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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小師妹,這才是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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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羨魚向外彈了一下, 但被裴眠雪把住了腰,沒能往外挪出半寸。她被這人的舉動鬧得一張臉通紅,好似暮時如燒的雲霞。

“你!”她怒目瞪視身前這人。

裴眠雪擡起頭懶懶靠在椅背上:“我什麽?是你不讓我走的。”

“我是這個意思嗎?”徒羨魚沖他捏起拳頭。

她的手小巧, 握成拳後更甚,裴眠雪若是伸出手,輕松便能包住。裴眠雪動了這樣的心思,但沒這樣做。他重新低頭, 在徒羨魚頸側尋了個新的位置啄吻,問:“你比較喜歡師無涯?”

“我什麽時候喜歡他了?”徒羨魚顫著眼睫反駁。

她從沒被人這般對待過, 說是親昵, 但親昵裏透著冷厲威逼。她想要逃跑,可周身顫抖之時,又覺出一份歡愉。

裴眠雪捏了捏徒羨魚腰上的軟肉,從鼻腔裏哼出一個尾音上翹的“哦”,又問:“那喜歡別的人?”

他說話時唇依然貼在徒羨魚頸側,她覺得自己腰和腿都開始發軟。她下意識攀住裴眠雪肩膀, 再度反駁:“……也不喜歡別人。”

“不喜歡師無涯, 也不喜歡別人,那就是喜歡我了。”裴眠雪凝視住徒羨魚,勾唇笑起來。

狗男人!

徒羨魚在心中大罵, 不顧裴眠雪是否會阻撓,使出全部力氣從他身上逃開。

而裴眠雪這一回沒有攔。他彎眼看著這個穿著他的衣裳的小姑娘躲到了床上, 扯開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

“猜別人喜不喜歡你之前, 該先把自己的心意表明吧?”徒羨魚把臉藏在被子裏, 只露出眼睛在外瞪著裴眠雪,又羞又憤地說道。

“嗯。”裴眠雪走到拔步床前,擡手往床上鼓起的被子包上一戳, 垂低眼眸,輕聲道:“我喜歡你。”

他的話如同雷鳴一般在徒羨魚耳側炸開。徒羨魚的臉從通紅變成了透紅,仿佛熟爛的蘋果。她裹著被子床內挪,把自己的腦袋從裴眠雪手指下挪開。

“你真的……你沒在魔淵裏受傷吧?”徒羨魚甕聲甕氣問。這人太不對勁了,不對勁得跟被魂穿了一般。

裴眠雪在床的外側坐下,拖著漫不經心的語調說道:“不如你扒光我檢查?”

徒羨魚皺起鼻子:“呸,老不正經。”

“我老?”裴眠雪挑起眉。

徒羨魚把被子扯低,將眼睛也給遮住:“你突然這樣好沒道理。”

“怎麽就是突然了?”裴眠雪問,“我說你喜歡我的時候,你可沒反駁。”

“誰喜歡你!”徒羨魚大聲道,說完之後就不說話了。

裴眠雪收起笑容,在這個被子包旁坐了好一陣,又伸指一戳:“趁著天還沒亮,快睡覺。”

“哦……”被子包裏傳來推開懷表的聲音,爾後從立起的姿態變為躺倒。徒羨魚將臉上的被子扯下來,瞟了裴眠雪一眼,快得像是沒發生。

但裴眠雪捕捉到了這一眼。他戲謔問道:“你的表情是在告訴我,想要我留下來?”

徒羨魚一把抓起枕頭丟到他身上:“誰想你留下來,快走快走!”

“行啊,那你沒枕頭了。”裴眠雪帶著枕頭轉身。

徒羨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傷敵一萬自損八千,但又不想向裴眠雪低頭,悶悶地拱進被子裏。

啪嗒。

裴眠雪走到門口時把枕頭丟回去,彈指熄滅屋中燭火,並丟下一句:“瞧你這慘兮兮的模樣,還你。”

門扉開了又合。

徒羨魚在被子裏悶了片刻,伸出一只手撈過被子,塞到腦袋底下。

客棧老板仍在一樓大堂中,琴已收起,桌上擺了一盤棋。裴眠雪在他對面落座,掃了眼棋盤,撚子落定。

“沒想到歲熄劍尊也有這樣一日。”客棧老板露出微笑。

在客棧老板的懷裏,臥著一團被揉亂了毛、變得無精打采的黑貓。它擡起腦袋,問裴眠雪:“阿雪,你還好吧?”

裴眠雪目光在棋盤上:“比你好。”

徒羨魚睡著後不久,又做起夢。

這一回是真正的夢了。夢裏的天空湛藍如畫,她站在城樓上,城樓下是千軍萬馬。

然後那千軍萬馬中射出了一箭,徑直刺進她心臟。

明明是夢,可徒羨魚清晰地感覺到了痛楚,感覺到了鮮血是如何流失,呼吸是如何急促。

她在這場夢裏尋找射出那支箭的人。那人正也向她看來,她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徒羨魚呼吸一緊,猝然驚醒。

樓下的兩人一貓都察覺到樓上客房中的動靜,裴眠雪什麽都沒說,丟開手裏的棋子上樓,但就在擡手推門前,他臉側一處突然隆起,仿佛皮膚底下生出了什麽東西一般。這東西並迅速往下游移,從脖頸上一閃而過,掠向身體。

裴眠雪沈沈閉眼,過了一個呼吸的時間才睜開,推門而入。

他彈指點燃桌案上的燈盞,暈黃的燈光照清徒羨魚此刻的模樣,她擁被坐在床的裏側,額發鬢角被汗水打濕,臉色蒼白,眼神茫然地看著虛空。

裴眠雪在徒羨魚旁側坐下,低聲問:“做噩夢了?”

徒羨魚被他的聲音一驚,肩膀往上一聳,不過須臾之後定下心神,把目光轉過去,問:“什麽時候了?”

“還早,可以再睡一會兒。”裴眠雪答道。

徒羨魚低下腦袋,數十息後,裹著被子躺回枕頭上。她瞄了眼裴眠雪,問:“要我睡覺,你怎麽不走?”

“希望我走?”裴眠雪輕輕哼了一聲。

徒羨魚的答案是不希望,但不樂意說出口。她換了個姿勢,伸出手去拽了拽裴眠雪衣袖,說道:“有件事沒告訴你。”

“什麽事?”

“前半夜,我和西河派的人在一塊兒,那個半神來找過我。”

徒羨魚將西河派營地裏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那瘋掉的半神企圖吞食她的神魂,而她竟也能反向刮痧,再結合起方才做的夢,她用肯定的語氣對裴眠雪道:“他的目標是我。”

裴眠雪低低一笑:“口氣不小。”

“我的直覺一直很準。”徒羨魚不滿地嘟囔。

“嗯,我相信你。”裴眠雪的語氣有點兒像哄。

桌案上的蠟燭燒得還剩半截,燭液沿著燭壁向下,在半途凝結成珠。光芒讓徒羨魚的影子映到墻上。裴眠雪看著這一剪影,向她擡起手,蒙住她的眼睛。

徒羨魚眼前驟然漆黑,看不見裴眠雪抿緊唇,神情變得凝重。

“別想太多,睡吧。”裴眠雪語調如常說道。

徒羨魚眨了眨眼,長長的眼睫掃過裴眠雪掌心,沒好氣地說:“我懷疑你想趁我睡著了,把我送回寒山。”

“你不也想把我帶回去?”裴眠雪反問,他聽見了徒羨魚和師無涯說的話。

“那是之前的想法。”徒羨魚聲音低了些。

“現在呢?”

“我想弄清楚我和他是不是有什麽關系。”

徒羨魚又眨了眨眼。裴眠雪的手心被她睫毛刷得有點兒癢,手指微顫,想往下移,終是止住。

“那就在這裏等上幾日。”裴眠雪靠著床頭,看向斜對面緊緊合攏的窗戶,對身旁的人道。

“等什麽?”徒羨魚好奇問。

裴眠雪:“等西河派的老秦找到他,發出求援信號。”

“哦,你在利用西河派的人!柱柱,你的心好黑!”徒羨魚一下明白了裴眠雪的打算,故意做出浮誇的強調。

裴眠雪回過頭來看著她:“你當真不睡了?我難得一次同意你睡久一點。”

“睡不著了。”徒羨魚恢覆正常的語氣,拿掉裴眠雪的手,把被子揉成一團抱在懷裏,往更裏側滾了一圈。

她說她睡不著,但又沒有起床的打算,跟條蟲子似的滾來滾去,把衣裳滾出褶皺不說,領口開了也渾然不知。裴眠雪面無表情將臉別開:“那就起來修行。”

“在這種地方也要修行?”徒羨魚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這個人簡直是……”

“簡直是什麽?”裴眠雪冷哼說道。

“是魔鬼!”徒羨魚說得擲地有聲。

“哦,我是魔鬼。”裴眠雪又面無表情地把臉轉回來,“如此,我若不做一些惡毒之事,似乎對不起你的評價。一會兒到外面,先負重一百斤,跑上五十裏路,然後再開始練劍。”

徒羨魚一下坐起身,扼腕痛呼:“你也知道這些事惡毒的事!趙鐵柱,你做個人吧!”

“原來在你眼裏,我連人都不是了。”裴眠雪輕輕嘆息,“既然如此,我將這方圓五十裏除你之外唯一的那人請上來,為你彈奏一曲如何?”

他指的是客棧老板。徒羨魚一想到那位琴魔的琴聲就頭皮發麻,不,她連想都不敢想。

徒羨魚的表情變得難看,裴眠雪恍若未覺,繼續道:“他的《桃花扇》是彈得有些差,但《廣陵散》和《陽關三疊》還是不錯的,我讓他給你彈這兩首。說來他嗩吶吹得也不錯……”

燈光打在裴眠雪的側臉上,將他五官照得格外深邃。徒羨魚想起昨晚,不,是之前他對她做的事,心中有點兒窩火。

正常來講,一個人喜歡了你給一個人,不是該想方設法、千方百計地對她好嗎?怎麽到裴眠雪身上,就只剩壓迫和打擊了。

偏生這人模樣極好,一雙薄唇開合之間,還淌著柔光。

徒羨魚繼窩火之後,又變得憤怒。

或許是還未完全散去的酒勁兒沖了上頭,她憤憤地膝行兩步,一巴掌抵上裴眠雪肩側的墻,再向前傾身,用自己的雙唇把裴眠雪的話給堵回去。

她大抵在這事上有些天賦,輕輕巧巧便捉到了對方濕熱的舌,往舌尖上咬了一口,低聲道:“不許再說了。”

說完這話,她忽然害怕起來,轉過身去立刻開溜。可她如何能比得上裴眠雪的速度。裴眠雪扣住她手腕往回一帶,再扣住她的腰向上一撈,便切斷了她的退路。

燭火忽閃,無形的結界在屋室內鋪開。

這不是一個安全的姿勢。徒羨魚跨坐在他腿上,雖說視線居高臨下,但裴眠雪的手在她腰上不輕不重地揉捏,讓她止不住顫抖,她若要想穩住身形,必須攀住這人的腰或肩才行。

“跑這樣快,是不打算負責?”裴眠雪語調懶散。

徒羨魚不自在極了,拽緊裴眠雪的衣裳,小聲道:“你先勾引我的。”

“我怎麽勾引了?我不是正同你說話麽,難道我說句話就是勾引了?”裴眠雪話音裏漸漸多了笑意。

徒羨魚自知暴露了心思,低頭不言。

裴眠雪又是一聲輕哼,捉來徒羨魚的手,捏住那細蔥似的手指玩了一番,含入口中,舔舐過指節,故意吞吐出聲。

“小師妹,這才是勾引。”裴眠雪勾起徒羨魚下頜,迫使她看著自己,低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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