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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鵲橋事 此情誰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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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2013年6月13號,開始修改錯別字,預計一天至少一章。

垂柳迎著風兒在飄,對著河水中的影子變換著身姿。輕柔的雨絲被從天上抖下來,和著風的節奏,伴著柳的風姿落入河水,將原本平坦的水面打的滿目瘡痍。河水似乎並不在乎這些,只是將那些新註入的水兒融為自己,繼續向西流去。”條條江河向東流”,然而這條例外,她從東面來,流到西面去,雖然阻隔重重,卻無怨無悔,直到她幹涸……她可真糊塗,就如她的名字----糊塗河。

這是舊歷的七月處七,纏綿的雨絲已不停歇地下了六七天,時大時小。

“河借水勢”,河面寬了,水位漲了,河水得意了……這條曲折向西的河流上游之畔,孤立著一座中國北方傳統式磚瓦房,雖說不上什麽豪華氣派,但是卻嶄新別致;那門窗上的“喜”字洋溢著明顯的新婚氣息。此時房中傳出一個年輕女子痛苦而又幸福的呻|吟聲,以及一個老婦人焦急的聲音:“怎麽這麽不好生!她劉大妹子也太不遇事,唉……媳婦命苦啊!”頓一頓道,“媳婦啊,你就再加把勁吧!”

這兒原是柳家莊,這老婦人原是遠近聞名的接生婆,姓柳,一直未嫁,卻有丈夫,又加上“功德無量”,同輩之人便尊稱一聲柳大姐,小一輩的叫聲柳大媽,再小一輩的當叫一聲柳奶奶;方圓十裏沒有比她輩分大的了。

天濕。地濕。天地間也濕,這情形下人們本該待在家裏,然卻在河邊的一塊大白石上正坐著一對男女:那女子正依偎在那男子的懷中,這男子當然的擔負起男人的責任;左手身後放著,支撐著身體,右手打著一把水藍色底子上有鴛鴦戲水圖案的大傘。這傘確實夠大,以至這纏綿之雨丁點兒也沒淋到二人身上。

“瑾哥哥,你說七月初七為什麽都要下雨啊?”仿佛黑暗中流轉的七色炫光,這聲音足以人“三月不知肉味”;七色中又以紫色為主,純正凜然,又使人不得不退避三舍。

“大概牛郎一家子在天上哭吧!”如果那女子的聲音已是人間少有,那麽這為男子的聲音更是罕聞,是成熟與幼稚的融合,仿佛出自那些十六七歲的開始以為自己已經成熟的後生之口,卻給人真實的成熟之感,足以讓任何一個妙齡女子找到安全感。這聲音絕不衰朽,每個節奏都洋溢著青春氣息,展現著少年兒郎的可愛,不禁讓那些天生有母性的女人來”關心”他。

“呵呵,你以前不是說我傻嗎?今天怎麽也這樣認為了?”

“哪裏呀!以前是我蕭和瑾不通事務,不知文卿妹子聰明至此啊……"

“哼,貧嘴!不理你了。”那女子已坐直了身子,那男子也趕忙坐直身子,將傘跟上,用騰出來的手把那女子攔腰抱著,並將頭湊過去,"文卿妹子,你到是生氣讓我瞧瞧。你生氣的樣子真的很好看呢!"

“厄,又暗算我。”只見那男子捂著胸口,那女子早已用胳膊肘撞了那男子胸口一下跑到雨中去了。“餵,回來!小心感冒!”

那女子努嘴說:“反正今年又見不到織女牛郎相會了,到不如幹脆得病躺在家裏。”那男子微微一笑搖搖頭,將傘合起來放在石頭上,也走到雨中去了。他傻笑著看著迷朦煙雨中的那位動人女人,她此時也神氣地回視著這位地上少有,天上難覓,海裏罕見的自己心儀的男人。

這可真是一對金男玉女:那女子的容貌或許不比沈魚落雁,但那恬淡靜美確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尤其那一雙濃黑的彎月眉,在看似不和諧的感覺中給人一股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凜然之氣;這男子的眼角真有幾尾皺紋,爽朗俊俏的臉旁也無法掩飾歲月的侵蝕,那雙眼睛卻是一雙經歷了歲月滄桑之後兀自深邃的明眸。

兩人就這樣在雨中站著,笑著,仿佛天地間已沒有其它。

“瑾哥哥,你今年為什麽帶我來這兒……”滿是調皮語調。那男子不被人察覺地皺了以下眉,確切地說,他的眉心並未出現肌肉的變化,只是眼神收緊了一下,然而心有靈犀。

“不想說就不說了嗎,也用不著皺眉嗎!”那女子嬌聲嗔道,“反正你做事總是這樣,就像這條河——糊塗!”那女子更神氣地看著她的瑾哥哥,很有一股挑逗的氣味。

“哈,說我糊塗啊!哦——,那我就再做一件糊塗事兒。”說著就向他的文卿妹子跑去,那女子自是要躲閃。

如此調情的結果是可想而知的,要知道男人一向比女人狡詐,肯定是男人偷偷地從後面抱住了女人。這地方垂柳太多,所以最後結果的出現自然要費些時間,而且這二位的最後結果稍稍有異,那便是最後的立足點成了樹上。“哈哈,這次用了二十七分五十六秒!這麽多樹擋著,我還是比上回少用了十八秒。”那男子已將女子轉了過來,面對面抱著:"在樹上還是在地上?"

“也不怕別人看見,樹上不穩,地上又到處是泥啊!”那女子嬉笑道。

“應該是地上穩當,”仿佛沒聽到那女子的話似的,“這大雨天,除了兩個神經病誰還出來呢!女媧娘娘當年好象就是用泥捏出人的吧!"

那女子扭動身體,似乎在掙脫那男子懷抱,“你壞,放開我嗎。”

“文卿妹子,你瑾哥我好糊塗啊,就像下面那河。嘿嘿!”那棱角分明的嘴已經向下移向那女子的香唇,抱著人家的手也不軌距了。

"劈!"天地間一條龍形的閃電後,"轟"一疊悶雷洶湧而過,天際的雷響還未停歇,纏綿的雨絲便斷了,那彌漫的雲朵也消散了,一層層去了,陋出盞盞明星,正向天空下久違的朋友們眨著漂亮的眼睛。天琴座和天鷹座的主星在多少癡人的仰望下顯得愈發亮了。突然,天上劃過三顆流星,兩先一後,兩急一緩……

"哇—"

“出來了!出來了!”那位性柳的接生婆也喜極為泣了。按理說接了大半輩子產不該出現這種情形才對,可人心一向是很難測的,誰又知曉她為什麽會如此激奮呢。“媳婦啊,男的。”

“男的?”窗外一個老婦人自語,"哪個死老頭子還不來,看他再神氣——趕快回家告訴他。”

那剛生下兒子的女人眼角還掛著不知是由於痛楚還是高興流出的淚珠,“來!讓我抱抱。”說著就要坐起。"啊……"那女人一捂肚,又躺下了,眼睛像是閉上了……

老婦人把紅布條拴在門把上後,就和老頭子一起進去了,將那一堆實物放在該放的地方後,便塞給接生婆一個紅包。那位性柳的接生婆當然用不著客氣,只是這時,接生婆或許因為完成工作精神一下緩下來的緣故,精神有點恍惚,在那老婦人塞給她紅包時,楞了一下才反映過來:“你們來了,那我該走了。燒些熱水給娘兒倆洗洗……”

話卻被打斷,“明白,明白。咱都是過來人,這還是清楚的。”滿是歡喜,那皺紋原本甚多的臉上加上此時眾向歸中的笑容活象一朵盛開的灰白色玫瑰,已將接生婆送出門外。“柳大姐慢走啊,我就不送了,孩子滿月時記的來啊!”

“哦,一定……一定……”柳接生婆邁著輕浮的步子回家去了。

“楞什麽!去燒水!”那老婦人向那位瞅著兒媳懷中的孫子不眨眼的老頭子喝道。

“是是!看我樂傻了。”那老頭子應和著。兩位老人就忙起來了……

“閨女兒,娘來了……”

“哎呦!親家母。大老遠的,還下著雨哪……”

“能不來嗎!我姐姐生孩子,再遠也得來!”一個十來歲的男孩脫口沖道,攙著他媽媽來到屋裏。“姐姐,媽早上一起來眼皮就跳。媽不放心就來了,你果真生了。來,讓我瞧瞧!”這小男孩早已麻利地拖鞋上炕,湊到他小外甥面前。

“剛才碰到你柳姨,說你不好生,早上就發作了,怎麽不通知媽一聲。”

“媽,您就是來了,還能幫我生不成?你看孩子他爺爺奶奶多英明,硬是等孫子出生後馬上趕來了。”那“孫子”二字說的極重。此時那對老夫婦能說什麽呢,除了尷尬地笑笑,款待親家母,好好照顧他們孫子的母親也沒有其他了。那位老母親看著自己女兒給人家柳家生下了兒子還能說什麽呢?都沒用了!

事情就一步步發展著,全家人圍著新生兒轉。

一個月後,母親出月子,孩子過滿月,孩子的大伯們,伯母們,姨們,姨夫們都來了,一家人其樂融融。只是孩兒他爸早已入獄要服二十年刑,那位性柳的幹了大半輩子接產活兒的結婚都是把女婿招到自己村子來的女人突然念佛了,沒來。唉,人老了還真是奇怪。

"嘭!"那一疊悶雷之後,那對青年男女從樹上掉了下來,自然男的躺在下面,女的壓在上面。

“嘻嘻!”那女子得意地笑著:“女媧娘娘當年肯定先捏的男人。”

“哼,掃興!這雷也真不解風情。”興致已無的這對男女並肩躺在滿是泥水的草地上,女的睜眼望著天空,男的悠閑地閉上了眼睛。這種情形下,男的總要比女的先疲倦吧。

“哇!流星!”那女子趕忙許願,那男子也睜開了眼,望著那三顆一閃而過的流星,眼神開始迷離了,原本就很深邃的眼神此時更加模糊了。

“鈴……”

“餵,大糊塗蛋。雷雨天你在野外也敢開機!”

“糊塗蛋和你在一起被烤糊了也開心!”

“貧嘴,接電話。”男子接電話,女子身依偎,信號很不好。

“什麽?早產!我知道了!”就掛斷電話。

”是不是如意妹子生了?男的還是女的?幾斤重?”

“男的。”

“耶!剛許下的願就實現了——咦,瑾哥哥,你怎麽麽不開心了。是不是為孩子沒爹犯愁呢!讓孩子叫你爸不就形了嗎?我不介意的,好不好啊!你說話嗎!”

“唉……”輕輕地搖頭道,”就你好!”

倆人都陷入了沈默,那女子盯著西流的河水,出現一絲皺著的眉頭,那男子又閉上了眼睛,只有那挺實的胸脯起伏著。

“咦,那是……該不是……”聽到他文卿妹子反常的聲音,那男子立馬驚覺,只見上游漂下一物。

“那……真狠心!卿妹,我再送你一個孩子吧。”一眨眼工夫,那男子就將身上穿的單衣脫個精光,跳入河水向那件東西游去,確切地說是跑入河水,迎著那東西走去。此時河水只漫至胸脯,自然那男子輕而易舉就將東西拿到手了。

“卿妹,是女的!這……”那男子的海藍色項墜突然發出了光,似乎有點燙,而且那剛撐破衣胞的小嬰兒正看著他笑呢。

“瑾哥,把孩子抱上來,讓我瞧瞧!”那男子應命走回去。

“哦,好可愛呦!臍帶還沒斷呢,得趕快回旅館去,不然孩子會受涼了!”回頭看看一動未動的那個光著身子的男人,”瑾哥哥,現在雨可停了,可能有人出來呢!”

“哼,我著涼了,不能動了,你沒看到嗎!”

“呦,瑾哥哥吃醋了,酸吧你就!”說著抱著孩子向車裏走去。

唉,那男人能做什麽呢?當然是趕忙去開車,即便顧不上穿衣服也得趕快去開車,誰讓他是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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