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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應該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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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生病後,謝規敘嘗盡了這世間的酸鹹苦辣,從天之驕子到跌落塵埃,誰好誰壞他瞎了也能察覺到。

當初分家的時候,謝全在文書上寫得很清楚,將謝規敘分出二房自立門戶,而不是將他分給了大房。

如今周氏上門來耍威風,不過是因為過繼後那幾年的醫藥費,她想要個兒子來給她頂門立戶,可惜謝規敘他做不到。

他已年過二十,早就已經具備了,明是非,辨黑白的能力,用不著周氏來教他該如何管束自己的妻子。

謝規敘對周氏不抱任何親情的希望,他淡漠道:“規敘雖眼盲但人不傻,母親若覺得小溪做的有不好的地方,你可好聲於我說。”

周氏冷笑一聲,氣得臉頰通紅,擡手指著謝規敘的鼻子道:“謝規敘就是個白眼狼,早知你如此忘恩負義,我當初不該將你過繼到我的名下。虧你還叫我一聲母親,你……”

“餵,老巫婆,你怎麽罵人啊?”

蘇溪橋忍得頭頂都快冒煙了,她用胳膊將謝規敘攔在自己身後,張口道:“他不就是吃了你幾年的藥錢嘛,除去謝府給他喝的補藥,他用你多少錢想必你心裏有數。如今我就把話放這了,年底之前我們夫妻倆一定會把錢全數還給你。一個子都不會差你的,我若是拿不出來,來年翻倍滾利,如何?”

周氏氣得手指發抖,氣急敗壞道:“好啊,現在就立字據。”

“立就立。”

蘇溪橋回到屋裏,拿出字筆,將剛才說的話一一寫了下來。這個朝代的漢字跟宋朝的相差無幾,蘇溪橋雖不能全都寫出來,但不會的地方她已經用簡體字給填上去了。

周氏是個農婦,大字不識幾個,寫出來應付一下就行了,反正她有信心能把錢還上就行。

看著蘇溪橋行雲流水地寫出一份字據,周氏覺得奇怪,蘇溪橋不是個農家女嘛,為何會識字?

周氏本來打算去請田戶長過來的,沒想到蘇溪橋不消片刻就寫好了。雙方按下手印,蘇溪橋承諾年前把醫藥費還清,周氏則不能插手他們的家事。

逢年過節謝規敘該孝敬周氏的東西,還跟往常一樣孝敬。謝規敘會給周氏養老送終,只是不會聽她的話。

事情不能做的太絕,謝規敘現在名義算周氏的兒子,該盡的義務還是要做的。不然日後這村裏的唾沫都會往他們家門口吐。

送走周氏後,蘇溪橋坐在石桌前嘆了一口氣,嘴裏嘟囔了句,“大清早到別人家來找事,老太婆就是個事精。”

謝規敘抿著嘴角笑了笑,他以為自家夫人只有在睡覺的時候才會彪悍無狀,沒想到在面對外面的時候也是如此。

他像是心裏開了朵小花似的,開心的亂晃。

吃完早飯後,蘇溪橋拿著鋤頭去地裏轉了一圈。之前撒下去的大米種子因為蘇溪橋在田裏加了半桶靈泉,所以發芽得特別快。

也就半個月的時間,蘇溪橋就把禾苗分塊開插到了田裏。隔著很遠都能看到小溪對面的地裏一片綠油油的,別人家裏水稻種的早的已經結了穗。

蘇溪橋家的才剛開小白花,畢竟是晚育苗了近一個多月,還是要有點差距的,不然要是被人發覺會以為她家田裏有什麽怪力亂神的東西。

水田再往上走兩畝地就是蘇溪橋家旱地,旱地種的是花生和黃豆,這兩樣是最常見的農作物。花生和黃豆都可以榨成植物油,以後家裏就可以不用去鎮上買油了。

澆過靈泉的田地不會長草生蟲子,所以蘇溪橋只需隔個幾天過來看缺不缺水就行。

跟周氏鬧翻以後,蘇溪橋也不好再去她家菜地裏摘菜,她想著要不然把屋子後面的院子給開墾出來,自己種菜吃。

許久沒人打理過的後院雜草叢生,裏面亂的不行,花花草草果樹什麽的都有。蘇溪橋扶了扶額頭,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搭配在了原始森林,要種點東西每次都要從挖草開始。

蘇溪橋先用鋤頭挖出半畝地,然後把謝規敘從屋子叫出來,讓他蹲地上撿草。

有福一起享,有活一起幹,重在參與,謝規敘不管做多少,都算是在給她減輕負擔。

從上午幹到太陽下山,蘇溪橋又是挖地又是犁地的,累得腰都直不起來。她滿身泥土坐在屋前院子裏的地上,欲哭無淚道:“勞改犯都沒我辛苦,還是趕緊多掙點錢吧。”

謝規敘端著一杯水從屋子裏出來遞到蘇溪橋手上,一臉心疼地摸了摸她的細軟的頭發,“以後家裏的活我在來幹,你坐著指揮。”

蘇溪橋仰起頭看了他一臉,哈哈大笑道:“你在跟我講笑話嘛?”

謝規敘一本正經道:“沒講。”

“你安心做個病美人吧。”蘇溪橋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把空茶杯塞回他手裏。

謝規敘張了張嘴,眼裏閃過一絲暗淡,僅僅是一秒鐘而已,卻還是被蘇溪橋給捕捉到了。

蘇溪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雖然你幹不了活,但你可以做你擅長的事情。”

謝規敘點點頭,朝著她淡淡笑了一下。

在家耽誤了兩天時間才把菜種好,在菜籽長起來的來的這段時間,蘇溪橋先從空間裏拿出一些菜先對付著,她騙謝規敘說是從李大爺家的菜地裏摘的,反正他看不見。

有那麽一瞬間,蘇溪橋的良心痛了一下下,雖然說這樣撒謊欺負一個盲人不好,但她是善意的謊言。

這麽早就把自己的保命底牌丟出來,蘇溪橋怕謝規敘會以為自己是妖怪。畢竟想這種涉及到靈異的東西,古代人還是挺忌諱的。

上次時間不夠,沒找到合適的裝修工把店面給弄好,這次蘇溪橋從家裏帶了兩床棉被放到店鋪後院的屋裏。

在酒坊開張之前的這段時間,蘇溪橋打算和謝規敘先住在店裏,省得每天要跑來跑去太麻煩了。

這幾天蘇溪橋又考慮了一下,酒坊光是只有酒是不行的,還得做點下酒的菜。

所以在處理店鋪上面的時候,蘇溪橋讓裝修工一定要把上面給處理幹凈,還有房頂,廚房,地面,都要弄得幹凈漂亮。

墻面上有些不美觀的坑洞,光是把洞填上看著不太行,蘇溪橋又想辦法從市場上買了些便宜的字畫回來,掛在墻上正好可以擋掉一部分。

剩下實在擋不住,蘇溪橋就從空間裏拿了些水粉出來,在墻上畫了些簡單的花花草草。

整個店鋪的風格是算是極簡風,字畫和墻上的花草相呼應,桌椅都新的,客人吃起走東西來看著也舒服。

店鋪裝修完之後,蘇溪橋從雜貨店裏買了幾百斤的糯米回來,接著還有大缸,和大型的蒸籠。

蘇溪橋連著忙活了好幾天,謝規敘無聊得每天都只能坐在店鋪的後院裏,幫不上忙的他心裏很煩躁。

這天是個陰天,太陽不知所蹤,灰蒙蒙的天空不見一絲雲彩,蘇溪橋擡頭看了天空很久,猜測著這雨可能是不會下來了。

這才背著小籮筐,拉著謝規敘的手說:“走,我們去鎮口南邊的山上找點做酒曲要用的東西。”

謝規敘一臉疑惑,“酒曲雜貨店有賣的。”

蘇溪橋道:“不一樣,好的品牌酒與普通酒最大的區別不是它們的制作過程的不同,而是他們酒曲不一樣,所以我打算自己做酒曲。”

謝規敘擡起手摸索著撫了一下她的側臉,深情道:“我的小溪可真能幹。”

蘇溪橋被他誇的小臉通紅,小心臟砰砰跳個不停,這人怎麽又開始撩撥自己了。她捏了捏發熱的臉頰,張嘴道:“我們還是快些走吧,晚了一會兒該下雨了。”

謝規敘點點頭,拄著竹杖慢慢往前走。

蘇溪橋從倉庫房裏翻出上個店主留下的小鋤頭丟進小籮筐,隨後把前後門都鎖上,挽著謝規敘的手一起往鎮口的方向走。

說是一座山,其實就是一個小土坡,上面長著些花草,山的另一邊是一個小村落叫孟家村。

蘇溪橋在小山坡上貓著腰找了很久才找到點小辣廖葉和馬鞭草,剩下的桑葉和何首烏藤要到藥店裏買。

山上茅草挺多的,蘇溪橋挖了一些回去蓋酒曲,看到有幾顆芍藥開得不錯也一並挖回去。這花種在後院的墻根處,這樣不會顯得院子光禿禿的不好看。

不消一個時辰,蘇溪橋就把該挖的東西都挖好了塞在籮筐裏。臨出門前,她怕出來的時間會很長,所以早上還特意多做了幾張煎餅帶著。

蘇溪橋找草的時候,謝規敘就坐在山坡上等著。等她走過去的時候,這人嘴裏叼著根草低著頭,手裏正在編花環,腳邊是他隨便抓來的一堆草。

謝規敘用來編花環的花是野菊花,白的黃的都混在一起,聽到腳步聲後,他迷茫地擡起頭,“草藥找齊了?”

“找齊了。”蘇溪橋撣了撣裙子,跟他坐到了一起,“你編個花環幹嘛?”

謝規敘用茅草繞在花環上打了一個結,然後把花環遞給了她,抿嘴笑道:“給你的,好不好看?”

蘇溪橋拿著煎餅啃了一口,特別自然地把煎餅塞到了謝規敘手上,然後把花環帶在了頭上,哼哼著說:“你猜好不好看?”

謝規敘吐出嘴裏的草,挑了挑眉說:“我猜……應該好看的吧。”

蘇溪橋翻了個白眼,瞎子說瞎話,糊弄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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