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她怎麽求饒沈清如都像沒有聽到一樣，沈清如沒有說動手，兩個媽媽也不敢動手，就這麽架著蝶兒，面色看起來頗有一種兇神惡煞的感覺，怪不得蝶兒怕的不行，兩個媽媽瞧著沈清如，似乎是在詢問到底動不動手。

沈清如不管蔣淩睿怎麽想，甚至他要怎麽說，更不管下人們怎麽說怎麽想，既然這件事她管了，那就勢必是要管到底的，所以就算他們想要說什麽也是沒有用的，也阻止不了她的。

瞧著蝶兒又是好一番掙紮，加上好一番求饒，顯然是沒有了什麽氣力鬧下去了，她耷拉著腦袋，如同一個沒有裝滿米的米布袋似的，掛在兩個身材壯碩的媽媽身上，不知怎麽的竟多了幾分喜感。沈清如瞧著她思索了片刻，想著……既然她能夠讓蔣淩睿為她求情，想必她的身份定是非同小可，至於怎麽就在他們睿王府待著成了一個丫鬟她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這樣也好，她給蔣淩睿留點面子也是應該的，所以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了，如此來說，那麽只有從輕處罰了，自是揮了揮手讓兩個身材壯碩的媽媽將蝶兒拉下去掌嘴了，這懲罰說不上重，不過算到頂撞主子的蝶兒身上也算是對的上了。

齊刷刷跪成一片的下人們大氣不敢出，只是垂著頭，身體抖得如同篩糠一樣，想來還是被這個平日裏看起來名不見經傳，異常溫柔得讓人想要接近的王妃給震懾住了。

這還是咱們認識的那個睿王妃嗎？

這個應該不是睿王妃吧？

睿王妃可比她賢惠多了……

其實單看他們的面部表情，沈清如是明白的，可以說她對他們的想法一清二楚，只不過她不想與他們太過計較罷了，可是該管什麽還是要管的，還有該怎麽管的問題，就需要從很多方面考慮了。

至於接下來她要說的規矩，可是她花了兩個晝夜才想到的，她相信自己肯定能夠說服眾人的，又看了一眼蔣淩睿，心想，這些也是能夠說服他的吧？

但願吧……沈清如不想再被他們影響了情緒，所以只匆匆瞟了蔣淩睿一眼，就又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去了。

人從來都是如此的，但凡是跟自己的利益掛鉤的東西，是很容易就會被它們所左右的，而且利益越大，被這種利益牽著鼻子走就會越容易。

環顧了一下眾人，瞧著此時此刻也沒有人敢對自己指手畫腳了，她說起來就要輕松的多了，適才將自己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最妥當的辦法說了出來，“我想說的是，規矩其實很簡單，也很好理解，我相信每一個人都可以明白接下來要說的。”

和自己切身利益相關的事情，下人們也不再含糊，自是伸長了耳朵想把沈清如的話聽個清清楚楚。

“我想說的無非就是賞罰分明，賞歸賞，罰歸罰，兩者並不沖突。”

賞罰分明？

這是什麽規矩？

不過既然可以有賞，那是再好不過了，只是這賞又都包括哪些呢？

瞧著眾人一派好奇的眼神兒，沈清如也就不再繞彎子了，該怎麽賞又該怎麽罰，想必還是同他們交代清楚地好。

所以她就把這其中的細節講清楚了，“所謂賞就是如果沒有犯什麽事兒，那麽就在每月例銀的基礎上加上一百文錢……”

沈清如話音剛落，底下就已經如同燒開的水一般沸騰起來了，自是議論紛紛，說得最多的還是謝過沈清如的，其實一百文錢並不多，但是對他們每月只拿了點兒碎銀子的下人來說，這點兒零頭已經夠他們額外的開支了，沒準兒除去給家人的錢之外，自己還能剩點，假以時日，這一年下來也是要比平時緊緊巴巴的日子松快許多，所以他們當然開心了，自是一個勁兒的念叨著沈清如英明。

“不過我說了，賞歸賞罰歸罰，剛才說完了賞，現在是該說說罰了。”沈清如開口說話的時候，下人們自是趕緊閉口了，所以顯得沈清如的聲音很是清亮。

怎麽賞的已經說完了，這罰……似乎比剛才的賞更能吸引住他們的目光，所以所有的下人都眼巴巴地瞧著沈清如，等著她說出最關乎他們切身利益的事情來。

“大家只需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行了，只要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了，就沒有罰這麽一說……”沈默了一會兒適才說道:“如果招惹了什麽事，私下裏議論主子亂嚼舌根，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是是……”下頭已經又開始議論起來了，沈清如也不再說話，由著他們去議論起來。顯然沒有人對沈清如的處置方法有什麽不滿，既然沒有不滿，那就是同意了，這樣她才放心了。

回過神來，瞧見蔣淩睿正怔怔地望著她發呆，她走過去，兀自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手，輕聲問道:“王爺，你在想什麽……”

聽到沈清如在同他說話，蔣淩睿轉過被她勾去的思緒來，端看著沈清如微微一笑，說道:“沒……沒什麽。”

其實沈清如的建議好是好，不過沒有個人監督著怕是不妥，他們哪裏有那麽多的時間去管這些，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找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只有這樣這件事才算完成了，可是選誰呢？這可真是一個問題了。

“你在想什麽？”沈清如瞧著他又在出神了，就又問道。

“在想……你說的不是不可行，只是這些下人的言談舉止都由誰來監督呢，這怕是一個大問題了，咱們是得好好的想想……”蔣淩睿瞧著沈清如，臉上始終掛著溫暖的笑。

“對哦，我怎麽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沈清如有些詫異地瞧著蔣淩睿，驚呼道。

一些下人的目光一時又被沈清如的驚呼聲吸引過來了，不過瞧著她又似尋常時候一般，也就沒有多想，兀自又討論著沈清如提出的賞罰分明這件事了。

“我想的是，要不就讓蝶兒來做這件事吧……”蔣淩睿又在提那個叫蝶兒的侍女，這讓她不得不覺得很是疑惑。

方才她沒有追問那個叫蝶兒的侍女究竟是何種的身份，不過現在看來，她是非問問不行了，於是端詳著同樣瞧著她的蔣淩睿說道:“那個叫蝶兒的……和你究竟是什麽關系，你三番五次地替她求情……”

他知道沈清如會問的，不過他也不打算瞞著她，畢竟就算他不說，保不準兒母親會不會跟沈清如說，所以還是告訴她好了。

只不過這其中的淵源可深了去了，可是沈清如似乎是不知實情誓不罷休的，看著她認真的模樣，蔣淩睿不由得笑出聲來，說道:“我跟你保證，一定不是壞事，所以你可不可以先答應了我，咱們先把這下人都遣退下去，我聽他們嗡嗡嗡的腦子都快炸了，怎麽樣?”

“真的？”瞧著蔣淩睿的神情不像有假，而且他的語氣聽起來也不像是為了蝶兒而故意敷衍自己的，所以為了確定一下，她才問出了這麽一句有些像廢話的話，畢竟蔣淩睿從來沒有騙過自己，只不過是她自己莫名的醋意在作怪罷了。

“當然是真的……”蔣淩睿伸出手指就要對天起誓，只不過被沈清如一把抓住了，她眼瞼垂下，雙頰上有淡淡的紅暈。

“我相信你就是了……”沈清如癟了癟嘴，只是轉而那種清麗的笑就掛上了她的嘴角。

她轉過身，朝著下人宣布道:“為了能夠監督大家，所以我跟王爺商量了一下，這監督之人就暫時選作蝶兒姑娘了，如果她不合適，我會再另覓其他人選，可有異議？”

下頭一時之間鴉雀無聲，這既然是王爺說的，他們當然不敢多說什麽，因為既然這蝶兒有王爺撐腰，那他們自然是惹不起的，所以這監督之人就是蝶兒已經沒跑了，他們可還是有點兒眼力見的，就算這個時候再不滿意，為了自己的銀子著想，還是將那份不滿藏在心底了，所以面色依舊是和善歡喜的緊，只是再怎麽隱藏，一不小心還是會露出馬腳的。

所有人都明白，沈清如當然也懂，只不過她既然選擇了相信蔣淩睿，那麽就不會出爾反爾，所以只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都散了。

倒是方才剛受過罰的蝶兒呆立在原地，瞧著蔣淩睿和沈清如，眉宇之間滿是不解，想必她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方才還一臉要置自己於死地的沈清如不但不處罰自己，反而重用起自己來了，她不明白，所以就算身側的其他下人都走光了，她還是呆立在原地，瞧著蔣淩睿和沈清如，自然是要弄個明白。

她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

“你怎麽還不走？”蔣淩睿瞧了一眼蝶兒，不由得問道，“還有什麽問題嗎？”

“王爺王妃，我只是不明白，這是為什麽？”蝶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她本以為等待她的會是更大的處罰，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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