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碧長出一口氣，跳坐起來嘆道，“終於都結束了。”

原來剛才在水門抱住碧的時候，她偷偷地掐了他一把，那時水門就知道她只是在裝暈罷了。

“別亂動！”水門忙用被子裹住她，制住她的雙臂，“別忘了你的手臂還有傷！”

“放心啦，這點小傷對我來說根本就沒什麽了不起。”碧裹緊了被子，對水門嘿嘿一笑道。

“沒什麽了不起？！”水門聽了碧的話不禁有些怒道，“的確呢，對你來說這世上恐怕根本沒有什麽值得忌憚的事！所以你才能毫不在乎地擅自跑到前線來！擅自闖刑臺！！擅自編造身世、假哭！！！擅自使用禁術，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是不是？！”

水門越說越激動，口氣也越來越淩厲！碧傻看著，這可是水門第一次對她生氣，而且還是大發雷霆！

“……對不起。”碧埋下臉，悶悶地說道。

……

許久，碧感覺到肩膀上的重量，她楞楞地擡起頭——熟悉的藍眸中失去了往日的溫柔，讓看到的人感覺有點冷。

“我有事要出去，你就在這裏休息！”水門扶著碧躺下，口氣雖不善，手上的動作卻很輕柔，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向帳外走去。

“……”碧張了張嘴，想要叫住他，卻終究沒有喊出聲……這一次，自己是真的做得太過分了……吧……

……

“喲，水門，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帳內，自來也看到水門前來，招呼他近前坐下。

“……”

“你怎麽了？”自來也見水門臉色不善，出聲問道。

“沒什麽。”水門回道，內心其實是在後悔剛剛對碧生氣。水門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矛盾的漩渦裏：明明希望尊重碧的決定，在一旁支持她，看著她努力，看著她顯露聰慧於人前，但在看到她那青紫滲血的手臂時，卻又忍不住從心底泛起一股包含著憐惜的怒意。那怒意既是對碧，也是對他自己。

水門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對自來也說道：“老師，您打算什麽時候離開？”

“啊……我是該走了……”自來也感慨著，遞過一份卷軸來，“你看看吧。”

“這是……”

“哦，那是三代目發出的絕密文件。”

“哎，就是昨天碧帶來的那份？”水門驚訝地問道。老實說，昨天碧拿出那份卷軸要他轉交給自來也時，他還嚇了一跳，沒想到三代目居然將需要接收者血液作為開啟密碼的絕密文件交給一個孩子傳遞！不過後來仔細想想，倒也能理解，畢竟沒有人會懷疑一個孩子身上居然帶著密信，但現在，他更明白了，另一個原因則在於碧恐怕是唯一一個能夠及時將這份密信送到的人。

……

“你有什麽想法？”自來也問道。

水門收起卷軸，這份卷軸不僅包含了三份“補給卷軸”（就是像前文碧那樣的用卷軸來收藏東西，只不過這裏的三份內容量更大），還帶來了一個重要信息，那就是：木葉有內奸，而且巖忍最近似乎有什麽圖謀，要自來也他們小心。

“‘馴獸場’負責飼養工作的忍者死了。”水門如是說，“聽說是因為愧疚於自己的疏忽而自盡的。”

“什麽時候的事？”自來也沈思著問道。

“就在剛才，我正打算去詢問他關於赤羽鷹的事的前一刻。”水門回道，“他可是這次事件中唯一一個受傷的人。”

“這樣……”自來也以手輕敲著矮幾面，一邊思考著水門的話一邊說道，“水門你似乎還不清楚吧……我以前聽老師說過，赤羽鷹這種鷹一旦捕獲，就必須要封印它的語言能力，否則它會招來同伴，故又被人稱為不祥之物。”

“這麽說……”

“那個負責飼養的忍者——的確瀆職了！”

“水門。”自來也突然問道，“那只赤羽鷹是高島弄來的吧？”

“是，老師！”水門答道，“聽說是在回程途中偶然間碰見的受傷的赤羽鷹，不過，我想他只是想運來作為食物罷了。”畢竟前線對於任何物資都不會嫌太過充裕。

“這我毫不懷疑。”自來也笑笑，隨即表情變得嚴肅，“不過‘碰到受傷的赤羽鷹’，這也太巧了一點吧！還有水門，我們的動作，要加快了……霧忍戰場那邊——告急！”

“是，老師！”水門正容回答道。

其實兩人心裏都有數，目前的局面——不是長久之計！先前是因為臨時授命的兩人沒有威望，而木葉一村對兩敵，導致他們必須盡可能地節約兵員，於是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熟兵作戰，再加上高島在軍中威望甚高，在那樣的情況下不可以使用“殺一儆百”之策，他們才不得不采用“迂回包抄”的下策，以求團結抗敵。但兩個首腦共同指揮，定會影響到決策效率，乃至整個戰役的成敗，現下就是將權利收回之時。

“老師，5號暗哨那邊情況如何？”

“暫時沒什麽問題，不過那邊人員單薄，不可完全依賴，我們還是要小心為上。”

“那麽就加緊這三地的巡視如何？”水門攤開地圖，指點著問道，“防止敵人包夾我後方據點！”

“好，就照你說的辦，另外我們要格外留心，搞清楚巖忍的真實動向。”自來也托著下巴笑謔道，“水門，但願我們的那個所謂二線陣營別真發揮作用才好！”

“呵，希望最近幾日不要出事就好。”水門無奈苦笑道，“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

自來也坐正身體，一臉正經地看著水門問道：“是在擔心碧丫頭吧？”

“的確有些擔心。”水門倒也坦然，直言不諱。

“這可真是少見呢，水門。老師我還從來沒見過你對什麽人這麽上心過。”自來也看了水門一眼，略有所思道，“她就是你要找的那個女子吧？”

“嗯？”水門一楞，即刻否認道，“怎麽可能？她還是個孩子啊。”

“你就這麽確定？”自來也問道，“你又沒有真的見過那個女子，怎麽知道就一定不是？”

水門怔了怔，他的確沒見過真人，可是——還是不可能，身量差太多了！一個是孩子，一個是少女，這一點他還是分得清的，這兩人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不打算再糾纏於這個話題，水門向自來也懇求道：“老師，請你帶碧一同離開！”

“……抱歉。”自來也說道，“高島已經派人監視她，我不能夠帶著‘尾巴’回去。不過，我可以把淺野留下來。”

“我明白了。”似乎自來也的回答倒也在他的意料之內，水門說道，“那我就告辭了。”

“水門……”自來也叫住水門離開的身影說道，“對不起，那個時候，也許我應該聽你的勸，阻止她的……”在這種時候，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帶傷，這是他作為老師的一點私心，更何況是代人受過！在見識過女孩的實力後，他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他沒有想到，碧在水門心中的分量竟然是如此之重，還有她的年齡——木葉S級機密嗎……

“老師，這件事你就不要再在意了。”水門輕輕一笑道，“那是碧自己的選擇，我應該尊重的。再說就算沒有之前的事，單憑‘赤羽鷹’這一件，她就會引起別人的註意……是美玉的話，就一定會發光——藏都藏不住！”他也想通了，一切順其自然吧！水門向自來也微微行禮，出帳而去……

……

“水門大人！”一旁的忍者行禮道。

“這就是那個負責飼養工作的忍者？”

“是。”

“死因是什麽？”水門一邊問道，一邊掀開白幔察看。

“切腹身亡。”

“知道了。”檢查畢，水門正準備蓋上白布，突然間他的臉色變得煞白，手上的動作也停頓了……

“怎麽了，水門大人？”陪同的忍者問道。

“噢，沒事。”水門繼續蓋好白色布單的動作，之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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