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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戚秦六欲是個什麽魔鬼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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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戚秦六欲是個什麽魔鬼cp

大衍的皇帝姓沈。沈舒陽。

他一點都不避諱自己的姓氏,甚至專門建造舒陽宮,用來歸置最心愛的姊妹花。

沈舒陽愛美人。但作為一個皇帝,只要政事上說得過去,那麽他在後宮的喜好,只能被稱為多情。

況且,沈舒陽在位近二十年,子嗣單薄,目前僅有皇子一人,公主三個。為了鞏固大衍的江山,有些朝臣巴不得他多納幾位嬪妃。

於是,今天的早朝,免不了又有阿諛奉承者提議選秀。什麽國運星象,之乎者也扯了一大堆,被禦史大夫姚承海一笏板抽回去了。

這老頭子,抽完人還引經據典,一副為國為民的凜然模樣。群臣心裏嘀咕,誰不知道舒陽宮的美人是你送進去的親眷啊!

選秀的事兒再次無疾而終,接著是各項例行事務的呈報。從上林苑的修繕進程到各郡縣稅收情況,內容平平,無甚波瀾。站在行列裏的朝臣不免發困,直到有人扯著嗓子彈劾穆連城,才重新振作起精神來。

說話的是治粟內史屬下的都內令,整個人胖得像個皮球,激動時臉頰脖子都泛著光。

“衍西軍連番催促兵馬糧草,數目巨大,遠超歷年定額!還請陛下嚴查軍費,避免無用消耗!”

武將隊列裏,立刻有幾個憋不住的站出來,和都內令據理力爭:“開春以來,邊關匈奴再度猖獗,加強軍備怎能算無用消耗?”

“那又如何解釋,軍中將尉上書二十三次,請穆連城坐鎮衍西……分明居心不良!”

“穆將軍雖為功臣,難免有擁兵自重之嫌……”

殿內逐漸熱鬧起來,從稟告變成了爭吵,文官武將紛紛下場。薛景寒站在隊首,神情沈靜淡然。對面的卞文修摩挲著左手的玉扳指,雙目微闔,也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眼瞅著幾個暴脾氣就要動手,突然有人從隊列末端竄出來,涕泗交流五體投地,高聲悲呼道:“陛下,微臣想求個公道啊!”

薛景寒掀起眼皮,看向殿中跪伏的中年男子。

中尚署令,杜安春。

“吾兒杜衡,雖官職低微,承蒙天恩,協助微臣采辦皇室貢品。哪曉得穆將軍之子穆念青強搶貢品血玉,告至掖庭署無果,吾兒再次遭到穆念青毆打,身受重傷右眼近盲!”

吵鬧的大殿倏然安靜下來,原本站著巍然不動的穆連城,下意識向前半步,渾身陡生肅殺之意。

“你說念青?”

杜安春往旁邊縮了縮,掩面繼續號哭:“吾兒只想討回天家貢物,哪知穆念青自恃身份,不但在掖庭署囂張無狀,還私下報覆吾兒……可憐他年紀輕輕,初涉仕途尚未娶妻,竟然廢了一只眼……”

穆連城冷冷盯著他,緩慢說道:“念青雖然莽撞,但不會犯下如此行徑。”

“大庭廣眾之下,穆念青動手拖行杜衡,掖庭署門吏和外頭的百姓都親眼看到了!”杜安春睜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滿臉痛楚地控訴道,“穆大將軍,我知你護子心切,可杜衡也是我血脈相連的骨肉!”

禦座之上的沈舒陽前傾身體,指尖輕叩扶手。杜安春不敢再說話,重新埋下頭去,無聲地抽噎著。

沈舒陽環顧群臣,沈聲發問:“少府監何在?”

黃喻庭手一抖,差點兒薅掉幾根胡須。他連忙出列,挑揀著話語把當日審案的情況陳述一遍。

沈舒陽面色逐漸陰沈,最後怒極反笑:“哦?所以說,他穆家的子孫搶了烏山血玉,掖庭眾和廷尉都在場,竟然還把人放走了?”

底下一片靜默。

卞文修突兀出聲:“既然薛相當時也在,不如說說放人的理由?”

薛景寒神情依舊淺淡,語氣平靜地解釋道:“我只是隨同黃大人前去,與審案並無關系,不宜插手。杜家二郎證據不足,案件一時審理不清,我已先行離去,不知後續。”

卞文修不依不饒:“是麽?薛相帶走從犯蘇戚,難道不算幹涉本案?”

“太尉慎言。”薛景寒眸色漸冷,話音泛著絲絲涼意。“此事蘇戚純屬被牽連,稱不上從犯二字。當日蘇戚離家,太仆尋子心切,我見著了人,自當訓誡蘇戚速速歸家,何錯之有?”

是啊,沒啥毛病。群臣心想,就算穆念青搶血玉,也並非蘇戚指使。蘇宏州為這兒子操碎了心,好不容易得盞花燈都高興得不像樣,誰忍心讓他著急上火啊?

再說了,既然血玉下落不明,要搜查蘇府也得等搜捕令,把蘇戚拘著沒意思。

然而黃喻庭敘述案情非常雞賊,略去了薛景寒制止搜身的細節。眾人都以為案審現場沒血玉,卞文修又無法出言駁斥。

畢竟太尉與掖庭官署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如果駁斥薛景寒,只能證明他事先知曉案情,且與掖庭署暗中勾連。

卞文修表情緩和幾許,仿佛認同了薛景寒的說辭,轉而朝蘇宏州致歉:“如此,是我失言了。太仆莫要見怪。”

蘇宏州情緒大起大落,現在特別不想理他。

被這麽一鬧,禦座上的帝王心情暫緩。他一向與蘇宏州親近,此時不由發笑,出言安撫氣鼓鼓的太仆:“蘇家郎嘛,朕也有耳聞。改日帶進宮來,讓朕說道說道,為宏州解憂。”

蘇宏州連忙拜謝聖恩。

“蘇家郎不懂事,這些年也沒仗著宏州的面子瞎胡鬧。”沈舒陽話鋒一轉,對著穆連城嚴詞厲色,“可穆念青是你大將軍的兒子!搶烏山貢品在先,傷人在後,無視我大衍律法。穆連城,你教得好啊!”

穆連城緊握雙拳,狠狠跪在地上,悶聲說道:“微臣知罪!犬子頑劣,實屬家門不幸,任憑陛下責罰!”

“哦?”

沈舒陽盯著穆連城,緩緩冷笑。“強搶宮宴貢品,重傷朝廷命官,此事……在你眼中,只是‘犬子頑劣家門不幸’?”

許多人心裏咯噔一聲。

穆念青罪名未定,皇帝說的話,未免太重。

“好啊,好啊……”沈舒陽嘆息著,抓起手邊黃銅擺件,擲向穆連城的臉。穆連城不躲不避,硬是挨了一記,額角頓時鮮血肆流。

“不愧為大將軍,先帝賜你兵符,百姓視你為天神,衍西軍日日催促朕放你回關。莫說搶件血玉,改天穆大將軍心情好,是不是也要搶朕的位置坐坐?”

話音剛落,滿朝文武惶然下跪。

穆連城重重磕頭幾下,脖頸綻開條條青筋:“臣不敢。”

沈舒陽疲倦地揮了揮手,繼續說:“掖庭署辦案不力,少府監自行整治。廷尉無作為,責秦柏舟瀆職之罪,此案交予廷尉嚴查,戴罪立功。眾卿以為如何?”

朝臣們連聲應諾。心知廷尉純屬被遷怒,但沒人敢提出異議。

而且,廷尉署啊……

案子撥到那地方,恐怕穆家要折進去半條命數。

皇帝這次,真正要對穆連城下手了。

“朕累了。”沈舒陽揉揉眉心,“勞煩丞相監察此案,為朕分憂。”

薛景寒遵旨。

沈舒陽拂袖而去,早朝在沈默的氣氛中結束,不少武將離開時都帶著怒氣。穆連城還跪在殿內,薛景寒伸手想扶,被推開了。

穆連城站起身來,沖著薛景寒行大禮。

“薛相嚴查,不必留情面!”

說罷,他也不擦臉上血漬,大步跨出殿門,絲毫不顯悲痛憂慮。

“真可惜啊穆將軍,有子如此……”卞文修站在薛景寒身邊作惋惜狀,很快又展露笑容,朗聲招呼蘇宏州,“太仆留步,為表歉意,我請太仆小酌一杯!”

變得冷清的大殿內,薛景寒久久站立。他回望群臣所站的位置,視線緩緩移動,掠過天子的禦座,投向高懸於頂的牌匾。“清明乾坤”四個字,刀刻斧鑿,金粉塗抹,亮得幾近刺眼。

……

穆念青被關進了廷尉獄。

蘇戚收到消息後,立刻去找蘇宏州。沒曾想蘇宏州被卞太尉請去喝酒,還沒回家。她騎馬奔赴將軍府,結果穆連城不見客。

門口一個校尉見她被攔,忍不住招手,把人喊過來,私下交待一番朝堂情況。如此這般,蘇戚總算有了眉目,客氣向校尉道謝。

“不謝不謝,知道你為念青擔心。”校尉說,“如今陛下嚴查血玉案,想必不久廷尉署就會派人來蘇府搜尋證物。你暫且別亂跑,免得節外生枝。”

蘇戚誠懇應承著,翻身上馬,扭頭就去了廷尉署。

這次沒人阻攔,署內官吏前呼後擁把她迎進去,還特別貼心地帶到了秦柏舟處理要務的屋子。

他們圍著蘇戚噓寒問暖,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詭異又興奮。

“蘇小公子喝茶嗎?吃點心嗎?”

“秦廷尉這會兒不太方便,你先看看案頭的書?可有意思啦。”

蘇戚瞧見案幾擺著整整齊齊的書卷,放眼望去,全是什麽《刑具輯錄》《屍解詳記》《前朝十大疑案》……

名字都賊刺激。

蘇戚本來只是隨意掃視,不料目光落在最底部,隱約瞥見個奇怪書名。她將壓在底下的薄冊子抽出來,仔細一看,嶄新的封皮上赫然寫著“戚秦六欲”。

啥玩意兒?

蘇戚順手翻開一頁,便看見了男版自己和秦柏舟的大尺度同人圖。

“……”

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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