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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寒鴉聖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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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兩個鈴鐺不停輕晃著,接連不斷的鈴鐺聲響起,沒響起一聲,便有一道無形的攻擊撞向魔物。

可魔物身上的細麟堅硬無比,起初將這些攻擊全都給擋了下來。

直到譚威一聲暴吼,身形也隨之暴漲,看起來竟和那魔物差不多高大,他雙目赤紅,雙手握拳,幾步就走到了魔物的身前,握拳就朝魔物身上狠砸了下去。

柳副閣主也再次催動了古箏,翟甲倒是沒有再上前肉搏的意思,拿出來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磚。

這玉磚催動之後倒是和楚苕那枚大印差不多,飛至魔物的上方後就狠狠往下砸了去。

而譚威事先得到警告急忙往後撤去。

眼看著玉磚砸在魔物的頭頂,魔物所踩的地面頓時出現裂痕,它的雙腿也陷入了地面中,整個往下低了一寸。

接二連三的攻擊落在魔物的身上,原本看起來堅不可摧的魔物似乎也不是無法打敗,有鮮血從它身上的細麟中滲了出來,魔物似乎被徹底的激怒了,它丟開了手中的血色骷髏,一擡臂擋住了再次從上方砸下來的玉磚,另一條手臂迎向了譚威。

但柳副閣主和銀鈴的攻擊可沒有停下,還有楚苕催動著血色骷髏頭再次咬了上去,她收起了巨劍,催動起早就藏在空中的劍陣。

狂轟濫炸之下,魔物終於不敵幾人,一步步往後退去,身上也血肉模糊,那些堅硬的細麟早就掉落了不知道多少,而它也並非是烏姓老者所說的不滅之體,如今軀體修覆的速度已經緩慢到可以忽略不計。

銀鈴等人自然大喜,正想一鼓作氣直接斬殺了這魔物。

而魔物背後就是他們進來時的位置,從外面進來的時候他們是通過那堵墻進來的,可進來之後一直沒能仔細去尋找出口,只知道那裏是一處什麽也沒有的空間,再往後一段距離才是墻面。

魔物此刻就站在那處位置,它神色怨恨的掃過楚苕等人,某一刻突然不再應對譚威等人的攻擊,而是雙手開始結印。

其他人只當是它要動用什麽秘法,不想讓它如意,於是加強了攻擊,想要在它徹底催動秘法之前將它斬殺。

一直將神識籠罩著這處空間的楚苕卻很快發現了不對。

之前她神識無法探查的那幾處禁制在魔物結印的時候突然有了反應,緊接著從他們上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陣法。

楚苕擡頭看見這陣法,沈沈威壓已經落了下來,所有攻擊一停,眾人俱都動彈不得。

她餘光瞥見一道血線在魔物的身後消失不見,還沒來得及細想那是什麽,上方的陣法散發出刺目的光芒,光芒瞬間將此處空間盡皆籠罩,楚苕只覺得一道微風從身上晃過。

緊接著光芒消失,她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後很快就反應過來,警惕的看著四周,這一看面色大變。

原本就在她身側不遠處的銀鈴消失不見,地上只有一堆白色粉末,而不遠處的譚威和那只魔物同樣消失不見,他們原本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堆一樣的粉末,只不過有黑有白。

幾人的法寶俱都靈氣盡失跌落在地上,變回了沒有催動時的模樣。

楚苕神識一掃,很快在柳副閣主原本所在的地方停頓了一下,她身形一晃,人便出現在了那裏,緊接著伸手朝地上抓去。

“楚前輩!是我!”顯露出身形的柳副閣主面色煞白,仰頭看見是楚苕後又松了口氣,目光一掃,發現只剩下了兩人時,身體輕輕抖了抖,喃喃道:“都死了……”

楚苕目光掃過她身上的鬥篷,問道:“你知道是怎麽回事?”

“這也是晚輩的猜測……”柳副閣主站起身道,“前輩可還記得那位寒鴉殿長老的遺言中提到過,他們殿主最終啟動了大陣,將大陣中的所有活物全部擊殺?”

楚苕心神微動,當即也明白了過來,仰頭看了看上方,那道陣法已經消失不見,而幾道禁制又恢覆了之前的平靜。

“方才就是這大陣中的那道禁制被啟動了,身處於大陣中的所有活物都會被禁制給抹殺,我也是僥幸,身上這件鬥篷能夠隱藏氣息,即便是化神期修士也難以發覺我的存在,本來是留作後手逃跑時用的,沒想到關鍵時候救了我一命……”柳副閣主一臉劫後餘生道。

當時她發現不對時便毫不猶豫用了自己身上的鬥篷,起初也沒有想到是大陣的禁制,以為是那魔物要催動什麽秘法,怕對方像之前那樣突然出現對自己下殺手,不過還是保下了一條命。

“那魔嬰應該就是寒鴉殿那位太上長老的元嬰。”楚苕寒聲道。

柳副閣主一楞,緊接著讚同的點頭:“肯定是,若不是寒鴉殿的人,它不可能會有催動這大陣中禁制的方法,應該也是被逼狗急跳墻,想要和我們同歸於盡了。”

她也好奇楚苕為什麽會在當時的情況下活了下來,但識趣的沒有多問,只當是楚苕也有和她這件鬥篷效果一樣的寶物,能夠隔絕生息。

“同歸於盡?”楚苕卻嗤笑了一聲,目光落在魔物被抹殺前所在的位置,記起了那道刺目光芒出現之前,她餘光瞥見的一幕。

柳副閣主一楞,面上頓時又露出了恐懼,忍不住問道:“難道那魔嬰還沒死?這怎麽可能呢?它雖然入了魔,成為了魔嬰,但也只是修煉了魔道功法,肯定也會被禁制抹殺,除非它是毫無生息可言的鬼物!”

“那道禁制應該只是抹殺進入了這個空間的人。”楚苕擡頭看了看四周,起身朝魔物之前所在的位置走去,語氣淡淡:“那魔嬰對這裏熟悉無比,趁機逃進了我們進來時通過的那個地方,那裏面肯定還有藏身的空間,那烏姓老者在進來的時候就被它盯上了,想要奪舍,兩者在那裏進行了爭鬥,後來烏姓老者發現了出口才逃到了我們這裏來……

而那魔嬰肯定是在啟動禁制之後又逃回了那處空間。

楚苕將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她朝柳副閣主道:“那魔嬰還沒死,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再次出現,你還是小心些。”

她倒是不怕那魔嬰,但柳副閣主可就未必了。

“那我們要怎麽出去?”柳副閣主面色煞白道,“如果那魔嬰就藏身在連接外面的通道中,我們如果要出去,豈不是必定會和它碰面?”

說不定那魔嬰根本就不用再進來,只需要守在通道裏,趁她們通過的時候像對付烏姓老者那樣對付它們就好了。

楚苕已經走到了那對黑色粉末所在的地方,她腳步一頓,左右看了看,緊接著徑直朝前走,沒走幾步就到了一堵墻壁面前。

她沒有回答柳副閣主的話,走到那堵墻壁面前後便停了下來,緊接著朝墻壁伸出了手。

眼前的墻壁果然和她們進來時的那堵墻壁一樣,從外面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異樣,可當朝其伸出手的時候,手就會陷入墻壁當中,出口就在這裏。

“楚前輩!”柳副閣主突然驚呼一聲。

隨著她聲音響起,站在墻壁前的楚苕就被一股力道拽進了墻壁裏面,消失不見,而墻壁表面又恢覆了平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柳副閣主站在原地,面色慘白看著那邊,不敢過去。

然而,不過幾息,那對黑色粉末上方的空間出現了波動,緊接著楚苕拎著一具白骨從裏面出來,在她的肩頭還蹲坐著一只拇指大小的黑色小獸。

小獸掩嘴打了個哈欠,朝楚苕吱吱嗚嗚叫了幾聲便順著她的袖子往下滑,很快鉆進她的袖子口消失不見了。

之前陰眼之獸從身後消失的時候,楚苕以為它是去了那個魔物身上,因為對它放心,所以也沒有多管,後來還在盼著小獸能給自己點什麽意外之喜,結果遲遲沒有動靜。

沒想到那魔嬰啟動禁制自己逃離的時候,陰眼之獸也跟了上去。

楚苕手中這具骷髏就是當時他們在外面時看見的那半具骷髏,當時骷髏的一半鑲嵌在墻裏面,後來隨著寶陽散人進來消失不見,外面的人還以為這具骷髏被寶陽散人給帶了進來。

“那魔嬰之前一直附身在這具骷髏上面修煉,方才我去查探的時候被它借著骷髏之手給拽了進去。”楚苕道,被拽進去之後其實也沒怎麽動手,早就尾隨魔嬰一起進去的陰眼之獸就將這具骷髏給解決了,也包括那具魔嬰。

魔修與鬼修一樣,修煉所需的都是天地間的陰氣,所以魔修想要轉修鬼道並不是一件難事,同理,鬼修想要轉修魔修一樣容易。

對於陰眼之獸來說,魔氣也是陰氣,只不過和它鐘愛的至陰之氣略微有些差別,可能大概也許有點影響口感吧,在楚苕被拽進去之後,當即便幫陰眼之獸控制住了魔嬰,方便陰眼之獸將魔嬰給吞噬掉。

這些楚苕都沒有細說,只含糊帶過,讓柳副閣主知道不必再擔心那個魔嬰還會卷土重來了。

柳副閣主得知魔嬰已經死了,當下也松了口氣,識趣的沒有多問,目光一掃四周,又有些感嘆道:“現在其他人都隕落了,只有我和楚前輩你還活著,楚前輩,我們把這裏搜尋完,取走這裏的東西便離開吧?”

頓了一下,她又道:“前輩放心,我只要木合香,別的我都不要。”

“若是我也要木合香呢?”楚苕似笑非笑瞥向她。

柳副閣主剛剛落下去的心臟頓時又提了起來,她看著楚苕,面無血色,張了張嘴好幾次卻說不出話來。

“開個玩笑罷了。”楚苕見她嚇得不輕,失笑道,緊接著隨手將骷髏往地上一扔,目光一掃四周,一拂袖,將那些失去了主人而喪失了靈性的法寶統統收了起來。

至於銀鈴等人的儲物戒,楚苕也沒有客氣,一一收了起來。

柳副閣主大松了口氣,站在一邊看著楚苕幹這些事情,她也沒有出聲,老實的站著。

但就在楚苕去收翟甲的儲物戒時,神色忽而一動。

緊接著她從儲物戒旁邊發現一個手掌大小的人偶,人偶栩栩如生,四肢都在,身上還整齊的穿著衣物,看五官竟然與翟甲有幾分相似。

就在楚苕將人偶撿起來的時候,人偶的面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金光,緊接著翟甲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楚道友,是我。”

“翟道友?”楚苕有些詫異,緊接著將人偶一掃,有些恍然,問道:“這莫非是翟道友煉制的身外化身?”

她只知道在進入化神期之後便能修煉一種叫身外化身的功法,言外之意就是擁有一道分、身,而本體大可以留在自己的洞府內繼續修煉,有什麽事情只需要用身外化身出去辦就好。

身外化身也會擁有本體大半的修為。

唯一的缺陷便是兩者不能同時行動,當身外化身被派遣出去的時候,本體只能在原地打坐不得動彈,而身外化身看見什麽遇到什麽,說了什麽話都是可以由本體操控的。

倘若身外化身被人擊殺,本體也會受到一部分反噬。

“身外化身談不上,是我早年間找尋到的一項秘術,能將自己的元神分裂到這個人偶上面,即便我主元神和本體死亡,只要這個人偶還在,我就還能繼續修煉,日後再想辦法找一具身體就好。”翟甲解釋道。

他倒是對楚苕十分信任的樣子,將其中緣由全部說明了。

楚苕聽他說完,沈吟了片刻道:“翟道友可還有能信任的朋友或者親人在世?等我從這裏出去的時候把你送過去。”

不管是之前那個秘境中遇到的事情,還是後來寶陽散人他們露出真面目時,翟甲主動站在她們這邊,楚苕對翟甲如今的情況都不可能視而不見。

翟甲等的就是她這句話,當即大喜,道:“多謝楚道友,我原先就是想要拜托楚道友此事,我還有一個親妹妹……”

最終他將自己親妹妹的住處告知了楚苕,言明楚苕只需要幫他把人偶帶去給他妹妹就好,至於儲物戒,他也主動提出全部留給楚苕,甚至還願意將自己的那些秘術也都告知她。

楚苕早就發現這翟甲會的秘術還不少,之前在那個秘境中的時候,他能從三頭烏手中逃脫用的也是秘術,如今這個人偶化身還是秘術,可能這也與他身為散修,為了資源不得不去那些危險之地闖蕩有關。

去過的地方不少,遇到的危險也不少,得到的機緣自然也不少了。

楚苕將人偶收好,又把現場清理了一遍,確定沒有遺落的東西了,她這才將目光放在了之前神識探查到禁制的那些地方。

那位柳副閣主這時候才敢湊上來,沒有提及楚苕和翟甲早就認識的事情,而是問道:“楚前輩,我們將這裏先搜尋一番吧?然後再去看看能不能打開那些禁制?想必那些禁制的背後就是寒鴉殿最重要的那些東西了。”

楚苕應了一聲,環顧了一眼四周,找了個方向擡腳走去,淡聲道:“這裏應該才是寒鴉殿的主殿。”

相比起外面明顯大戰後留下的狼藉,這裏保存的要完好許多,楚苕四處搜尋了一圈,並沒能發現什麽有用的東西,倒是在一個沒有禁制的房間裏發現了那位柳副閣主要找的木合香。

比她們預想的還要剩的更多,大半根。

楚苕朝柳副閣主問道:“你需要多少?”

柳副閣主一楞,緊接著反應過來她的意思,連忙道:“一半就夠了。”

楚苕應了一聲,手中灰芒一現,那大半根木合香便一分為二,她將其中一半給了柳副閣主,另外一半自己用一個玉匣給收了起來。

“既然木合香我也拿了一半,這裏的其他東西你也有選擇的權利。”楚苕淡聲道。

柳副閣主張了張嘴,到底還是面帶喜色的朝她道了謝。

只是這一處地方除了這木合香其實並沒有別的什麽東西可拿的了。

寒鴉殿那位太上長老當時受心魔入侵的程度已經很嚴重了,準備給他驅除心魔用的法器大多數已經被毀壞失去用處,這裏也被毀壞的差不多,那根木合香也是楚苕從一處角落裏翻找出來的。

確定此處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之後,楚苕便把主意落在了那幾道禁制上面。

有禁制存在的一共是四道門。

楚苕還特意翻了翻銀鈴和譚威的儲物戒,想看看還有沒有跟這裏有關的東西,可惜的是她並沒有什麽發現,在試探過這些禁制之後,楚苕選擇了硬闖。

她將巨劍召了出來,背對著柳副閣主道:“待會兒我會將禁制撕開一道口子,你能不能趁機進去就看你自己了。”

若是進去了,自然就有機會從裏面得到寶物,若是沒能進去,那一切可能就都沒有了。

柳副閣主連忙點頭應著,屏氣凝神看著禁制。

大概半日後,一道灰虹和一白色遁光從山谷中飛射出來,二人出來的地方出現一個巨大的旋渦,無數瘴氣從旋渦中吐出,很快就漫布在山谷之中。

山谷重新恢覆到了楚苕等人來時的模樣。

而從山谷中出來的自然就是楚苕和那位柳副閣主。

楚苕回頭看了一眼,朝柳副閣主看去。

柳副閣主連忙道:“前輩是打算將翟道友送回去?”

“嗯。”楚苕點頭。

柳副閣主便道:“那晚輩就先回星露閣了,到時候晚輩會讓人將剩下的酬勞送去望月宗……”

“不必。”楚苕卻拒絕了她,道:“到時候我會去星露閣找你,你將東西給我就是,另外我也想把手裏用不上的一些東西都換取靈石。”

柳副閣主一楞,當即明白過來她的意思,應聲之後便離開了此處。

而楚苕也沒有在原地多停留,朝翟甲所說的地方飛去。

三日後,楚苕在一處不起眼的小山頭上方停下,她低頭看了看,將那個人偶給拿了出來,問道:“翟道友,這裏可是你妹妹住的地方?”

人偶的腦袋靈活的轉動了幾下,像是在打量著四周,緊接著翟甲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確實就是這裏,底下那小片林子就是,我那儲物戒中有一面兩指寬的黃色令牌,正是控制此處陣法的,楚道友只需要拿著那塊令牌便能直接進去了。”

頓了一下,他又道:“自然,以楚道友的修為,我布下的這點東西肯定是攔不下你的。”

楚苕勾唇笑了笑,並沒有多說。

她很快就從翟甲的儲物戒裏找到了他說的那塊令牌,拿著令牌落在了那片小林子外面,擡腳就往裏面走去。

手中的令牌在她進入林子內時散發著淡淡黃色的光芒,與此同時,楚苕眼前景象一變,腳下出現了一條石板路,石板路延伸往前能看見一座半隱在竹林中的小院子。

沒等她走到那邊去,就有一道人影從竹林中跑了出來,是一個穿著粉色裙衫的少女,面上的喜色在看見楚苕的時候退的幹幹凈凈,甚至還有驚惶閃過。

“你是誰?”

少女嬌聲問道,目光往楚苕手中一掃,看見那面令牌時更是不解:“你為什麽會有我兄長的東西?”

楚苕心知,這就是翟甲的妹妹了。

半個時辰後,楚苕坐在院子裏,面前是一杯靈茶,對面的少女小心翼翼捧著那個人偶,眼睛紅腫一片。

楚苕已經將事情經過都和她說了,將一枚儲物戒放在了她的面前,想了想,又拿出了幾瓶丹藥。

這幾瓶丹藥也是她從銀鈴等人的儲物戒中得到的,都是能提升修為的好東西,與她自己沒有任何用處,但是對築基期的少女來說卻都是好東西。

“這儲物戒是翟道友的,其他的幾瓶丹藥算是我的一點心意,你且留著吧。”楚苕淡聲道。

少女一怔,翟甲也楞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少女已經先一步伸手將那些東西又推回到了楚苕面前,輕咬了下唇道:“既然我兄長已經說了這些東西都給了前輩,前輩也如約將我兄長送回,這便已經夠了,這些東西前輩還是收回去吧,您能將我兄長送回來,於我們兄妹而言已經是大恩難忘。”

楚苕眉心微動,心裏輕嘆了口氣,面上卻道:“即便沒有這些東西,以我和翟道友的交情,我也會將他送回來的。”

就在因著這些東西而爭執的時候,翟甲突然出聲道:“楚道友,我有一事相求,還望楚道友能答應。”

“你說。”楚苕淡聲道。

少女一怔,也暫時停下了聲音朝人偶看去。

翟甲沈聲道:“楚道友,上次在秘境之外,我便已經得知楚道友的身份,這段時間裏,我也從其他同道聽聞了你斬殺合陽老魔一事……”

他頓了一下,見楚苕神色未變,便又繼續道:“先前我尚且還能護住家妹,但如今我這情況顯然是護不住她了,關鍵時候可能還會拖累她……”

“哥!”少女一急,連忙想要說什麽。

翟甲打斷她:“你別急,等我說完。”

又看向楚苕,繼續道:“她繼續留在這裏也不是長久之事,難免會有其他散修發現此處,我只有一個請求,楚道友能否將家妹帶去望月宗?就算是讓她做一個外門弟子也無妨。”

楚苕心裏已經有了猜測,等他說完的時候心裏也在思索著。

片刻後她便有了決斷,擡眼朝對面的少女看去,正好對上少女看過來的目光,透著明顯的緊張和忐忑。

楚苕倏然笑了起來,道:“以舍妹的修為和天賦,成為我望月宗內門弟子也不難,既然翟道友這麽說了,若是舍妹自己也願意,那便隨我一道回望月宗吧。”

“多謝楚道友!”翟甲一喜,連忙催促著少女給楚苕行禮。

楚苕也沒有拒絕,以望月宗長老的身份受了這一禮,也得知了少女的名字翟婷婷。

她當即便朝翟婷婷道:“你且收拾收拾東西,我要先去星露閣一趟,大概三日後便回來接你。”

“是,長老。”翟婷婷連聲應著,目送楚苕離開了此處。

望月宗雖然已經提前召開了一次收徒大會,宗門內弟子也多了不少,但還是有些缺人,更何況翟婷婷的天賦確實不差,已經是築基初期的修為,楚苕自然不會拒絕翟甲的請求。

等楚苕離開了,翟婷婷才發現翟甲的儲物戒和那幾瓶丹藥還是留在了桌上。

“等下次楚長老來接我的時候,我再把這些東西交給她吧。”她輕聲道。

翟甲卻道:“你把東西收著吧,既然楚道友不願意收下那便算了,但楚道友這份恩情我們都要記著,從今往後你既然也是望月宗的弟子了,便要謹記著與望月宗共進退,想必這也是能讓楚道友最欣慰的。”

“我明白的。”翟婷婷應著。

楚苕沒有停留就去了那座城,一進城中便得知星露閣出了事。

她微微一怔,沒急著過去,找了個人打聽到底是何事,這才知曉就在柳副閣主和她離開這裏的那一天,星露閣另外一位副閣主便來了此處,將原本柳副閣主手底下的人打殺的打殺,收攏的收攏,一副要完全接管柳副閣主勢力的意思。

原本星露閣除了閣主之外就有兩位副閣主,而柳副閣主的夫君就是星露閣的閣主,只是前段時間他在沖擊元嬰期的時候失敗,甚至陷入了心魔中至今沒有清醒。

另外一位副閣主姓袁,和柳副閣主同出師門,乃是柳副閣主的師姐,她早就想要取代柳副閣主夫婦徹底掌控星露閣的意思,只是夫婦倆一直看在同出師門的緣分,放任了她私底下的小動作。

只在她有些過分的時候才警告幾句。

未曾想這一次閣主出事,那位袁副閣主便抓住了這個機會,起先煽動其他人主張將閣主扔進煉魔淵,被柳副閣主阻止之後她就開始想要吞噬柳副閣主的勢力。

這一次柳副閣主前去尋找木合香,這位袁副閣主就借機發難。

楚苕只打聽到這些大概的消息,更多的外界也不清楚,只知道星露閣已經關門了,其他地方的星露閣尚且好一點,還在正常做生意,這城中的星露閣因為是那位柳副閣主經常出現的地方,所以受到的影響更大。

打聽到這些,楚苕便想到了之前柳副閣主請她出手一次時提起過星露閣內部出了一些事情,想必就是這件事情了。

她輕吐了口氣,在星露閣對面站了一會兒,心情說不上太好,有些苦惱剩下的那一半酬勞該去找誰要,該不會就這麽打水漂了吧?那位柳副閣主給的報酬數額十分可觀,想一想驟然少了一半,還是免不了心痛……

站了一會兒,楚苕便打算轉身離開了,心想著等回望月宗的路上,看看沿途會不會碰上其他大的商會,然後將手裏用不上的那些東西出掉。

之前在寒鴉殿主殿裏,她到手的東西其實並不多,除了意外得到了一枚與鬼修有關的玉簡之外,其他的東西並不多,對她有用的東西就更加談不上了,皆因為那裏的禁制古怪。

她雖然強行闖了進去,可那禁制裏面的寶物並不是能隨意拿取的,尤其是放了不少法寶和丹藥的那兩個屋子,一旦她強行取走裏面的東西,便會立刻觸發裏面的禁制。

那禁制和之前那道將銀鈴等人抹殺的禁制一樣,甚至還對被取走的東西也有同樣的作用,那些東西直接化作了粉末消失,而那道禁制雖然對楚苕沒有什麽用,但將那位柳副閣主嚇得不輕,後面甚至不敢再跟著楚苕一同進去了。

另外兩個房間裏,一個是放著不少玉簡,這些玉簡很多望月宗藏書閣裏面也有,或者說大多數宗門內都有,楚苕只從裏面翻找出了那枚記載了和鬼修相關的以及跟寒鴉殿功法有關的幾個帶走。

剩下的房間裏是一個祠堂,裏面供奉著寒鴉殿歷代殿主和長老的牌位,還有寒鴉殿主修功法寒鴉聖本,最重要的還是被供奉在最上面的那一簇寒鴉聖焰。

那可比她從譚威那裏得到的那一點要大了幾十倍,拳頭大小,被封印在一處禁制內,那道禁制倒是很好破開,根本沒有阻攔,唯一的問題就是楚苕該怎麽把寒鴉聖焰帶走。

好在她出發之前就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自然準備充足。

如今那團寒鴉聖焰就在她的丹田處封印著,四周是密不透風包裹著的噬靈焰,而陰眼之獸就趴在上面。

這也是楚苕試驗過後的結果,之前從譚威手中得到那黃豆大的寒鴉聖焰時,她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找到能用的火屬性容器,正巧陰眼之獸對這點寒鴉聖焰表示了極大的興趣。

楚苕便讓兩者接觸了一下,發現噬靈焰能夠對抗寒鴉聖焰,甚至陰眼之獸能將其一點一點吞噬。

當寒鴉聖焰的體積夠大的時候,兩者會陷入一種膠著的狀態中,就是互相廝打著,誰也不讓誰,但一時之間也分不出個勝負來。

楚苕並不確定這能維持多久,心裏還是想著趕緊解決眼前這些事情,然後回到望月宗想辦法好好處理這寒鴉聖焰。

寒鴉聖焰不能用來煉器或者煉丹,她要麽將其煉化為自己所用,要麽就給陰眼之獸用來吞噬,楚苕現在還沒有明確的決定下來該如何。

剛轉身往城門方向走的楚苕心神微微一動,神識悄悄落在了身後,籠罩著身後不遠處跟著她的一個人,而她步速不變,仿佛並沒有發現身後有人跟著。

她甚至特意往巷子裏拐了拐。

拐到沒人的地方時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在楚苕消失後沒多久,一個少女跟著走了進來,發現人不見了,先是楞了一下,緊接著臉上露出焦急之色,腳步也快了許多,連忙朝前跑了幾步,轉頭四顧著。

“楚前輩人呢?糟了!我把楚前輩跟丟了,師娘知道肯定會失望的……”少女在確定自己跟丟了人後,在原地懊惱的跺了跺腳,輕咬了咬下唇,雖然心中不甘,但也只能轉身離開。

誰知道一轉身便對上楚苕漠然的臉。

“你師娘是誰?”楚苕問道。

少女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捂住嘴才沒有尖叫出聲,緊接著就面露狂喜,朝楚苕道:“楚前輩,我師娘是星露閣的柳穗。”

“柳穗?”楚苕輕挑眉梢,“柳副閣主?”

“是。”少女點頭,“想必楚前輩也已經得知星露閣發生的變故了,如今這城中有不少袁青的人,當時我師娘和楚前輩你一起外出,袁青發難,好在師娘早有防備,安排好了後手,我等才能將師父轉移,沒讓師父落在袁青手裏,但現在情況也不算好……”

她臉上的狂喜之色漸漸落下,轉而變得憂慮起來。

柳穗在回到城中之後就知道了不妙,很快聯系上了少女等人,本來是要撤離的,但是想到和楚苕的約定便沒急著走,特意讓手底下袁青不認識的人在城中晃蕩著,註意著楚苕什麽時候會找來。

雖然少女是這麽說著的,但楚苕並不認為她們冒著被敵對方發現的風險就是為了等自己。

她可不覺得自己的面子已經這麽大了。

但當少女說柳穗還在等著她的時候,楚苕還是同意跟著少女走了一趟。

她的報酬總得拿回來。

一路上少女還和她說了不少,完全不把她當外人似的,提及也不知道為什麽,袁青似乎篤定了柳穗回不來了,竟然並沒有要找柳穗的意思,也沒有布下什麽埋伏等柳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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