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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後,突然她的房門被一腳踹開。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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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點點頭,更沒有忘記對姚阿繡表示感謝。

許氏和姚阿蠻各自都得到了一對金手鐲,自然高興極了。

“阿蠻,你姐姐這是在提前給你添妝了,哈哈……”許氏笑著打趣姚阿蠻,姚阿蠻臉皮薄,這會兒被許氏講的小臉都羞紅了。

“娘,等阿蠻出閣的時候,我還是要添妝的,今天送她的金手鐲,是希望我和她的姐妹情更深厚,以後各自成家了,應該守望相助……”姚阿繡走到許氏身邊,主動去攙扶許氏的手臂,她笑盈盈的解釋道。

“那是自然,姐姐永遠都是我的好姐姐!”姚阿蠻迫不及待的把那對金燦燦的手鐲戴在了她的兩只手腕上,還別說,這對金手鐲徹底的襯托出她皮膚的白皙了,總之兩個字,好看。

“娘有生之年能有你們這對姐妹花,也是為娘的福氣!”許氏很是欣慰,家裏姑嫂和睦,姐妹情深,不像旁的人家家裏為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鬥的你嫌棄我,我厭惡你。

“娘,這是我這次得了彩頭一百兩銀子,花了一些部分買了四對金手鐲,以及十二匹布,還有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現在還剩下六十兩銀子,娘,我全交給你了!”姚阿繡自己一兩銀子都沒有拿,把剩餘的銀錢全交給了她娘許氏。

嫂子李氏看著那一袋子沈甸甸的,心想若是自己,必定不會全交出來的,怎麽也要給自己留一點存著吧。

姚敬生也覺得自己妹妹太誠實了。

“阿繡,這是你自己賺的,不用交出來,你自己收著吧!”許氏心裏也覺得姚阿繡太認真了,因為姚阿繡每次擺面攤回來都會交錢的,這次去廚藝大賽勝出所贏得的彩頭,不用交也沒有關系的啊。

“娘,樹哥兒以後大了,肯定要娶妻生子的,咱家這院子就太小了,正好我這兒有點銀錢,咱們是不是再蓋幾間房子?總之,這是我對家裏的一點兒心意!”姚阿繡想著自己能掙錢了,就希望家裏的日子可以好過些。

“阿繡,這家裏蓋房子的事兒,不用你一個出嫁女操心的,這是敬生兩口子該操心的事兒!”姚定根沒有想到自己閨女有這樣寬廣的胸襟。

“阿繡,爹說的對,這是我和我娘子來操心的事兒,你不用管這些的。”姚敬生聞言心裏雖然感動,可是又覺得不太妥當,旁人知道了會怎麽講他啊?

“阿繡,你爹和你哥的意思你都明白了嗎?這蓋房子的事兒往後再說,你先把錢收著,好好過你的日子,旁的不用操心。這天就算真塌下來了,自是有高個子頂著,你不必太操心的!”許氏笑著勸說姚阿繡道。

“阿繡,你哥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這錢你自己拿著,我們不好意思動用的。”嫂子李氏雖然很想要蓋新房子,這句話她是真心不想講的,但是她相公姚敬生一個勁的沖著她使眼色,她只能反對了,哎。

“當初我被郁家休了的時候,是家裏給我撐腰的,若是我生在別的家庭,肯定過的不如現在好的,我本意不變,我這錢就想給家裏用,你們還我,我也不要的!”姚阿繡的語氣很堅決。

“你這孩子,傻不傻啊!”許氏聞言眼圈都紅了,旁的閨女藏錢都來不及,她倒好,給她們一個個的買金手鐲買布買吃的,還把剩餘的錢留給家裏蓋房子用。

“娘,我不傻,娘家好了,我才好!”姚阿繡搖搖頭,笑著反駁道。

“既然阿繡態度堅決,那麽咱家也該造房子了。我的計劃是新造三間,一間麽給阿繡做閨房用,另外一間給樹哥兒住,還有一間庫房用。”姚定根想了想。

“明天我就去找裏正買地,敬生去聯系石材……”姚定根開始和姚敬生商量蓋房子的事宜。

“大姐,你真厲害。”姚阿蠻很佩服姚阿繡去參加個比賽也能弄回來一百兩銀子。

“運氣好罷了。”姚阿繡淡淡笑道。

“爹,娘,這幾日肯定會有親戚上門來問咱家借錢的!你們想好說辭怎麽說了吧?”姚阿繡猜測自己在醉香樓賺了一百兩銀子的消息肯定會傳的十裏八鄉的人全知道的。

“阿繡說的事兒,咱們是該註意。”一百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許氏聞言很是認真的想了想,對姚定根說道。

“嗯,反正任憑誰找上門來借錢,咱家都不借!敬生,敬生媳婦,你們可聽明白了?這錢是要留著蓋房子使的!”姚定根聞言覺得不得不防,畢竟李氏娘家那邊說不準就要出花招來借錢也有可能的,這個時候提前講一聲,面子上也好看一些。

“爹,娘,你們放心吧,這錢是阿繡賺的,我和娘子絕對不會開口答應借出去的。”姚敬生拎得清,馬上說道。

李氏聞言心想她娘家才不會來借呢。

“公公婆婆放心吧,這銀子是用來蓋房子用的,不好借出去的!”李氏立馬附和道。

許氏本來以為李氏的娘家人得知姚阿繡賺了一百兩銀子的事兒會上門來打秋風,但是她猜測錯誤,居然是她許久不見的婆婆陳氏找上門來了。

許氏對她婆婆是頗為有怨言的,當初兩兄弟分家的時候,婆婆陳氏嫌棄姚定根不是自己親生的,就說分家的時候,她要跟著老二姚喜寶一家子過日子。

姚喜寶能說會道,在城裏的一家藥鋪裏當學徒,後來被藥鋪的掌櫃招做了上門女婿去了,但是陳老娘還是願意跟著姚喜寶一家子過日子,即便被城裏媳婦瞧不起,她也照樣跟著姚喜寶一家子。

換句話說,陳老娘是姚定根的養娘,當初陳老娘生不出來,在抱養了姚定根後才在兩年後懷上了姚喜寶,從此姚定根就相當於有了後娘的孩子,爹不疼,娘不愛的。

即便如此,姚定根還是對養娘陳氏還不錯的,逢年過節的也會送一點禮物之類的敬敬孝心。

“定根媳婦,我人來了,你咋不搭理?你有沒有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裏啊?”陳老娘氣死了,她當初就該反對這門親事的,瞧瞧這許氏一臉苦相,一點都不旺姚家的。

今天姚阿繡姐妹倆一早去擺面攤賣湯面了,姚家父子也不在家,就李氏和許氏婆媳在家,此時才吃了早飯,許氏正在做小孩子衣服,突然聽到門口的叫喚聲,她也是楞了許久,畢竟陳老娘有將近一年多沒有來家裏了。

“婆婆,那兒有椅子,你自己坐。”許氏皺了皺眉,心想真不想敷衍這個老虔婆,但是大楚是以孝治天下,她若不搭理婆婆,就會被人詬病說她不尊敬婆婆什麽的難聽話。

101立刻給我滾

“婆婆來了,你也不熱情招呼一下啊?你沒有看見我年紀大了,這腿腳不靈便的,你咋不上前來扶我一把?”對於許氏這個大兒媳婦,陳氏非常的看不順眼,總覺得許氏太小家子氣,生了一個兒子之後就開始生賠錢貨了,反正她越看越不喜歡。

聽到婆婆陳氏如此刻薄的話語,許氏心裏雖然有氣,但是沒有表現在臉上,依舊笑著對陳氏說道。

“婆婆,我現在又懷上了,身子重了,敬生他爹不讓我累著。你慢著點,椅子就在邊上,茶水也是溫熱的,你自己倒。”

“哼!旁的兒媳就算有了身子,還在下地幹活呢!你咋有了身子就好像懷裏揣了個寶貝疙瘩似的,我又不是讓你去下地幹活,不過是讓你過來攙扶我一下而已。”陳氏對她非常不滿,忍不住吐沫橫飛的奚落許氏道,這種難聽的話語聽的許氏想開口攆人了。

但是許氏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攆她滾蛋,只能硬著頭皮敷衍她,沒辦法,大楚以孝治天下,萬一惹惱了陳氏,她去衙門告她和姚定根兩口子不孝什麽的,那有的麻煩了。

“婆婆,你今天怎麽有空來這裏了?”許氏壓下心裏那口氣,盡量讓自己表現的溫柔恭順。

“還不是聽說了阿繡那丫頭在醉香樓大出風頭……按我說啊,婦道人家還是安安穩穩的呆在家裏繡繡花比較好,做什麽去弄那些拋頭露面的事兒……”陳氏很是介意阿繡被休棄的身份,如今提到阿繡,眼裏全是鄙夷之色。

“還不是家裏窮,阿繡那孩子有想法,做的一手好菜,在醉香樓做菜怎麽就是大出風頭了?婆婆,你今個來這兒是想訓阿繡的嗎?那不好意思了,阿繡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呢。”所以你可以滾蛋了!當然滾蛋這句話,許氏沒有講出口。

但是許氏這話多少有點兒咄咄逼人,這不陳氏心裏就有點火了,忍不住表現在她臉上了,她從鼻腔裏冷聲,冷笑著反駁道:“你這個當她娘的,也不勸著點兒,她畢竟是被休的婦人,怎麽好去拋頭露面呢?還要不要再找婆家了?”

“阿繡已經找好婆家了,小夥子人不錯,婆婆你可以放心了。”我呸,個老虔婆!你現在知道關心阿繡了,你早幹嘛去了?許氏白了她一眼,心裏冷笑,此刻她對這個婆婆很討厭,不,應該說惡心吧。

“這麽大的事兒,你們兩口子咋不跟我講一聲?我原想著把阿繡說去城裏呢,你是不知道啊,你弟媳的娘家親戚裏有個剛死了婆娘的鰥夫,才三十九,家裏開棺材鋪子的,他家裏有兒子有女兒的,家裏公公婆婆都沒了,等阿繡嫁過去了,直接當家作主,阿繡呢也不用擔心生不出孩子的!這麽好的人選,我肯定是要想到自家大孫女的,你也別嫌棄人年紀大,年紀大疼媳婦啊!我說定根媳婦啊,阿繡長的標致,年輕輕的,像朵花兒似的,她是富貴命,可不能再嫁窮人家了。”

等陳氏喝完一杯茶水,就聽她絮絮叨叨的講起了做媒的事情,許氏聽了心裏大罵老狗!特麽當初死哪兒去了!這個時候阿繡和雲澈的親事已經定下來了,她個老狗來搗什麽亂子?

“婆婆,我剛說了,阿繡再嫁的事兒已經板上釘釘了,男方那邊已經在蓋房子,打算娶阿繡過門的。咱們這樣的人家可不好悔婚的!”許氏耐著性子,清咳了一聲,語氣冷淡道。

“既然阿繡的親事已經定下來了,那阿蠻的親事不是還沒有定嗎?這麽好的人家,不如把阿蠻嫁過去吧,以後阿蠻也不用做泥腿子了——”陳氏心裏暗罵定根媳婦不識趣,但是她又想著自己此次來這裏的目的,忙笑著又說道。

什麽?老狗的目的是針對阿蠻來的!

“婆婆,阿蠻還小,況且對方已經是鰥夫了,年齡三十九,都好做阿蠻的爹了!”許氏一想到對方的年齡都好做阿蠻的爹了,真是又氣又怒,忍不住音調都拔高了好幾個分貝。

“我剛不是和你講過了嗎?男人年齡比女人大一些,會疼人,比如你們兩口子,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陳氏一臉為阿蠻考慮的樣子,在許氏看來,非常的好笑。

“婆婆,阿蠻的親事,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也要看阿蠻她自己答應不答應。”許氏這是在委婉的拒絕了。

“阿蠻是我孫女,難道我會害她不成?那麽好的人家,你們可別錯過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陳氏氣的差點兒指著許氏罵人了。

見陳氏胸口起伏頗大,知道她是目的未達成,氣的,但是在阿蠻的親事上,許氏認為自己就該態度強硬一點。

“你可知道,對方願意出多少彩禮?那可是整整兩百兩啊!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兒想嫁過去?這次還是因為咱們家是拐著彎的親戚,方才先考慮咱們這邊的,你可要想清楚,別那麽快一口回絕,要不要等定根回來了再商討一下再說?”陳氏心裏非常想結這門親事,忍不住又嘮叨道。

“兩百兩銀子咋的了?你當我是秋竹她娘啊?我才不會為了錢賣我親閨女呢!反正我不答應!”許氏實在忍無可忍,火冒三丈的反駁道。

李氏聽到院子裏兩個女人在吵架,樹哥兒卻睡的很沈,她心想自己這個時候出去好,還是不出去好?

想來想去,她覺得自己還是別出去看許氏和她婆婆鬥法了,她還是乖乖的呆在房間裏給樹哥兒縫小衣服比較好。

“我咋讓你賣閨女了?我這是想讓你考慮一下阿蠻的親事,這麽好的人家,阿蠻嫁過去就能當家作主……”陳氏心想要不姚喜寶媳婦只生了三個男孩,也不會讓她來姚定根媳婦這裏討人嫌了。

“男人三十九了!阿蠻爹三十八歲!你自己想想,你如果有閨女,你舍得讓你閨女,嫁跟她爹一樣年齡的男人嗎?”許氏氣的想拿掃帚攆老狗滾蛋了。

看許氏這麽火大,陳氏的心情更不好,旁人家的兒媳都是捧著哄著順著婆婆的,到她這裏,不是嫌她,就是吵她,氣死她了,當初她就該強烈反對姚定根取這女人!

“那行,我不跟你說了!我就坐在這兒等定根回來決定!”陳氏也是倔脾氣上來了,直接甩給她一句話,惱聲說道。

“成,你要等就等吧!不過,咱家家貧,可沒有你的晌午飯!”許氏點點頭,只不過呵呵兩聲,冷笑道。

“這是我大兒子家,我想吃什麽,還用你同意?”陳氏自顧自的把桌子上擺放的桂花糕給一下吃了兩塊,這可把許氏給氣的。

因為這美味的桂花糕是姚阿繡從醉香樓給帶回來的,現在卻一下被臭老狗吃掉了兩塊,許氏的臉色很難看,甚至真想甩手一巴掌拍向這臭老狗,但是許氏硬生生的逼著自己給忍住了。

“敬生媳婦,該做晌午飯了,樹哥兒讓我來看著吧。”許氏瞥了陳氏一眼,慢騰騰的起身,一手扶著自己的腰肢,緩步走向姚敬生和李氏睡的房間門口,開始喊門了。

李氏在屋子裏頭聽見婆婆許氏在喊自己,不得不起身開門去迎。

“樹哥兒睡了啊?”沒有聽到樹哥兒的聲音,也沒有見李氏抱著樹哥兒來給自己開門,所以許氏就笑著猜測道。

“嗯,樹哥兒睡的很沈,婆婆,那邊還沒有走啊?”李氏嫁來之前多少有了解一些姚家的家庭情況的,這會兒瞄了一眼不遠處背對著她們坐著的陳氏一眼,挨近婆婆許氏輕聲,問道。

“你肯定在屋子裏有聽到我和她吵架的事情吧?”看李氏聽到這裏,微微點頭,許氏又嘆了口氣,說道:“她這是把主意打在了阿蠻的身上呢!對方男的不僅僅是鰥夫,而且還是三十九的年紀了,都好當阿蠻的爹的年紀了,居然想要娶個小姑娘進門,這……這你說我哪裏舍得自己閨女嫁給一個好當自己爹的男人啊?哎呀,她現在在那邊不肯走,想等你公公回來了,好勸說你公公答應這門親事呢,你說她過分不過分啊?”

“太過分了。阿蠻年齡還小,再過個一兩年說親事也不急的,婆婆,咱家又不是窮的揭不開鍋了,要賣女兒去賺銀子,這種事情若真答應了,背後也會被村裏人罵沒良心糟蹋閨女什麽的……”李氏和小姑子阿蠻的感情還不錯,自然不舍得阿蠻去嫁給一個好當她爹的年紀的老男人的,所以這個時候,李氏很是能理解許氏內心的想法的,忍不住吐槽了。

“是這樣的,哎,但是她現在不走,我也沒辦法,又不能用攆的。”許氏很是發愁。

“婆婆,那晌午做飯要淘米的話,我該用多少米呢?”李氏忙問。

“多少米?我想想,哦,我先在你屋裏歇一會,樹哥兒,我來看著,你去做晌午飯吧,我估摸著阿繡阿蠻不會那麽早回來的,阿繡昨個晚上講了今天晌午後要去給醉香樓做一道雞蛋羹什麽的,所以你今個淘米的話,阿繡阿蠻的午飯可以不用做了。”許氏皺了皺眉,再次探出腦袋,瞟了一眼還在嗑瓜子的陳氏,小聲對李氏囑咐道。

“那麽她的飯,要不要管啊?”李氏很為難,忍不住問道。

“總是你公公的養娘,一頓午飯罷了,你就做一點吧,哎……”許氏很不想管飯,但是一想到孝道兩字,不得不交代兒媳了。

“嗯,婆婆,那我去廚房做晌午飯了,我把椅子放在樹哥兒睡的床榻邊,你也好方便歇著,順道看顧著點樹哥兒。”李氏伸手去攙扶著許氏走向樹哥兒睡的小木床邊上,那邊有一張靠背的藤椅,上面貼心的放好了柔軟的棉花做的墊子。

“行了,你放心吧,樹哥兒還是我寶貝孫子呢,我會看顧著她的!對了,如果她問你什麽話,你不要什麽都告訴她,如果不知道,就說不知道,你一個孫媳婦,她若是要壓你幾句,你也甭怕,有什麽事兒,我給你擔著!”擔心兒媳在陳氏面前受氣,許氏忙關切的交代幾句,讓她斟酌著辦。

“好的,婆婆,我知道了。”李氏嗯了一聲,笑著答應了。

等李氏走去了廚房的方向,她前腳才進廚房淘米,那陳氏後腳也跟著進來了廚房。

“祖母,你在找什麽?”李氏頗有禮貌的喚了一聲,雖然剛才在院子裏,她喊了陳氏一聲,陳氏沒答應,但是這會兒她進來廚房,她總是小輩,怎麽都要先開口打破這個尷尬吧。

“你只管幹你的活,我餓了,在找點吃的東西。”陳氏嗯了一聲,說道。

“祖母,那個不能吃的。”李氏看見陳氏在動姚阿繡做的吃食,忙開口阻止道。

“你啥意思?不準我吃啊?咋那麽小氣?”陳氏本就被許氏氣的一肚子火,現在見李氏不好好的奉承自己也就算了,居然還不準她動,還騙她說那個不能吃的!可把她給氣的一張老臉都變成鐵青色了。

“我沒有不準祖母吃。”罷了,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她要吃就去吃吧,回頭拉肚子可別怪她沒有提醒她。

“嗯,那你去淘米吧,這東西可真好吃。”陳氏催促她道。

“不用幫你在爐子上熱一下嗎?”李氏心想陳氏年紀大了,她忍不住問道。

“你煩不煩啊!這晌午天氣熱著呢,我不嫌這粥涼,你啊該幹嘛幹嘛去!”陳氏瞪了一眼李氏,嫌她話多,斥道。

陳氏端起那一碗涼的山芋粥,再吃了點阿繡做的香菇鹹菜醬,一會兒就把那碗山芋粥給吃光了。

李氏皺了皺眉,心想這山芋粥本來是昨晚留著給敬生吃的,但是敬生半夜睡的沈,今個早上婆婆說把這粥混在玉米粥裏吃吧,是阿繡不同意,才放在一邊,因為阿繡說隔夜粥吃了對身子不好,阿繡說不如混在豬食裏,晌午餵豬吃什麽的,那個香菇鹹菜醬也是半個月前的了,阿繡還囑咐她,說嫂子甭給樹哥兒吃,怕樹哥兒吃了會拉肚子,所以她剛才好心提醒祖母別動那香菇鹹菜醬啥的,可是祖母好誤會她不準她吃,真是讓她無語。

李氏默默的開始做飯,陳氏還在一旁嘮嘮叨叨的吐沫橫飛。

“敬生媳婦,你生了樹哥兒那麽久了,你這肚子咋還沒有動靜,別人家的媳婦在你這個年紀,都生了好幾個孩子了,你可別像你婆婆,再生麽生幾個賠錢貨出來……”

“嗯,我和相公不急。等樹哥兒再大一些,就再生。”李氏見她講生孩子,便不鹹不淡的接了話茬。

賠錢貨?怪不得婆婆不喜歡這個老虔婆!李氏心裏開始不耐煩,又不好明確表現出來,只是低著頭幹活,很不想去搭理她,因為陳氏就是個話嘮。

“阿繡找的啥人家啊?”陳氏又問道。

“好人家。”李氏簡略道。

“怎麽個好?家裏是開什麽鋪子的嗎?”陳氏有點好奇。

“不清楚。”李氏想起婆婆的交代,沒有細說。

“你怎麽可能不清楚?是不是你不樂意告訴祖母我啊?”陳氏看不上李氏,覺得她唯唯諾諾的,沒什麽氣場,壓不住許氏。

“祖母,我只是阿繡的嫂子,她要嫁什麽樣的人,是公公婆婆去思考的問題!”李氏很是煩她,語氣有些不耐煩了。

見孫媳婦不上道,陳氏也懶得和她說了,再加上肚子似乎有點不舒服,就說要去一趟茅廁。

等陳氏走開,李氏方才覺悟,心道,老虔婆去茅廁?該不是拉肚子吧?

還真被李氏料對了,陳氏在茅廁裏拉的快虛脫了,雙腿發軟,好不容易從茅廁裏走出來,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定根媳婦,敬生媳婦!你們婆媳倆是不是合起夥來整我我啊?”陳氏氣的咬牙切齒,但是說出口的話綿軟無力,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了。

“祖母,你可別瞎冤枉我,你自己身子不好,咋賴在我跟我婆婆身上?”李氏覺得自己和許氏都挺冤枉的,明明是她自己嘴巴饞。

“是不是沒眼力見?我站都站不直,你快點扶我去那邊竹塌上躺著!”陳氏端出長輩的架勢,怒聲說道,但是因為沒有力氣,這話就顯得沒多少氣勢了。

李氏暗暗咬牙,心想怨不得婆婆躲起來了,是她做她兒媳的話,也忍不住想扇陳氏耳光的!

李氏不得不忙小碎步走過去,去把陳氏給攙扶到竹塌上去躺著。

“哎呀呀,我又想拉了,你快去幫我把馬桶給拿過來。”陳氏一臉難受的表情,急切的催促道。

李氏已經聞到臭味了,原來陳氏年紀大了,有些控制不住,竟然直接褲子沒脫就拉下來了,這不,室內一片尷尬的臭味。

李氏想揍她的心都有了,但是她拼命克制住,不可以和陳氏吵。

“敬生真是沒福氣,怎麽討了你這樣不會伺候人的媳婦……剛才也不攔著我不要吃生冷的,沒有眼色的東西……”陳氏紓解了之後,稍稍緩了過來,這不,又有罵人的勁頭了,這不,她還伸出手指指著李氏的鼻子罵道。

李氏自從嫁入姚家,還不曾被正經的婆婆訓斥過,現在卻被祖母訓斥,氣的她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幹脆撕破臉了,朝著陳氏白了一眼,憤怒道:

“我會不會伺候人,和你有什麽幹系?你別忘記了,咱們和二房那一家已經分家了,要伺候你也是二房那邊的孫媳婦來伺候你!我現在肯伺候你,那是我蠢,我笨!你現在,馬上,立刻給我滾!”李氏脾氣還不錯的人,在陳氏這樣刁鉆刻薄的老太婆面前,徹底崩潰了,這不,她伸手捂著鼻孔,忍不住發飆開口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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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被問的語塞了

“你……你……你……你敢罵我!”陳氏被李氏兇巴巴攆她的罵相氣的火冒三丈,無奈腹瀉讓她沒有力氣和李氏鬥法。

陳氏越想越氣,她好心好意的來上門和許氏說姚阿蠻的親事,沒有料到許氏不鳥她,還慫恿孫媳婦李氏對付自己,真是讓她忍無可忍。

“我就是罵你怎麽了?你這個不要臉的老虔婆,當初家裏窮苦的時候,不見你來,哦,家裏現在好點了,你就來了,自己嘴巴饞,還怪我不勸住你吃,你這人忒不好伺候了,反正我也不伺候你,你快滾吧!”李氏心想反正撕破臉了,幹脆破罐子破摔,反倒不怕陳氏了。

“呸!你個小賤蹄子,我回頭一定要叫我孫子休了你!”陳氏幹脆決定留下來,等兒子孫子回來了再說。

於是接下來不論李氏說什麽,陳氏就是閉目養神當沒聽到,氣的李氏回屋去找許氏商量怎麽辦?

等李氏把事兒說完,許氏就覺得頭大了,但是沒有責怪李氏的意思。

“婆婆,我這樣攆她,你……你不怪我啊?”李氏很意外許氏沒有責備自己,她不確定的問道。

“有什麽責備的?本就是她不對,再說了。你有句話說的好,分家了,她是二房孫媳婦去伺候的人,你肯當她長輩伺候,能忍受她,已經很不錯了,你實在是忍受不了了才爆發的,所以我能理解你,既然已經這樣了,咱們還是要好好想個對策才好。”許氏搖搖頭,語氣不鹹不淡道,反正她對陳氏沒有啥好感,而且又不是姚定根的親娘,哼。

“多謝婆婆體諒,還有,我瞧著她一時半會兒的不會走了,極有可能會唆使相公休我,婆婆……”李氏有點兒擔心。

“要有七出之條才休,你又沒犯七出之條,她以為她是誰?想讓敬生休你就能休嗎?你甭擔憂,再說了,你可是樹哥兒的親娘,樹哥兒現在正需要你呢!我這正經婆婆都沒有說要休你,真不知道你在擔心啥?”許氏聞言勸說她別擔憂。

“嗯。”李氏點點頭。

“行了,樹哥兒醒了,你照顧她,我去廚房看看。”許氏知道躲沒用的,一會兒陳氏肯定又得嘮叨,她必須得去迎戰。

果然許氏才出了房門,走到院子裏,就看見陳氏在催促她。

“你過來!”陳氏幾乎是用命令的口氣,當然她此刻的心情肯定不好,拉肚子,還被李氏氣了一肚子氣,能有啥好心情呢?

許氏聞言慢慢走過去,再離她三步遠的地方站定,看向陳氏,努力忍住不去嗅這被陳氏的屎臭味兒彌漫的空氣,皺了皺眉。

“你那兒媳婦哪裏找的?不會伺候人,不會生養,就一張皮子好看頂個什麽屁用?”陳氏可能歇了一會兒,精氣神兒似乎好了點,這不,又開始嘮叨了,說一些許氏不想搭理的話。

見許氏不想搭理,陳氏越發氣憤。

“你和敬生好好說說,媳婦不好好管管,她會蹬鼻子上臉的,以後會無法無天,她現在能這樣對待我這個祖母,往後她也會那樣對待你這個婆婆的!必須讓敬生打他媳婦一頓才好,實在不好管束,就用繩子綁了她,給送回她娘家去,我呸,我怎麽她了,她要開口攆長輩滾蛋,這般沒教養的孫媳婦,我不要也罷!”陳氏劈裏啪啦的講了李氏怎麽怎麽的不好,氣的許氏心肝兒疼,李氏怎麽樣個人,她還不清楚嗎?還不是被陳氏這個老狗給逼的發飆的?

“嗯,知道了。”許氏選擇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然後語氣淡淡道。“婆婆,你餓了吧?要不要給你去盛飯菜?”

“我不吃了,別又吃了拉出來,哼!”陳氏聞言惱火的瞪了許氏一眼,覺得她明明知道自己腹瀉,還讓她現在進食,分明是想挖苦她,定根真是沒眼光,咋看上這麽個賤人?她真是後悔極了,當初就就算多麽不喜歡定根,也不該答應這門親事,這個許氏令人看了厭惡,她還不好拿捏,真是要氣死她了!

許氏見她不吃,就嗯了一聲,轉身去了廚房,只是才到廚房裏吧,就聽見陳氏那邊開始嚎啕大哭。

許氏一臉懵逼,但是在聽見院子裏倉促淩亂的腳步聲後,方才明白,這是陳氏故意的在哭給姚定根聽的。

許氏就想看看姚定根這次會幫誰?

“娘,你咋來我這兒了?你哭啥?咦,這個屋子咋這麽臭?”姚定根是沒有想到陳氏這次居然會主動來找上門,他是遠遠看見打開的房門裏陳氏在看院子門口,他也看見了陳氏,就喊了一聲娘,哪裏料到這一聲娘過後,陳氏就開始哭了,還哭的這麽大聲,暈死了,爹不是在一年前過世了嗎?娘這是在哭誰啊?

當姚定根走進屋子裏,聞到臭味,瞬間伸手捂住了他自己的鼻孔。

“你屋子裏是藏什麽寶貝疙瘩了啊?我是你娘,我不好來這裏瞅瞅啊?你也聞到這味兒了吧?我跟你說,我就是被敬生媳婦給害的拉屎的!那個小賤人,你叫敬生好好管管,管不住她就用繩子綁了她,給扔回她娘家去!真是要氣死我了!她居然開口攆我走啊!你媳婦還不敢開口攆我滾蛋呢,她一個孫媳婦居然開口攆我?定根啊,你說我氣不氣啊?定根啊,是不是你爹走了,你也不要我了啊?想當初,你那麽一丁點大,我和你爹辛辛苦苦的把你拉扯大,我和你爹容易嗎?哦,你自從娶了媳婦後,就心大了,翅膀硬了……”陳氏現在就是在拐著彎兒的說姚定根不孝順。

姚定根很是不相信溫婉的李氏會講出開口攆人滾蛋那種話,但是陳氏又這樣咄咄逼人的逼著他要拿出一家之主的氣勢該怎麽怎麽管管啊啥的。

“娘,敬生媳婦平時為人還不錯,你不要汙蔑她。”姚定根有時候覺得自己這養娘太作了,可是他是晚輩,念在她對自己有養育之恩,雖然後來她有了姚喜寶這個親生兒子之後就不怎麽管他了,但是他至少有舊衣服穿,有食物吃,才沒有餓死,所以很多時候,姚定根也不想和陳氏去斤斤計較的。

“你就會幫著外人講話!我是你娘,雖然沒有十月懷胎生下你,但是我對你有養育之恩吧,當初若不是我幫你請郎中,給你熬藥湯,你十一歲那年是不是要染風寒死掉了啊?哦,如今我年紀大了,你就這樣嫌棄我,還唆使你媳婦,你孫媳婦這樣的欺負我啊?你是不是想讓我去衙門告你們兩口子對我不孝啊?”陳氏心裏越想越氣,臉上麽老淚縱橫,鼻涕都流了好多了,姚定根沒法子,只得拿了帕子去遞給陳氏擦臉上的淚啊鼻涕啥的。

姚定根心裏回想起自己十一歲那年,也的確如此,當時他病的快死掉了,陳氏本不想管他死活,想讓他自生自滅的,但是還是他養爹看不過,可憐他,就吵了陳氏幾句,說錢可以再賺,兒子養了這麽些年,多少有些感情的,又不是塊石頭,人心肉長的,你對他好,他也會對你好的,陳氏被吵哭了,沒法子只得拿出了二十文錢去請了郎中再開了藥方子弄藥湯餵什麽的。

“娘,是兒子不孝,和我媳婦,我孫媳婦沒有關系。”姚定根想起從前的事兒,只得撲通一聲下跪在陳氏面前。

“哼,我若叫你休了你媳婦,你可願意?”陳氏見姚定根對自己下跪了,心裏那口氣也算消了一半了,可是還有一半氣兒沒消呢。

“我媳婦她懷上了,我現在休了她,孩子咋辦啊?我說,娘,你心裏有什麽不滿你沖我來。”姚定根下跪著,沒起來,但是話裏的意思很明白,他不休妻,但是你有什麽要求,你盡管開口。

“阿蠻的親事你可做的了主?”陳氏忽而哼了聲,適才問道。

“阿蠻?”姚定根聞言有點詫異。

窗外不遠處,許氏聽見了陳氏的話,心裏惱火極了,心想這老虔婆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長了,居然還妄想管阿蠻的親事!

“阿蠻的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該給她說一門好親事了啊?”陳氏嗯了一聲,又抑揚頓挫的說道。

“娘,阿蠻年紀還小,我和她娘都不舍得早早嫁人。還想再多留她兩年。”姚定根也不是愚蠢的,聽到養娘陳氏提及阿蠻,就知道陳氏今個兒的來意怕是針對阿蠻的親事來的,所以他極聰明的婉轉說道。

“阿蠻年紀不小了,旁的姑娘在阿蠻的年紀已經嫁人了,你們得多為阿蠻考慮,可不能太自私了,什麽多留兩年,也不怕留來留去留成仇。”陳氏覺得姚定根在敷衍自己,她心裏很不爽,但是又不能拿話壓制他,也只能好說歹說的勸他松口早點嫁掉阿蠻。

“這挑女婿得好好挑,可不能貿然挑選,且看阿繡前頭那個,哎……”姚定根實事求是的講道。

“我這給阿蠻的是絕對的好人選,家裏是開棺材鋪的,等阿蠻嫁過去不用伺候公婆,因為對方的爹娘都不在了,兒女麽也是有的,是個鰥夫,年紀麽稍稍大一些,但是男人嘛,年紀大一些疼小妻子啊,你說我講的對嗎?”陳氏不敢講鰥夫的年齡三十九歲,主要還是怕姚定根拒絕。

但是姚定根不傻,主要是擔心小閨女別被陳氏給坑了,立馬又問:“那個年紀稍稍大一些,到底是個啥意思?你就直接告訴我那個男人今年多大不就行了嗎?不會是胡子拉渣一大把年紀了吧,好當阿蠻的祖父了吧?”

“這……”陳氏一時之間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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