩剛剛進去沒多久，樓下就能看到兩輛價值不菲的豪車緩緩駛近，且都停在了門口。
柳良辭判斷是那位段家人。
不知道費淩的一哥這次有沒有跟著過來。
費淩幾分鐘之後才在浴室裏聽到聲響，他換好衣服很快出來了，入眼就是客廳裏站著兩個男人。費淩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麽，客廳的氣氛反而微妙地沈重。
柳良辭轉頭說：“你們聊，我到樓上去看看花。”
費淩瞥著他的背影，猜著他倆剛才說了什麽。
是關於傅司醒的事？
段申鶴朝他說：“坐吧。”
大概是剛結束工作就過來了，段申鶴西服革履，仿佛不是來找弟弟詢問戀愛情況，而是去參加私人宴會。
費淩坐下了。
出來得急，他沒來得及換別的衣服，在浴室裏套了T恤和短褲就出來了。
他往那兒一坐，雙手放在腿上，低著頭思索。
乍一看像是被訓斥的學生。
段申鶴很直白：“你們談多久了？”
“就這兩天……哥哥是不同意嗎。”
提到戀愛，費淩臉上沒什麽表情，語氣也平靜。
“你們談戀愛不合適。”
段申鶴說。
“哪裏不合適。”
“傅司醒之前有確診的偏執癥，心理狀態不穩定，你不能和這種男友在一起。”段申鶴說，“男友的選擇應該再謹慎一些。”
“如果真的相處不好我會分手的……以前也不是沒和男朋友分手過。哥哥沒必要這麽擔心。”
費淩不以為意。
他拿著遙控器，換了個臺。
這就是拒絕建議了。
熱戀期，誰來說大抵都是這種結果。
何況費淩的性格是不聽勸的。
段申鶴也不意外。
他斟酌著問：“還是和男友在一起？”
“是的。”
費淩看著電視上的新聞頻道。
一只手輕輕撩起他濕了的發尾，撥到肩後。
段申鶴對他說：“我真擔心你。”
這句話聽來像一句嘆息。
為什麽擔心呢。
費淩不知道怎麽回答。
段申鶴的口吻很平靜，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強勢。
像是一早就知道了他會怎麽選，這次過來只是確認而已。
“淩晨的飛機，該走了。”段申鶴看了眼腕表，“現在十點，小淩別看電視了，回房間休息。”
“不在這裏過夜？”
“休假結束了。”
段申鶴淡淡說。
像一陣冬天的風似的，西服革履的段申鶴來到這裏，又很快離開。
費淩送他到門口，沿著臺階往下走。
一如往常，段申鶴低頭吻了他的額間。
“去玩吧。”
他垂眸對費淩說。
段申鶴長著鉛灰的眼睛，在夜裏仿佛是陰天的色澤。
他不再提關於戀愛的事。
……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還是接受了事實？
車子已經在外面等著。
段申鶴與他走到藍漆的門前，回眸和費淩道別。
倏然被叫住了。
“別擔心我。”費淩長而密的睫毛下，水色的海藍眼眸有種思忖之中的波瀾，“我知道你不放心，但傅司醒如果有什麽讓我不舒服的地方，不必你說我就會分手的。”
段申鶴垂眸凝視著他的眉眼，良久，輕輕擡手撫了下他的臉，說：“回去吧。”
既不讚同，但也不反駁。
車子緩緩駛出了視線範圍。
費淩將大門關上了。
砰。
身後也傳來了腳步聲。
柳良辭剛才似乎是在廚房，身上有餅幹的味道。
他手裏捏著一塊星星形狀的曲奇，遞到費淩嘴邊，問：“我晚上烤的，嘗嘗味道。”
涉及到兩兄弟之間的家事，柳良辭不方便問，只讓費淩吃點曲奇之後去睡覺。
“明天去森林公園。”
柳良辭已經安排好了。
費淩還沈浸在剛才的談話中，也沒有說話，只默默把手裏餅幹一點點吃掉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公園？好。”
柳良辭好奇他和他哥今晚聊了什麽，但想想還是沒有問。
費淩去了廚房洗手，之後回了自己房間。
他刷著牙，翻到傅司醒的聊天記錄。
幾分鐘之前他發了一些旅游博主的D城旅游vlog。
Ling：[這是什麽？]
Ling：[你也要拍嗎？]
傅司醒：[我拍你？]
Ling：[錄一會兒可以，一直錄就算了。]
傅司醒：[嗯。你明天去哪？]
[公園水族館餐廳，也可能就散散步。]
費淩翻了翻明天的行程備忘。
他問傅司醒：“你在酒店？”
傅司醒撥了個視頻電話。
費淩看了眼。
在床上。
傅司醒特意把鏡頭放得很遠，能看到他整個人。
他穿了睡袍，坐在床邊。酒店的窗簾在背景裏緩緩飄著。
“你不出去玩，晚上就待在酒店裏？”
費淩表示疑惑。
“嗯。”
“是以前來過D城嗎。”
“沒有。我過來是想找你，一個人出去沒什麽意思。”傅司醒說得很自然，“你有時間了可以來看我。”
說得好像在D城坐牢一樣？
費淩洗了把臉，說：“知道了，有空就去探監。”
傅司醒：“你現在看得到，以後也可以多看看。”
費淩瞥了眼屏幕。
傅司醒就坐在床上，這麽看著像是很閑。床上手邊有一個相機，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的。
“有什麽好看的。”
費淩瞄了一會兒。
不知道為什麽，傅司醒反而在那邊笑了下。
“笑什麽？”
“覺得和你視頻有意思。”
“是嗎？”
“我截圖了。”
傅司醒說
。
費淩的手機很快收到了他發來的截圖，是自己拿著毛巾湊近鏡頭的照片。
[很呆。]
傅司醒打字解釋。
像在野外，發現人類隱藏攝像機的小動物。
“你也發一張我看看。”
費淩說。
他等了一會兒，毛巾都洗好收好了，才收到傅司醒慢慢吞吞發來的照片。
……？
沈默了。
傅司醒發的是自拍。
對著鏡子拍的，穿著睡袍，胸口和腹肌半遮半露。
【你好騷啊.JPG】
‘雖然身材不錯……但我也想到這個表情包。’
但說到身材好，費淩就想起另一個人了。
乘淮。
根據今天APP的推送，乘淮似乎是拍戲去了。
切到傅司醒的聊天頁面，他發了個[沈默]的表情。
傅司醒：[……]
Ling：[你還是穿衣服比較好看。]
傅司醒：[哪裏不好，我去練練。]
傅司醒：[肩膀？手臂？]
傅司醒：[弘一頭那裏？]
Ling：[？]
Ling：[我不健身不清楚，就還行吧。也沒有很差。]
傅司醒：[被你評價很好的，是你以前的模特嗎。]
Ling：[算是現在的模特吧]
傅司醒：[誰？]
Ling：[乘淮。]
傅司醒不回了。
【哈哈哈哈哈宿主你這樣很傷他心的！】
？
但又是傅司醒主動問的。
費淩給他發了消息。
[怎麽了？]
[不回？]
傅司醒這才發了個“嗯”。
費淩換了個話題：“你打算什麽時候回首都？”
[小半個月吧。]
“沒有別的安排？”
[附近有拳擊俱樂部。]
[你去嗎？]
“不喜歡打架，你自己去吧。”費淩又說，“我哥今天來找我了，沒說什麽。”
[因為談戀愛的事？]
“可能他也會去找你，很麻煩。”費淩頓了頓，“怕嗎。”
傅司醒在那邊聽著聲音，手邊是費淩的幾頁照片。
費淩說的段家兄弟，傅司醒之前就有心理準備了。
只是沒想到費淩的哥哥今天就去找他了。
傅司醒不在意段家那對兄弟，但費淩很容易因此為難。
傅司醒考慮著說：“下次他如果再問，讓你哥找我就好。你不用和他解釋什麽。”
“嗯。”
“你要不要找個時間和我回D國？”傅司醒問，“帶你過去旅游。在那裏，你家裏的兩個哥哥打擾不了。”
D國，海外國家，也是傅司醒進帝大之前長住的地方。
費淩沒去過那裏，被他一說也有些興趣。
“但那裏很遠……下次見面說吧？我準備睡了。”
“好。”
[晚安寶貝。]
傅司醒慢吞吞打下這四個字。
費淩明天要出門，制造偶遇很容易，但知道費淩可能因此不高興，他只能想想。
明天白天決定去附近打泰拳。
“拜拜，小傅。”
費淩的道別悶聲悶氣的，像是在被子裏說話。
傅司醒閉上眼，想象費淩此時的神情。
倦倦的，睫毛垂得很低。
……
這是傅司醒的想象。
現實情況是，費淩剛掛了與他的電話，立刻就有一個新通話湧入。
“我的淩寶貝在幹嘛？”
蔣之野的聲音懶洋洋的，混著一些吞咽的聲響。
“你在喝什麽？”
“單身奶茶。”
“？”
“喝了有機會脫單那種。”蔣之野晃晃杯子給他聽聲音，“我給你點一杯？雖然有點晚了。”
費淩莫名：“我已經脫單了。”
“淩寶貝，你在我心裏還是單身貴族。”
“……你好土。”
“你在幹什麽，還沒睡？”蔣之野問，“來打游戲？”
費淩轉念一想，幾天沒打游戲仿佛是很久沒打了。
他說：“睡前雙排兩盤。”
“你看看你，都快掉段了吧。”蔣之野把奶茶一放，“哥這就來帶飛你。話說，你看到我發的朋友圈了吧？”
“看到了。”
“哦？你男朋友是不是很不高興？”
蔣之野故意問。
“什麽意思，為什麽看到你朋友圈就要不高興？而且他也看不到吧。”
費淩不解。
“沒什麽，他可能沒看到。”
蔣之野慢悠悠說。
更可能是那位男朋友已經知道了，但也沒和費淩提。
肯定很生氣吧……很好。
游戲一登，費淩很快和蔣之野組了隊，他打算速戰速決，於是又在工會裏找熟人看能不能三排四排，但轉了一圈沒見到熟悉的。
他發世界頻道：[來個近戰++++]
一瞬間屏幕上閃過了一堆進隊請求。
費淩隨便點了一個，看了眼他裝備分，開麥說：“能聽得到嗎？”
兩個很熟悉的聲音前後腳回答“可以”。
費淩定睛一看，ID：Suo。
……段英叡怎麽也在打游戲。
“我在去機場的路上。”段英叡解釋，“本來想給你打電話的，以為你睡了……原來在和男高中生打游戲。”
這語氣酸酸的。
費淩剛想說“所以呢”，蔣之野就開麥了。
“管你什麽事啊，淩寶貝和我打游戲是礙著誰了嗎，也沒有吧，人家男朋友都沒說什麽。”
蔣之野很不爽。
費淩立刻趕在段英叡出聲之前打斷：“行了，停止這個話題，認真打游戲。”
段英叡沒說什麽，像是直接跳過了男高：“明天，你在你住的地方休息嗎？”
“見我？”
“嗯。”
“我明天和柳良辭出門玩，晚上吧。”
費淩知道他大概也是在做思想工作的。
說到這裏他也好奇，如果他男朋友不是傅司醒，其他人還會這麽反對嗎？
“好。”段英叡說道，“你那個男朋友……最好分了換一個。”
“為什麽。”
“首先看起來就和你不般配，看著兇，性格冷僻，我不認識他，但打聽到的都是這種評價。而且他家都在海外，你人在國內，以後往來也不方便。光是這兩個缺點就可以分了，何況他經常跟著你，感覺精神不太正常，還打架。”
段英叡說到這裏，語氣冷了些。
“……”
段英叡調查得這麽清楚？
“他有沒有叫你去D國？”
“有，怎麽了？”
“這就對了，傅司醒把你騙過去，到時候山高皇帝遠，我和大哥也聯系不上你，你被他帶回家揉圓搓扁都沒人知道。”
揉圓搓扁……
蔣之野在一旁聽著，突然也說道：“確實，那男的看起來就不是好人，分了吧。”
又說：“你看他那個樣子，算了吧，像是情緒失控就打人的。”
費淩：“……”
他喊停：“這個話題終止，別提。”
“你要聽勸，寶寶。”
段英叡嘆氣。
“那些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蔣之野嗤道，“不像我，清純男高。”
嘖。
費淩揉了揉耳朵，已經不想聽了。
……得虧傅司醒不在，否則怕不是得又打起來。
第一局打得很順利，第一盤就不太行，對面有個很頂的中路，人炫話又少，全程只公屏給費淩發了個[愛心]。不好說是嘲諷還是什麽意思，費淩沒見過這個ID，可能見過也記不住。
總之打了快四十分鐘，隊伍裏另外兩個吵起來了有人掛了機。
費淩也擺爛了打字讓對面推，看著蔣之野生氣地和另一個隊友吵來吵去。
段英叡私聊他：[我就是想和你吃個飯，不提你男朋友。]
Ling：[是嗎]
段英叡：[我又不是大哥那種整天棒打鴛鴦的人，你談了就談了唄，沒什麽。]
段英叡：[何況熱戀的時候，誰都以為能長長久久，其實說不準什麽時候就分開了。]
Ling：[？]
段英叡：[字面意思。]
Ling：[……]
段英叡：[不說這個了，你明晚想吃什麽，我
去定餐廳？]
Ling：[隨便。]
段英叡：[帶你吃火鍋吧。]
漫長糟糕的第一局這時候終於結束了。
費淩從裏面退出來，也收到了對面那個中路發來的好友申請，他直接拒了，轉頭和另外兩個人說：“我睡了。“
蔣之野嗯了聲：“我明天也沒事幹，就到處逛逛，你可以約我。”
“知道了再看吧。”
段英叡沒吭聲，只在聊天頁面給他發了一句“晚安”。
下線，關游戲，切出去定鬧鐘。
【睡覺~】
【目前看來大家還算正常誒！而且他們完全沒有聯合起來搞囚禁play的跡象。】
‘比我想象的好一點。’
【說不定你和傅司醒再恩恩愛愛下去，他們就自己離開了。】
‘嗯。’
明天幹脆和傅司醒約會吧……
然後發朋友圈？
【不錯。】
【但你明天還得分別和小柳、小段見面吧？男高呢？】
【宿主好忙啊……】
‘沒關系，很快的。’
【？】
‘我是時間管理大師。’
費淩已經拿起手機備忘錄，開始分配時間。
早上8:00-12:00，與柳良辭游玩D城景點、吃午餐
中午12:00-14:00，與柳良辭繼續玩或者找個地方午睡
下午14:00-16:00，與傅司醒約會
下午16:00-18:00，與段英叡見面，解釋談戀愛那件事，吃晚餐
晚上19:00-20:00，如果男高發瘋就去看看他，沒有就在家休息打游戲與傅司醒打電話
晚上20:00之後，與柳良辭逛夜市或一起看狗血劇
【！！好詳細的安排啊，宿主，你的一天滿滿當當。】
‘晚上看完電視劇，如果哥哥打電話來的話，就聊一下。’
費淩將備忘錄收好，這才準備睡覺了。
【這段時間應該還是經常修羅場，宿主還是要小心。】
說到這裏，費淩也想起了當初
讀原著的困惑。既然主角攻們彼此厭惡，為什麽最後接受了共.妻？
他不明白。原著的轉折也含糊不清。
次日一早。
柳良辭在泡牛奶，瞥見費淩在整理備忘錄。
他還以為是在研究旅行景點，問：“有打算今天去的景點嗎？”
“不是。”
“嗯？”
費淩問他：“你下午去跑步？”
“對，你要去？”
“……我最多看你跑。”費淩說，“下午我和段英叡見面去了。”
柳良辭不禁說：“你家的關系很覆雜。”
既是一哥，也是前男友。
……難怪費淩的大哥一聽到他談戀愛就殺過來。
“他也不同意你和那個人談？”
“嗯。”
意料之中的答案。
柳良辭一早就覺得段家不會同意。
“我有點想找個時間去傅司醒那裏玩。”費淩琢磨著對他說，“開學前那周吧。”
“哪兒？”
“D國北部，他家都住在那邊，就是路途很長，過去得轉機。”
柳良辭實則不太讚同，去那麽遠的地方，還是跨國……同行者是傅司醒，聽起來就很不安全。
但他想了想，與費淩說：“你到時候再考慮吧。”
早上的時間很充裕，柳良辭和費淩去了森林公園拍照片，甚至在那邊遇到一個同系同學，三人結伴而行。
中午之前，費淩收到了段英叡的消息，逛得差不多了，他想著幹脆中午去見段英叡，轉頭與柳良辭說了一聲。
柳良辭和同學約去吃飯，看了看時間，囑咐費淩記得回來吃晚飯：“我等下去買海蟹，兩人份的。”
“我傍晚就回來。”
費淩許諾道。
他和段英叡就約在附近一家火鍋店吃飯，打車很快就到了。
進了店門，段英叡的身影氤氳在火鍋熱氣裏，朦朧得變形。
“你打車來的？”
段英叡給他遞酸梅汁，也完全不提談戀愛那件事。
“嗯，柳良辭去吃飯了。”
“坐吧，我燙點牛肉給你。”段英叡
說，“D城這邊挺遠的。你怎麽想到這裏來，因為暖和？”
“對，而且我沒來過這裏。”
費淩坐下來，拿了個碗。
段英叡印象裏，費淩一直是很怕冷的。
D城的天氣宛如初夏，街上的行人都穿著短袖T恤，費淩也不例外。
費淩今天穿了套藍白的運動服，看起來像個白白凈凈、參加學校運動會的高中生。
見他低頭夾菜，段英叡幫他撩了頭發紮好。
頭發很順，在手裏像水一樣涼。
美少年坐在桌後，冰藍的眼睛微垂，看著左邊的一盆綠植。
像剛睡醒的貓，她看著沒什麽搭理人的勁頭，讓人懷疑他背後有一條不耐煩地掃來掃去的毛絨尾巴。
很久之前，段英叡就對費淩存在刻板印象，認為他多半很挑食，喝白水都要喝溫的。
段英叡不由自主又想到了他倆談戀愛的時候。
也是類似的場合……
但他現在已經有新男友了。
費淩和現任，也會在街上接吻嗎，晚上坐地鐵回家也倚在一起，過馬路的時候牽手，生日的時候收到各種禮物？
段英叡想到這裏，心裏就酸得冒泡。
……那個姓傅的要是能消失就好了。
“你什麽時候回家？”
他問費淩。
費淩：“再過小半個月。你不打算和我說別的？”
“問了也沒意思，還會惹你不高興……這段時間我都在帝音那兒，忙明年畢業的事，知道你談戀愛那晚上我才放假。”段英叡心想不然他就早過來了，沒想到耽擱了幾天就有人駐足先登。
段英叡感覺自己就是鍋裏的翻滾白菜。
“順利嗎？”
“還行，下次到我那聽聽我最近搞出來的混音？”
“不是很吵那種就行。”
費淩點頭，撈起來一顆蝦滑。
段英叡心想你都聽說唱了又不喜歡吵，但想到費淩又要大駕光臨自己的公寓，雖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去，但他心裏已經開始覺得幸福了。
一頓飯吃得很慢，費淩喝了半杯酸梅汁，有些困了。
“我找個地方睡覺。”
他說。
段英叡知道他有午睡的習慣：“我送你回家？”
“我下午還有安排，住的地方太遠了，我去開個房。”
費淩下午還有與傅司醒的約會。
這個點，傅司醒應該還在泰拳俱樂部揮灑熱氣。
手機上是傅司醒發的提醒：[傍晚見。]
酒店離他們吃飯的地方有些距離。
費淩叫了輛出租車。
“我陪你去？”
“也不遠，不用了。”
費淩說。
段英叡心想也是，畢竟費淩現在不是單身……他也去很容易讓人誤會。
他目送著出租車哼哧哼哧離開了視線。
費淩上了車，接了一個段申鶴的通話。
段申鶴和他提了段夫人在北邊：“她的意思是你有空可以到那邊旅行。”
段夫人如今在那邊做特使，大部分時候她的孩子也見不到她，只有她與家裏聯系通話才能大概知道近況。
“我可以去？”
“媽媽認為可以。”段申鶴只是轉達她的意思，又說了自己的看法，“北邊離D城太遠，而且進出難，沒必要去。以後她回來了再見也一樣。”
費淩聽到這裏，大概是知道段申鶴也不想他去。
剛想回答，車子不知為何驟然一晃。
他一擡頭，倏然瞥見遠處是橫著沖來的一輛車，還有另一輛像是被撞到的車也打轉失控甩到一邊。
恐怖故事……
費淩甚至沒來得及意識到這是車禍。
嘈雜的最後一瞬間，段申鶴的聲音清晰地傳過來了：“你那邊怎麽了？”
……
費淩醒的時候並不記得這句話。
他只隱約印象有個男人對自己說話，耳邊還有一把尖尖的電子機器人音。
醒來的時候，他先是見到了白色天花板。
醫生護士在他身邊做檢查，四周是儀器的細微聲音。
費淩沒發現身上缺了什麽，只感覺有些疼，頭也暈沈。
醫生解釋了幾分鐘，說他只有一些輕傷，但可能因是受到驚嚇刺激短暫昏厥。
“但我不記
得我怎麽進醫院的。”
費淩已經思忖了很久。
上一幕記憶，還是他在帝大畫室奮鬥中期作業。
現在突然出現在南方D城，時間也比印象中往後挪了兩個月，看日期，帝大都放假了。
聽完費淩的解釋，醫生很詫異：“再做個檢查……”又和護士說：“把他的家屬叫進來。”
不多久，病房門就被一個焦急的年輕人推開了。
“費淩，你怎麽樣了？”
費淩坐在病床上，將視線從手臂繃帶挪開。
他辨認著坐在床邊的、年輕人的臉，發現自己仍然毫無印象，只是感覺很眼熟。
“你是？”
他問。
被他反問的無名氏，像被按下暫停鍵，霎時怔住了。
醫生走近了問他：“你不記得這兩個月的事情了？”
費淩想了想，忽然腦海裏飄過一個印象。
“我有個男朋友。”費淩仔細想著，“但不記得是誰了。”
說完，費淩看向了無名氏。
……難道是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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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在柳良辭那裏待著,很快就到。”
不容置喙的語氣。
費淩瞥著窗外，撥拉著花瓶裏的綠葉：“哥哥打算訓我嗎？”
段申鶴這時候在車裏。
他晚了些才見到那條朋友圈狀態，機票也訂得晚。
得到費淩那位朋友的訊息很容易。
單從費淩的照片看不出什麽，但傅司醒發的內容是對應的。
都沒有文案，只發了照片。
……仿佛是彼此無需言語的嗳昧。
段申鶴否認：“只是和你聊聊。”
在段申鶴看來，問題並不是出在費淩身上,而是那些引誘他的人。
費淩聽了他的回答，應了聲說：“知道了，待會兒見。”
通話很快掛斷。
費淩自知段申鶴大概不會教訓他,但他會怎麽對傅司醒就不好說了。
但一切考慮，都基於段申鶴是他認知下的兄長。
此時的段申鶴,說不定已經開始走向原著的黑化之路。
【原著的轉折,是宿主和男高走得太近了，男高幾乎變成了男主,其他主角攻妒忌泛濫,黑化值上升爆表。他們都做了勸退男高的事……這還是你倆當時壓根沒有談戀愛的情況~~】
【不知道傅司醒能不能抗住……】
【你怎麽看？】
很難說。
按照柳良辭之前對他的暗示，傅司醒不是善茬。
當然，段家兄弟也不是。
柳良辭見他沈默,問：“怎麽了？”
“我大哥現在過來見我。”費淩忖量著待會兒要怎麽說,“因為今晚的事。”
“因為不放心吧。”
柳良辭倒是理解費淩家裏有顧慮。
“嗯。”
“你跟你哥好好說,別吵架。”
“不會吵起來，他不和我吵架。”
“他什麽時候到？”
柳良辭還沒有正式與費淩的大哥說過話，只在偶爾一些場合碰過面寒暄。
“不用管，等下他來了我和他說就好了……不是什麽大事。”
費淩發覺柳良辭都在收拾東西了。
“是不是有點亂？”
柳良辭連茶具都琢磨著換掉。
“……你的反應怎麽比我還嚴重？”
“嗯……可能是想給他留個好印象？”
柳良辭懷疑這就是見家長的感覺,雖然他不是費淩的男朋友。
“沒必要吧。”
費淩不以為意。
趁段申鶴還沒到，費淩又撥了一個電話給了傅司醒。
“在酒店？”他問。
“是，怎麽了。”
傅司醒似乎是在臥室裏，能聽到淅淅瀝瀝的花灑水聲。
不一會兒就停了。
“沒什麽，就是和你打電話。”
費淩想著怎麽和他說。
“你家裏人知道了？”
傅司醒猜到他想說什麽。
傅司醒對著鏡子，摸了下臉上的水。如果費淩家裏人知道後對此表示反對，也不古怪。費淩有兩個哥哥，雖然都沒有血緣關系，但他們的關系很親密。
費淩：“是。”
“他們反對？”
“算是吧。”
傅司醒不意外，又垂眼問：“你怎麽想？”
“不打算分手，”費淩不假思索，“如果有人去找你談，你會分手嗎？”
傅司醒也直接說了：“不會……我為什麽要聽他的。”
說著，他抹了一下鏡子上的水汽。
他想著，也得和費淩的家裏人見個面。
“就先這樣，我得去和我哥聊聊。”
費淩說。
“嗯。”
“拜拜。”
傅司醒聽著那邊電話掛斷的嘟嘟聲，過了一會兒才把通話掛斷了。
他換好衣服，拿了車鑰匙，開門往樓下走。
準備去費淩那兒看看。
段申鶴是快十點的時候到的。柳良辭已經將客廳整理完了，除了沙發，因為費淩趴在上面打俄羅斯方塊，他只能把一個抱枕拿走。
“困了？”柳良辭發覺他的手已經很久沒動過了
。
費淩睜開眼：“有點。”
說完，他又爬起來看看時間。
段申鶴還沒到，他打算去洗個澡。
“他到了的話你記得叫我。”費淩踩著拖鞋進了浴室。
柳良辭自然是答應，又去整理沙發了。
不太巧，費淩剛剛進去沒多久，樓下就能看到兩輛價值不菲的豪車緩緩駛近，且都停在了門口。
柳良辭判斷是那位段家人。
不知道費淩的一哥這次有沒有跟著過來。
費淩幾分鐘之後才在浴室裏聽到聲響，他換好衣服很快出來了，入眼就是客廳裏站著兩個男人。費淩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麽，客廳的氣氛反而微妙地沈重。
柳良辭轉頭說：“你們聊，我到樓上去看看花。”
費淩瞥著他的背影，猜著他倆剛才說了什麽。
是關於傅司醒的事？
段申鶴朝他說：“坐吧。”
大概是剛結束工作就過來了，段申鶴西服革履，仿佛不是來找弟弟詢問戀愛情況，而是去參加私人宴會。
費淩坐下了。
出來得急，他沒來得及換別的衣服，在浴室裏套了T恤和短褲就出來了。
他往那兒一坐，雙手放在腿上，低著頭思索。
乍一看像是被訓斥的學生。
段申鶴很直白：“你們談多久了？”
“就這兩天……哥哥是不同意嗎。”
提到戀愛，費淩臉上沒什麽表情，語氣也平靜。
“你們談戀愛不合適。”
段申鶴說。
“哪裏不合適。”
“傅司醒之前有確診的偏執癥，心理狀態不穩定，你不能和這種男友在一起。”段申鶴說，“男友的選擇應該再謹慎一些。”
“如果真的相處不好我會分手的……以前也不是沒和男朋友分手過。哥哥沒必要這麽擔心。”
費淩不以為意。
他拿著遙控器，換了個臺。
這就是拒絕建議了。
熱戀期，誰來說大抵都是這種結果。
何況費淩的性格是不聽勸的。
段申鶴也不意外。
他斟酌著問：“還是和男友在一起？”
“是的。”
費淩看著電視上的新聞頻道。
一只手輕輕撩起他濕了的發尾，撥到肩後。
段申鶴對他說：“我真擔心你。”
這句話聽來像一句嘆息。
為什麽擔心呢。
費淩不知道怎麽回答。
段申鶴的口吻很平靜，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強勢。
像是一早就知道了他會怎麽選，這次過來只是確認而已。
“淩晨的飛機，該走了。”段申鶴看了眼腕表，“現在十點，小淩別看電視了，回房間休息。”
“不在這裏過夜？”
“休假結束了。”
段申鶴淡淡說。
像一陣冬天的風似的，西服革履的段申鶴來到這裏，又很快離開。
費淩送他到門口，沿著臺階往下走。
一如往常，段申鶴低頭吻了他的額間。
“去玩吧。”
他垂眸對費淩說。
段申鶴長著鉛灰的眼睛，在夜裏仿佛是陰天的色澤。
他不再提關於戀愛的事。
……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還是接受了事實？
車子已經在外面等著。
段申鶴與他走到藍漆的門前，回眸和費淩道別。
倏然被叫住了。
“別擔心我。”費淩長而密的睫毛下，水色的海藍眼眸有種思忖之中的波瀾，“我知道你不放心，但傅司醒如果有什麽讓我不舒服的地方，不必你說我就會分手的。”
段申鶴垂眸凝視著他的眉眼，良久，輕輕擡手撫了下他的臉，說：“回去吧。”
既不讚同，但也不反駁。
車子緩緩駛出了視線範圍。
費淩將大門關上了。
砰。
身後也傳來了腳步聲。
柳良辭剛才似乎是在廚房，身上有餅幹的味道。
他手裏捏著一塊星星形狀的曲奇，遞到費淩嘴邊，問：“我晚上烤的，嘗嘗味道。”
涉及到兩兄弟之間的家事，柳良辭不方便問，只讓費淩吃點曲奇之後去睡覺。
“明天去森林公園。”
柳良辭已經安排好了。
費淩還沈浸在剛才的談話中，也沒有說話，只默默把手裏餅幹一點點吃掉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公園？好。”
柳良辭好奇他和他哥今晚聊了什麽，但想想還是沒有問。
費淩去了廚房洗手，之後回了自己房間。
他刷著牙，翻到傅司醒的聊天記錄。
幾分鐘之前他發了一些旅游博主的D城旅游vlog。
Ling：[這是什麽？]
Ling：[你也要拍嗎？]
傅司醒：[我拍你？]
Ling：[錄一會兒可以，一直錄就算了。]
傅司醒：[嗯。你明天去哪？]
[公園水族館餐廳，也可能就散散步。]
費淩翻了翻明天的行程備忘。
他問傅司醒：“你在酒店？”
傅司醒撥了個視頻電話。
費淩看了眼。
在床上。
傅司醒特意把鏡頭放得很遠，能看到他整個人。
他穿了睡袍，坐在床邊。酒店的窗簾在背景裏緩緩飄著。
“你不出去玩，晚上就待在酒店裏？”
費淩表示疑惑。
“嗯。”
“是以前來過D城嗎。”
“沒有。我過來是想找你，一個人出去沒什麽意思。”傅司醒說得很自然，“你有時間了可以來看我。”
說得好像在D城坐牢一樣？
費淩洗了把臉，說：“知道了，有空就去探監。”
傅司醒：“你現在看得到，以後也可以多看看。”
費淩瞥了眼屏幕。
傅司醒就坐在床上，這麽看著像是很閑。床上手邊有一個相機，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的。
“有什麽好看的。”
費淩瞄了一會兒。
不知道為什麽，傅司醒反而在那邊笑了下。
“笑什麽？”
“覺得和你視頻有意思。”
“是嗎？”
“我截圖了。”
傅司醒說
。
費淩的手機很快收到了他發來的截圖，是自己拿著毛巾湊近鏡頭的照片。
[很呆。]
傅司醒打字解釋。
像在野外，發現人類隱藏攝像機的小動物。
“你也發一張我看看。”
費淩說。
他等了一會兒，毛巾都洗好收好了，才收到傅司醒慢慢吞吞發來的照片。
……？
沈默了。
傅司醒發的是自拍。
對著鏡子拍的，穿著睡袍，胸口和腹肌半遮半露。
【你好騷啊.JPG】
‘雖然身材不錯……但我也想到這個表情包。’
但說到身材好，費淩就想起另一個人了。
乘淮。
根據今天APP的推送，乘淮似乎是拍戲去了。
切到傅司醒的聊天頁面，他發了個[沈默]的表情。
傅司醒：[……]
Ling：[你還是穿衣服比較好看。]
傅司醒：[哪裏不好，我去練練。]
傅司醒：[肩膀？手臂？]
傅司醒：[弘一頭那裏？]
Ling：[？]
Ling：[我不健身不清楚，就還行吧。也沒有很差。]
傅司醒：[被你評價很好的，是你以前的模特嗎。]
Ling：[算是現在的模特吧]
傅司醒：[誰？]
Ling：[乘淮。]
傅司醒不回了。
【哈哈哈哈哈宿主你這樣很傷他心的！】
？
但又是傅司醒主動問的。
費淩給他發了消息。
[怎麽了？]
[不回？]
傅司醒這才發了個“嗯”。
費淩換了個話題：“你打算什麽時候回首都？”
[小半個月吧。]
“沒有別的安排？”
[附近有拳擊俱樂部。]
[你去嗎？]
“不喜歡打架，你自己去吧。”費淩又說，“我哥今天來找我了，沒說什麽。”
[因為談戀愛的事？]
“可能他也會去找你，很麻煩。”費淩頓了頓，“怕嗎。”
傅司醒在那邊聽著聲音，手邊是費淩的幾頁照片。
費淩說的段家兄弟，傅司醒之前就有心理準備了。
只是沒想到費淩的哥哥今天就去找他了。
傅司醒不在意段家那對兄弟，但費淩很容易因此為難。
傅司醒考慮著說：“下次他如果再問，讓你哥找我就好。你不用和他解釋什麽。”
“嗯。”
“你要不要找個時間和我回D國？”傅司醒問，“帶你過去旅游。在那裏，你家裏的兩個哥哥打擾不了。”
D國，海外國家，也是傅司醒進帝大之前長住的地方。
費淩沒去過那裏，被他一說也有些興趣。
“但那裏很遠……下次見面說吧？我準備睡了。”
“好。”
[晚安寶貝。]
傅司醒慢吞吞打下這四個字。
費淩明天要出門，制造偶遇很容易，但知道費淩可能因此不高興，他只能想想。
明天白天決定去附近打泰拳。
“拜拜，小傅。”
費淩的道別悶聲悶氣的，像是在被子裏說話。
傅司醒閉上眼，想象費淩此時的神情。
倦倦的，睫毛垂得很低。
……
這是傅司醒的想象。
現實情況是，費淩剛掛了與他的電話，立刻就有一個新通話湧入。
“我的淩寶貝在幹嘛？”
蔣之野的聲音懶洋洋的，混著一些吞咽的聲響。
“你在喝什麽？”
“單身奶茶。”
“？”
“喝了有機會脫單那種。”蔣之野晃晃杯子給他聽聲音，“我給你點一杯？雖然有點晚了。”
費淩莫名：“我已經脫單了。”
“淩寶貝，你在我心裏還是單身貴族。”
“……你好土。”
“你在幹什麽，還沒睡？”蔣之野問，“來打游戲？”
費淩轉念一想，幾天沒打游戲仿佛是很久沒打了。
他說：“睡前雙排兩盤。”
“你看看你，都快掉段了吧。”蔣之野把奶茶一放，“哥這就來帶飛你。話說，你看到我發的朋友圈了吧？”
“看到了。”
“哦？你男朋友是不是很不高興？”
蔣之野故意問。
“什麽意思，為什麽看到你朋友圈就要不高興？而且他也看不到吧。”
費淩不解。
“沒什麽，他可能沒看到。”
蔣之野慢悠悠說。
更可能是那位男朋友已經知道了，但也沒和費淩提。
肯定很生氣吧……很好。
游戲一登，費淩很快和蔣之野組了隊，他打算速戰速決，於是又在工會裏找熟人看能不能三排四排，但轉了一圈沒見到熟悉的。
他發世界頻道：[來個近戰++++]
一瞬間屏幕上閃過了一堆進隊請求。
費淩隨便點了一個，看了眼他裝備分，開麥說：“能聽得到嗎？”
兩個很熟悉的聲音前後腳回答“可以”。
費淩定睛一看，ID：Suo。
……段英叡怎麽也在打游戲。
“我在去機場的路上。”段英叡解釋，“本來想給你打電話的，以為你睡了……原來在和男高中生打游戲。”
這語氣酸酸的。
費淩剛想說“所以呢”，蔣之野就開麥了。
“管你什麽事啊，淩寶貝和我打游戲是礙著誰了嗎，也沒有吧，人家男朋友都沒說什麽。”
蔣之野很不爽。
費淩立刻趕在段英叡出聲之前打斷：“行了，停止這個話題，認真打游戲。”
段英叡沒說什麽，像是直接跳過了男高：“明天，你在你住的地方休息嗎？”
“見我？”
“嗯。”
“我明天和柳良辭出門玩，晚上吧。”
費淩知道他大概也是在做思想工作的。
說到這裏他也好奇，如果他男朋友不是傅司醒，其他人還會這麽反對嗎？
“好。”段英叡說道，“你那個男朋友……最好分了換一個。”
“為什麽。”
“首先看起來就和你不般配，看著兇，性格冷僻，我不認識他，但打聽到的都是這種評價。而且他家都在海外，你人在國內，以後往來也不方便。光是這兩個缺點就可以分了，何況他經常跟著你，感覺精神不太正常，還打架。”
段英叡說到這裏，語氣冷了些。
“……”
段英叡調查得這麽清楚？
“他有沒有叫你去D國？”
“有，怎麽了？”
“這就對了，傅司醒把你騙過去，到時候山高皇帝遠，我和大哥也聯系不上你，你被他帶回家揉圓搓扁都沒人知道。”
揉圓搓扁……
蔣之野在一旁聽著，突然也說道：“確實，那男的看起來就不是好人，分了吧。”
又說：“你看他那個樣子，算了吧，像是情緒失控就打人的。”
費淩：“……”
他喊停：“這個話題終止，別提。”
“你要聽勸，寶寶。”
段英叡嘆氣。
“那些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蔣之野嗤道，“不像我，清純男高。”
嘖。
費淩揉了揉耳朵，已經不想聽了。
……得虧傅司醒不在，否則怕不是得又打起來。
第一局打得很順利，第一盤就不太行，對面有個很頂的中路，人炫話又少，全程只公屏給費淩發了個[愛心]。不好說是嘲諷還是什麽意思，費淩沒見過這個ID，可能見過也記不住。
總之打了快四十分鐘，隊伍裏另外兩個吵起來了有人掛了機。
費淩也擺爛了打字讓對面推，看著蔣之野生氣地和另一個隊友吵來吵去。
段英叡私聊他：[我就是想和你吃個飯，不提你男朋友。]
Ling：[是嗎]
段英叡：[我又不是大哥那種整天棒打鴛鴦的人，你談了就談了唄，沒什麽。]
段英叡：[何況熱戀的時候，誰都以為能長長久久，其實說不準什麽時候就分開了。]
Ling：[？]
段英叡：[字面意思。]
Ling：[……]
段英叡：[不說這個了，你明晚想吃什麽，我
去定餐廳？]
Ling：[隨便。]
段英叡：[帶你吃火鍋吧。]
漫長糟糕的第一局這時候終於結束了。
費淩從裏面退出來，也收到了對面那個中路發來的好友申請，他直接拒了，轉頭和另外兩個人說：“我睡了。“
蔣之野嗯了聲：“我明天也沒事幹，就到處逛逛，你可以約我。”
“知道了再看吧。”
段英叡沒吭聲，只在聊天頁面給他發了一句“晚安”。
下線，關游戲，切出去定鬧鐘。
【睡覺~】
【目前看來大家還算正常誒！而且他們完全沒有聯合起來搞囚禁play的跡象。】
‘比我想象的好一點。’
【說不定你和傅司醒再恩恩愛愛下去，他們就自己離開了。】
‘嗯。’
明天幹脆和傅司醒約會吧……
然後發朋友圈？
【不錯。】
【但你明天還得分別和小柳、小段見面吧？男高呢？】
【宿主好忙啊……】
‘沒關系，很快的。’
【？】
‘我是時間管理大師。’
費淩已經拿起手機備忘錄，開始分配時間。
早上8:00-12:00，與柳良辭游玩D城景點、吃午餐
中午12:00-14:00，與柳良辭繼續玩或者找個地方午睡
下午14:00-16:00，與傅司醒約會
下午16:00-18:00，與段英叡見面，解釋談戀愛那件事，吃晚餐
晚上19:00-20:00，如果男高發瘋就去看看他，沒有就在家休息打游戲與傅司醒打電話
晚上20:00之後，與柳良辭逛夜市或一起看狗血劇
【！！好詳細的安排啊，宿主，你的一天滿滿當當。】
‘晚上看完電視劇，如果哥哥打電話來的話，就聊一下。’
費淩將備忘錄收好，這才準備睡覺了。
【這段時間應該還是經常修羅場，宿主還是要小心。】
說到這裏，費淩也想起了當初
讀原著的困惑。既然主角攻們彼此厭惡，為什麽最後接受了共.妻？
他不明白。原著的轉折也含糊不清。
次日一早。
柳良辭在泡牛奶，瞥見費淩在整理備忘錄。
他還以為是在研究旅行景點，問：“有打算今天去的景點嗎？”
“不是。”
“嗯？”
費淩問他：“你下午去跑步？”
“對，你要去？”
“……我最多看你跑。”費淩說，“下午我和段英叡見面去了。”
柳良辭不禁說：“你家的關系很覆雜。”
既是一哥，也是前男友。
……難怪費淩的大哥一聽到他談戀愛就殺過來。
“他也不同意你和那個人談？”
“嗯。”
意料之中的答案。
柳良辭一早就覺得段家不會同意。
“我有點想找個時間去傅司醒那裏玩。”費淩琢磨著對他說，“開學前那周吧。”
“哪兒？”
“D國北部，他家都住在那邊，就是路途很長，過去得轉機。”
柳良辭實則不太讚同，去那麽遠的地方，還是跨國……同行者是傅司醒，聽起來就很不安全。
但他想了想，與費淩說：“你到時候再考慮吧。”
早上的時間很充裕，柳良辭和費淩去了森林公園拍照片，甚至在那邊遇到一個同系同學，三人結伴而行。
中午之前，費淩收到了段英叡的消息，逛得差不多了，他想著幹脆中午去見段英叡，轉頭與柳良辭說了一聲。
柳良辭和同學約去吃飯，看了看時間，囑咐費淩記得回來吃晚飯：“我等下去買海蟹，兩人份的。”
“我傍晚就回來。”
費淩許諾道。
他和段英叡就約在附近一家火鍋店吃飯，打車很快就到了。
進了店門，段英叡的身影氤氳在火鍋熱氣裏，朦朧得變形。
“你打車來的？”
段英叡給他遞酸梅汁，也完全不提談戀愛那件事。
“嗯，柳良辭去吃飯了。”
“坐吧，我燙點牛肉給你。”段英叡
說，“D城這邊挺遠的。你怎麽想到這裏來，因為暖和？”
“對，而且我沒來過這裏。”
費淩坐下來，拿了個碗。
段英叡印象裏，費淩一直是很怕冷的。
D城的天氣宛如初夏，街上的行人都穿著短袖T恤，費淩也不例外。
費淩今天穿了套藍白的運動服，看起來像個白白凈凈、參加學校運動會的高中生。
見他低頭夾菜，段英叡幫他撩了頭發紮好。
頭發很順，在手裏像水一樣涼。
美少年坐在桌後，冰藍的眼睛微垂，看著左邊的一盆綠植。
像剛睡醒的貓，她看著沒什麽搭理人的勁頭，讓人懷疑他背後有一條不耐煩地掃來掃去的毛絨尾巴。
很久之前，段英叡就對費淩存在刻板印象，認為他多半很挑食，喝白水都要喝溫的。
段英叡不由自主又想到了他倆談戀愛的時候。
也是類似的場合……
但他現在已經有新男友了。
費淩和現任，也會在街上接吻嗎，晚上坐地鐵回家也倚在一起，過馬路的時候牽手，生日的時候收到各種禮物？
段英叡想到這裏，心裏就酸得冒泡。
……那個姓傅的要是能消失就好了。
“你什麽時候回家？”
他問費淩。
費淩：“再過小半個月。你不打算和我說別的？”
“問了也沒意思，還會惹你不高興……這段時間我都在帝音那兒，忙明年畢業的事，知道你談戀愛那晚上我才放假。”段英叡心想不然他就早過來了，沒想到耽擱了幾天就有人駐足先登。
段英叡感覺自己就是鍋裏的翻滾白菜。
“順利嗎？”
“還行，下次到我那聽聽我最近搞出來的混音？”
“不是很吵那種就行。”
費淩點頭，撈起來一顆蝦滑。
段英叡心想你都聽說唱了又不喜歡吵，但想到費淩又要大駕光臨自己的公寓，雖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去，但他心裏已經開始覺得幸福了。
一頓飯吃得很慢，費淩喝了半杯酸梅汁，有些困了。
“我找個地方睡覺。”
他說。
段英叡知道他有午睡的習慣：“我送你回家？”
“我下午還有安排，住的地方太遠了，我去開個房。”
費淩下午還有與傅司醒的約會。
這個點，傅司醒應該還在泰拳俱樂部揮灑熱氣。
手機上是傅司醒發的提醒：[傍晚見。]
酒店離他們吃飯的地方有些距離。
費淩叫了輛出租車。
“我陪你去？”
“也不遠，不用了。”
費淩說。
段英叡心想也是，畢竟費淩現在不是單身……他也去很容易讓人誤會。
他目送著出租車哼哧哼哧離開了視線。
費淩上了車，接了一個段申鶴的通話。
段申鶴和他提了段夫人在北邊：“她的意思是你有空可以到那邊旅行。”
段夫人如今在那邊做特使，大部分時候她的孩子也見不到她，只有她與家裏聯系通話才能大概知道近況。
“我可以去？”
“媽媽認為可以。”段申鶴只是轉達她的意思，又說了自己的看法，“北邊離D城太遠，而且進出難，沒必要去。以後她回來了再見也一樣。”
費淩聽到這裏，大概是知道段申鶴也不想他去。
剛想回答，車子不知為何驟然一晃。
他一擡頭，倏然瞥見遠處是橫著沖來的一輛車，還有另一輛像是被撞到的車也打轉失控甩到一邊。
恐怖故事……
費淩甚至沒來得及意識到這是車禍。
嘈雜的最後一瞬間，段申鶴的聲音清晰地傳過來了：“你那邊怎麽了？”
……
費淩醒的時候並不記得這句話。
他只隱約印象有個男人對自己說話，耳邊還有一把尖尖的電子機器人音。
醒來的時候，他先是見到了白色天花板。
醫生護士在他身邊做檢查，四周是儀器的細微聲音。
費淩沒發現身上缺了什麽，只感覺有些疼，頭也暈沈。
醫生解釋了幾分鐘，說他只有一些輕傷，但可能因是受到驚嚇刺激短暫昏厥。
“但我不記
得我怎麽進醫院的。”
費淩已經思忖了很久。
上一幕記憶，還是他在帝大畫室奮鬥中期作業。
現在突然出現在南方D城，時間也比印象中往後挪了兩個月，看日期，帝大都放假了。
聽完費淩的解釋，醫生很詫異：“再做個檢查……”又和護士說：“把他的家屬叫進來。”
不多久，病房門就被一個焦急的年輕人推開了。
“費淩，你怎麽樣了？”
費淩坐在病床上，將視線從手臂繃帶挪開。
他辨認著坐在床邊的、年輕人的臉，發現自己仍然毫無印象，只是感覺很眼熟。
“你是？”
他問。
被他反問的無名氏，像被按下暫停鍵，霎時怔住了。
醫生走近了問他：“你不記得這兩個月的事情了？”
費淩想了想，忽然腦海裏飄過一個印象。
“我有個男朋友。”費淩仔細想著，“但不記得是誰了。”
說完，費淩看向了無名氏。
……難道是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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