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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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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沈清寧這麽說,裴靜姝領著她往裏走,道:“這家繡莊雖然大,但尋常的東西也有賣的,何況東西也全些,咱們今日出來許久了,得快些回家去。”

沈清寧手中銀子不多,瞧著京城中都有名氣的繡莊便有些怯意,但聽裴靜姝這麽說,也覺得有理,今日出門時說買針線的,若是多耽擱下去,又沒買齊東西,被母親說是一方面,更怕以後不好出來,耽誤了給表姐準備的賀禮。這樣想著,沈清寧也下定了決心,道:“好,那二嫂幫我看看。”

繡莊基本上都是做女子的生意,裏外招呼的也都是女子。見裴靜姝兩人進來,便有小丫鬟模樣的迎上來,道:“這位娘子和姑娘想看些什麽?店裏東西最全,兩位需要什麽,我替兩位找來。”

“先看看繡線吧!”布料通常不能小塊的買,而沈清寧也先前就想過了,從自己手中的布料中選了幾塊好的,想著看看繡線,再挑一挑。

雖不是大生意,但平素也常有女眷來挑繡線,這是賺口碑的機會,小丫鬟聞言便笑著道:“姑娘想繡些什麽,我帶你們看看,不瞞姑娘,咱們店裏,單繡線不同的材質、不同的顏色都有幾十種呢!”

沈清寧的繡藝只略學了些簡單的,一聽這話便驚訝地微微張口,道:“有這麽多嗎?”

今日與沈清寧出來,裴靜姝似乎有些理解,章氏與家中三個孩子關系都不親的緣故了。章氏對沈清燁的態度,裴靜姝不知緣故,但也能用母子緣薄來解釋,但三個孩子,總不能個個都不得章氏的心吧!可瞧著沈家的情形,沈清燁跟章氏的關系只剩下一張皮,沈清浩跟媳婦站在一邊,便是看似最得章氏疼愛的沈清寧,對她也是敬畏多過濡慕。

而章氏呢?作為一個母親,沈清浩讀書不出彩,被她逼著日日讀書,至今也沒能得個功名,讀書不成,性格也變得自卑懦弱,平素章氏與高氏有爭執,沈清浩是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的。而沈清寧,章氏說是疼愛她,可平素從沒正經教她些東西,帶她出門都是將她丟在一邊,從不管她如何交際,這也養成了沈清寧性子怯弱,平素話也少。

“便是有再多,咱們只挑需要的就是了。”裴靜姝見她有些無措,便拉了拉她的手,安撫她。

“這位娘子說的是,咱們這裏花色多,是方便客人挑選需要的,可不是給客人添麻煩的。”小丫鬟年紀不大,常年在繡莊做事卻是八面玲瓏的,見狀心中猜到了一二,也不說破,只引著裴靜姝兩人往裏面,只見屋子裏擺放的都是各色布料和繡線,還有些各色的圖樣。

“這裏有些圖樣,是方便客人照著圖樣配色的,布料也是,兩位需要什麽樣的,我拿來給你們看。”小丫鬟簡單介紹了屋裏的陳設,便退到旁邊,等著裴靜姝和沈清寧吩咐。

沈清寧見圖樣中也有荷花,便挑了一幅給裴靜姝看,“我想繡這樣的,二嫂覺得,該怎麽配色?”

裴靜姝看了看圖樣,大約是考慮到添妝禮物的緣故,沈清寧挑的是顏色鮮艷的紅蓮,鮮艷的紅玉碧玉般的荷葉,襯得一幅圖格外鮮艷靈動。想到沈清寧說她繡工不大好,裴靜姝沒有挑太多顏色,給她配了色,又道:“還要挑些別的嗎?離明年春天還有些時候,可以先繡點別的練練手。”

要說給表姐繡帕子雖然是沈清寧細想許久才定下來的,但真要去做了,沈清寧還真有些擔心自己做不好,聽裴靜姝這麽說,沈清寧點點頭,道:“二嫂說得對,那我挑一副簡單的,先練練手吧!”

最終,沈清寧挑了另一幅荷花,圖樣簡單些,付了錢讓人給包好。姑嫂兩個剛準備出門,便迎頭碰上劉芷煙領著丫鬟進來。

劉芷煙年紀比裴靜姝還大些,但裴靜姝已經嫁到沈家了,劉芷煙依然是閨中少女的打扮,裴靜姝便知邵家依然沒有將她娶進門去。兩人的恩怨,在邵家給了裴家交代,裴靜姝又自己將劉芷煙收拾了一回之後,也算清了,當然,這是裴靜姝認為的清了,在劉芷煙看來,裴靜姝依然是她最痛恨的人。

此時遇見裴靜姝,劉芷煙差點直接張口嘲諷,只是想到裴靜姝當日給她的一番教訓,咬了咬牙閉了口,只哼了一聲,便往裏走。沒敢嘲笑裴靜姝,但憋不住氣,口中還要念叨幾句,“眼看就要大比了,我得給邵公子做一個鯉躍龍門的荷包,祝他金榜題名!”

“……”裴靜姝倒沒想到,邵家擺明了不願迎娶劉芷煙過門,劉芷煙還一心一意的趴在邵清風身上,也不知邵家對此怎麽看?至於她麽,裴靜姝想了想,沈清燁也要參加大比,她是不是也該給他準備點什麽?鯉躍龍門的意頭是好,只是想到劉芷煙要給邵清風做一個,裴靜姝就覺得這創意也就一般般,還是實用些好,不如去隔壁給沈清燁買一套筆墨?

沈清寧不知裴靜姝跟劉芷煙的恩怨,瞧著裴靜姝從秀坊出來,進了旁邊的筆墨鋪子,便知嫂子是要給兄長買東西,便跟著往裏走,道:“二嫂是要給二哥準備筆墨嗎?”

大比時用的紙都是統一發的,但筆墨須得自己帶,二哥當然有自己常用的筆墨,但二嫂買的當然不一樣,沈清寧這回進店沒有怯意,大約要買東西的是二嫂,收禮物的是二哥,她只是個旁觀的小姑子。

裴靜姝沒覺得給夫君買禮物有什麽值得遮掩的,聽沈清寧這麽說,也就點點頭,當先進了筆墨鋪子。原主雖是女子,但裴家女兒也是自小讀書識字的,對筆墨多少也有些研究,正要叫小二拿好的來看,沒想到這裏又遇見熟人了。

店裏一名女子領著丫鬟站在架子前,似乎正在挑選架子上的筆,大約聽到動靜,擡起頭看過來。店裏光線有些暗,但在女子擡起頭看過來時,仿佛一道光劃過,連店裏都照亮了些,正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劉修容。

先前在寺裏見過一回,但兩人談不上什麽交情,劉修容只擡頭看了裴靜姝姑嫂一眼,便接著低頭看眼前的筆。

裴靜姝也沒有上去攀交情的想法,只是覺得今日劉修容與當日在寺裏見到的似乎有些不同,雖是一樣的容顏,可當日的劉修容看上去一身輕愁,氣質也是柔美多過嬌俏。而眼前的劉修容則是十五六歲美貌少女最正常的模樣,相貌絕美卻有著少女的嬌俏,舉止有度卻無意間透出幾分驕傲。

裴靜姝覺得一個人的氣質在不算長的時間裏出現了不小的變化,但兩人也談不上什麽交情,裴靜姝心中疑惑了一回也沒多想。人家沒有結交的意思,裴靜姝也沒上前攀談,只看向小二,道:“有上好的筆墨拿來我看看。”

逛筆墨鋪子的雖然是讀書人居多,但女眷進店,為夫君、兄弟,甚至子侄買筆墨的情況也不算少見。店小二瞧著裴靜姝一身氣度,身上衣著首飾雖不是頂名貴的,卻也看得出貴重,不敢拿尋常的糊弄她,只是劉修容正看筆呢,就引著裴靜姝先去看墨。

“劉姑娘,這筆輕巧,正適合年少的孩子習字,這還是新得的,店裏也就這麽一套了。”離得不遠,旁邊小二跟劉修容推薦的聲音也傳過來。

“真姑姑覺得如何?”劉修容的聲音清潤甜美,“上回見到殿下,殿下說要習字了,我便想著送他一套筆墨。我知道宮中什麽都不缺,只是我做小姨的一點心意。”

“姑娘惦記著小殿下,小殿下最喜歡姑娘了,哪有不高興的。”真姑姑在旁邊接了一句,“姑娘,明兒一早宮裏就來接了,咱們早些回府吧!”

劉修容應了一聲,讓人將挑好的筆包好,主仆幾人一道往外走。

瞧著劉修容走遠了,剛拿了墨過來的小二嘖嘖嘆息一聲,道:“劉將軍家這位姑娘真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也不知她姐姐貴妃娘娘生得有多美!”

沈清寧從前沒有見過劉修容,聞言有些好奇,道:“她就是劉家二姑娘嗎?生得可真美,讓人嫉妒都嫉妒不起來!”

“可不是嘛!”小二一面將墨放在裴靜姝面前,又去拿架子上的筆,隨口應道,“這樣的大美人,也不知將來誰能抱得美人歸!”

“劉家二姑娘不是早就定親了嗎?”沈清寧記得,從前似乎聽過這話來著。

“劉家二姑娘早年跟魏王府的二公子定過親,不過,三年前二公子病重,怕耽誤了劉二姑娘,已經退婚了。”店裏做事的小二一向消息靈通,聞言就將自己知道的解釋了一回,“也有說劉家怕耽誤了二姑娘,要魏王府退的婚,之後,魏王府的二公子娶了嚴家四姑娘,別說,這一番沖喜,二公子的病都好了,如今夫妻和美著呢!”

劉修容的這門親裴靜姝倒是聽說過,畢竟作為家世好容貌好性格好的劉家二姑娘,身上唯一的汙點怕就是這一樁事了。雖然往外頭都說是魏王府怕耽誤了劉修容,才退的親,但緊接著,魏王府就給二公子沖喜,在旁人看來,就是劉家退了親,便是有病重在前,也讓人詬病。

裴靜姝跟著聽了一嘴八卦,手頭也挑好了筆墨,讓小二包起來,又隨口問道:“我們平素也不出門,都不知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些什麽事。”

“要說這段時間最大的事,也就是永寧侯府那位世子要娶妻了。”店小二每日迎來送往,也不知聽了多少稀奇事,“要說先前魏王府的二公子,還有人說他壓根沒病,只是劉將軍家想退親,魏王府找個臺階下,才放出了病重的話。而永寧侯世子麽,誰都知道自小體弱,前段時間病的越發厲害了,聽說魏太醫都說了,也就一兩年的光景了。”

閑話聊到永寧侯府頭上,沈清寧聽到沈清續的情形不由嘆息一聲,但沈清續病著也不是一兩日了,沈清寧便接著問道:“世子身子一直都不好,這有什麽好說的?”

“這也沒什麽好說的,聽說那位即將過門的世子夫人,還是世子青梅竹馬的表妹呢,可見情義深厚,便是世子身體已經這樣了,還是願意嫁過去。不過這些日子,倒有些別的傳言。”店小二瞧著店裏沒什麽人,掌櫃的也沒留意,便不急著送客,接著道,“你們道是什麽?聽說世子不是侯府親生的,當年讓人給換了!”

“這怎麽可能!”沈清寧驚訝的微微張口,“這可不是亂說的,侯爺就這麽一個兒子,怎麽可能不精心著?怎麽可能世子讓人換了那麽多年都不知道!”

裴靜姝也暗自疑惑,沈清燁倒是說過,永寧侯似乎得知了這事,但既然暗地裏去查,應當就是不願意在事情沒有確定之前,鬧得人盡皆知,那麽這些話是從哪裏傳出來的呢?

那店小二聽沈清寧這麽說,便有些後悔說起這個來,永寧侯世子身子不好不是什麽稀奇事了,說說也沒什麽,但說永寧侯不是侯府親生的,旁人就得追問是怎麽回事。店小二就是道聽途說,跟人閑說幾句閑話,哪裏得罪的起永寧侯或者世子,當下就連忙道:“我哪裏知道,不過是聽旁人說的。”

見對方不肯說,沈清寧還想追問,裴靜姝搖搖頭,道:“小妹,我們該回去了。”

沈清寧倒是想多問兩句,自家交好的人家不多,永寧侯府算是有些交情的,她想問問,侯府到底出什麽事了。只是裴靜姝催著回去了,沈清寧也怕多耽誤,回去被母親責罵,只得跟著裴靜姝往外走。

“二嫂,你不想問問侯府怎麽了嗎?”沈清寧有些擔心,雖說侯府的繼承人與沈家沒有太大的關系,可世子一向身子不好已經夠不幸了,若是這個時候再有身世的問題,他該如何自處?

“你便是再問,他也不肯說的,何必為難人家。”裴靜姝勸道,“何況咱們家與侯府總是有些親戚關系在,若要問侯府的事,咱們回去打聽,不比跟外人問來的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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