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二章~~~ (19)

關燈
地問:“你看我這個樣子,能行嗎?”雖然她已經不再孕吐,但嗜睡依舊,她能不能撐到儀式結束還是問題,更何況事後的婚宴。

莫澤暉比依萍自己還註意她的身體,這樣有損身體的事情他自然也考慮清楚了,“儀式的時間我會盡量縮短,至於婚宴,到時只需要在一開始露一下面就好,其他的你毋須憂心。”到時候他把蔣少勳拉來一起就是了,嗯,女主人就定岳母吧,反正她是蔣家現任當家主母,又因為懷孕他們不會狠累到她,莫澤暉算計著,為婚宴細節推敲。

依萍心想你家關系自然是你說了算,這麽想著依萍也就放下,手捂著嘴秀氣地打了個哈欠,“只要你無所謂,我也就無所謂了。”她這個背後的女人只要跟在自己男人後面走就是了。想著想著依萍又窩在莫澤暉的懷裏睡著了。

莫澤暉寵溺地看著依萍,輕輕搖了搖頭,扯過被子給她蓋上。自從那件事之後,依萍就養成了只有在他懷裏才能睡得安穩的習慣,若不在他懷裏睡,第二天早上必是黑眼圈嚴重哈欠連天的,因此他哪怕再忙也會晚上十點之前進家門,否則依萍就會一直睜著眼等到他為止。

結婚這日,天公作美,下了幾天的雨終於停了,天放晴,草有一種泥土的芬芳分外好聞,依萍雖然知道要早起更衣梳妝,但懷孕後的嗜睡還是讓她在早上六點的時候,還躺在床上酣睡,因為莫澤暉一再強調讓依萍睡夠再起,所以方瑜他們直到等到六點,眼見吉時快到了,才狠心敲門把人叫起來。

依萍打著哈欠任人擺弄,嘴裏還抱怨著:“起得好早啊。”然後對一邊監工的方瑜說,“你可小心不要讓男人得逞,我就是□裸紅果果的例子,弄得人生中最美麗的日子這副德行。”她心裏很不爽,但若讓她生完孩子在結婚她又不幹,她臉皮薄,一想到讓自己孩子當花童這件事,她的臉就火辣辣的羞澀。

為了能讓依萍多睡會兒,莫澤暉把一切前期準備工作都做到能簡則簡,不能簡也要快速完成的地步,所以依萍整個流程沒有用一個小時就全部搞定了。這還要感謝這個時代妝容簡單,要是擱在現代,一層一層的上妝,沒有三四個小時下不來。

依萍是在蔣家待嫁,而莫澤暉是到當天早上四點才從依萍的臥室趕往莫家,傅文佩覺得這於理不合,但誰讓依萍沒有莫澤暉就睡不好,沒有辦法天大地大孕婦最大,他們這些人只能望天假裝看不到。

七點十分,外面的鞭炮響個不停,迎親的人來了,但無奈依萍頭困得一點一點的,半點緊張的情緒都沒有。方瑜看不下去了,揶揄道:“依萍,你就不能緊張一下,也好有個新娘的樣子。”

依萍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嘴角勾了勾,笑說:“我也想緊張啊,怎知我肚子裏的孩子不讓我緊張。”說完洋洋得意地摸了摸肚子,得瑟地說,“這一定是個貼心女兒,多麽為自己這個老娘著想啊。”

方瑜不理會依萍的得意洋洋,看了看四周小心壓低聲音問:“莫澤暉想要個女兒?”照理說他們這些家族,尤其是莫家就這麽一個獨苗苗的,怎麽會不要兒子。

依萍唆了方瑜一眼,八卦地問:“怎麽你家想要個兒子?”見方瑜紅著臉糯糯地低頭不說話,依萍少了興致,嘟嘴說,“阿澤才沒有那種重男輕女的思想呢!”想了想又比了比自己小拳頭,“阿澤若是嫌棄這是個女兒,我就帶著女兒和他離婚。”

最後一句話說得聲音很大決心很足,這一變故讓周圍的人都呆楞在原地,久久不能語。恰在這時,門外迎親的男人們毫無阻礙的闖進門來。依萍大大的眼睛瞪如銅鈴,質問這幫呆頭鵝:“不就是離婚麽,你們至於這麽震驚到連門都不守嗎?”

依萍一番彪悍的話,讓旁觀的人對莫澤暉投以同情的目光,這老婆還沒娶到手了,就想著離婚。莫澤暉只是笑了笑,眼睛閃動了一下,走上前抱起依萍往外走。眾人紛紛讓路,眼中全是對莫澤暉的淡定無波的樣子而生成的敬意。

這次莫澤暉迎親,不能拄著他隨身的拐杖,所以蔣世雄把依萍安排在了一樓,而且把婚車也停在了他們家屋外,莫澤暉只需要走一段客廳的距離就可以把新娘迎回去。這一小段路莫澤暉的氣勢驚人,可惜因懷孕遲鈍的依萍敏感神經退化,一點也沒覺出和以往有什麽大不同,所以在頭紗的遮擋下,她把臉埋在莫澤暉懷裏,打著哈欠準備到車裏再睡一會兒。

關上車門,四月還算炙熱的陽光瞬間都逃離這個車子百米遠,作為司機的男人額頭開始冒冷汗,他心道莫少的氣勢是一日強過一日,再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少夫人,司機大為佩服,一時間對依萍的敬仰之意猶如奔騰的黃河水泛濫不可收拾。

依萍在進入車廂之後,壓根就沒睜開眼,她只是稍稍的感覺有點涼意,以為是進車廂的緣故,也沒有多想,把頭埋在莫澤暉的懷裏,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很快睡熟。

莫澤暉一直聚集在周邊的寒意,猶如皮球洩掉的空氣,轉瞬就消失不見了。他小心翼翼地摟住依萍,給她調整了一下位置,無聲地嘆了口氣,決定等他的新婚妻子醒來再來算算賬。

依萍覺得她的人生很悲劇,兩輩子好不容易結個婚,卻在自己懷孕的時候結,結就結吧,自己卻有嗜睡的毛病,現在的她恨不得直接倒在地上睡過去,但偏偏這個關鍵時刻不行。

教堂舉辦的婚禮儀式上,依萍努力睜著眼睛走到神父面前,把手交到莫澤暉的手上,之後努力保持清醒,試圖聽清牧師嘴裏冒出的每一句話,當他問向莫澤暉你願意嗎?聽到莫澤暉立馬回答願意的時候,心裏的喜悅猶如雨後的春筍冒出了頭,而當她等到牧師問她是否願意時,她怕自己昏昏欲睡聽錯了音,等了半天,才回答願意。

這番舉動依萍是沒有什麽感覺,莫澤暉心裏老大不樂意了,但看到依萍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縫了,又心疼的不行,新郎吻新娘的時候,依萍雙眼緊閉,不知道還以為新娘害羞不敢睜眼,實際上她已經困得眼都睜不開了,下嘴唇被輕咬了一下,頭發也被揪下來幾根,依萍暫時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喜笑顏開地接受親人朋友的祝福。

婚宴是在莫宅舉辦的,依萍回到屋裏換了一身旗袍,在鏡前照了照,憂心忡忡地問莫澤暉:“要不我還是換回婚紗,怎麽樣?”雖然婚紗長,容易絆倒,但它層層疊疊的人們極難看出她的隆起的小腹,依萍見莫澤暉搖頭不同意,心裏的火又上來了,指著莫澤暉就抱怨,“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會在那麽重要的時刻睡著了嘛,我會像現在這麽擔心嘛。”

莫澤暉摟著依萍的肩柔聲安慰,這種事情他習慣成自然,幾句甜言蜜語講下去,依萍就轉怒為喜,笑得眉眼彎彎的,莫澤暉心說這娃兒也太好哄了。莫澤暉志得意滿,完全忘記了去責問依萍關於離婚的豪言壯語。

依萍也知道自己自從懷孕之後,脾氣時好時壞,莫澤暉經常在自己旁邊晃悠,於是出氣筒莫先生就誕生了,依萍拉著莫澤暉的衣袖,小心的覷了他一眼,充滿歉意地說:“阿澤,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是心裏有一股火氣,怎麽也降不下去,這才把你給罵了。”

莫澤暉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他抱著依萍柔聲細語地哄著:“你也不想這樣的,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依萍這種現象他也問過醫生,醫生也給不出什麽肯定的答案,只是說她生完孩子就會好。莫澤暉也只好暫時放下自己的憂心,暫時聽從醫生的話。

敬酒的時候,不知是依萍敏感還是她忽然多疑,她總覺得這些請來的客人都若有似無地往她肚子上面瞅,在一番敬酒之後,依萍明白了過來,臉黑黑地擰了一下莫澤暉的腰,逃也似的離開了會場,她知道自己在一開始就被騙了,什麽他一點都沒有提到自己懷孕的事情,他不提他的下屬會不提,只要稍稍隱晦透露幾句,狐貍屬性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

依萍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直到婚禮結束,依萍把陪伴的人趕出去,一個人在休息室裏運氣,晚上洞房花燭的時刻,可憐的莫大少被新婚妻子趕出了房門,睡書房。原因是他透露了妻子隱瞞多時的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大概是累狠,笑笑怎麽也提不上勁寫,所以才耽擱到現在鞠躬抱歉啦

☆、提心吊膽

進入五月,依萍的身體終於邁入穩定期,不再孕吐不再嗜睡,開始瘋狂的進餐。這也讓依萍本人愁上心頭,這麽大的飯量,等臨產時還不是一頭豬啊。結果一個月後,依萍發現自己根本沒胖幾斤,肉全部都長在肚子上了,依萍安下心來,開始吃美食,可惜孕婦不是想吃什麽就吃什麽的,醫生建議為了以後好生,請少吃。

“尼瑪。孕婦就不是人幹的活,一會兒吐得稀裏嘩啦,一會兒睡得天昏地暗,現在又想吃卻不能多吃,還讓不讓人活了。”依萍覺得自己耐心徹底告罄,她指天罵地的,把怒氣怨氣全部都發洩出來。

莫澤暉緊張得時刻註意站在沙發上慷慨激昂的妻子,生怕她稍有不慎就掉下來,他邊註意還邊勸著:“也不是讓你不吃,而是少吃,生完了就好了,生完就好了。”莫澤暉把自己這輩子全部的耐心全部奉獻給依萍一個人了,所以他周圍的人感受到了莫少無與倫比的精力,稍有錯誤就被罵的狗血噴頭,所有下面那些人不管信不信神佛,都各個祈禱主母快生吧,再不生他們都沒命了。

六月比較讓人堵心的電話來自於遠在南京的如萍,她邀請依萍前去參加她的婚禮,依萍以懷孕不便為由給直接拒絕了,她雖然也想出去逛逛,但逛逛的同時還包含拯救如萍,那就不是享受是折磨了,她早就不自虐了。

可依萍不去,如萍就天天給她打電話,無奈這個年代的電話沒有來顯,打到莫家的誰知道是誰,所以每個電話都得接,以至於莫宅上上下下都被如萍的淚水洗了一邊,依萍忍無可忍,強烈建議莫澤暉:“換電話號碼。”莫澤暉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說,反正就是現在的技術改變不了。依萍氣得罵娘,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總不能不接電話。

莫澤暉也對這個如萍沒有辦法,倒不是真沒有辦法,而是她畢竟是依萍的妹妹,怎麽出手都有錯,眼見依萍熬得都快出很眼圈了,他也怒了:“我去把她的婚禮給攪了。”

依萍揉著發脹的額頭,趕忙拉住莫澤暉:“你這樣不是給她一個回來的借口,到時候咱們就更加永無寧日了,你跟一腦袋不正常的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她覺得她有理,偏偏你的道理她又選擇性聽不明白,你說你能怎麽辦?“阿澤,你說她為什麽要叫我一定去她的婚禮呢?”她百思不得其解,也許如萍的大腦回路和她的不一樣。

莫澤暉坐下給依萍細心的按揉發脹的額角,猜測說:“大概是想讓娘家人去給她撐腰吧,估計是在何家的生活也不如意,而我讓人做了手腳,他們一查孩子的父親肯定是何書桓,但何書桓最清楚其中的問題,他又怎麽會承認這個綠帽子?”

“耶,孩子不是何書桓的,那是誰的?”依萍靠在莫澤暉的懷裏都快要睡著了,可她在聽到這個問題後,又趕緊睜開眼睛,眼睛裏全是好奇。

莫澤暉不想讓依萍知道這些臟事,佯作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是誰的,他們化驗時送來的是兩個人的血液樣本。”依萍理解的點了點頭,看來這件事很可能成為懸案了。

“我看這樣吧,我和如萍說,我去就是了。”見莫澤暉想要反駁,依萍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拍了他一下接著說,“你聽我說完,到那天我們派個人去就好了,到那時理由隨便找就是了。”

莫澤暉想了想,也只有這個辦法才能讓人獲得片刻安靜,至於以後,如萍不是很在乎何書桓麽,他只要在何書桓身上下手就好了。

依萍因想到方法而洋洋得意,解決了如萍的事兒,依萍本能閑下來些,卻在不經意間聽到了華北局勢而心中焦慮,她日子過得太舒服了,竟然忘了一觸即發的戰爭,偏偏在這個時候,傅文佩因為不小心摔了一跤,不得不住在醫院裏臥床靜養。

“怎麽會摔一跤呢?那些傭人都是廢物嗎?”依萍出離的憤怒,傅文佩的年紀已經很大了,懷孕生子本就危險,現在還出現了這麽大的失誤,“你們到底怎麽看著的,是不是想一屍兩命才好?”莫澤暉拍了依萍一下,心想這個小妮子已經被他慣的沒邊了,“你拍我幹什麽,我說的是實話,若不是他們不小心,我媽會這樣?”

一個護士走過來,厲聲警告:“醫院裏,請不要大聲喧嘩。”說完抱著一塊板子匆匆走了。

依萍因為這句話老老實實地閉了嘴,但還是用自己的眼神表達憤怒,蔣家父子一臉衰敗,卻不敢輕易反駁依萍的話,不僅僅因為她也是孕婦,還因為她該死的說得對。這次確實是他們疏忽,沒想到有人不耐煩動手動到他們頭上了。

依萍見兩父子被她罵的擡不起頭來,不經意間瞥見他們眼中的愧疚之色,她才稍稍緩解情緒,事後問莫澤暉:“阿澤,是誰幹的?”

莫澤暉覺得依萍自從懷孕後,性子一天一個樣,他都快要眼花繚亂了,但天大地大孕婦最大,把這句話奉為聖旨的莫澤暉馬上回答依萍的問話:“我也不知道是誰,但北方亂,人心浮動,難免的。”

這話敲進了依萍的心裏,她一直擔心的戰爭即將爆發,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滿心滿眼全是自己的男人,依萍的心稍微踏實了一下,但這不足以讓她安心,可現在她和傅文佩都懷有身孕,想要去什麽地方都很困難,該怎麽在攻占上海之前,離開這裏呢?

依萍在去病房裏照看傅文佩的時候,憂心忡忡的樣子惹得莫澤暉不停地側目,趁著沒人他緊張的問:“可是有什麽煩心事?”孕婦最忌傷神,他可不想依萍有什麽閃失。

依萍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麽說好,難道她說她知道七月七號全面抗戰爆發,讓莫澤暉趕快收拾收拾逃命?莫澤暉最輕也會當自己是懷孕神經失常,不予理會的。“我沒事,就是覺得戰爭隨時會來,心裏總是擔心。”

莫澤暉把依萍輕輕地攬在懷裏,笑著安撫她:“就算真的打起來了,這裏是租界,也不會有事情的。”頓了頓,他繼續哄著,“萬事有我,不要擔心,好好養胎就好了。”依萍只能惴惴的點頭,心裏不安更加擴大。

歷史的車輪不會因為依萍的擔憂而停止轉動,這些日子她已無心去關註如萍的婚禮,整天看報紙,希望能摘取有用的信息,勸莫澤暉早作打算,而且莫澤暉最近更加忙碌,依萍也隱隱有一種他料到一些感覺。

該來的還是來了,這日,依萍整宿沒睡,一來是那個歷史時刻悄然來臨,另外一個則是莫澤暉整晚都沒有回來,這是極不正常的,哪怕她沒有懷孕的時候,莫澤暉不論多晚都會回來,更何況她此時還身懷有孕?依萍開著燈一直等到天亮,她感覺這將是她人生中最難熬的一晚。

七點多,依萍用冷水擦了一把臉,挺著肚子下了樓,她看到管家匆忙而去的身影,心越發沈了,今天莫澤暉回來,無論如何也要把事情攤開講清楚,她寧願被當作瘋子,也不要這樣提心吊膽。

八點十分莫澤暉揉著疲憊的雙肩走進屋,就看到依萍雙眼無神地看著墻上的石英鐘,那副模樣很讓人心疼,他也顧不得自己身上有些臟的衣服,走過去抱住依萍,在懷裏輕聲地呼喚她,她才雙眼恢覆焦距回過神來。莫澤暉更加痛心安撫地親了親依萍的頭頂,保證說:“我以後再也不會徹夜不歸了。”

依萍抓住莫澤暉的手問:“外面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她盡量把事情往這上面引,哪怕是拿出肚子裏的孩子當殺手鐧,也要讓他盡快離開上海。

莫澤暉想了想,還是把外面的事情簡略的說一遍,以免她胡思亂想,更加傷神,“昨天晚上發生了盧溝橋事變,現在上海各界群情激昂,正在游行示威呢。”莫澤暉怕依萍惶恐不安,盡量語氣輕快地說,“這裏是租界,不會有事的。”

依萍正想把話題往那一邊引,怎麽會讓莫澤暉輕易轉移話題,“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就算是租界也難保不會出事。”依萍握住莫澤暉的手,雙眼含淚可憐巴巴地說,“阿澤,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去香港或者美國都行。”

莫澤暉沒料到依萍會提到這個問題,他一時楞住了,反應過來,馬上說;“不要擔心,華北戰場還沒有打完,不會這麽快波及到上海的。”

依萍就怕莫澤暉這種敷衍的態度,她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大家閨秀,“有一種人叫做小人得志,他們不會去想其他,只一味想要滿足自己自大的欲望,我估摸著上海不久就會淪陷。”依萍今天大爆發,把自己所有擔心全部說出來,“日本人一向奉行以華制華,我擔心他們會找到你做傀儡,賣國賊的名聲到哪裏都洗不掉的。”這才是她最為擔心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刪了改改了刪,盡量加快速度,把文文完結掉,然後把後面的番外寫出來,番外會交代很多事情,包括依萍前世那個老板

☆、離開

依萍堅定地態度動搖了莫澤暉的心,他遲疑地看了一眼依萍的肚子,猶豫地說:“肚子裏的孩子已經七個多月了,若是此時走,你怎能受得了顛簸?”

依萍馬上搖頭,她就知道莫澤暉一定會問這個問題,她也想好了回答的內容,“阿澤,我在這裏整日提心吊膽,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這樣的生活對我對孩子也一樣沒有好處,路上雖然累些,但心踏實了許多,這不是更好?”恰在這時,肚子裏的孩子似乎讚同依萍的話,附和的踢了她一腳,依萍眼角都化成了柔光,“你看孩子也是這樣想的呢?”

莫澤暉沈思了片刻,做下決定:“你給我三天時間,三日後,我們登船去香港。在那裏生產之後,再轉到美國去。”

只要莫澤暉同意離開,她對去哪裏,怎麽去都無所謂,如釋重負地頜首說好,依萍眼間眉梢都有了幾分歡快,嘴角噙著甜蜜的笑容,如三月的江南春光,溫暖柔和。

莫澤暉搖搖頭,摟住依萍親了親她的臉頰,胸有成竹地說:“三天足夠了,其實在戰爭一開始我就有準備的,只是一直擔心你的身體,沒有付諸實施。”

手底下的人都希望自己快走,但依萍自從懷孕之後,脾氣暴漲,易喜易怒,醫生警告過他,這樣的孕婦很危險,因此他就更不敢隨意出去了。現在依萍說出這麽一番話,他也考慮萬千,決定還是盡快離開較為妥當。趕在懷孕八個月之前到香港,那裏的醫療條件更好一些,依萍的生產也更安全些。

想通這些的莫澤暉哪裏還坐得住,外面一堆事情需要安排,想通的他也想盡快趕去,所以莫澤暉如坐針氈般地松開抱住依萍的手,心裏雖急,語氣卻輕柔和緩地安撫依萍:“依萍,我出去辦點事,晚上必回。”看到依萍眼底的黑色,更加心疼,“我送你回房睡覺休息。”

依萍知道確定的消息,心裏樂開花了,哪還會去註意什麽睡覺問題,她高興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拉著莫澤暉往飯桌上走,“陪我吃一頓飯的時間,可以有嗎?”

莫澤暉知道最近出去的時間有些長,忽略了妻子,這麽簡單的要求自然同意,兩人坐在餐桌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得香甜溫馨。依萍被扶著回到房中,臉上的笑容到現在也沒有退下去,只要身邊的人都好,她就會很幸福。

親了一下依萍上揚的嘴角,莫澤暉把窗簾什麽的給她拉嚴實,走到床邊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依萍,快睡吧,說不定你醒來我就在你床的另一邊了。”依萍乖乖點頭,不一會兒就沈入夢鄉。

莫澤暉見依萍睡熟也不耽誤,雖然前期工作已經做完,但後面還有一些事情需要盡快處理,否則三天後離開有些懸。

依萍醒來雖然沒有看到莫澤暉,但愉悅的心情還是讓她把小小的失望放下,吃過午飯,開始收拾行裝,管家張伯看著周圍來來去去穿梭不息的傭人,再瞅了瞅依萍和莫澤暉臥室旁邊的一間,嘆了一口氣:“小少爺住不到這間屋子了。”依萍知道這是老管家特意收拾出來給寶寶當作嬰兒房的,她想要說什麽,卻被老管家制止,“夫人,小少爺才最重要,其他的都沒事。”

依萍知道這位老管家是跟隨著莫澤暉的父親也就是她的公公出生入死,張伯在整個莫家都受到尊重,現在要把他奮鬥過的地方空出來,他不舍是肯定的,“張伯,只要戰爭結束,一切就會過去的。”八年抗戰,三年內戰,或許再回來,他兒子都成年了。

莫澤暉真的很準時回來跟依萍吃飯,飯後他談到關於蔣家的事兒,“岳母快要生了,蔣伯伯不放心,這個時候動身萬一路上再有個意外,可就不妙了。”莫澤暉仔細地觀察依萍的面部表情,害怕她激動動了胎氣,“所以,蔣伯伯他們想要等岳母把孩子生下來再走。”

依萍理解的點點頭,“我明白,那我們先走吧。”看莫澤暉還在小心地註意自己,她解釋說,“我媽嫁人自然要隨著她的家而動。”她已經保護著傅文佩走到這一步了,對得起陸依萍臨去時的囑托了。

莫澤暉見依萍是真的明白了,松了口氣,然後轉移話題,對依萍說:“外面的游行示威隊伍一直再壯大,估計不久南京政府就會被逼做出反應。”莫澤暉其實也是希望能把依萍帶離上海的,是非之地對於依萍這個大肚孕婦來說絕對是險地,這回依萍主動提出來,他也松了口氣。

除了第一天的忙碌接下來的幾天莫澤暉似乎又像是回到了從前,開始跟在依萍屁股後面照顧她,依萍問他有沒有其他事,莫澤暉搖頭表示所有的事情都已辦妥,這時依萍才不得不相信他早就有了打算。依萍心裏的小人捶胸頓足,頗為後悔,當初要是早點說,她也不用挺著七個月的肚子這麽奔波了。

去參見如萍婚禮的幾個人都回來了,依萍先前因為戰爭的事情,一直沒有心思去管,現在終於閑下來了,而且她也要走了,自然要問清楚,算是有始有終吧。

“夫人放心,如萍小姐一切都好。”頓了頓想到莫少的交代又補充了一句,“雖然何先生不是特別喜歡她,但有孩子在身,何家二老又站在如萍小姐這邊,所以不會有大問題。”

依萍若是聽到前面的話,或許不會相信,但聽到後面的已經百分之百確認了,既然孩子不是何書桓的,他自然是越看如萍越惡心越討厭,他們家能和睦才怪。

在依萍和莫澤暉要走的前夕,李副官找到了依萍,他站在依萍面前,搓了搓手有些訥訥的不能言語,最後鼓起勇氣說:“依萍小姐,我在一個流浪漢藏身的橋洞找到了司令。”想到陸振華的樣子,李副官老淚縱橫,“司令已經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擡起頭看了依萍一眼,又小心地覷了莫澤暉一下,說出來他來的目的,“依萍小姐能去見見司令嗎,司令只剩下你一個女兒在身邊了?”

依萍用手肘杵了杵莫澤暉,示意他開口拒絕,莫澤暉默契接過話頭,“依萍的肚子已經有七個月大了,我們都不讓她隨便出去,不如我找個醫生先給他看看,再帶著依萍去?”莫澤暉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擔心陸振華有什麽病傳染給依萍,所以要等檢查完了再去。

李副官窘迫得紅了臉站在那裏,這時他才註意到依萍隆起的肚子,羞愧地低下了頭,小聲說:“那等我給他請了大夫,再來找依萍小姐。”說完也不等依萍再說什麽,就像後面有什麽在追似的,逃也似的跑走了。

依萍見李副官消失在門口,轉頭對莫澤暉說:“陸振華不是一直在蔣伯伯的監控下嗎,又怎麽會被李副官找到?”她還想李副官找不到人,說不定就回清塘了。

莫澤暉想了想,回答依萍:“或許是最近這兩天外面太亂,蔣伯伯沒有顧及上。”莫澤暉想到蔣家最近在大批的清理人手,自然是顧不到陸振華這麽一個小人物。“我待會兒給蔣伯伯打個電話,這是他的事。”依萍理解。

第二天早上,依萍在睡夢中被叫醒,他們今天要登上去香港的船,離開這個熟悉的地方,踏上陌生的路。依萍倒是沒有多大的抵觸,前世她經常做空中飛人,現在她對這裏只有一年感情,根本沒有半點傷感。

送行的隊伍浩浩蕩蕩,傅文佩拉著依萍的手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到了那邊,第一時間給她打電話,要時刻註意自己的身體,不舒服要及時告訴莫澤暉等等,依萍覺得傅文佩把她當成了小孩子,“媽,我不是三歲小孩子了,知道該怎麽做。”

傅文佩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說:“你好意思說,懷孕這段時間還不都是阿澤讓著你。”她環顧了四周壓低聲音說,“記得以後對阿澤好一點,不要隨便發脾氣,男人都喜歡溫柔小意的女人。”依萍驚奇於傅文佩跟自己探討馴夫之道,她想問問蔣世雄是不是被這樣馴服的,無奈周圍人太多,好奇心只能殺死在幼苗階段。

方瑜握著依萍的手,抱了她一下,笑著和她告別:“依萍,你要過得很好很好,不要讓我擔心。”

依萍看著淚流滿面的方瑜,傷心地上前給她擦眼淚:“自己要幸福,我已不在意曾經,希望你也能忘記那些不愉快,人始終是要往前看的。不論你以後如何抉擇,我都會堅定的站在你這邊。”

莫澤暉見依萍開始掉金豆子,怕她在傷感下去,手推了推她的背,催促道:“船要開了。”依萍抿著嘴跟隨莫澤暉的腳步往船上走,船開的那一刻,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預告,明天是最後一章,想想66還是寫得很快的,後面就是番外篇,因為後面的線很亂很雜,倒不如列成番外,這樣大家就想看就不看,不想看不看就好了。番外會交代依萍也就以前雨馨的一些問題,和文文中埋藏的一些沒有引出的線,還有某些人的番外和結局,嗯,就這樣子。

☆、震驚與忙亂

其實依萍剛開始並沒有傷感的情緒,可惜臨別總是會不經意間帶走人們感動的淚水,依萍看著船一點一點駛離岸邊,親人的身影一點一點消失在視線,眼淚刷一下子就掉了下來。莫澤暉擔心悲傷情緒會對孕婦不好,馬上開口轉移視線:“依萍我帶你到船上參觀參觀。”

依萍抽噎著撅著嘴,跟在莫澤暉後面,聽他如數家珍的說著這艘輪船的點滴趣事,柔和如細雨般的嗓音平覆了依萍的悲傷,其實她本人沒有那麽傷心,只是當時依依惜別的離別場面勾起了她的回憶,這才掉了幾滴眼淚,現在處在另外一個環境中,很快就緩過勁來,這才發現不同。怎麽她遇見的人都叫她夫人,不可能遇上那麽多人都是莫澤暉的人吧?

依萍拉了拉莫澤暉的衣袖,疑惑地問:“怎麽遇上的人都認識我?”

莫澤暉停下腳步奇怪地問:“我沒告訴你,這艘船是我們的?”

依萍震驚的張著嘴,看著近在咫尺的龐然大物,磕磕巴巴地重覆莫澤暉的話:“我們的?”她之前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莫澤暉想起自己確實是一句話也沒提,略顯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給依萍介紹:“這是我爸那個時候就開始建造的船了,到現在終於完成了。”

依萍把快要掉下去的下巴安上,驚訝地問:“你不是說你是幹貿易的?”

莫澤暉不解地點頭,“我們家是以海上貿易起家的,有那麽一兩艘船很正常。”

“一兩艘?很正常?”依萍捂嘴驚叫,再次面對面前兩層樓高的龐然大物,心裏忽然覺得她才是不正常的,說起來她只是知道莫澤暉開的是貿易公司,但具體幹什麽的卻不知道,“阿澤,你到底是幹什麽貿易的啊?”不會是什麽非法活動吧,要不然不可能這麽快就賺出這麽多錢。

莫澤暉覺得自己有必要給莫家媳婦上一堂關於莫家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