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柏城，我和小兔各自忙了起來。大部分時間，我都和研發部門經理，和行政部門經理湊在一起。公司的提前啟動，雖不至於讓我們手忙腳亂，但也著實有得忙。

研發部門經理叫李碩，也是墨大畢業，比大哥還高幾屆。他所讀的專業後來分出去的一支，就是大哥的專業，硬要算，也可以說是大哥和小兔的同系師兄。

行政部門經理叫蔣游，怎麽形容呢？反正就是家裏有權有錢，又不願意上學，最後被他爸塞給了孟天禮。我和她的關系有點覆雜，表面上我們是兩個部門的經理，但其實上，她大多數是個掛名，行政部的具體事務還是我在做。

不過第一次上班的蔣游還是很積極，只比我小兩個月，卻姐姐前姐姐後的叫得親熱。蔣游不管事的時候，比管事的時候多。不過她不管事的時候，我倒更感覺輕松。

我倆現在最迫切的任務，就是收拾出研發部的辦公室。其他區域可以慢慢休整，研發部的卻是要趕緊整理出來。

研發部是一棟獨立的三層小樓，還帶著小花園，當然現在花還沒有種上。蔣游少女心爆棚，拉著負責建築公司負責人肖經理，細細的規劃要在花園裏，種什麽花什麽樹。

“小蔣，你先不要去管這些，咱們現在重點是把辦公樓先整理出來。哪怕先整出一層，讓研發部的同事先進去辦公也好。”

蔣游聽了我的話，有些不開心，不過也還是放過了負責人，讓他先和我進樓。

一進樓竟然驚奇的看到了小兔，小兔看了我笑得露出一口整齊的大白牙。

“塗大哥，你怎麽在這裏？”

“我過來看看你們公司的樣子，寫概況的時候可以用。”說完有些無奈的聳肩，“不過現在這個樣子，好像還看不出概況。”

確實，現在滿地裝修垃圾，水泥石磚。饒是文辭豐富的人，可能也暢想不出這裏的未來。

“這還不簡單。”我朝肖經理笑道：“肖經理，待會兒麻煩你把設計圖給他看一下，最好能講解一下。”

“那有什麽麻煩，設計圖就在我手上。”說完肖經理隨手把一直握在手上的圖紙遞了過去，小兔連忙雙手接了。

蔣游輕輕挽住了我的胳膊，笑容比剛才多了幾個甜度：“安姐姐，這位是？”說完，像是怕我多想，連忙補充：“這位看著不是我們公司的，你怎麽就把設計圖給他了。”

我這才想著還沒互相介紹：“你看我，光顧著打招呼，忘了介紹了。這位是啟明星公司，負責我們公司廣告推廣的對接人，塗毓淮。”接著又分別給小兔，引薦了蔣游和肖經理。

“哦，那請問我該怎麽稱呼你？”蔣游松了我胳膊，走到小兔旁邊。

這就有點尷尬了，因為小兔雖然是對接人，但是在啟明星根本沒什麽職務。不能像我們一樣稱呼，什麽總，什麽經理。

小兔倒是處之泰然：“叫我名字就可以。”

蔣游卻接了話：“那我像安姐姐一樣，叫你塗大哥。”

你憑什麽跟我一樣？我心裏說不出的不舒服。

小兔皺了皺眉，不接話。轉而去握肖經理的手：“肖經理，等下還麻煩你抽空給我講解下。”

“您太客氣了。不過還得麻煩你等一下，我和二位經理還有些事。”

蔣游聽了歡喜的去勾小兔的胳膊：“塗大哥，既然你想了解我們公司的概況，不如就一起走走。”

小兔皺了皺眉，不著痕跡的把胳膊擡了擡，正正讓蔣游勾了個空。然後，走到我和肖經理中間的空位，剛好把蔣游排擠在外。剛才的一點點憋悶，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承建的建築公司老板和孟天禮有點交情，所以肖經理對我們的要求都比較上心，細節上也盡量替我們考量。哪怕是像我們現在這樣，催他提前交工，也選擇了理解。

“兩位經理，你們看一下，房子呢大概的休整都已經完畢，只差一些工業廢料，和裝修垃圾需要清理。然後等辦公桌椅搬進來後，還要重裝一些電器插線口。不過這些活兒看著細碎，工程也不小，短時間把這三層樓休整出來還是有些麻煩。你們看，要不要先清理出來一層樓，先用著，我們再慢慢清理其他？”

“可以。”

“不行。”

我還和蔣游同時出聲，不過我是讚成，她是反對。我不著急發表意見，擡手示意她先說。

“我們的研發部門正著急搬進來呢！更何況就這麽棟兩千平米的小樓，你把所有人工都聚集到這裏，加班加點，一個禮拜都要不了。”蔣游說完，覺得自己說得在情在理，歪著腦袋，得意的看我。

“這……”肖經理有些為難的看著我，希望我說點什麽。不過我和蔣游是同事，我總不能拆她的臺，只能選擇性失明。

“蔣經理，說實話，你的辦法也不是不行。只是這工人本來就已經加班加點了，再加班，我怕他們吃不消。而且其他工人調過來也沒用，總不能讓刷膩子的工人來安裝空調吧。”

蔣游嘴裏包著話，負責人聽不清，我卻聽明白了，覺得負責人就是想要加班費。

那可以不行！要是她真說出來，負責人答應了呢！那就平白無故，要多出一筆加班費。

我連忙出來打圓場：“小蔣，你看，咱們也還沒著急到那個地步。而且，咱們研發部門現在人也不多，一層樓夠了。”

蔣游倒也不傻，順著我的話說：“也行，那就先弄一層樓吧。”

“那二位看，先弄哪層？”

“一樓。”

“三樓。”

我和蔣游再一次產生分歧，蔣游臉上的不悅有些明顯，直接反駁我：“安姐姐，你怎麽會選三樓？三樓爬上爬下多麻煩，不說我們自己的同事，就算是這兩天裝桌椅和電器，這上上下下，得多耽誤多少時間？”

哎，這姑娘，說她沒腦子也不行，畢竟她想得還挺多。

“小蔣，你看看，如果裝一樓，那以後裝修樓上時候，一樓肯定會很吵。工人來來往往，其他人也沒辦法好好做科研，你看是不是這個道理？”

“安姐姐，你這是故意要針對我嗎？同一棟樓裝修，你樓上樓下，哪裏不會吵？”

樓上樓下裝修的嘈雜度，當然不一樣。我微微側頭看小兔，他並沒有關註我和蔣游的分歧，正細細的對著圖紙研究辦公樓。

我想起了我懷藍景的時候，本來就折騰睡不好，又趕上樓下裝修，更是整夜整夜睡不著。老塗看我辛苦，晚上就會一邊給我揉靜脈曲張嚴重的小腿，一邊背俄語小說哄我入睡。老塗的俄語，來自於他本科班主任的父親。老師的父親，和前蘇聯來中國的學者，有著點什麽關系。用老塗的話說，他的俄語從未在老師和老師的父親以外的人，面前展現過。

俄語彈大舌音多，讀起來其實沒那麽美，偶爾還容易濺出兩滴唾沫星子。老塗覺得自己這項才藝，不優美，特別雞肋。可是我喜歡，我喜歡聽他說這些我聽不懂的話。

樓下裝修完後，老塗就不怎麽哄我睡覺了。於是，我時不時在樓下太太面前，誇讚樓下的裝修多新，多美。很快，如我所願，樓上開始了裝修。

樓上裝修，比樓下更吵，可是有了老塗的睡前俄語故事，我卻睡得比什麽時候都沈。

我有些晃神，蔣游卻只當我被她說服，直接下命令給了肖經理。都說到這樣，我也不好再去拆臺了。只補充道，讓肖經理裝修完一樓，再去裝修三樓。

蔣游瞬間變得活力無限，圍著小兔，嘰嘰喳喳的介紹我們公司。小兔開始還頗有興致的聽，後來問了幾個關鍵問題，蔣游沒答得出後，就不怎麽搭理她了。

又安排了些細節，我和蔣游就該走了。

“塗大哥，你要有什麽關於我們公司的問題，可以給我打電話。”蔣游笑容甜美的遞出自己的明信片。

小兔並不去接，只微笑著說：“不麻煩蔣經理了，有事我找燕子就行。”小兔的稱呼親疏有別。

“塗大哥……”蔣游拉了長音，有些嗔怪，“人家叫了你一個下午塗大哥，你卻叫我蔣經理，你叫我游游吧，家裏人都這麽叫。”

小兔擺出古板臉；“不行，蔣經理，禮不可廢。”

蔣游癟了嘴，不說話。

“塗大哥，我們先走了。周末我要回墨城，要不要一起？”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多事的補充後面兩句。

“好，周末我媽生日，我正好回去一趟。”

“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老樣子，我早上去你住的地方接你一起。”

“好。”

小兔留下和肖經理繼續討論，我不顧蔣游的依依不舍，率先走了出去。

“安姐姐，你和塗大哥是在他接手我們的廣告後，才認識的嗎？”沒走出去多遠，蔣游迫不及待的朝我打聽小兔。

“問這個做什麽？”我裝作聽不懂。

“我就是看你們很熟的樣子，可是我們公司和啟明星接洽，才一個來月。”這點，她倒是不糊塗。

“對啊，他是個慢熱的人，你看，我們認識一年多了，才熟成這個樣子。”意思就是，你不要妄想段時間內就和他親熱起來。這樣的小姑娘，看著也就是覺得小兔長得好看，圖個新鮮，長久不了。

“謝謝安姐姐提醒，我一定會把握好尺度，不嚇到他。”

我才不是這個意思！我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差點背過氣去。

“你……你這意思是說你喜歡他？”

“對啊。我表達得還不夠明顯？”

“可是你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

“恩，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鐘情。”

“可是你還不了解他，萬一他是個花花公子呢？”我苦口婆心的勸導。

“安姐姐！”蔣游皺著眉，跺了跺腳，“塗大哥是你的朋友，你背後這樣說他，他得多傷心。”

“我……”

我也一跺腳，我不管了！

壯壯的二哥哥 說：

謝謝寶寶們的關心和支招。現在和家裏親戚鬧得有點僵，家裏氣壓有點低。不過我想法和你們一樣，不將就，不為了結婚而結婚。

還有，不管怎麽樣，也不會影響我寫文。我現實裏不盡如意，總不打擾我在虛幻的小說裏美好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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