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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節課結束,老師前腳剛走,教室裏一下轟動起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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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就這樣擱置了。

“那你是怎麽打算的?不是說你姑媽他們侵吞了你父母的公司嗎?難道你就沒有想法?”姜小美又問。

“想法當然是有的。”林晚梔隨手將一盒曲奇打開放到她面前,說道:“姑媽他們既然躲著我,那我只好通過法律途徑解決了。過段時間應該會給他們發律師信吧。”

“你要告他們?!”姜小美露出了大吃一驚的表情。

“我也不想這樣,但是他們一直躲著我,根本不想和我正面商討這件事,我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林晚梔道。

喬瑞亞雖然說了會幫她,但她覺得在這種情況下,他應該也是走法律途徑。

弄好餅幹,林晚梔又開始燒水泡茶,自顧自地忙碌著。

姜小美沒有立刻接她的話,沈默了一會,才用十分溫和的語氣說道:“小林,你們可是至親呢,鬧成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你爺爺奶奶都這麽大年紀了,要是知道你和你姑媽鬧成這樣,他們心裏肯定也不好過吧?

“依我說,你幹嘛不直接讓你姑媽他們賠你錢算了?就算公司是你父母創建的,這些年畢竟是你姑媽他們在打理,算起來,他們比你父母投入的更多。我想,你們怎麽說都是親人,只要你說個數,他們肯定會滿足你的。”

林晚梔正將開水倒進茶壺裏,一時沒有功夫回應她,姜小美又盯著她道:“小林,你父母都去世那麽多年了,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公司是你父母創建的呢,鬧到法庭上理虧的不還是你嘛?”

“誰說我沒有證據?”聽到這話,林晚梔一下激動起來,大聲說道:“我同學的親戚曾經在我父母的公司工作過,他就可以證明公司是我父母創建的,A國工商管理局的資料也可以證明!”

滾燙的開水在茶壺裏冒出陣陣熱氣,林晚梔的臉也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被開水氤氳,突然緋紅一片。

見狀,姜小美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訕訕地道:“我也就說說,你怎麽還生氣了呢?”

兩百五十五父親留下的遺囑

要不是和艾米麗喝下午茶,林晚梔還不知道喬瑞亞是被他父親軟禁在莊園裏。不過,饒是艾米麗也不知道喬公爵軟禁兒子的原因,因此,林晚梔也就更不得而知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這幾天裏,喬瑞亞沒有再聯系林晚梔。

距離上次提議請律師過去4、5天後,宋雨澤終於忍不住打電話過來了,問林晚梔考慮得怎麽樣。

其時,林晚梔正在學生會辦公室工作,副會長陳駿也在場,怕對方聽到他們的談話,她便拿著手機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貝拉依舊守在門口,林晚梔掃了她一眼,又走到了走廊盡頭的窗子旁邊,這才對著手機支支吾吾地道:“大叔,反正我姑媽他們占著公司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也沒必要急於一時吧?我想……再考慮考慮。還有……這件事也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以後還是讓我自己來處理吧……”

“丫頭,你究竟在顧慮什麽?你自己處理?你打算怎麽個處理法?”宋雨澤急切地打斷她問道。

他以為這丫頭考慮個兩三天就會給他答覆,沒想到過去快一個星期了,問起來竟是這麽回事。

“我……我還沒有想好……”

初冬的傍晚,淡淡的暮色在校園裏徘徊。因著這層灰暗映襯,窗玻璃變成了一面鏡子。無意間,林晚梔從這面“鏡子”中看到貝拉朝學生會辦公室裏看了一眼,那眼神很奇怪,像和裏面的某個人在交換信息。

整個學生會除了她,還有誰和AGD集團有聯系?

倏地,林晚梔停住了話頭,立刻轉過身去,可此時的貝拉已經恢覆了先前的狀態,看不出一絲端倪。

難道是她看錯了?

林晚梔還在納悶,電話裏傳來宋雨澤語重心長的聲音:“丫頭,你還只是個學生,而你姑媽和表哥他們早已在商場摸爬打滾多年,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無論你想怎麽處理,還是讓我來幫你吧。”

她就是不想讓他幫忙啊!

AGD集團不希望她和宋雨澤走得太近,喬瑞亞更不喜歡她和宋雨澤接觸。

林晚梔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突然,一個想法湧上腦海,她連忙對著電話說道:“大叔,AGD集團已經答應為我出面了,他們還特意派了一個律師幫我跟進這件事。”

大叔擔心她對付不了姑媽他們,總不會擔心AGD集團對付不了吧?

聞言,宋雨澤怔了一下,“你跟AGD集團說這件事了嗎?他們打算怎麽為你出面,公開還是私下?”

“這……”她也就隨口一說,哪裏想那麽多?林晚梔再次扶額,“應該是私下。”

AGD集團那麽顧慮她的名譽,如果出面按理說應該會私下處理。她在心裏思忖。

電話那頭陷入了沈默。

片刻後,宋雨澤淡淡地道:“那好吧。要是有什麽問題,你隨時可以找我。”

……

喬瑞亞終於被放出來了!

林晚梔接到了他用自己的手機發來的信息。還來不及避開貝拉去給喬瑞亞打電話,她又接到了一個久違的號碼打來的電話。

是表哥——謝安東。

謝安東在電話裏約她見面,說要談公司的事。林晚梔想也沒想,立刻答應了和他見面。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這次一起來的還有姑媽林雪。

兩母子一改先前低調的作風,各自穿著精致的名牌服裝。姑媽林雪甚至還戴了一副大大的墨鏡,看起來威風凜凜,貴氣十足。

頭一次看到這樣的姑媽和表哥,林晚梔只覺得瞠目結舌,楞楞地看著他們,半晌說不出話來。

倒是姑媽林雪先開口了,她將大墨鏡取下來往桌上一放,看著林晚梔不緊不慢地道:“小梔,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要多少錢你開個價吧。”

距離上次見到姑媽已經過去一年多了。林晚梔發現,這一年來,姑媽不僅沒有變老分毫,反而比之前更年輕,漂亮了。那雙大大的杏眼也更加犀利,像兩把冷兵器泛著寒光。

“姑媽是什麽意思?”林晚梔故意問,語氣不亢不卑。

就算開價也得有個說法。這是承認公司是她父母的麽?

坐在母親身邊的謝安東微微一笑,“小梔,你都去過我們公司了,又何必裝傻?”

我們公司?

公司是他們的麽?

林晚梔將目光轉向他,“我去是為了親眼看看我父母曾經創建的公司,去感受他們留下的成果,這有什麽問題嗎?”

爺爺奶奶只有姑媽和爸爸兩個孩子,而她也只有他這麽一個表哥。這些年來,她視他為親兄長,而他竟然在她面前偽裝了這麽多年,欺騙了她這麽多年。

看到表哥這副模樣坐在自己面前,從小到大最討厭被人欺騙的林晚梔恨不得上次扇他兩巴掌。

“公司是你父母創建的,但他們在遺囑中將公司轉贈給了我。”林雪接了過去,“這一點你還不知道吧?”

說著,她從手袋裏拿出一個文件袋,又打開它,取出幾頁紙推到林晚梔面前。

最上面的那張紙頂端用中文寫著兩個大字:遺囑。

“這是你父親遺囑的覆印件,你要想看原件可以跟我去公司。”林雪及時解釋道。

這是父親留下的遺囑?!

林晚梔心裏一酸,本能地捧起所謂的遺囑細看了起來。

這確實是一份“遺囑”,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將公司轉贈給姑媽,並交代了其他的一應事務。文件下面用黑色筆簽著父親的名字,還有公證處的印章。

父親逝世的時候還不到30歲,怎麽會立下遺囑?

既然有父親的遺囑,為什麽姑媽一早不直接說明,非要等到她得知真相,過去找他們,他們才出示這麽一份東西?

粗略將遺囑看了一遍,林晚梔擡起頭來,質問道:“姑媽,這份遺囑真的是我父親留下的嗎?”

“當然是的!”謝安東搶著接過去,“你沒看到上面有律師和公證處的印章嗎?怎麽會有假?”

“小梔,你是不了解你父親的性格,他這個人做事向來未雨綢繆,提前立下這份遺囑太正常不過了。”林雪也在一旁說道。

說完又加了一句:“你要不相信啊,可以打電話回去問你爺爺奶奶。”

父母去世的時候她還不到一周歲,不要說了解父親的性格,印象中就連父親的面都沒有見過。

可是,父親真的會立下這樣一份遺囑嗎?

如果打電話問爺爺奶奶,那就勢必要跟他們解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了,萬一遺囑是真的……

一時間,林晚梔有點拿不定主意了。

兩百五十六有人想見您

“小梔,我們之所以一開始沒有告訴你這件事,就是怕你知道了會有想法。沒想到,你還是受別人的挑唆,跑來追究這件事了。”林雪換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繼續說道:“既然你起了這份心,那就說個數吧,只要我們能拿出來,一定盡量滿足你。”

什麽叫起了這份心?

追問父母留下的東西有錯嗎?

姑媽的意思分明是說她覬覦別人的東西,起了不該起的念。

林晚梔聽得直冒火,頓時顧不上考慮遺囑的真假了,分辯道:“我說了要錢嗎?就算之前去公司,我也不是沖著錢去的,我要的是一個說法!”

“什麽說法?我們不是都出示你父親的遺囑了嗎?你還想要什麽說法?” 謝安東的語氣變得不悅,臉上甚至還透出一股陰冷。

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林晚梔只覺得一陣心寒,直視著他的雙眼,大聲說道:“我去公司討說法的時候你們在做什麽?你們把我擋在門外,還拉黑了我的電話號碼,這算怎麽回事?距離我去公司已經一個星期了吧,你們現在才拿著這麽一份不知真假的東西跑來跟我說這些,我憑什麽相信?”

這一個星期的時間裏,他們要偽造什麽樣的文件不行,區區一份遺囑又算得了什麽?

“沒想到你這丫頭這麽多心眼!”林雪看似心痛地嘆了一口氣,“小梔啊,都說血濃於水,你連親姑媽親表哥的話都不相信,非要相信一個外人嗎?”

相信一個外人?

“我相信誰了?”林晚梔情不自禁地問。

“難道不是宋雨澤唆使你來跟我們鬧的嗎?”謝安東一副輕蔑的語氣道:“小梔,你知道宋雨澤是什麽人?你對他了解多少?竟然就敢把他帶到家裏去。現在他讓你來找我們的麻煩,你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我勸你還是醒醒吧,別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

說來說去他們竟然以為是宋雨澤唆使她來的!

林晚梔恍然大悟,頓時又覺得荒謬之極,不禁氣結,臉一下就紅了。

見狀,那兩母子越發得意了。

林雪睨了她一眼,挑起唇角道:“小梔啊,說到底咱們也是一家人。要錢呢,你就爽快開口,看在我和你父親姐弟一場的份上,姑媽願意給你一筆錢,就當是給你做嫁妝了。”

話音才落,表哥謝安東也冷冷地說道:“作為表哥,我倒是想提醒你一句:不是每個男人都靠得住的。不管你把錢給誰,用在哪裏,我們都沒有意見。但是,我們也就給這一次,要是哪天你被那個姓宋的甩了,可別來找我們哭。到那時候,你就是哭死,我們也不會再給你半分錢了!”

在姑媽和表哥眼裏,她就是一個隨便被人唆使的白癡?

這件事要不是她找宋雨澤,宋雨澤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可能唆使她?

林晚梔雙眼通紅,看看姑媽,又看看表哥,咬牙切齒地道:“你們口口聲聲血濃於水,姐弟情意,我和爺爺奶奶在國內艱苦生活的時候你們在哪裏?爺爺奶奶擠出養老的錢給我湊學費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裏?難道你們只知道姐弟情誼,不知道父母恩情嗎?

“還有,去年我在A國失蹤了大半個月,你們做過什麽?要不是大叔聯系你們,你們大概根本不會找我吧?或許巴不得我死在哪個角落,永遠不要出現才好!”

“小梔,你這說的什麽話?公司是你父親轉贈給我的,我要欠也是欠你父親的情,並不欠你什麽。我幫你是人情,不幫你也不犯法,你有什麽可指責的?我剛才都說了,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願意給你一筆錢,你愛要就要,不要也別在這裏說這些,我沒空聽!”林雪也發火了,一張保養極好的臉龐變得鐵青,臉上面目猙獰。

聞言,謝安東直接推開椅子站起身來,說道:“媽,別跟她廢話了。機會咱們已經給了,是她自己不要,她愛鬧就讓她鬧去。”

“我當然要鬧!”在熊熊的怒火支配下,林晚梔猛地彈起,宣戰般說道:“我不僅要讓爺爺奶奶看清你們的真面目,我還要讓全中國和全A國的人都知道你們的嘴臉!”

這是一句氣話,在此之前她根本沒有想過要這麽做,也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達到這個目的。

那兩母子被她的氣勢震懾住了,都不約而同,而又一聲不響地看著她,眼裏有驚訝,也有一絲惶恐。

咖啡廳的其他人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紛紛看了過來。

當守在門口的貝拉朝裏張望時,林晚梔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會還要趕去AGD集團總部,那邊之前通知了她過去討論工作。

冷靜了一下,她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鈔票扔在桌上,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一路上,貝拉在前面開著車,林晚梔坐在後座,暗自想著剛才和姑媽他們的舌戰。

也不知車子開了多久,林晚梔不經意地望向窗外,竟然發現她們既不是在去AGD總部的路上,也不是在回學校的路上。

“我們不是去公司嗎?”林晚梔詫異地問。

AGD通知她過去開工作會議貝拉是知道的,剛才上車的時候她也說了直接過去,怎麽會走了這條莫名其妙的路?

後視鏡裏閃過貝拉冷漠的目光,接著,她淡淡地開口:“果戈理先生說有人想見您,讓我先送您去那裏。”

“那裏是哪裏?”林晚梔又問。

行程改了也該通知她一聲啊。

“到了就知道了。”貝拉望著前方,頭也不回地道。

怎麽回事?

知道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林晚梔索性閉了嘴,只是不解地將目光投向了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越來越陌生,道路也越來越窄,車子越來越少,這分明在往郊區開。

所她所知,AGD集團除了工廠和礦產在郊區外,行政辦公樓並沒有一處設在郊外的……

要見她的人不會和喬瑞亞有關吧?!

倏地,林晚梔想起了下午才收到的喬瑞亞發來的信息,而她還沒來得及找到機會給他打電話。

一股不安和緊張感油然而生,她情不自禁地抓緊了車門上的扶手……

兩百五十七取消行程

天色漸漸暗了,眼前除了稀稀拉拉的樹木,幾乎看不見人煙,而車還在開著。

車裏沒有開燈。昏暗中,林晚梔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咕”直叫,不過,相比饑餓,令她感覺更強烈的是不安。

又過了一陣,她終於忍不住問道:“貝拉,我們到底要去哪裏?我明天還要上課,如果去外地你必須提前告訴我。”

“馬上就到。”貝拉依然頭也不回地道。

馬上就到?

聞言,林晚梔再次舉目四望,發現四周除了荒野還是荒野,不要說辦公樓,連戶人家都看不見。

這哪裏是正常見面的地方,像電視裏土匪們接頭的地方還差不多!

貝拉到底要帶她去哪?

AGD集團怎麽會安排一次這樣的見面?

林晚梔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一顆心漸漸揪了起來,正要摸手機,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嚇了她一大跳。

響起的是貝拉的手機。

只見,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立刻減速,接起了電話。

她說的是阿語,聲音壓得很低,語速既快又含糊,因此,林晚梔幾乎一個字也沒有聽懂。

片刻後,她掛斷了電話,一邊將車子掉頭,一邊說道:“林小姐,今天的行程取消了,我現在送您回學校。”

“取消了?為什麽?”林晚梔驚訝地問。

不是說有人想見她嗎?

她們一路風塵仆仆,花了近兩個小時才趕來這裏,這時竟然通知她行程取消了?

貝拉並沒有解釋,只是又從後視鏡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繼續開自己的車。

這算什麽?

她是AGD集團的代言人,並不是任他們擺布的木偶,憑什麽這樣連個解釋沒有就支配她?

林晚梔感到窩火,剛要發作,兩道耀眼的光忽然從後面射了過來。

被這兩道光吸引,她想要抱怨的話忘在了嘴邊,立刻轉頭看去。

後面開來的是一輛黑色奔馳越野車,開車的是一個穿黑西裝打領帶的男人,氣質和喬瑞亞的保鏢們很像。

就在這輛車從她們身邊經過時,林晚梔看到後座上還坐著一個男人。那人應該是個A國本地人,大概40多歲的模樣。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那個側影讓她感覺似曾相識,一時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對方的車開得很快,她還來不及細看便已遠去。

要見她的人不會是他們吧?

或許是因為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林晚梔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可是,轉念再一想:如果是他們,現在都已經碰面了,為什麽不直接下車打招呼見面呢?

她看向駕駛室,只見貝拉表情專註地看著前路,絲毫沒有受到剛才那輛車的影響。

大路朝天,隨便遇到一輛車就產生這種想法,未免也太荒謬了吧?林晚梔自嘲地搖了搖頭。

……

喬瑞亞確實被放出來了。

第二天一大早,從維克那裏得知這個消息的艾米麗特意在公寓樓下等林晚梔,想第一時間和她分享這個訊息。同時,她還帶來了從別的同學那聽來的八卦:喬瑞亞要和狄安娜公主訂婚了。

“又訂婚?”林晚梔帶著一絲戲謔問。

昨晚回學校後,她給喬瑞亞打過電話,知道他已經回到了市區公寓。那家夥還告訴她,目前手頭有一大堆緊急事情要處理,暫時不方便和她見面。自始自終,他一個字也沒有提到訂婚,怎麽可能訂婚?

林晚梔有點想笑:從她進學校開始,都不知聽過幾次喬瑞亞要和狄安娜公主訂婚的消息了。現在他們都已經私定終生了,沒想到還在傳他要訂婚。

兩個人邊說邊走,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讓人感到身心愉悅。

因為喬瑞亞的回歸,林晚梔的心情也久違地輕松愉快。

“這次應該是真的。”見她不以為然,艾米麗認真地道:“聽說總統府都在籌備狄安娜公主的訂婚宴了呢!林,你的反應好奇怪啊,好像根本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難道你對喬瑞亞已經沒有感覺了嗎?聽到這個消息一點也不覺得難過?”

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她當然會難過,說不定還會哭得死去活來。可是,就算全校師生都相信喬瑞亞要和狄安娜定婚,她也不相信!

想了想,林晚梔順著她的話說道:“嗯……或許我對他沒有感覺了吧。”

這種謊撒得多了,她漸漸也得心應手,毫無難度。

話音剛落,只聽身邊的艾米麗大聲喊道:“葉菲姆!”

被她這麽一喊,林晚梔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抱著書正朝她們回過頭來的葉菲姆。她剛要愉快地跟他打招呼,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葉菲姆雙眼通紅,眼下一片烏青,一副熬了通宵沒睡的樣子。

三個人剛一碰頭,心直口快的艾米麗及時問出了林晚梔想問的問題:“葉菲姆,你昨晚沒有睡好嗎?”

“我……”面對她們的目光,葉菲姆支支吾吾地低下了頭去,“我昨晚找到了一部不錯的電視劇,一時沒有註意時間,所以看得太晚了。”

“是哪部?告訴我片名,我也去看看。”艾米麗毫無居心地問。

“叫……叫……”

見葉菲姆支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林晚梔立刻猜出了個大概,連忙岔開話題,問道:“葉菲姆,你聽說了喬瑞亞要訂婚的消息嗎?”

她只是隨口找了個話題,以為憑葉菲姆包打聽的特長一定能接上話。沒想到,對方竟然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艾米麗,最終目光仍落在她身上,有些抱歉地道:“我還沒來得及看新聞,這是什麽時候的消息?”

“消息是從總統府傳出來的,就算你看了新聞也沒用。”艾米麗接了過去,“我們班有個同學的母親在總統府工作,是她告訴我的。”

總統府傳出來的?

之前喬瑞亞的緋聞都是網上和報紙上傳出來,還沒有聽說過從總統府傳出來的。

倏地,林晚梔心裏一緊,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同學的母親是總統府的廚師長,她說總統已經下令開始籌備定婚宴了呢!你們說這次還會有假嗎?”艾米麗的語氣透出得意。

都在籌備定婚宴了?!

林晚梔只覺得一陣眩昏,險些站立不穩。走在她身後的葉菲姆及時伸手扶住了她,問道:“林,你沒聲吧?”

兩百五十八重獲自由

喬瑞亞要訂婚了?

這就是他所說的接下來會發生的事麽?

他讓她不要相信,意思是說這個消息不是真的?

如果不是真的,總統府怎麽會開始籌備訂婚宴?

課堂上,林晚梔對老師講的話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滿腦袋都是喬瑞亞要訂婚的消息。越想越覺得不安,一節課還沒有結束,她便忍不住悄悄拿出手機,給喬瑞亞的號碼編輯了一條信息:我們可以見面嗎?我聽說你要和狄安娜公主訂婚。

剛想點擊發送鍵,她突然想到了貝拉。貝拉雖然是他們見面的最大阻礙,但此刻她想的不是怎麽擺脫她,而是今天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見過她。

透過敞開的教室門看出去,走廊上也不見貝拉的身影。

林晚梔記得,自從上次在食堂被那個莫名其妙的記者糾纏後,貝拉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她身邊,今天這是怎麽回事?

她正胡思亂想,手臂突然被人碰了碰,轉過頭去,只見葉菲姆在一個本子的空白處寫道:林,總統府既然沒有對外公布,就說明事情並沒有成為定局,或許只是謠傳。

相比大大咧咧的艾米麗,葉菲姆總是能準確無誤地看穿她的心思。

林晚梔嘆了口氣,在那句話的下方寫道:或許吧。你呢?昨晚怎麽回事?

餘光中,葉菲姆瞟見她的問話表情僵了一下,盯著黑板好一會才隨手寫道:我沒事。

沒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葉菲姆看穿了她,卻從來沒有點破過一樣,林晚梔也不打算追問他的秘密。但她猜得到,他的秘密一定和亞歷山大有關。

沒事就好。她如是寫,既是對自己說,也是對葉菲姆說。

一定是個謠傳!

被葉菲姆一安慰,林晚梔的心情平靜了不少,想到喬瑞亞剛回來,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她便打消了和他見面的念頭。

放學後,她給AGD那邊打了個電話,詢問貝拉的行蹤。得到的回覆是:貝拉臨時被指派了新的任務,這邊暫時沒有找到合適的人接手。當然,如果她有需要,他們會立刻派人過來。

“不,不用,我沒有需要。”林晚梔連忙說道。

所謂的助理不過是監視她的人,這段時間她已經被貝拉寸步不離的跟蹤弄得不勝其煩了,巴不得那邊不要再派人過來才好。

……

晴朗的午後天空很藍,有幾片輕薄的雲絮飄浮在空中。

林晚梔坐在食堂靠窗的位置上,靜靜地望著窗外,腦子裏想著昨天和姑媽、表哥的談判:原本她還抱著和平解決的幻想,現在看來這種想法根本行不通了。

姑媽他們的態度實在可氣,她也不想就這樣讓他們欺負,必須盡快想出個辦法來對付他們……

正想著,一個身影突然朝她走過來,坐在了她對面。

“小學妹,你在想什麽?想得那麽入神?”陳駿一臉微笑地看著她。

“一點私事。”林晚梔勉強笑了笑,“學長,周末準備怎麽過?”

“大使館那邊安排我給一個中國來A考察的代表團當翻譯,這兩天都得陪著他們。”陳駿笑著道。

說完,他像想起了什麽,四處看了看,又問道:“今天怎麽不見你的助理?放假了嗎?”

“被調走了。”

“哦……”陳駿意味深長地點點頭,“那你現在不是可以自由活動了?怎麽樣,周末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隨著考察團參觀?”

“還是不去了。就快考試了,我得溫書呢。”林晚梔隨便找了個借口。

她對考察團沒興趣。

但是,她心裏隱隱是懷著某種期待的:周末了,萬一喬瑞亞有空想見她呢,所以她得等著。

陳駿也不勉強,指尖隨意地在桌上敲了幾下,起身道:“恭喜你重獲自由。”

重獲自由。

這幾個字對林晚梔來說像是一種提醒:沒有了貝拉的監視,她隨時都可以走出去。就算喬瑞亞不來接她,她也可以找機會去見他啊!

確實是重獲了自由!

不管喬瑞亞訂婚的消息是真是假,分開了這麽久,她真的很想見他。如果他不那麽忙的話,她想聽他說說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還想請教他,姑媽這邊的問題到底該怎麽解決……

還是等等吧,如果他有空,一定會派人來接她的。

林晚梔嘆了口氣,起身往學生會辦公室走去。

明天就是周末了,照理說下午校園應該會比較安靜。不知道怎麽回事,此時的校園竟像周一早上一樣熱鬧,一路上到處都是三五成群的人,看那些人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議論什麽。

喬瑞亞訂婚的消息又被傳出來了?

林晚梔蹙了蹙眉,不自覺地往一群正興奮議論的人身邊靠近了一些,只聽一個人說道:“你們覺得這條消息是真的嗎?亞歷山大竟然是gay?”

“應該是真的吧。他女友不是說親眼撞見他和一個男人幽會嘛?我現在倒是很奇怪這個男人是誰。”另一個人說道。

不會吧?

亞歷山大真的是gay?!

“你們在哪看到的這條消息?”林晚梔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幾個正在議論的人一下回過頭來,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半晌,一個女生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用似笑非笑的語氣道:“這不是AGD集團的代言人嘛!”

“校園網。你沒有看到嗎?”一旁一個看起來有些靦腆的男生小聲問。

“學生會會長怎麽會不關註校園網?”又有人問道。

林晚梔沒有心思聽他們冷嘲熱諷了,立刻找出手機來看,果然在校園論壇上看到了一條署名為愛麗絲的人發布的消息。上面用極度憤怒的口氣指責亞歷山大假裝異性戀,欺騙她的感情。並提到她昨晚悄悄尾隨亞歷山大,發現了他和一個男人幽會的經過。

消息是不到一個小時前發的。

難怪這時候才聽人提起。

林晚梔稍一思忖,立刻想到了葉菲姆:難道昨晚和亞歷山大幽會的男人是葉菲姆嗎?

她還來不及退出校園網,一條新的信息又跳了出來,標題是:亞歷山大不是gay!

林晚梔點了進去,這人自稱是亞歷山大的好友,不僅極力否定亞歷山大是gay的說法,還多方維護他的名譽……

兩百五十九律師團隊

安東公司的總經理辦公室。

林雪正坐在辦公桌前查看一份報表,突然,幾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帶頭的人開口道:“林女士,我們是林晚梔小姐的律師團,想就這家公司的歸屬問題和您談談。”

律師……團?

林雪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手指頓時僵在了鼠標上空。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那個小丫頭不僅請了律師,還請了一個律師團。

這個律師團有5、6個人,每個人都高大英挺,一派專業嚴謹的模樣。帶頭的似乎還有幾份面熟,應該是某個知名律師,大概在電視上見過。

“你、你們要談什麽?”林雪慌了。在這些人面前,多年養成的商業禮儀被拋到了腦後,只剩下一個普通女人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時的手足無措。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關於這間公司的歸屬問題。”律師一邊解釋,一邊環顧室內,像在看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等、等一下。”對方的目光並沒有侵略性,林雪卻感覺到莫大的壓力,慌得站起身來,手指顫抖地撥通了兒子的電話,讓他盡快過來。

幾個律師站在一旁也不阻止,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直到她掛斷電話,律師才開口,說道:“林女士,您向我當事人出示的遺囑能否再讓我們看看?”

他們昨晚才接到一個神秘顧主的委托,為林晚梔代理這個案子。因此,最初所掌握的信息只有來自委托人的口述。

“這……”林雪目光閃躲,“這件事是我兒子全權負責的,等他來了再說吧。”

謝安東就在樓下的辦公室,不一會兒就上來了。看到這個陣勢,饒是一向精明老練的他也暗自吃了一驚:母親林雪可能記不太清楚,可他對帶頭的那位律師再了解不過了:這是A國最知名律師事務所的金牌律師,曾經代理過無數棘手的案子,並因為一個跨國集團的商業糾紛案而名揚海外……

小梔怎麽會請到這位大律師?

看來當了AGD集團的代言人果然不一樣,還真是小看她了!

謝安東眼珠子一轉,連忙故作鎮定地做出請的動作,“幾位先請坐。”

律師們隨意地坐下。

謝安東又說道:“昨天我們已經和我表妹,也就是林晚梔小姐溝通過這件事了,當初……”

“我們聽說了具體的過程。”一個律師冷冷地打斷他,“謝先生,我們今天來是想查看那份遺囑,麻煩您出示。”

“遺囑……”聞言,謝安東和母親對視了一眼,“好的,我現在就去拿。”

他腳步沈穩地走到了母親的辦公桌邊,背對著律師們,朝她使了個眼色。

林雪開始打開抽屜,作勢翻找著,動作十分緩慢。

在他們身後,幾個律師默默交換了一個眼色,彼此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表情。

當那份“遺囑”覆印件被遞到帶頭的律師面前時,律師接了過去,卻沒有急著打開,而是將它放在一旁的茶幾上,淡淡地說道:“據說兩位已經在A國生活多年,不知道對我們A國的法律是否了解?

“在看證據之前,我想先提醒一下:你們雖然拿到了A國的永久居留,但一旦有違法犯罪行為,我們政府將會收回原先的居留,並將兩位驅逐出境,永遠不得再踏入A國境內。

“也就是說,你們一旦違法被驅逐,這個公司不管是不是屬於你們,都將失去所有權。”

沈默。

林雪的臉漸漸變得煞白,就在她剛要開口的時候,兒子謝安東突然堅定地道:“我們知道這些!”

“那就好。”律師微微一笑,輕輕拿起茶幾上的“遺囑”看了起來,看完正文,又仔細查看下方的簽名。

片刻後,他將那份“遺囑”遞給了其他的律師,然後看著謝安東說道:“這份‘遺囑’我已經看過了,也就說明它正式成為了本案的重要證據。晚點我們會根據上面的簽名找到相關的經手人和公證處的案底。在此之前,不知兩位還有沒有什麽要補充?”

“這份遺囑是律師給我母親的,案底這些我們並不了解……”謝安東的語氣變得弱了些。

“這個我們會去查。A國的法律還算健全,只要公證過的資料,一定會留有案底。如果是偽造的……”律師不再說話,犀利的目光看了看謝安東,又看向林林雪。

此時的林雪已經渾身顫抖,雙手死死抓著辦公桌的邊沿,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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