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個身影閃過……

碧站在帳外嘆氣：自己這次不但闖出這麽大件事，還不遵囑咐好好休息，反而跑出去修煉到這麽晚才回……水門他，應該會很生氣吧……

果然，還是應該跟琳住嗎……碧有些陰郁地想著。再次嘆氣，她狠了狠心，掀開那充當門用的帳幔鉆了進去，準備迎接嚴厲的斥責。

微弱的燈光之下，水門正在批閱卷軸，大概是在處理軍中的事務。碧盡量放輕步子不驚動他，打算悄悄地潛進被窩，就在這時……

“回來了？”水門突然從卷軸中擡起頭來喚道。

像是使壞的途中被抓的孩子一般，碧受驚地轉過身來面向水門，尷尬地笑應道：“嗯！”

“過來坐。”碧依言坐到水門身邊，心虛地低著頭，等著對方的盤問。

“你的手臂有傷，凡事要多加小心，知道嗎？”水門溫和地叮囑道。

“咦？”碧一楞，擡起頭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責問“你去哪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這樣的話嗎？

“餵……”水門詫異地在碧的面前擺了擺手，想要召回她不知飛到哪裏去的神思。

“呃？”碧回過神來，哂笑道，“喔——那個，我的手已經沒事了……傷已經全好了……呵呵……”

全好了，那麽重的傷？這怎麽可能？水門不信，快速地除去碧的外衣，撈上她的袖口察看——只見肌膚勝雪、光滑細膩——小小的手臂哪裏有半點傷痕！

“這，這是怎麽辦到的？”水門盯著碧的手臂，完全楞住了，下午看到的慘樣至今他還記憶猶新！

“有人幫我治好的啦。”碧輕聲回答著，臉色有些泛紅，不知是凍著了還是羞紅的，“那個，水門哥哥，就算我還是個孩子，你這樣一直盯著女孩子的手看，好像不太好吧……而且……”

“啊嚏！”碧打了一個噴嚏道，“我覺得有些冷……”雖然帳內比較溫暖，但嚴冬之際，即使是身體比一般人健壯的忍者，仍然不得不借助棉衣禦寒。

“啊——抱歉！”水門忙撿起地上的棉衣將碧包起來，抱著她放進被褥之中……

“暖的？”原本以為一定會接受冰冷洗禮的碧在躺進被褥的一瞬間，卻感覺一股溫熱從四周包裹過來。

“我放了暖爐。”水門掖了掖被角，溫和地笑著說道。

“嗯，謝謝。”碧縮著脖子，對水門與之前截然相反的態度還是有些不適應。

“對了，”水門突然間想到什麽，對碧說道，“你等我一下，記得別睡著了。”見碧點頭，便起身向帳外走去，須臾即回，手中還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個缽子和兩只小碗。

水門將矮幾移到鋪前，將托盤置於其上，蓋子打開的一瞬間，滿室的甜香四溢……

“好香啊！”碧聳了聳鼻頭，披上棉衣坐起身來。

“給。”水門盛出一小碗遞過去。

“謝謝。”碧伸手接過，感受著從手心傳來的陣陣暖意，嘗一口，不禁讚嘆道，“嗯，真甜。”

“先別謝。”水門看到碧開心的可愛樣，心情也舒暢開去，“白天的時候，有好多人給你送小吃的來，被我全都退回去了，畢竟戰場的生活不容易，我覺得不能要他們的東西。”

“呵，難怪這湯這麽甜，原來是糊我的嘴的。”碧調笑著，一臉的不在乎，擡起頭來看著水門道，“不過水門哥哥你做得很對呀，我也會這麽做的，要吃好吃的還不容易，等過幾天我回了木葉，菊代阿姨會給我弄的。倒是水門哥哥你，怎麽突然間想起給我弄紅豆湯了？這不算是假公濟私嗎？”

水門輕輕一笑說道：“我是看你不在，猜你可能又像昨晚一樣很晚才會回來，天氣這麽冷，給你暖身的。況且你不僅把補給用品送到前線，今天赤羽鷹的事又幫了大忙，一碗紅豆湯而已，算不了什麽。”

“哼，我就知道是這樣！”碧翻了個白眼，佯裝賭氣地將一口甜湯送進嘴裏，內心卻是甜滋滋的一片。對此，水門只能無奈地笑笑。

“對了，水門哥哥，你怎麽不吃？”

“哦，我等你吃完再說。”

“說什麽呢你！”碧把小碗一放，探手上前去就要夠另一只碗來盛湯。

“不用了，還是我自己來吧。”水門急忙阻止她誇張的動作，“小心著涼！”

碧縮回手，捧著自己的小碗取暖，低著頭輕聲問道：“吶，水門哥哥，你不生我氣了？”

碧難得的表現出小鴕鳥模樣，水門故意板著個臉，有心相逗道：“還是有點生氣……”

“……”果然還是會生氣啊，聞言碧的頭低得更低了。

“……卡卡西、帶土、琳甚至老師都有禮物！唯獨我沒有……”水門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

“哎？”碧的頭猛然間擡了起來，眨巴著一對大眼睛楞道，“你就是在氣這個？”

“嗯。”水門煞有介事地點頭道，“是啊！”

“笨蛋哥哥！”碧笑開去，戲謔道，“我還以為……就這麽點事也值？”

“餵，怎麽能說是‘就這麽點事’，這很重要好不好？它說明了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根本就不高嘛！”水門故作抱怨地開口。

“給！”一只錦盒遞到水門的眼前，碧正笑瞇瞇地看著他。

“這是什麽？”水門接過，在碧的示意下打開來，只見盒中滿滿地排列著碼得整整齊齊的碧綠色半透明塊狀糕體。

“這是……？”

“碧雲糕！”碧微微一笑說道，“我記得你說過，有一次出任務的時候嘗過一種糕點，那種味道令你很是懷念，所以我就拜托經過木葉的商旅們弄來的。吶，我只是照你的描述找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就將就點試試看吧。”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水門依言拈起一塊入口，果真是軟糯爽滑、入口即化，舌尖更留一點冰涼，回味無窮。

“如何？”碧手托著頭，手肘支在幾上，緊張地看著水門問道。

“你自己嘗嘗。”水門溫和地笑著，將一塊碧雲糕餵進碧的嘴裏。

“唔……好吃！”碧嘴裏叼著糕點，稱讚著，心中卻有些黑線地犯嘀咕：這是真的把自己當小孩了吧！

……

碧雲糕是否就是水門以前所嘗過的那種糕點，這已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嚴冬之夜，兩個人的心都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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