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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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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淩自己也懷疑,說不定有些人能做到面不改色撒謊承認。

【宿主,你覺得誰的嫌疑更大?】

在此之前,費淩認為傅司醒的可能性很高,要麽就是前男友段英叡。

只是他一種直覺猜測,不一定對,其他人未必做不出來。

當時他的左邊是蔣之野,右邊依次是傅司醒、段英叡、柳良辭。

……蔣之野?距離也很近。

【!!!難道說,其實你早就掉馬了,他知道你是男生,也在釣你上鉤?】

系統嚇得數據紊亂。



他在男高面前一直保持謹慎,到底是怎麽掉馬的?

以男高的性格,發現了真相一定不會忍著才對。

費淩將信將疑。

他想了想,打開了衣櫃。

衣櫃定期被傅司醒整理過,各種衣服按顏色整齊疊好,長裙連衣裙掛在架子上,帽架襪夾堆滿了各色帽子和蕾絲襪長筒襪。

只是為了試探男高,他不打算精心打扮,連裙子都懶得穿,只隨手拿了一雙黑色吊帶蕾絲鏤空長襪。

費淩熟練地穿上蕾絲襪子,對著腿拍了幾張照片,轉手發給了男高。

——[我新買的襪子,你覺得好看嗎?]

——[我男朋友覺得不好看呢。]

“臥槽!!”

首都一中男生宿舍,傳出了一聲不堪引誘的吶喊。

蔣之野剛回宿舍洗了個澡,一出來就見到手機信息,整個人除了臥槽之外就是……他洗澡洗早了。

好白的吊帶襪,哦不,是黑色的……

天哪……

他一邊懺悔,一邊喘氣給Ling發回覆:[你男朋友太沒眼光了,這還不好看?讓他去死吧._.~]

【唔,這個回覆看起來很正常閨蜜啊?】

【男高好像也沒有發現你是男的……奇怪了,沒有掉馬嗎,那親你的到底是誰?】

費淩思來想去,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無頭案。

根本不清楚是誰……最有嫌疑的兩個人卻都承認了。

【只有去逐一親親主角攻這個辦法了?借此

可以分清楚接吻的細節~但是這樣很容易變成原著的澀澀走向吧~?】

‘不要。’

他才不可能親那些人呢。

費淩一聲不吭地趴在床上,宿舍沒人,很安靜,他自己待了一會兒,沒多久就有點困了。

宿舍門開了,他醒了,回眸問:“車修好了?”

傅司醒站在門邊,慢半拍才微微點頭。

“……修好了。”

他的目光停在費淩的身上,幾乎凝固了,過了半晌才挪開眼睛。

宿舍床鋪上,長發的美少年不知為何趴著,睡衣下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貼身的衣物……以及一雙蕾絲吊帶鏤空襪,也是黑色的,襯得他的腿很白,吊帶腿環在大腿處勒出了粉色痕跡。

再往上的部分……

傅司醒再次移開視線,在飲水機前給自己倒了杯冷水。

“所以,真的是你親的我?”

費淩問他。

傅司醒捏著杯子,問:“你以為是誰?”

這個回答,聽起來怪怪的。

費淩發現自己陷入怪圈了,不論這些人怎麽答,他都懷疑對方撒謊。

手機一震。

柳良辭發來了消息。

——[回宿舍了麽?]

Ling:[嗯。]

柳良辭:[有一件事想說。]

[你說。]

費淩一下子以為……是接吻那件事?

柳良辭繼續說:[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你和那個男高往來不太好……今天的游戲也很出格。]

系統舒了口氣:【嚇死我了。】

Ling:[我和他主要是在網上打游戲,見面不多。]

Ling:[你為什麽這麽覺得?]

柳良辭:[直覺吧……我也奇怪。]

【很古怪哦,為什麽要特意提男高?】

確實。

柳良辭為什麽關註這個角色?

Ling:[有個問題。]

柳良辭:[怎麽了。]

Ling:[你好像沒有交往過女生?]

柳良辭:[是沒有。]

Ling:[

你是同性戀?]

費淩這句話發出去之後,過了很久都沒有收到回答。

少頃。

柳良辭:[不確定,我沒有交往過同性,異性也沒有。]

不確定?

那就是了吧。

【!!!】

【好家夥,嫌疑程度+1了~!而且,傅司醒到底是什麽態度也不好說哦~】

這個世界太奇怪了……他好像被男同包圍。

該問柳良辭那個問題嗎——聚會上,是不是你親了我?所以才有這種不確定性向的感悟。

【唔……小柳也很有可能哦。】

無法排除嫌疑。

費淩思及此,又把[三號]從黑名單裏拖出來。

他問:[真是你做的?]

段英叡秒回:[當然是,而且我很討厭你身邊那些人。]

段英叡:[寶寶不相信嗎?]

Ling:[因為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在我這裏早就沒有信譽度了。]

“寶寶別生氣好嗎,”段英叡急得發了語音,“我當時……可以去帝大找你嗎?我們當面聊聊。”

Ling:[不見,別在我宿舍樓下蹲著。]

費淩熟練地又把他拉黑了。

“傅司醒。”

他叫住另一個人。

“怎麽了。”

“為什麽吻我?”

“我想幫你解圍,畢竟你不想親那些人。”傅司醒答得很自然。

……奇怪。

如果傅司醒喜歡他,理論上應該像原著那樣,所有臺詞都既露骨又直白,一系列的告白,求愛,強制行為……

在費淩看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人能生存在中間的模糊之處。

就像當初他在仔細考慮之後,答應了與段英叡談戀愛,但最後還是分手了。

【有道理……】

系統也陷入沈思。

但傅司醒的行為也不是很正常……

費淩思來想去,仍然想不通。

傅司醒這時候,已經拾起了疊在袋子的棉布長裙,米色,很厚實。

費淩今天的約會打扮很休閑溫柔。

撫著裙角的褶皺,傅司醒的身體卻倏然傳來熟悉的觸感。

……被踢了踢膝蓋。

即便不回頭,傅司醒也能想起那雙雪白緊致的小腿,系著的黑色吊帶鏤空蕾絲襪。

腳踝很細,很適合握在手裏把玩。

費淩近來很喜歡折騰戲弄他,本是冷淡、不怎麽與不熟同學來往的性格,不知為何對他產生了興趣,總是光明正大地觀察他。

而且喜歡看他不情願的樣子。

他喜歡的,傅司醒也會喜歡上。

“你重覆一下細節。”

費淩對他說。

“什麽。”

“停電的時候,你是怎麽親我的?”

費淩已經踩著他後腰了。

他知道只消一轉身,就能見到那擡高了的、穿蕾絲襪的雙腿。

而他的長發美人室友,則像坐在王座上,睥睨、審視他。

“說話。”

費淩冷聲道。

“說清楚你是怎麽親我的。”

“所有細節。”

“手放在哪裏。”

“怎麽控制我的。”

“我是什麽反應。”

“擔心被別人發現嗎,什麽心理狀態。”

“說啊。”

傅司醒背對著他,慢慢攥緊了手裏的杯子。

快被他握裂了。

怎麽親的?

傅司醒閉上眼。

停電的時候,一片漆黑。

人多嘈雜,費淩坐在原位。

他穿了寬松的毛衣,撫上去很厚,肩膀有鉤花掛飾。

嘴唇沒有塗口紅,很軟,不喝KTV的酒水和飲料而幹燥,唇瓣因短暫的蒙蔽而微微張開,那道縫隙很快被舌尖填滿,被堵住聲音。

他反應過來,開始反抗。

像貓爪子輕輕撓過,沒有任何作用。

幻想與現實交織的場景。

在黑暗裏接吻……四周都是費淩的愛慕者,他們卻不知情。

“很刺激。”

傅司醒最後說。

整個宿舍都陷入了死寂。

準確地說,能聽見費淩忍

著發火的呼吸聲。

【嗯……】

系統緊張地擦著冷汗。

這,這這這……

當面說這些很澀的,傅司醒真的很勇啊!

費淩冷著臉,聽完了一長段第一人稱描述。

他想拿鞭子狠狠鞭打這個人。

這些瘋子……

不論傅司醒說的是真話,還是刻意惡心他的惡意幻想,這些描述都讓他很不高興。

根本無法判斷到底是誰。

衣櫃前的鏡子,映出了他面若冰霜的模樣。

美人冷面,很危險,也吸引人。

傅司醒慢慢松開了手裏的杯子。

硬了。

傅司醒想著換一個話題。

今天的真心話大冒險,其實他很不喜歡。

這時,一道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費淩眼角往屏幕一瞥。

——[四號]。

段申鶴。

“小淩,”段申鶴的嗓音從耳麥傳出來,“在學校嗎?”

“嗯,有事?”

“你家裏人來了信,我過去接你。”

“信?我在宿舍樓,你來吧。”

費淩想也不想就答應了,立刻將傅司醒撇在腦後。

他的家人都在海外,遙遠封閉的國度,聯絡難,來信很少,上次收到信已經是四年前的事了。

但是按照原著劇情的發展,真心話大冒險之後的第七章 ,標題是“哥哥強勢加入”。

得很小心才行。

通話還未掛斷,段申鶴在那邊忽然問:“小淩心情不好?”

……這是怎麽聽出來的。

他解釋:“沒有,我等會兒下樓。”

費淩換了衣服,準備下去。

傅司醒問他:“你要回家了?”

“嗯,”他說,“明天回來。”

下樓的時候車已經到了,車門一開,男人端坐在後座。

他的面貌與同胞兄弟不怎麽相像,眼睛更薄,也長,乍一眼看過去,氣質更像一位年輕學者,或者文藝片的演員。

“身體好些了?”

段申鶴詢問。

他好像天生就是很沈穩斯文的模樣。

即便失控,也處理得很得體。

“已經好了,”費淩與他寒暄,也問起那件事,“哥哥,這次來了幾封信?”

“三封,一封是給段家的。”

“好。”

略微停頓了片刻,段申鶴又斟酌與他說:“等你看完了,我再找你。”

為什麽?

以前沒有這個環節,費淩回家拿信件,各自寒暄之後就關房門,段申鶴不會再打擾他。

“我父母說了什麽?”

“這件事需要和你商量。”

段申鶴面上是思忖的神情。

肯定是父母對段家說了重要的事……

費淩不好想象。

他的父母,來信從來都寫一些很零散飄忽的東西,真的想了解他們的近況,只能從新聞上摳幾行字來看。

段申鶴換了個話題:“你也快放假了?”

“是的。”

費淩坐在窗戶那邊,與對方隔著很遠距離。

他現在一遇上段申鶴就很警覺,而且今天很可能發生一些這樣那樣的事。

以段申鶴的性格,大概也察覺得到他這段時間在躲他,但卻從未問過。

“放假了有什麽打算?”

“不知道……回C國或者去旅行吧。”

段申鶴酌量道:“現在C國不容易回去。”

“我知道,只是這麽計劃。”

費淩自己也沒太大期望。

車停了。

一進門,管家已經取來兩個信封。

厚牛皮紙,鋼筆字,印了家族徽章的藍火漆。

不知道父母舅舅們是如何穿越戰火送出來這些信件,一路漂洋過海像紙飛機一樣輕飄飄落入段家。

因為封閉不便,且兩國尚未直接聯系,費淩想與父母交流,只剩下通信這種古老方式,盡管如此,從C國送到段家的信件經常在海上遺失,畢竟路途實在太顛簸漫長了,有時候一年兩年都收不到信,石沈大海。

費淩迅速看完了手上的兩封。

洋洋灑灑幾千字,沒多少實際內容……大意是他們生活事業順利,祝賀他成年考入大學變

藝術家,寶貝太棒了親親,以後有機會可以回去,但現在還是得留在段家,愛你寶貝。

別的不說……順利?

但這幾年父母的軍隊,不是在和地方軍打仗嗎?

在新聞裏,舅舅前陣子還在國會和議員們起了沖突。

【爸爸媽媽當然是報喜不報憂啊~】

費淩轉念一想,又有點疑惑。

這些信件,與以前的信沒什麽區別,他父母舅舅們一直都這樣寫信。

那麽,段申鶴為什麽特意留他下來?

“坐吧。”段申鶴遞給他一杯茶,“爸媽也是擔心你在帝國的處境。”

費淩在段家長大,從年紀小的時候就隨他一樣喝茶。

龍井的味道,沏得很薄,香氣四溢。

這時候客廳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白貓不知道從哪裏鉆出來的,蹲在不遠處的立式鐘表上,尾巴尖晃悠,費淩看向它的時候,忽然就蹦下來,跳到沙發上和他並排著坐。

它舔爪子,費淩小酌喝茶。

他雪白的脖頸揚起,能見到單薄皮膚下細微的青紫血管。

室內沒有其他人,也沒有其他聲音。

段申鶴靜靜看著他們。

少頃,他低下頭摸了摸白貓的腦袋。

費淩捧著茶杯,思考道:“他們給段家也寄了信吧。”

“是,很久沒收過了。”

“他們現在的通信更不方便了。”

“這幾年大概都是這樣,”段申鶴逐字逐句地考慮著措辭,“他們的做法是為了你的情況考慮……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沒什麽意見。”

費淩說。

即便成年了,他回家的可能性也很渺茫,C國那種情況,他最好是仍然留在帝國段家。

段申鶴聽到這裏,拿起茶杯的動作霎時一頓。

幾秒之後,費淩才察覺了他忖量的眼神。

段申鶴的眼眸是鉛灰色的。

如果不笑,這種眸色看起來就宛如金屬,本該是冷硬銳利的,但對著他,大部分時候都眼神柔和。

段申鶴看著他,良久,眉宇間顯出來一些覆雜神色。

男人也拿著茶杯,戴著

扳指的拇指下意識地摩挲著杯壁。

像是在考慮什麽。

“我沒想到你會同意……你應該再考慮。”

段申鶴的手撫過費淩的臉頰,將鬢邊的碎發別到耳後。

撫過高溫杯壁的指腹,比皮膚的溫度更高。

潮濕,灼燙。

“考慮過了。”

費淩這樣說。

他很早之前就想過,自己很可能這輩子都在帝國,而不是家鄉。

良久。

段申鶴低眸看著他:“這對你來說也許太覆雜了。”

覆雜?

費淩抱著白貓。

他有些不解,這個詞用來形容帝國段家,似乎比喻得過於重了。

段家直系的人口很簡單,他甚至不需要接觸段家母子之外的其他人。

這時門口傳來了些許聲響。

費淩轉過臉,瞥見大門那兒站著一個年輕男人。

“都在呢,好巧。”

段英叡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穿了件灰色的高領毛衣,指間夾著煙。

他挑眉說:“我以為你不在家。”

他的視線越過白貓,投擲在費淩身上。

段英叡無視了客廳裏的另一個男人,徑直走到費淩身邊。

費淩問他:“你今晚不住學校?”

“太晚了,不打算回去。”段英叡掃了眼桌上的信封,眼神一凝,“……今晚在這兒睡麽?”

費淩與他說:“對。”

【你現在又被他們包圍了~】系統吶喊,【我好怕他倆一人一……嗯,而且兄弟是最容易聯合起來的吧?】

費淩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段申鶴。

他之前認為,哥哥更難應付。

但只是他的感覺……不一定真是這樣。

也許他應該再叛逆一些,不止是疏遠段申鶴,而是讓對方徹底失望厭煩?

系統好奇:【對大段說,“其實我一直在PUA玩弄小段,對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他應該會生氣。】

‘不一定。’

他不假思索。

【??】

段家的教育怎麽回事?

系統欲

言又止。

換個角度想……一個保守的封建大家長,最無法接受的是什麽呢。

費淩陷入沈思。

室內恢覆了沈默。

段英叡沒有坐下來,站在費淩邊上。他喝了點酒,情緒被酒精泡得發脹。

來之前,他就在想……費淩又不只是大哥一個人的弟弟。

在那封信漂洋過海而來之前,段家這一輩,是一對兄弟,與他們沒有血緣的養弟,僅此而已。

現在應該換個說法了。

費淩的父母一向很反規律且跳脫,這次卻寫了長信,非常鄭重地提出建議——讓段家兄弟和費淩在一起。

他們希望段家兄弟能說服費淩,讓他留在帝國,別再想著回國了。

在他們看來,費淩更需要段家的庇護。

段英叡看到信件的時候,心臟狂跳。

在帝國的道德世界裏,即便在數百年前的混亂時期,一對兄弟共娶妻子的行為,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行徑。但C國沒有婚姻制度,分合隨意自由,完全沒有這種觀念。

他看了信,只想把其中一個字劃掉……

當然,沒成功,因為段申鶴比他更早看到了信件內容。

這時段申鶴也站起身,他的手仍在費淩肩上,低頭勾了勾指尖纏著的柔順黑發。

他垂眼說:“我和他有事要談,你先到樓上去?”

也不知道他們兄弟倆要談論什麽,家族或者生意?

費淩是養子,從不參與段家的事務。

他拿起兩封信打算回臥室,一擡頭,面前站著兩兄弟,且都以一模一樣的神色望著他。

沈默的,專註的……

而他浸在二人身下的陰影裏。

……這對兄弟,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費淩隱約覺得哪裏古怪,但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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