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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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宣？
……不可能吧！
費淩怎麽可能和這個男的談戀愛？
蔣之野難以置信。
但玫瑰這種有特殊含義的花、這種照片……他們怎麽看都不像是朋友關系。
怎麽回事……
蔣之野蹲在不知道哪家店的門口,猶豫著要不要給費淩打幾個電話。
……費淩這時候正和照片上的那個人吃飯。
艹。
蔣之野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聲。
費淩是被騙了吧？
怎麽可能和那男的談戀愛啊？
……
費淩吃完飯差不多八點了。
拿出手機，屏幕上全是各種未接來電和信息。
傅司醒也在看那條官宣的朋友圈。
——藍玫瑰，車,男人。
沒有任何文案和解釋……很符合費淩的性冷淡風格。
傅司醒那邊也收到了一些熟人八卦詢問的信息，他一個都沒回。
七點那會兒他也跟著發了條狀態，發了一張放在車裏的藍玫瑰照片。
費淩的照片,他不打算放。
不給別人看。
費淩只看了眼手機就放下了，拿著傅司醒的鑰匙串在手裏晃著。
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傅司醒與他走到街邊,過馬路時牽了他的手,也沒被掙開。
兩人走到對面街上,對面恰好是一家娃娃機店。
傅司醒見費淩在看，問：“進去玩？”
費淩只是看看：“我抓不到的。”
傅司醒沒說什麽，伸了手，撩著他擋在頰邊的發梢。
他的手指很輕地撫過費淩的臉。
蒼白,秀麗，眉宇透著股病氣,即便發火的時候也讓人覺得很脆弱。
費淩任他整理著碎發,也瞥著傅司醒的臉。
他本是想說接下來沒什麽安排,幹脆去玩娃娃機好了,還沒開口,就被傅司醒倏然抱住了。
人來人往的街上，傅司醒像是抱著一個很喜歡的玩偶一樣,整個人都和他貼著了，甚至將臉也埋在他肩窩裏。
像傅司醒
這種高挑且結實的體格，給人的印象也總是沈默陰冷，談戀愛擁抱的姿態卻親昵得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我今晚很開心。”他在費淩耳邊低聲說，“希望你別覺得我煩。”
煩？
費淩認真想了想。
“我沒有這麽覺得。”他說,“你不必想太多。”
費淩談戀愛是這樣的。
……好喜歡。
傅司醒撫了撫他的後背。
唯一的麻煩是費淩身邊那些人。
但費淩是他的，他不打算讓給任何人。
……
七點多八點，商業街已經堵車了。
費淩在車裏調空調溫度，駕駛座的傅司醒隔幾分鐘就看一眼手機，然後轉過臉盯著他看。
如此循環往覆了幾次，費淩只覺得莫名其妙。
“你怎麽一直在看手機看我。”
“喜歡看你。”
“是嗎。”
“而且感覺很好。”
“什麽？”
“今晚的感覺。”
傅司醒說。
不論是誰來問，傅司醒都會如實回答今晚很開心。
發了朋友圈，與費淩約會，現在要送他回去。一對尋常情侶。
費淩看了狀態，奇道：“你也發了？”
“嗯。”傅司醒看向他，“有人問你麽。”
“很多人問。”費淩正給朋友發信息，“都一個個解釋了。”
“解釋什麽？”
“說我就是談戀愛了，沒被騙沒被綁架不需要眨眼。”
費淩說這話時並沒有不耐煩，低著頭，一字一字地發著信息。
傅司醒捏捏他的手腕：“男朋友辛苦了。”
這倒沒什麽。
費淩這時候才想到其他人，翻了翻通訊錄，其餘主角攻們到現在反而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他們在費淩微信上的分組是[一二三四]。
到現在為止，最新消息只有蔣之野發來問有什麽晚餐推薦，之後就沒有再發過新消息了。
是因為看到朋友圈，開始保持距離嗎？
如果是這樣也不錯……對蔣之野也是
好事。
費淩稍微放下心了些。
他轉頭和傅司醒說：“我今晚去見朋友，你自己回去吧。”
朋友，不是柳良辭。
傅司醒打轉方向盤的動作微微一頓，但他沒問是誰，溫聲說：“我送你過去？”
“你在路口停就好了。”費淩隔著車窗往外探頭探腦，“就那裏。”
傅司醒下了車，跟著費淩走到路牌下。
他停下腳步，與費淩說：“我先走了。”
“嗯。”
費淩看了看時間，八點過一些，還很早。
也不知道蔣之野在做什麽。
他移開視線，往身旁一瞥，傅司醒還待在原地，看起來並沒有走的意思。
……？
【小傅想讓你哄哄他~】
是因為今晚他去見別的朋友嗎。
【當然了~】
【他才是你的正牌男朋友哦。】
傅司醒在餘光裏瞥著費淩，這時候也看了眼時間。
還沒看到數字，忽然小腿就被踢了一下。一雙藍色帆布鞋。
“你怎麽不走。”
費淩說。
“……”
“說話。”
“沒什麽。”
“是不高興我和朋友見面嗎。”
“嗯。”
“我已經和他約好了，而且我不可能不和別人斷絕往來，你談戀愛之前應該就知道了。”
費淩皺了眉。
“嗯，我知道。”
傅司醒瞥了瞥他那雙帆布鞋，又往上看著他的表情。
……費淩很愛折磨人。
他冷冰冰的表情，仿佛隨時要讓男人蹲下來被他踩著。
“你以後有什麽想法可以直接說，”費淩擡了擡下頜，蹙眉說，“我又不會打你。”
“……”
“沈默是什麽意思？”
“嗯，好。”
“就這樣了，掉頭，回去開車，到酒店給我發位置。”
費淩給他下了命令。
傅司醒的手在衣兜裏，摩挲著鑰匙串上的貝殼。
視野裏，面若冰霜的美少年
男友正低頭紮了個馬尾，露著一截細瘦雪白的後頸。
傅司醒低頭問他：“沒有別的話對我說嗎。”
費淩沒說話，將頭發束好了，忽地走近了一步。
傅司醒本以為費淩是想訓他一頓。
但眼前的美少年忽地仰起臉，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很軟，濕潤，果粒橙的氣味。
“你這樣很白癡……我剛才就讓你有話就說。”
他在傅司醒耳邊說。
白癡。
罵人也很可愛。
傅司醒喉結滾了滾，也想低頭吻他。
但費淩已經往後退了，說：“今晚不想聽，你可以走了。”
“……嗯，記得早點回去。”
傅司醒只得蜷著手指。
“知道。”
費淩擺擺手，往人群走去。
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視野裏……
好可愛。
……
八點多，費淩在一家奶茶店坐著。
他給蔣之野發了信息。
Ling：[不見面的話我就走了。]
一直裝死沈默的蔣之野秒回覆。
Zoo：[我什麽時候說不見面了！！]
Zoo：[這不是還沒到九點嗎，你不是和你男朋友吃飯嗎？呵，怎麽想到聯系我了？]
Ling：[？]
Zoo：[？]
Ling：[陰陽怪氣？]
Zoo：[沒有……我哪敢啊。]
Ling：[嗯。]
Zoo：[幹嘛，生氣了？]
Ling：[沒。]
Zoo：[敷衍我咯？]
Ling：[嗯。]
Zoo：[我靠，你多發一個字好吧哥哥，你這樣敷衍我要撞墻了]
Ling：[你在哪]
Zoo：[實時位置]
Zoo：[你來找我嗎，你和你男朋友一起來？先說好不要帶你男朋友，不然我真的會氣到]
位置很近，就是兩百米外。
費淩不回覆了，買了杯可樂去找人。
找蔣之野是很容易的，這個世界除了美院之外，彩色頭發的人還是很少的，染白發的更罕見，他很快就在一家旺鋪出租店面前發現了男高的身影。
銀白頭發，粉色T恤，他送的限量球鞋，男高抵在膝上的一雙結實手臂上畫著紋身。
看到他的剎那，蔣之野臉上的暴躁陰郁就收斂了些。
但蔣之野扭過臉，語氣很不高興：“你幹嘛來找我，你都有男朋友了，怎麽不和男朋友逛街恩恩愛愛。”
“不是你讓我約你出來？”
“那時候我又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那我走了。”
“好拽啊你，那就走唄……我艹，給我站住，別別別。”蔣之野立刻把費淩拖住了，“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別這樣。”
蔣之野心裏亂糟糟的，忍不住一直想著那個官宣朋友圈。
一想到費淩談戀愛，男友不是他，他腦子都要炸了。
費淩站在他面前，還是以前那副樣子。
他低頭瞥著蔣之野，問：“吃晚餐了嗎？”
“……沒有。”
“找個地方吃飯。”
“不吃了。”
蔣之野心裏煩躁，看到費淩在自己身邊也還是壓不下來。
“賭氣？”
“不是……吃不下。”
“因為我那件事？”
“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什麽和那個男的在一起了。”
“……”
這個問題要怎麽回答。
費淩忖了忖，還是沒想好措辭。
答案是這個世界是強制愛文學而引發的連鎖反應，但這種事說了沒人相信。
砰！
一只手驟然擦著他鬢發抵在他身旁的店門上。
——蔣之野等不及回答，把他壁咚在了旺鋪出租四字前。
白發不良男高迫近了些，沈著臉問：“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你想了這麽久還沒編好怎麽敷衍我。”
“嗯。”
“其實這就說明你不喜歡他。”
“……”
“但是我很喜歡你，是真的喜歡，一聽到你在D城我就跑過來了，還去問別人怎麽追男大學生，我不
知道怎麽做。”
兩句話前言不搭後語。
蔣之野也知道自己現在很蠢，費淩都有男朋友了他還追著說這些。但他就是不甘心，他不覺得那個男的和費淩很相配。
“明明是我先和你做朋友的，之前我們關系那麽好……你怎麽都沒考慮一下讓我當男朋友？”
蔣之野固執地看著他。
費淩心裏也微微有些波瀾。
蔣之野的心思像放在水裏一樣，一眼就能看清楚。
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們很早就認識了。遠在劇情開始之前。
無法回避，也無法敷衍。
費淩沈默了幾秒，說：“別難過了。”
“……嗯。”
蔣之野沒發覺自己難過，只以為自己是被妒忌沖昏頭腦，被這麽一說才開始覺得心裏酸澀。
“如果我們不是在網上認識，可能有別的結果。”費淩對他說，“但現在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蔣之野不假思索：“你可以換啊，以你的條件，談過四五六個男朋友也很正常。”
費淩奇道：“你在說什麽鬼話。”
蔣之野怔住了。
剛才腦海裏下意識的回答，讓他突然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費淩以前又不是沒談過戀愛，說不定這次也是很快就分手。
然後……
這麽一想，機會大大的有！
蔣之野的心情馬上就好了起來，撇撇嘴說：“我就是這麽一說。”
見他看起來好多了，費淩皺眉踢了他一腳：“滾去吃飯，別餓死了。”
“擔心我是吧……嘖。”
“我沒有。”
“少傲嬌了笨蛋。”
費淩一個眼波看過來，蔣之野火速改口。
“我是說淩寶貝全服第一好……嘶，你哪裏來的力氣？很痛。”
“痛就對了。”
“夠兇的。”
蔣之野嗤了聲，一擡頭瞥見費淩的臉，他又有點蠢蠢欲動了。
他插兜說：“我請你吃飯。”
“我吃過了。”
“你看我吃好不好，你很下飯。”
“……”
最後兩人隨便找了家面館。
費淩把剛才買的可樂一人分一半。
蔣之野和他碰杯，忽然說：“祝你戀愛快樂，希望你男朋友一直對你很好。”
費淩聽到這裏，還以為蔣之野死心了。
【嗚嗚嗚男高太懂事了！】系統熱淚盈眶，【宿主取得了階段性進展，接下來其他主角攻也這樣就好了！】
“謝謝。”
費淩對他說。
蔣之野說這種話心裏有點別扭，他既希望費淩談戀愛是開開心心的，不是遇到渣男或者成天吵架，又希望他早點分手，但沒問題怎麽可能分？
除非……
被棒打鴛鴦。
“你家裏人知道你們談戀愛嗎？”蔣之野豎起耳朵開始打聽，“你是很早就出櫃了？”
“他們不知道。我家裏人無所謂性向。”
“哦……”
“怎麽了？”
“沒什麽，他們不一定會同意吧？”
其他人不好說，段申鶴和段英叡肯定不同意。
費淩瞟著眼前的男高，說：“少問那麽多。”
“知道了，我不問。”蔣之野嘖了聲，“談吧談吧。”
蔣之野的平靜，讓費淩產生了一些錯覺。
……攻一接受了，很好。
面館人不多，蔣之野吃得慢慢吞吞，一邊閑聊一邊挑倆面條。
他大部分的註意力都放在了費淩身上。
今天的首都第一美少年紮了個低馬尾，發繩松松垮垮，他頭發很密很亮，鬢邊松散地垂著些碎發。
他的手疊在一起，玩著點家送的紙盒。
……雙手也很好看，畫家的手。
賞心悅目的大美人……
“我可以給你拍個照片嗎？”蔣之野忽然問他。
“為什麽。”
“第一次和你在D城吃飯，想紀念一下。”
“聽起來怪怪的，是不是有陰謀？”
“哪裏奇怪了，我們不是朋友嗎？”蔣之野嘖了聲，“手機裏有朋友的照片不是很正常？”
“隨便你。”
一聽到同意，蔣之野迅速拿起手機，趁
費淩還沒反應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了五六張照片。
他開心地翻著照片，說：“哇塞，這幾張都很好看。”
費淩：“……”
【男高其實是很好哄的，你看，幾張照片他就好了。】
……但蔣之野很容易發瘋。
桌上的大碗面都冷了、糊成了一團，蔣之野還磨磨蹭蹭沒吃完。
費淩也看出來他是一點兒都不餓，敲了敲桌子催他快一點。
蔣之野喝了口可樂，筷子一拍說：“走吧，我們出去壓馬路。”
繞過面館，外面是幾家服裝店。
路過一家店，蔣之野往裏面張望，倏然說：“那件很好看。”
“買。”
“我是說你穿很好看。”
費淩看了一眼，那是件典型的男高不良風格的衛衣。
“這種類型你穿比較好。”他認真說。
蔣之野本暗搓搓想和他穿一樣的，這就被否了。
他抓了下頭發，又問：“我可以發朋友圈吧？就，帶你的照片。我編輯好了給你看看？”
話是這麽說，但蔣之野早就編輯到草稿箱準備發了，徑直把他的手機遞給了費淩過目。
費淩低頭一看。
[出來在D城玩，與一個好朋友~（愛心）]
附圖分別是可樂、費淩的照片和一碗面。
看著好像也還行。
費淩說：“你想發就發吧。”
蔣之野踢了踢腳邊的小石頭，忽然說：“我發這種朋友圈，哥哥的男朋友不會不高興吧？”
……這句話好熟悉。
費淩：“我來之前就和他說了我和朋友見面。”
“是嗎，那就好，我發了。”
蔣之野莞爾一笑，摁下了發送鍵。
費淩的男朋友要是能看到朋友圈，估計得氣死吧。
發完，他又繼續和費淩壓馬路去了。
費淩對逛街不是很有興趣，附近的店也很一般，他完全是在散步。一路上，蔣之野絞盡腦汁想給他買點東西，衣服鞋子首飾……幾乎都被拒絕了。
“為什麽啊。”
蔣之野郁悶。
費淩實話實說：“可能因為你是個男高中生，很像我在騙你錢。我送你禮物無所謂，你別回禮了。”
“……我靠，幹嘛呢。”
“我差不多該回去了，住的地方離這裏很遠。”費淩看了看時間，“你呢？”
“我閑著沒事，先陪你打車回去吧，你那地方也夠偏的，一個人回去不安全。”蔣之野幫他去叫出租車，又說，“你在這裏等我。”
費淩給柳良辭撥了個電話，說自己要回去了。
“你打車還是讓傅司醒送你？”柳良辭這時候還在家，“我可以去接你。”
“打車了，很快就到。”
“回來和我聊聊？”柳良辭說，“我一直覺得你這陣子很反常。”
費淩也不奇怪柳良辭有所察覺，但怎麽解釋呢。
他不希望柳良辭也卷入到劇情旋渦裏。
“我想想怎麽和你說。”費淩頓了下，“你別擔心。”
他掛了電話。出租車上，這時蔣之野已經看了他好一會兒。
“你男朋友？”
“朋友。”
“是那個戴眼鏡的吧。”蔣之野對那人有印象，“你們關系不錯。”
這話說得也酸溜溜的，蔣之野自己都能感覺得到。
……到底什麽情況下兩人才會分手呢？
車到了。
蔣之野先下了車，看了眼他現在住的地方。
三層的宅子，門口有個戴眼鏡的男人。
雖然不是男朋友，但蔣之野也有些不爽，為什麽他就能和費淩同居？
費淩回頭和蔣之野囑咐：“你別玩得太晚了。”
蔣之野答非所問：“我什麽時候也可以和你住在一起？”
“做夢的時候吧。”
費淩搪塞道。
住一起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倆談戀愛。
“好吧……我走了。”
蔣之野不忘捏了幾下他的發尾，仿佛一個逗前桌長發男同學的小學生。
柳良辭在一旁看著兩人。
他知道男高中生的來歷，也不擔心。
他和費淩進了門。
費淩在玄關脫鞋，彎下腰換了棉拖。
他問柳良辭：“你說的反常指什麽？”
“很多……你和傅司醒就很奇怪，本來你們根本不熟的。”
在柳良辭看來，這段關系的開始就很微妙。
與男高中生網友面基也是。
但他找不到費淩做這些事的理由。
為什麽？
費淩將自己快沒電的手機放在桌上，他從和傅司醒分開之後就沒看過了。
現在點開來，各個熟人同學都在問他真的假的。
未接來電包括段申鶴、段英叡。
他沒立刻回覆，而是轉頭問柳良辭：“你覺得我變了嗎？”
“沒有，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劇情。
費淩有時候也好奇，他到底是原著筆下的那位主角受，還是他自己？
他存活在兩個時空裏。
費淩坐下來，也捋了捋今天發生的事。
他和傅司醒談戀愛了。
蔣之野看起來不願接受，但後來也平靜下來了。
段家兄弟還沒有正式接觸，不清楚具體情況。
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
“怎麽了。”
柳良辭覺得費淩似乎在瞞著他一些事。
“是遇到什麽麻煩了？你可以和我說。”
柳良辭一時想象不出，什麽樣的事件是段家也難解決的？
費淩顯然在家裏很受關註。
問題出在段家那裏？
“沒有，談戀愛只是因為突發奇想，傅司醒之前和我告白過，後來慢慢接觸之後就決定在一起了。”
費淩這樣解釋。
柳良辭將信將疑：“只是這樣？”
“是。”
如果柳良辭知道這是個玄幻世界，劇情就更覆雜了。
不能讓他也卷進來。
【但你這麽說，小柳是不會相信的……你的反常也不止一個人這麽覺得。】
‘段申鶴？’
【你要想好怎麽和大段解釋哦~】
柳良辭望著費淩出神。
他仔細反芻著這段時間費淩的奇怪舉動。
費淩叫住他：
“別想太多。”
“也沒有。”
柳良辭打算狡辯一下。
一雙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費淩的手臂很瘦，白凈得像是他自己筆下的珍珠色。
這雙手用了些力氣，將他往沙發上摁。
“坐下，還沒到九點，狗血電視劇沒播完。”費淩拿了遙控器，調到之前那個TV臺，“要陪你看嗎？”
柳良辭忍俊不禁：“算了吧，你又不喜歡看這些。”
“那我和我哥打電話去。”
“你打算和他說交往新男友的事了？”
“對。”
“得被挨罵？”
“不會。”
費淩心想，大概率是不同意。
柳良辭若有所思：“你那位男朋友想過你家裏那關，恐怕不容易。”
費淩暫時還沒有讓傅司醒見家長的考慮，想了下說：“那得是以後的事了。”
他拿著手機到了窗臺，翻到了與段申鶴的聊天頁面。
段申鶴只發了一句話。
——[我得找你談談。]
很簡潔地表達了他的不滿。
大概已經在來D城的飛機上了。
【家長的威嚴……】
【怕不怕？】
‘……’
【說起來，小段呢？】
費淩這時候已經切到另一個頁面了。
段英叡發了很多信息。
[朋友圈的照片是什麽意思？他拿你手機發的？]
[未接通]
[未接通]
[你們在一起了？]
[未接通]
費淩給他發了消息。
[嗯，在一起了。]
段英叡：[……]
段英叡：[接我電話]
費淩摁了接聽，很快就聽到段英叡的焦躁聲音。
“為什麽是和傅司醒？”他不理解。
費淩問他：“不然是誰？”
“……你怎麽會喜歡他？”
“不知道怎麽解釋。”
段英叡沈默了幾秒。
那邊很安靜，沒有任何噪音
，他的呼吸聲格外明顯。
“寶寶，你們不合適，還是分開吧。”段英叡忽然說，“不會有人讚同他當你的男友的，你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段英叡看到照片時也很妒忌。
……他們當初是地下戀，連合影都很少。
“你和大哥都不同意？”
費淩問。
“是。我明天去D城一趟。”
段英叡說。
這是來做思想工作？
費淩嗯了聲將電話掛了，回到客廳。
柳良辭能猜到他被家裏反對了，安慰道：“你家裏擔心也正常……實在不行再考慮。”
費淩打算明天和傅司醒也聊一聊。
手機又響了。
是段申鶴的電話。
“小淩，”段申鶴語氣平靜，“我到D城機場了。”
與此同時。
傅司醒收到了友人發來的一張男高中生的朋友圈截圖。
首都很小，圈子也常常重疊。
[他發的照片裏是你男朋友？今晚發的朋友圈，我認出來了。]
傅司醒將截圖放大了，朋友圈的第二張照片確實是費淩，他看著鏡頭，並不是偷拍。
在朋友圈發別人的男朋友……
就連文案，也很有隔空挑釁的意味。
友人問他：[你男朋友家能同意你倆交往？這麽高調，都傳開了……據我所知他家裏很寵這個弟弟，你得想辦法了。]
傅司醒回答：[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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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玫瑰這種有特殊含義的花、這種照片……他們怎麽看都不像是朋友關系。
怎麽回事……
蔣之野蹲在不知道哪家店的門口,猶豫著要不要給費淩打幾個電話。
……費淩這時候正和照片上的那個人吃飯。
艹。
蔣之野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聲。
費淩是被騙了吧？
怎麽可能和那男的談戀愛啊？
……
費淩吃完飯差不多八點了。
拿出手機，屏幕上全是各種未接來電和信息。
傅司醒也在看那條官宣的朋友圈。
——藍玫瑰，車,男人。
沒有任何文案和解釋……很符合費淩的性冷淡風格。
傅司醒那邊也收到了一些熟人八卦詢問的信息，他一個都沒回。
七點那會兒他也跟著發了條狀態，發了一張放在車裏的藍玫瑰照片。
費淩的照片,他不打算放。
不給別人看。
費淩只看了眼手機就放下了，拿著傅司醒的鑰匙串在手裏晃著。
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傅司醒與他走到街邊,過馬路時牽了他的手,也沒被掙開。
兩人走到對面街上,對面恰好是一家娃娃機店。
傅司醒見費淩在看，問：“進去玩？”
費淩只是看看：“我抓不到的。”
傅司醒沒說什麽，伸了手，撩著他擋在頰邊的發梢。
他的手指很輕地撫過費淩的臉。
蒼白,秀麗，眉宇透著股病氣,即便發火的時候也讓人覺得很脆弱。
費淩任他整理著碎發,也瞥著傅司醒的臉。
他本是想說接下來沒什麽安排,幹脆去玩娃娃機好了,還沒開口,就被傅司醒倏然抱住了。
人來人往的街上，傅司醒像是抱著一個很喜歡的玩偶一樣,整個人都和他貼著了，甚至將臉也埋在他肩窩裏。
像傅司醒
這種高挑且結實的體格，給人的印象也總是沈默陰冷，談戀愛擁抱的姿態卻親昵得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我今晚很開心。”他在費淩耳邊低聲說，“希望你別覺得我煩。”
煩？
費淩認真想了想。
“我沒有這麽覺得。”他說,“你不必想太多。”
費淩談戀愛是這樣的。
……好喜歡。
傅司醒撫了撫他的後背。
唯一的麻煩是費淩身邊那些人。
但費淩是他的，他不打算讓給任何人。
……
七點多八點，商業街已經堵車了。
費淩在車裏調空調溫度，駕駛座的傅司醒隔幾分鐘就看一眼手機，然後轉過臉盯著他看。
如此循環往覆了幾次，費淩只覺得莫名其妙。
“你怎麽一直在看手機看我。”
“喜歡看你。”
“是嗎。”
“而且感覺很好。”
“什麽？”
“今晚的感覺。”
傅司醒說。
不論是誰來問，傅司醒都會如實回答今晚很開心。
發了朋友圈，與費淩約會，現在要送他回去。一對尋常情侶。
費淩看了狀態，奇道：“你也發了？”
“嗯。”傅司醒看向他，“有人問你麽。”
“很多人問。”費淩正給朋友發信息，“都一個個解釋了。”
“解釋什麽？”
“說我就是談戀愛了，沒被騙沒被綁架不需要眨眼。”
費淩說這話時並沒有不耐煩，低著頭，一字一字地發著信息。
傅司醒捏捏他的手腕：“男朋友辛苦了。”
這倒沒什麽。
費淩這時候才想到其他人，翻了翻通訊錄，其餘主角攻們到現在反而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他們在費淩微信上的分組是[一二三四]。
到現在為止，最新消息只有蔣之野發來問有什麽晚餐推薦，之後就沒有再發過新消息了。
是因為看到朋友圈，開始保持距離嗎？
如果是這樣也不錯……對蔣之野也是
好事。
費淩稍微放下心了些。
他轉頭和傅司醒說：“我今晚去見朋友，你自己回去吧。”
朋友，不是柳良辭。
傅司醒打轉方向盤的動作微微一頓，但他沒問是誰，溫聲說：“我送你過去？”
“你在路口停就好了。”費淩隔著車窗往外探頭探腦，“就那裏。”
傅司醒下了車，跟著費淩走到路牌下。
他停下腳步，與費淩說：“我先走了。”
“嗯。”
費淩看了看時間，八點過一些，還很早。
也不知道蔣之野在做什麽。
他移開視線，往身旁一瞥，傅司醒還待在原地，看起來並沒有走的意思。
……？
【小傅想讓你哄哄他~】
是因為今晚他去見別的朋友嗎。
【當然了~】
【他才是你的正牌男朋友哦。】
傅司醒在餘光裏瞥著費淩，這時候也看了眼時間。
還沒看到數字，忽然小腿就被踢了一下。一雙藍色帆布鞋。
“你怎麽不走。”
費淩說。
“……”
“說話。”
“沒什麽。”
“是不高興我和朋友見面嗎。”
“嗯。”
“我已經和他約好了，而且我不可能不和別人斷絕往來，你談戀愛之前應該就知道了。”
費淩皺了眉。
“嗯，我知道。”
傅司醒瞥了瞥他那雙帆布鞋，又往上看著他的表情。
……費淩很愛折磨人。
他冷冰冰的表情，仿佛隨時要讓男人蹲下來被他踩著。
“你以後有什麽想法可以直接說，”費淩擡了擡下頜，蹙眉說，“我又不會打你。”
“……”
“沈默是什麽意思？”
“嗯，好。”
“就這樣了，掉頭，回去開車，到酒店給我發位置。”
費淩給他下了命令。
傅司醒的手在衣兜裏，摩挲著鑰匙串上的貝殼。
視野裏，面若冰霜的美少年
男友正低頭紮了個馬尾，露著一截細瘦雪白的後頸。
傅司醒低頭問他：“沒有別的話對我說嗎。”
費淩沒說話，將頭發束好了，忽地走近了一步。
傅司醒本以為費淩是想訓他一頓。
但眼前的美少年忽地仰起臉，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很軟，濕潤，果粒橙的氣味。
“你這樣很白癡……我剛才就讓你有話就說。”
他在傅司醒耳邊說。
白癡。
罵人也很可愛。
傅司醒喉結滾了滾，也想低頭吻他。
但費淩已經往後退了，說：“今晚不想聽，你可以走了。”
“……嗯，記得早點回去。”
傅司醒只得蜷著手指。
“知道。”
費淩擺擺手，往人群走去。
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視野裏……
好可愛。
……
八點多，費淩在一家奶茶店坐著。
他給蔣之野發了信息。
Ling：[不見面的話我就走了。]
一直裝死沈默的蔣之野秒回覆。
Zoo：[我什麽時候說不見面了！！]
Zoo：[這不是還沒到九點嗎，你不是和你男朋友吃飯嗎？呵，怎麽想到聯系我了？]
Ling：[？]
Zoo：[？]
Ling：[陰陽怪氣？]
Zoo：[沒有……我哪敢啊。]
Ling：[嗯。]
Zoo：[幹嘛，生氣了？]
Ling：[沒。]
Zoo：[敷衍我咯？]
Ling：[嗯。]
Zoo：[我靠，你多發一個字好吧哥哥，你這樣敷衍我要撞墻了]
Ling：[你在哪]
Zoo：[實時位置]
Zoo：[你來找我嗎，你和你男朋友一起來？先說好不要帶你男朋友，不然我真的會氣到]
位置很近，就是兩百米外。
費淩不回覆了，買了杯可樂去找人。
找蔣之野是很容易的，這個世界除了美院之外，彩色頭發的人還是很少的，染白發的更罕見，他很快就在一家旺鋪出租店面前發現了男高的身影。
銀白頭發，粉色T恤，他送的限量球鞋，男高抵在膝上的一雙結實手臂上畫著紋身。
看到他的剎那，蔣之野臉上的暴躁陰郁就收斂了些。
但蔣之野扭過臉，語氣很不高興：“你幹嘛來找我，你都有男朋友了，怎麽不和男朋友逛街恩恩愛愛。”
“不是你讓我約你出來？”
“那時候我又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那我走了。”
“好拽啊你，那就走唄……我艹，給我站住，別別別。”蔣之野立刻把費淩拖住了，“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別這樣。”
蔣之野心裏亂糟糟的，忍不住一直想著那個官宣朋友圈。
一想到費淩談戀愛，男友不是他，他腦子都要炸了。
費淩站在他面前，還是以前那副樣子。
他低頭瞥著蔣之野，問：“吃晚餐了嗎？”
“……沒有。”
“找個地方吃飯。”
“不吃了。”
蔣之野心裏煩躁，看到費淩在自己身邊也還是壓不下來。
“賭氣？”
“不是……吃不下。”
“因為我那件事？”
“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什麽和那個男的在一起了。”
“……”
這個問題要怎麽回答。
費淩忖了忖，還是沒想好措辭。
答案是這個世界是強制愛文學而引發的連鎖反應，但這種事說了沒人相信。
砰！
一只手驟然擦著他鬢發抵在他身旁的店門上。
——蔣之野等不及回答，把他壁咚在了旺鋪出租四字前。
白發不良男高迫近了些，沈著臉問：“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你想了這麽久還沒編好怎麽敷衍我。”
“嗯。”
“其實這就說明你不喜歡他。”
“……”
“但是我很喜歡你，是真的喜歡，一聽到你在D城我就跑過來了，還去問別人怎麽追男大學生，我不
知道怎麽做。”
兩句話前言不搭後語。
蔣之野也知道自己現在很蠢，費淩都有男朋友了他還追著說這些。但他就是不甘心，他不覺得那個男的和費淩很相配。
“明明是我先和你做朋友的，之前我們關系那麽好……你怎麽都沒考慮一下讓我當男朋友？”
蔣之野固執地看著他。
費淩心裏也微微有些波瀾。
蔣之野的心思像放在水裏一樣，一眼就能看清楚。
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們很早就認識了。遠在劇情開始之前。
無法回避，也無法敷衍。
費淩沈默了幾秒，說：“別難過了。”
“……嗯。”
蔣之野沒發覺自己難過，只以為自己是被妒忌沖昏頭腦，被這麽一說才開始覺得心裏酸澀。
“如果我們不是在網上認識，可能有別的結果。”費淩對他說，“但現在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蔣之野不假思索：“你可以換啊，以你的條件，談過四五六個男朋友也很正常。”
費淩奇道：“你在說什麽鬼話。”
蔣之野怔住了。
剛才腦海裏下意識的回答，讓他突然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費淩以前又不是沒談過戀愛，說不定這次也是很快就分手。
然後……
這麽一想，機會大大的有！
蔣之野的心情馬上就好了起來，撇撇嘴說：“我就是這麽一說。”
見他看起來好多了，費淩皺眉踢了他一腳：“滾去吃飯，別餓死了。”
“擔心我是吧……嘖。”
“我沒有。”
“少傲嬌了笨蛋。”
費淩一個眼波看過來，蔣之野火速改口。
“我是說淩寶貝全服第一好……嘶，你哪裏來的力氣？很痛。”
“痛就對了。”
“夠兇的。”
蔣之野嗤了聲，一擡頭瞥見費淩的臉，他又有點蠢蠢欲動了。
他插兜說：“我請你吃飯。”
“我吃過了。”
“你看我吃好不好，你很下飯。”
“……”
最後兩人隨便找了家面館。
費淩把剛才買的可樂一人分一半。
蔣之野和他碰杯，忽然說：“祝你戀愛快樂，希望你男朋友一直對你很好。”
費淩聽到這裏，還以為蔣之野死心了。
【嗚嗚嗚男高太懂事了！】系統熱淚盈眶，【宿主取得了階段性進展，接下來其他主角攻也這樣就好了！】
“謝謝。”
費淩對他說。
蔣之野說這種話心裏有點別扭，他既希望費淩談戀愛是開開心心的，不是遇到渣男或者成天吵架，又希望他早點分手，但沒問題怎麽可能分？
除非……
被棒打鴛鴦。
“你家裏人知道你們談戀愛嗎？”蔣之野豎起耳朵開始打聽，“你是很早就出櫃了？”
“他們不知道。我家裏人無所謂性向。”
“哦……”
“怎麽了？”
“沒什麽，他們不一定會同意吧？”
其他人不好說，段申鶴和段英叡肯定不同意。
費淩瞟著眼前的男高，說：“少問那麽多。”
“知道了，我不問。”蔣之野嘖了聲，“談吧談吧。”
蔣之野的平靜，讓費淩產生了一些錯覺。
……攻一接受了，很好。
面館人不多，蔣之野吃得慢慢吞吞，一邊閑聊一邊挑倆面條。
他大部分的註意力都放在了費淩身上。
今天的首都第一美少年紮了個低馬尾，發繩松松垮垮，他頭發很密很亮，鬢邊松散地垂著些碎發。
他的手疊在一起，玩著點家送的紙盒。
……雙手也很好看，畫家的手。
賞心悅目的大美人……
“我可以給你拍個照片嗎？”蔣之野忽然問他。
“為什麽。”
“第一次和你在D城吃飯，想紀念一下。”
“聽起來怪怪的，是不是有陰謀？”
“哪裏奇怪了，我們不是朋友嗎？”蔣之野嘖了聲，“手機裏有朋友的照片不是很正常？”
“隨便你。”
一聽到同意，蔣之野迅速拿起手機，趁
費淩還沒反應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了五六張照片。
他開心地翻著照片，說：“哇塞，這幾張都很好看。”
費淩：“……”
【男高其實是很好哄的，你看，幾張照片他就好了。】
……但蔣之野很容易發瘋。
桌上的大碗面都冷了、糊成了一團，蔣之野還磨磨蹭蹭沒吃完。
費淩也看出來他是一點兒都不餓，敲了敲桌子催他快一點。
蔣之野喝了口可樂，筷子一拍說：“走吧，我們出去壓馬路。”
繞過面館，外面是幾家服裝店。
路過一家店，蔣之野往裏面張望，倏然說：“那件很好看。”
“買。”
“我是說你穿很好看。”
費淩看了一眼，那是件典型的男高不良風格的衛衣。
“這種類型你穿比較好。”他認真說。
蔣之野本暗搓搓想和他穿一樣的，這就被否了。
他抓了下頭發，又問：“我可以發朋友圈吧？就，帶你的照片。我編輯好了給你看看？”
話是這麽說，但蔣之野早就編輯到草稿箱準備發了，徑直把他的手機遞給了費淩過目。
費淩低頭一看。
[出來在D城玩，與一個好朋友~（愛心）]
附圖分別是可樂、費淩的照片和一碗面。
看著好像也還行。
費淩說：“你想發就發吧。”
蔣之野踢了踢腳邊的小石頭，忽然說：“我發這種朋友圈，哥哥的男朋友不會不高興吧？”
……這句話好熟悉。
費淩：“我來之前就和他說了我和朋友見面。”
“是嗎，那就好，我發了。”
蔣之野莞爾一笑，摁下了發送鍵。
費淩的男朋友要是能看到朋友圈，估計得氣死吧。
發完，他又繼續和費淩壓馬路去了。
費淩對逛街不是很有興趣，附近的店也很一般，他完全是在散步。一路上，蔣之野絞盡腦汁想給他買點東西，衣服鞋子首飾……幾乎都被拒絕了。
“為什麽啊。”
蔣之野郁悶。
費淩實話實說：“可能因為你是個男高中生，很像我在騙你錢。我送你禮物無所謂，你別回禮了。”
“……我靠，幹嘛呢。”
“我差不多該回去了，住的地方離這裏很遠。”費淩看了看時間，“你呢？”
“我閑著沒事，先陪你打車回去吧，你那地方也夠偏的，一個人回去不安全。”蔣之野幫他去叫出租車，又說，“你在這裏等我。”
費淩給柳良辭撥了個電話，說自己要回去了。
“你打車還是讓傅司醒送你？”柳良辭這時候還在家，“我可以去接你。”
“打車了，很快就到。”
“回來和我聊聊？”柳良辭說，“我一直覺得你這陣子很反常。”
費淩也不奇怪柳良辭有所察覺，但怎麽解釋呢。
他不希望柳良辭也卷入到劇情旋渦裏。
“我想想怎麽和你說。”費淩頓了下，“你別擔心。”
他掛了電話。出租車上，這時蔣之野已經看了他好一會兒。
“你男朋友？”
“朋友。”
“是那個戴眼鏡的吧。”蔣之野對那人有印象，“你們關系不錯。”
這話說得也酸溜溜的，蔣之野自己都能感覺得到。
……到底什麽情況下兩人才會分手呢？
車到了。
蔣之野先下了車，看了眼他現在住的地方。
三層的宅子，門口有個戴眼鏡的男人。
雖然不是男朋友，但蔣之野也有些不爽，為什麽他就能和費淩同居？
費淩回頭和蔣之野囑咐：“你別玩得太晚了。”
蔣之野答非所問：“我什麽時候也可以和你住在一起？”
“做夢的時候吧。”
費淩搪塞道。
住一起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倆談戀愛。
“好吧……我走了。”
蔣之野不忘捏了幾下他的發尾，仿佛一個逗前桌長發男同學的小學生。
柳良辭在一旁看著兩人。
他知道男高中生的來歷，也不擔心。
他和費淩進了門。
費淩在玄關脫鞋，彎下腰換了棉拖。
他問柳良辭：“你說的反常指什麽？”
“很多……你和傅司醒就很奇怪，本來你們根本不熟的。”
在柳良辭看來，這段關系的開始就很微妙。
與男高中生網友面基也是。
但他找不到費淩做這些事的理由。
為什麽？
費淩將自己快沒電的手機放在桌上，他從和傅司醒分開之後就沒看過了。
現在點開來，各個熟人同學都在問他真的假的。
未接來電包括段申鶴、段英叡。
他沒立刻回覆，而是轉頭問柳良辭：“你覺得我變了嗎？”
“沒有，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劇情。
費淩有時候也好奇，他到底是原著筆下的那位主角受，還是他自己？
他存活在兩個時空裏。
費淩坐下來，也捋了捋今天發生的事。
他和傅司醒談戀愛了。
蔣之野看起來不願接受，但後來也平靜下來了。
段家兄弟還沒有正式接觸，不清楚具體情況。
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
“怎麽了。”
柳良辭覺得費淩似乎在瞞著他一些事。
“是遇到什麽麻煩了？你可以和我說。”
柳良辭一時想象不出，什麽樣的事件是段家也難解決的？
費淩顯然在家裏很受關註。
問題出在段家那裏？
“沒有，談戀愛只是因為突發奇想，傅司醒之前和我告白過，後來慢慢接觸之後就決定在一起了。”
費淩這樣解釋。
柳良辭將信將疑：“只是這樣？”
“是。”
如果柳良辭知道這是個玄幻世界，劇情就更覆雜了。
不能讓他也卷進來。
【但你這麽說，小柳是不會相信的……你的反常也不止一個人這麽覺得。】
‘段申鶴？’
【你要想好怎麽和大段解釋哦~】
柳良辭望著費淩出神。
他仔細反芻著這段時間費淩的奇怪舉動。
費淩叫住他：
“別想太多。”
“也沒有。”
柳良辭打算狡辯一下。
一雙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費淩的手臂很瘦，白凈得像是他自己筆下的珍珠色。
這雙手用了些力氣，將他往沙發上摁。
“坐下，還沒到九點，狗血電視劇沒播完。”費淩拿了遙控器，調到之前那個TV臺，“要陪你看嗎？”
柳良辭忍俊不禁：“算了吧，你又不喜歡看這些。”
“那我和我哥打電話去。”
“你打算和他說交往新男友的事了？”
“對。”
“得被挨罵？”
“不會。”
費淩心想，大概率是不同意。
柳良辭若有所思：“你那位男朋友想過你家裏那關，恐怕不容易。”
費淩暫時還沒有讓傅司醒見家長的考慮，想了下說：“那得是以後的事了。”
他拿著手機到了窗臺，翻到了與段申鶴的聊天頁面。
段申鶴只發了一句話。
——[我得找你談談。]
很簡潔地表達了他的不滿。
大概已經在來D城的飛機上了。
【家長的威嚴……】
【怕不怕？】
‘……’
【說起來，小段呢？】
費淩這時候已經切到另一個頁面了。
段英叡發了很多信息。
[朋友圈的照片是什麽意思？他拿你手機發的？]
[未接通]
[未接通]
[你們在一起了？]
[未接通]
費淩給他發了消息。
[嗯，在一起了。]
段英叡：[……]
段英叡：[接我電話]
費淩摁了接聽，很快就聽到段英叡的焦躁聲音。
“為什麽是和傅司醒？”他不理解。
費淩問他：“不然是誰？”
“……你怎麽會喜歡他？”
“不知道怎麽解釋。”
段英叡沈默了幾秒。
那邊很安靜，沒有任何噪音
，他的呼吸聲格外明顯。
“寶寶，你們不合適，還是分開吧。”段英叡忽然說，“不會有人讚同他當你的男友的，你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段英叡看到照片時也很妒忌。
……他們當初是地下戀，連合影都很少。
“你和大哥都不同意？”
費淩問。
“是。我明天去D城一趟。”
段英叡說。
這是來做思想工作？
費淩嗯了聲將電話掛了，回到客廳。
柳良辭能猜到他被家裏反對了，安慰道：“你家裏擔心也正常……實在不行再考慮。”
費淩打算明天和傅司醒也聊一聊。
手機又響了。
是段申鶴的電話。
“小淩，”段申鶴語氣平靜，“我到D城機場了。”
與此同時。
傅司醒收到了友人發來的一張男高中生的朋友圈截圖。
首都很小，圈子也常常重疊。
[他發的照片裏是你男朋友？今晚發的朋友圈，我認出來了。]
傅司醒將截圖放大了，朋友圈的第二張照片確實是費淩，他看著鏡頭，並不是偷拍。
在朋友圈發別人的男朋友……
就連文案，也很有隔空挑釁的意味。
友人問他：[你男朋友家能同意你倆交往？這麽高調，都傳開了……據我所知他家裏很寵這個弟弟，你得想辦法了。]
傅司醒回答：[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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