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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兩位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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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玉湖湛清的水面如皺褶重生的緞子,一艘小舟隱藏在碧如海的荷葉叢裏。舟上遍灑皚皚如雪的荷花瓣,舟中好似鋪上一層白絨褥墊。一樣貌嬌美,身姿妖嬈的女子俯臥舟頭,指上染著的蔻丹艷紅如火,玉指撚著胸口垂落的幾縷秀發。她朝前面搖櫓的男子嬌嗔一笑,聲如腳腕上系著的銀鈴,脆滴滴的。

女子嘴巴似含蜜一般甜,嬌聲說道:“大皇子回來也不找我,倒是我一心一意惦著你。要不是我在窗邊無意瞥見你,你是不是打算就一直撇下我?不理我了?”

南宮罄朝她匆匆一瞥,朗聲說道:“紅菱,你說的可是真?你真惦著我?多年未見,難道你就沒心儀的男子?”

叫紅菱的女子撅著紅艷艷的唇,慵懶著嗓音說道:“討厭,哪有啊?我心裏只藏著大皇子你,不曾戀過別人。”

“是嗎?晬青坊的女子也有純純的愛?你沒忘記我?你這貌如嫦娥的姿容和銷魂蝕骨的可稱一絕的床笫伎倆惹多少皇族貴胄拜倒裙下,恐怕連我父皇都爭著與你巫山雲雨,是不是啊?紅菱。”南宮罄面色冷凝,朝她嗤聲一笑,正聲說道。

“大皇子,我……我……今日與你好不容易相見,你說這些幹什麽?”紅菱拉下臉,不快地說道。

“好,不說這些,你在我父皇枕邊可聽他說過什麽?”南宮罄挑眉說道,眸光快速掠過一縷暗雲。

紅菱聽了,清眸一沈,立即站起身。她怯聲怯氣地說道:“紅菱我確是聽到些,但羞於對與大皇子說……”

“說,你我之間有何不可說的。”

“你父皇說……說我這床笫伎倆還不如出雲,請問大皇子,出雲是誰?”紅菱漲紅臉,細聲說道。

南宮罄聽了,心裏一怔,沒想到出雲與父皇行斷袖間的齷蹉之事。父皇是不是年老昏聵,心智薄劣,竟人老龍鐘之時不辨雌雄?出雲,出雲這妖人,這不是女人的男子魅惑君王該遭千人戳身萬人剜肉,他不會好死!

紅菱見南宮罄面如霜打,吸聲問道:“大皇子,我問的話你怎不答?難道你認識出雲?”

南宮罄立馬停下手中擼,雙眸斂光,唇角勾起,壞壞一笑道:“紅菱,不說這些,不如我們玩個有趣的游戲。”

紅菱聽了,清眸一眨,掩袖吃吃一笑,說:“大皇子,什麽有趣的游戲?”

“待會,你就知道。”

南宮罄將小舟朝荷塘外劃去,沒了荷葉遮陽,烈日當空,痛灼肌膚。

“大皇子,我們這是去哪?”紅菱用手遮目,看著南宮罄的背影問道。

南宮罄不語,一心搖著櫓,不一會兒小舟就駛入了湖心。

“紅菱,浪裏尋歡可曾玩過?若沒玩過,今日你可要好好享受,不要辜負我的好意。”南宮罄瞇覷著眼,呵呵一笑,揚聲說道。

紅菱一臉茫然,眸裏流露淡淡期許與惶惑,不知他說的浪裏尋歡是何。難道他來了興致,想在湖心與她綢繆,歡暢在情欲的浪裏醉生夢死,這就是他要的浪裏尋歡?

南宮罄淩空躍起,長眸瞅準船沿,縱身落去。小舟不堪重力,立即朝一邊傾倒。紅菱猝不及防,側身載入水裏。落水的她立馬撲騰雙臂,如一只無意飛入水裏的雛雞在奮力自救。她喝了幾口水,眼看身體快要沈入水裏,不想腦袋又冒出水面。她如花的臉沒了血色,蒼白如雪。

“大皇子……救……救我!”紅菱喝了幾口水,吐字不清地朝船上凝立的南宮罄哀聲說道。

南宮罄一腳踏在船沿邊,俯身端倪著奮力撲騰的紅菱,冷冷說道:“紅菱,你意亂君心,魅惑朝野,可知罪?”

“救……救我!我……我錯了,我做錯了!”紅菱沁了沁腦袋,大聲疾呼著。

“紅菱,知錯就好,不要再錯下去。關於父皇嘴裏提及出雲這事望你爛在肚子裏,誰都不要再提及,否則我決不饒你!”南宮罄冷絕地拋去一句。

一只漿朝紅菱身邊伸去,她一把抓住。船漿一收,她身子貼近船沿,兩手急忙扒牢船沿,只喘粗氣。

南宮罄冷冷一笑,見湖邊有艘畫舫,立即跨腳越去。他身如飛燕,掠過湖面,濺起點點晶瑩。

從舷窗落入艙室,他輕吐一氣,甚是輕松,終於擺脫掉矯揉造作水性楊花的紅菱。假若剛才紅菱不落水,他便要栽入水裏尋死算了。這口如蜜餞兩面三刀的女子再多瞧一眼,他就少活一天。

他回頭朝紅菱匆匆一瞥,見她扒著船沿,一只腳朝裏跨去,欲要翻身上船。她半個身子剛剛壓上船沿,小舟立馬朝她這邊傾倒。她嚇得立馬放棄,身體再次浸入水裏,她撕扯著嗓門大喊救命。

他哈哈笑去,嘴裏咕噥一句:“紅菱,對不住了,你就在水裏多待待了。”

南宮罄一邊笑,一邊轉回腦袋看向艙室,赫然看見夜玄瞳和戴金色面具的男子一臉茫然看向他。他沒想再次碰到夜玄瞳,至於這個戴金色面具的男子,他有些惶惑。他是二皇子,南宮堯?他早已褪去面具,今日又為何再次帶上面具?

他滿腹狐疑,朝面具人走近,含笑問道:“南宮堯,你是南宮堯?”

面具人沒料到南宮罄突然出現,這些年,他這張臉在他回憶裏出現過無數。面具下的臉開始浮出淡淡的笑,闊別多年,他已褪去年少的青澀魯莽,多了穩重,可桀驁絲毫不減。

多年前,他說他口吃,說他面具遮臉是醜八怪。他嘴不饒人,可心地不壞,好玩的還是讓著他。在他心裏,仍有一個敬慕的位置,給他留著。

南宮罄見面具人不說話,自己倒先跨去一步,冷聲一笑,道:“你的面具不是摘下了嗎?今日怎又戴上了?這烈陽又不會把你曬化,要不就讓我做大哥的幫你卸下面具,讓你透透氣。”

他伸手朝面具人逼去,面具人揮臂擋去。

不給看?他今日偏偏就要看!

他眸光灼亮,拳如流星,朝面具人的臂膀擊去。面具人手臂一沈,手腕撩去,一把抓住他強勁有力的胳膊。

“南宮罄,我的面容在聚仙島給你看過,掖玉河邊剛分幾日,你倒又惦記我的臉來了?”面具人沈聲說道。

這話給南宮罄聽去,倒沒什麽,可夜玄瞳聽去,甚是驚詫。嵐出行東海與南宮罄相見聚仙島,面具人怎知?看來他雖離皇宮,心卻未完全帶走。他安插的眼目無處不在,對於她的事,他必有耳聞。難道他早早盯上她,而她卻一直蒙在鼓裏?

剛才她還聽見他提掖玉河,那夜她醉酒很深,依稀記得南宮罄,還有隨後的路莫知,其間嵐也去了?

他怎知這麽多?怎了解這麽清楚?

眾多疑惑蜂擁而至,湧入她的腦中,叫她百思不得其解。

南宮罄見摘面具不是易事,便識趣放棄,他定睛看向夜玄瞳,眸中晃蕩著一絲淡淡的暧昧。掖玉河邊,要不是二皇子插腳,恐怕她便是他囊中之物。

他一臉微笑,朝她走近,想和她說點什麽。突然,他心裏蹦出一個聲音,“這女子已是我太子的人!”

她是他的人?

他的人?!

想到這,南宮罄急忙剎住腳步,一臉陰沈。

他恨,恨得咬牙切齒,恨意如決堤的水灌入他五臟六腑。

今日,一艘畫舫,一男一女,他倆作何?難道兩人真生了濃情深意,想要在此郎情妾意相擁纏綿?

他斜飛入鬢的長眉沈沈一落,如西山沈月般涼了夜。他苦澀一笑,笑聲裏滿是荒冢間瑟瑟拂過的寒風,涼透了心。

他看向一臉淡然的夜玄瞳,囁嚅道:“你……你是他的人?他說你和他有過肌膚之親?”

夜玄瞳聽了這話,腦袋似被人用棒子狠狠擊過,立馬陷入蒼茫世界。

他說什麽?說她與他有肌膚之親?他指嵐還是面具人?面具人剛與南宮罄照面,不可能是他。這麽看,他指與她有肌膚之親的人應是嵐。嵐為何說這話?僅僅為了護住她的清白?可這話為何事先不與她商量?欲保住清白就先犧牲清白,縱然這話能抵住南宮罄的非分之想,可犧牲太無恥太不厚道!嵐,他做的真有點過了。

一旁的面具人聽了這話,臉甚是冷凝。

落雲山莊,碧園的溫泉池,是誰在他後背清淺撩撥,挑逗他的情欲?是她!難道她早已不是完璧?若她貞潔被他人拿去,那她應愛他。

縱是七月天,而畫舫的艙室中卻蕭殺一片,無比淒寒陰冷。

三人沈默,沈默宛若一張巨大的口,一口將三人吞下肚。

她清白仍在,可面前兩位男子不這樣認為,她不再是完璧之人。兩人冷灼灼的眼,似把尖銳刀子,朝她的眼一寸寸逼近。

巨大的羞恥湧入她的內心,叫她幾欲躍出窗外,跳入闊玉湖中死掉算了。

她清白仍在,仍在!她多想大聲嘶吼,咆哮,發誓,可她只輕描淡寫一笑,是默認還是否認?

她不是清白之身的假話讓南宮罄信以為真,這樣也好,斷了他的貪戀,便不再與她糾纏。而面具人,面前站著的真二皇子,讓他知曉她不是清白之身,更沒大礙,因她與他本就沒任何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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