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怦然心動，崴腳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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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我對一個道士怦然心動了，那麽我想，那種怦然心動，大概不是幻覺便是錯覺。
於是我轉過眼去，尬笑一聲，道：“你們出家人，到底是菩薩心腸。”
他似乎有什麽話要說，我忙指了指當頭的太陽，故意作出一副擦汗的樣子道：“你瞧，這天是越來越熱了，我們趕緊趕路吧。”
步履匆匆中，我仿佛聽到了他若有若無的一聲嘆息。
中途坐在樹蔭下休息的時候，我決定好好給他講一講柴東水和柳如花之間故事。
只是可惜的是，從頭至尾，他雖也有過些許的感嘆唏噓，卻總是以一種極為冷靜客觀甚至是置身事外的方式。再加上他先前說，他曾斬過幾個妖孽，看起來，倒的的確確跟柴東水八竿子打不著的樣子。
我的故事講完之後，他問我：“所以你這麽急匆匆地去找那位柳姑娘，是怕她一時想不開，自我了結麽？”
“算是吧。”我點了點頭。
“看來，還有別的緣故。”清容道長看著我，出言篤定。
我知道，事到如今，我不該再告訴他他與柴東水的相似之處，但也不知道為什麽，在那片樹蔭之下，樹葉子如刷了油一般閃閃發光，微風輕輕拂過，地面上的青草微微拂動，我看著看著，沒忍住就把目光落在了他不甚清晰的臉龐上，不自覺就說出了口：“你跟柴東水長得實在太像了。”
“是麽。”他轉頭看向我。
我點了點頭，“很像，很像，簡直一模一樣。如果柳如花看到了你，知道你還活著，想必便不會一輩子都活在自責與悔恨中了。”
“但我不是你口中的柴東水。”清容道長道，“即便是再像，也不是。”
“好可惜。”我嘆了一口氣。
微風浮動，空氣卻依舊有些悶悶的，我從地上采了朵小野花，站起身來，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時間不早了，我們繼續趕路吧。”
他卻沒有動作，只是看著我問我：“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是清容道長，不是你口中的柴東水？”
我想，在我心裏，大概已經接受了他不是柴東水這個事實。柴東水傷得那樣重，根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更何況，還是我看著柳如花親手埋的。
人死，又怎麽能覆生呢？
又是一陣微風飄過，我聳了聳肩，笑道：“柴東水雖然武藝高強，卻從來沒有斬妖除魔的能耐。你不是他，我早已信了。”
“可即使你知道我不是柴東水，也依舊要不遠萬裏去尋找柳如花？”清容道長道。
我點了點頭，“我總要知道她是生是死，過得好不好。”
清容道長終於站起身來，與我相對站著，道：“那好，我陪你去找。”
我又點了點頭，道：“走吧。”
“但就算找到了她，就算她將我認作柴東水，我也絕不會以柴東水的身份為她做任何事。”清容道長道。
“嗯，”我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清容道長嘛！我知道的。你還要降妖除魔，還要走你自己的路，過你自己的生活。我知道的。”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他那個囂張跋扈的徒弟來，不免問他：“你跟我一起去找柳如花，你的徒弟呢？這幾日一直沒有見她，難不成是去哪裏降妖除魔了？”
“她啊……”清容道長擡起步子來，聲音緩緩傾瀉出來，“犯了錯，總要受罰的。”
“誰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柳如花，難不成我找一輩子，你就跟著我找一輩子，就讓你那徒兒受罰一輩子？”我眨了眨眼，笑著問他。
“也未嘗不可。”他朗笑出聲。
我撇了撇嘴，“雖然我向來不大喜歡你這徒弟，但是攤上你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師父，我突然停心疼她的。”
“是麽？”清容道長笑了，不過片刻，那笑容已經斂了，聲音裏多了幾分悵惘和憂傷，“趁早脫身，未嘗不好。我這種人，怕是只會誤人子弟。不如就此放她走了，另明高就，總比跟著我好。”
“你怎麽這樣妄自菲薄……”我正想拍一拍他的肩安慰他，下一刻卻忙收回了手，笑著道，“雖然我跟你認識不久，但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師父。”
我似乎聽到了他的一聲輕笑聲。
正是側過臉去看他，我的身子立即如山倒一般，矮了下去。
“什麽抓住了我的腳？”我一邊納悶，一邊低頭看過去。
這一低頭不要緊，我立即便傻了眼——我竟然一腳踩進了獵人的捕鼠器中，可能因為穿的鞋子太薄了，當時便流了血。
“怎麽樣？很疼嗎？”清容道長註意到了我的動靜，立即俯下了身來，若我沒有聽錯，他的聲音裏分明還帶著幾分緊張與憐惜。
我搖了搖頭，動手去掰那夾子。手才剛一碰上，清容道長已開了口：“別動！我來。”
他的動作小心輕柔而又充滿力量，一邊掰著夾子，一邊安慰我說：“會有些疼，忍一忍。”
我想他一定忘了，我之所以被玉樓客棧趕了出來，就是因為我不知道疼。此刻雖然鐵夾子深深地前進了我的肉裏，盡管我的腳早已血肉模糊，我卻是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
我滿不在乎地笑了笑，道：“你不用這麽小心的，反正我又感覺不到疼。”
我分明感覺到他手上的動作一頓。不過一瞬而已，他又恢覆了原來的動作，依舊溫柔而小心。
待處理好了傷口，我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卻見他微微矮下身子，伸手便要將我抱起來。我忙擺了擺手，笑著推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不疼的。沒關系，我自己可以走的。”
他卻不管我的推辭，兀自將我抱起，不容置疑地問我：“你還想不想要這只腳了？”
他的聲音那樣堅定那樣威嚴，我一時竟沒有再推辭反駁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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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轉過眼去，尬笑一聲，道：“你們出家人，到底是菩薩心腸。”
他似乎有什麽話要說，我忙指了指當頭的太陽，故意作出一副擦汗的樣子道：“你瞧，這天是越來越熱了，我們趕緊趕路吧。”
步履匆匆中，我仿佛聽到了他若有若無的一聲嘆息。
中途坐在樹蔭下休息的時候，我決定好好給他講一講柴東水和柳如花之間故事。
只是可惜的是，從頭至尾，他雖也有過些許的感嘆唏噓，卻總是以一種極為冷靜客觀甚至是置身事外的方式。再加上他先前說，他曾斬過幾個妖孽，看起來，倒的的確確跟柴東水八竿子打不著的樣子。
我的故事講完之後，他問我：“所以你這麽急匆匆地去找那位柳姑娘，是怕她一時想不開，自我了結麽？”
“算是吧。”我點了點頭。
“看來，還有別的緣故。”清容道長看著我，出言篤定。
我知道，事到如今，我不該再告訴他他與柴東水的相似之處，但也不知道為什麽，在那片樹蔭之下，樹葉子如刷了油一般閃閃發光，微風輕輕拂過，地面上的青草微微拂動，我看著看著，沒忍住就把目光落在了他不甚清晰的臉龐上，不自覺就說出了口：“你跟柴東水長得實在太像了。”
“是麽。”他轉頭看向我。
我點了點頭，“很像，很像，簡直一模一樣。如果柳如花看到了你，知道你還活著，想必便不會一輩子都活在自責與悔恨中了。”
“但我不是你口中的柴東水。”清容道長道，“即便是再像，也不是。”
“好可惜。”我嘆了一口氣。
微風浮動，空氣卻依舊有些悶悶的，我從地上采了朵小野花，站起身來，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時間不早了，我們繼續趕路吧。”
他卻沒有動作，只是看著我問我：“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是清容道長，不是你口中的柴東水？”
我想，在我心裏，大概已經接受了他不是柴東水這個事實。柴東水傷得那樣重，根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更何況，還是我看著柳如花親手埋的。
人死，又怎麽能覆生呢？
又是一陣微風飄過，我聳了聳肩，笑道：“柴東水雖然武藝高強，卻從來沒有斬妖除魔的能耐。你不是他，我早已信了。”
“可即使你知道我不是柴東水，也依舊要不遠萬裏去尋找柳如花？”清容道長道。
我點了點頭，“我總要知道她是生是死，過得好不好。”
清容道長終於站起身來，與我相對站著，道：“那好，我陪你去找。”
我又點了點頭，道：“走吧。”
“但就算找到了她，就算她將我認作柴東水，我也絕不會以柴東水的身份為她做任何事。”清容道長道。
“嗯，”我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清容道長嘛！我知道的。你還要降妖除魔，還要走你自己的路，過你自己的生活。我知道的。”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他那個囂張跋扈的徒弟來，不免問他：“你跟我一起去找柳如花，你的徒弟呢？這幾日一直沒有見她，難不成是去哪裏降妖除魔了？”
“她啊……”清容道長擡起步子來，聲音緩緩傾瀉出來，“犯了錯，總要受罰的。”
“誰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柳如花，難不成我找一輩子，你就跟著我找一輩子，就讓你那徒兒受罰一輩子？”我眨了眨眼，笑著問他。
“也未嘗不可。”他朗笑出聲。
我撇了撇嘴，“雖然我向來不大喜歡你這徒弟，但是攤上你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師父，我突然停心疼她的。”
“是麽？”清容道長笑了，不過片刻，那笑容已經斂了，聲音裏多了幾分悵惘和憂傷，“趁早脫身，未嘗不好。我這種人，怕是只會誤人子弟。不如就此放她走了，另明高就，總比跟著我好。”
“你怎麽這樣妄自菲薄……”我正想拍一拍他的肩安慰他，下一刻卻忙收回了手，笑著道，“雖然我跟你認識不久，但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師父。”
我似乎聽到了他的一聲輕笑聲。
正是側過臉去看他，我的身子立即如山倒一般，矮了下去。
“什麽抓住了我的腳？”我一邊納悶，一邊低頭看過去。
這一低頭不要緊，我立即便傻了眼——我竟然一腳踩進了獵人的捕鼠器中，可能因為穿的鞋子太薄了，當時便流了血。
“怎麽樣？很疼嗎？”清容道長註意到了我的動靜，立即俯下了身來，若我沒有聽錯，他的聲音裏分明還帶著幾分緊張與憐惜。
我搖了搖頭，動手去掰那夾子。手才剛一碰上，清容道長已開了口：“別動！我來。”
他的動作小心輕柔而又充滿力量，一邊掰著夾子，一邊安慰我說：“會有些疼，忍一忍。”
我想他一定忘了，我之所以被玉樓客棧趕了出來，就是因為我不知道疼。此刻雖然鐵夾子深深地前進了我的肉裏，盡管我的腳早已血肉模糊，我卻是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
我滿不在乎地笑了笑，道：“你不用這麽小心的，反正我又感覺不到疼。”
我分明感覺到他手上的動作一頓。不過一瞬而已，他又恢覆了原來的動作，依舊溫柔而小心。
待處理好了傷口，我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卻見他微微矮下身子，伸手便要將我抱起來。我忙擺了擺手，笑著推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不疼的。沒關系，我自己可以走的。”
他卻不管我的推辭，兀自將我抱起，不容置疑地問我：“你還想不想要這只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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