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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藥間秋來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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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第二更,改錯字的更!O(∩_∩)O~

滄海桑田,海枯石爛,紅顏易老,韶光易逝,滾滾紅塵中一切都在變化,真正不變的只有一件:那就是時間的車輪一直向前,向前……

“媽,爸爸今天又要回來了嗎?”

“當然啊!”

“你怎麽知道?”

“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哼——又得等我長大。”

只見這裏青山環繞,綠樹掩蔭。山是南方很平常的那種,不是很高,叫做“土丘”或許更合適,但上面的草木真不少呢!其間的樹以榕樹為主,從那由樹上垂下的藤再長成的大樹的數量,確可以看出它們的年齡都快千年了。而在這濃蔭下盛開的花也確實不少,但似乎只有曼佗羅一種,這可是雲南常見花種!而這裏正是雲南苗疆的一片地方。一條條石子小徑,一條條緩緩小流,曲曲折折都最終匯向一鏡湖泊。這湖泊倒不是很大,只是只見流水註入卻不見水位生高,平靜的圓形湖泊也只得這一“鏡”字來形容。而在湖中央卻有一塊地,在這塊地上還有一幢竹樓。這竹樓除了樣式是唐代北方建築風格外,倒沒有什麽新奇的地方,而剛才一對母子的對話正是從這兒傳出。

在這個經濟建設大潮如此澎湃的喧囂世間裏,能有如此一塊地方確也令人新奇,這種地方也只有在苗疆這個毒物橫行的地方才有吧!

突然,一個人冒出在這個土丘環繞的園子中,真不知他是從哪兒出現的。這人走得倒順當,在這盡目不可見五步之遙的地方竟也沒迷向,一會兒就來到那鏡湖邊。細看一下,肯定不是剛才那孩子口中的“爸爸”,雖然這個人也是男的,卻只有五六歲光景。看樣子,這小男孩是要到那竹樓上去,可從湖邊到湖中央沒有一條路,只是水;難道小南孩有傳說中的輕功不成?真奇了:只見這小男孩將兩只涼鞋一脫,噌噌噌便從水上飛到湖中央的那塊地上了。這確實奇了,在水邊細看看,竟發現水下是一整塊大石頭,湖有多大石頭就有多大,而且這石頭絕對是正宗的大理石,在陽光的照射下,很是容易讓人誤會水下有些發光的寶石。不過,從水面到石頭卻只有五六厘米的厚度,怪不得呢!

那竹樓不是很大,室內擺設卻也齊全,錯落有置。只見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正在靠窗的臥榻上看書,身邊都是書,而且是古書,此時她的心卻沒放在書上,在為剛才她母親給她的不令她滿意的答話賭氣呢;那位母親看起來卻年輕的很,仿佛只有十七八年紀,恬美的臉龐此時帶著點微笑,雙目正註視著那微微燃燒的火苗,以及上面的青色銅壺。原來正在煮水呢,只是那火爐和水壺也忒小,火也燃得太弱,然而看她那悠閑的神情和那雙舒展的彎月眉,便知道這是她有意為之。

“文卿媽媽,又是瑾爸爸要回家了吧!”剛上竹樓的小男孩有禮貌地問道。

“恩……”又是一句讓人以為有下文事實上卻無下文的答話。

“覆哥哥,別和它說話了,陪我看書吧!”

“文卿媽媽,我和簫妹看書去了。”而著一次連那樣的答話也沒有了,那小男孩就繞過一排排書箱來到臥榻旁。-

“簫妹,看什麽書呢?”

“極—品—嚇—煞—人—香—制譜!”這女娃子字正腔圓地說道,她母親似乎沒聽見女兒故意拉長的調子兀自專註盯著水壺。

“讓我瞧瞧!”接過書後看了幾行就停下來,看看那煮水的,又看看這位賭氣的,小男孩不禁道:“這麽繁啊!”

“羨慕了吧?!”頭卻轉向了她母親那面,“等我長大了,也給你制幾包,一定讓你喝到。”

“那--那--還是太繁了!”而那小女孩沒去聽這些,只是雙目盯著她母親,卻已笑出了聲。因為她發現她母親的頭向自己這邊轉了一點;或許頭並沒有動,只是眼珠向她那邊擺了一下;也或者只是思維被從煮水扯到了她那裏,可是她感受到了:這可是她第一次擾亂她母親的心神,多少有點成就感吧!

不過只是一閃,那位母親又專神煮水了;而那小女孩也已滿足,不再故意挑逗她母親,專心和那小男孩一起看書打鬧了。

原來自從那糊塗河觀星後,已是將達五年之久了。那單名一個“簫”字的便是水中棄嬰,而她又在自己一歲生日抓周時抓了一把綠竹長簫,於是取名“簫”,當然此時的她早已把簫吹得得心應手。那小男孩便是文卿曾稱呼的如意妹子的早產兒,跟母親姓“上官”,單名一個“覆”字,是他母親的意思,其意可想而知:沒父親的孩子,母親給取這樣一個名字,其用心可也說是良苦。可就不知到是這年代的營養好,還是這家的家教好,兩個小孩甚是懂事,尤其那智力,可抵的上十二三歲的孩童。

“覆哥哥,快看,水開了。”

“可沒聽到有人上樓!”

“當然聽不到了,爸爸走路很輕的。”這小女孩光著腳丫就去迎接她父親去了。

“哈哈,爸爸回來得真準時,給我帶什麽禮物了!”那俊俏的面龐還如昔日般爽朗,眼角的魚紋似乎少了幾條,五年的時光對於一個年輕男人原算不得什麽,那深邃的眼神卻更加如無底洞般不可見底。“覆兒也在啊。”

“蕭爸爸回來了。”

“看你覆哥哥多懂事!”蕭和瑾摸著女兒的頭“嬉皮笑臉”地說道,“這份兒是你覆哥哥的,自己去看吧,待會兒爸請你們下館子。”

“噢,還是爸爸好!”已報著兩份禮物向臥榻那邊正看著這邊笑的上官覆走去。

“媽不給作飯,自然不好!”已將一杯極品碧螺春泡好的文卿正笑盈盈地望著蕭和瑾,這個自己心愛的男人。蕭何瑾仍像往常一樣,坐到文卿對面,接過那杯此時香味正濃的極品碧螺春一飲而盡,回味這無盡的香味時卻沒有閉上眼睛,只因那對明眸此時正盯著文卿。

“如此美味,卻不知幾時會休!”蕭何瑾又發感慨。

“我知道,我知道!”蕭簫急著說,“媽只剩下一兩存貨了。哈哈……沒了以後還得向外公要呢。可外公摳門哪,就不知這次會不會不摳門一次……”

“哼,那些茶都是我采的,他敢不給我!”文卿竟然生氣了。

“外公全都賣掉了,沒了!哈哈哈!”蕭簫這小女孩好象以和她母親賭氣為樂似的。

“哼!”文卿賭氣往藤條椅上一跌不發話了。那兩個一大一小的男人看著兩個一大一小的女人爭吵可謂沒轍。蕭和瑾對上官覆雙手一攤,聳聳肩,上官覆也以笑作答。看來這種爭吵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兩個男人也早已習慣了。

“走吧!讓我們再嘗嘗那神廚的手藝。”蕭和瑾過去拉了文卿又叫上上官覆,示意他哄哄蕭簫,女人總喜歡被男人哄的,而男人也很會哄女人的:不一會兒,兩個女人就換了服飾在兩位男士的陪同下樂滋滋地從竹樓上下來,赤腳從水上走過,一轉又一轉就出了園子,坐上一輛在外面等候的豪華小轎車直奔城裏最好的餐館。城內真乃一片繁榮的景象,在如此熙攮的街上,一輛車的速度終於比的上一只蝸牛了,雖然慢,可還是要到的。

“蕭先生,許女士,還有兩位小可親,來裏邊坐。”看到一貫出手大方的財神爺,服務員趕忙笑臉相迎,將幾位帶到廂房裏。“幾位來得真巧,‘神廚’也是今天剛請假回來。您是點菜,還是隨便?”

蕭和瑾從錢包中揪出也沒看清是幾張百元大鈔給了那個盼望已舊的服務員客氣而微笑說:“一切照舊。”一切都照舊:不一會兒室內的音樂便換成了《江南小調》,那雖名“隨便”卻一點也不隨便的一桌菜馬上陸續上齊了,這菜似乎不花時間來做。“來,咱們看看這些菜哪個不是原創的,哪個是咱們吃過的?”蕭和瑾滿臉自信的神氣,仿佛這些菜是他做的。

“這個,這個!‘荷葉粉蒸肉’!”蕭簫立馬得意地大聲叫道,上官覆扯她衣角的手伸出去得還是遲了。文卿得意地笑著每說話,只是解開一包咬下一口,然後帶著滿足的口吻回味說:“這口是甜的!”原來這菜雖看似“荷葉粉蒸肉”,內裏已大不相同,這個神廚已將一包內同時蒸出五味,而且這五味並不混雜:麻味居中,其餘四味、分居四周。一向食欲少得可憐的蕭簫更沒口味了,只喝了幾口湯了事;其餘三人也不以為意,原本一切是要照舊的;文卿今天的食量比往常好象大了點,女人開心了食量自然要增加的。

“吃好了吧,也該回了。”酒足飯飽後,蕭和瑾征詢地說道。

“先送我和覆哥哥到如意媽媽家!”

“呦,瑾哥哥。寶貝女兒生氣了。”

“也好,你如意媽媽也想你了。走,上車。”男人們對女人們取鬧最好的應付方法便該是這樣吧:縱之、寵之、愛之。尤其是那些牽扯不到原則問題的取鬧。

蕭簫不知什麽緣故,每次她父親回來就是這樣:她是很高興見到父親那幽美的樣子,她為有這樣一個出色的父親而自豪,她卻見不得母親在父親面前撒嬌的樣子,更見不得母親和父親親熱。每當這時,蕭簫就想見她的如意媽媽,那個和她父親在外奔波,事業心很強卻又不失慈母柔性的女人。

文卿從蕭和瑾手裏搶過鑰匙,“嘻,我來開車。”

“那可小心點,別把別人撞癟了。”

“放心吧,我的瑾哥哥。只要別比來的時候快就成了吧!”

蕭簫又生一股無名怨氣:“爸,你和媽直接回去吧,我和覆哥哥乘公車去了。”說著拉上上官覆的手就走了。兩個小孩在外面瘋玩倒也是常事,雖只五歲,蕭和瑾倒不擔心;在這片地方,恐怕還沒人敢打他孩子的主意。

文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愛和女兒鬥嘴,她只知道從抱回蕭簫的第一晚起,她就做夢,一個可惡的夢:蕭和瑾將愛全給了蕭簫。她開始懼怕這個特殊的第三者,她卻又很喜歡這個調皮的小女孩,像極了那個在叔父懷裏調皮的小時侯的自己,在蕭簫那裏她找到了已逝的活力之心,她矛盾極了。

重逢的夫妻自是赴巫山,觀雲雨,話風情,譜風流。

且說上官覆和蕭簫乘公車回到家後,受到上官如意殷勤地問暖,這真讓蕭簫傷感不已。已是淩晨兩點,出差剛回家的上官如意早已回房休息了,兩個精力充沛的小孩卻正在陽臺上看星星:“覆哥哥,你說是你媽媽好還是我媽媽好。”蕭簫突然問。

“這……”上官覆不知如何回答,這樣的問題叫一個男人如何回答。

“不好說,對嗎?我知道你要說的了……”

“不是那樣……”上官覆急著想要辯解,蕭簫已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不用說了,我給你吹支曲子吧。”上官覆點點頭。蕭簫抽出那根隨身攜帶的綠竹長簫,唇邊一放,悠揚的旋律就響了起來,卻正是納蘭公子的那首《長相思》: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昆江那畔行,夜深明月下;

風一更,雨一更,聒碎憂心夢不成,此地無此人。

直吹得早已歇息的上官如意黯然神傷,眼角出現了一條淚痕,也吹得原本很快樂的上官覆莫名其妙的傷感,仿佛眼前這個吹簫的女子要離他遠去。-

“覆哥哥,好聽嗎?”已經出神的上官覆方才回過神來,有點擔心地問:“簫妹,你剛才吹簫時心裏想著誰,能說給我聽聽嗎?”

“什麽呀!我想人?你知道似的。”

“不是說簫聲如心聲嗎,要是心裏沒想著一個人,怎麽能吹得那麽好呢?”

“呵呵,覆哥哥,你被人騙了。其實不論擺弄那種樂器,都要先靜心,然後才能脫離音樂本身,自己掌控一切,不受外來影響;那些說琴聲如心聲的人只不過是沒人來傾訴感情而付諸樂器罷了,那種聲音只能影響他們自己,而像我這樣靜心後吹出來的音樂是能影響到別人的感情的!”

“簫妹,你真厲害,我剛才就被你影響到了。”

“呵呵,不是我厲害,是爸爸的書上說的好。”

“又是書上說的啊,今天上午泡茶的書看得怎麽樣了?”上官覆搔搔頭問。

“咦?哦!放心好了!覆哥哥,人家說過的話是不會忘記的!”

“嘻嘻!”上官覆幸福地傻笑。

蕭和瑾在家住了一周左右便又去出差了,其間蕭簫也回過幾趟家,但看到兩人不是在捉迷藏,就是在飼弄花,要不在煮水喝茶,所以也只是問候幾句,拿了要看的書就走。蕭和瑾原是苗疆人,其藏書當以醫書為主。蕭簫每天看書,當然對看病之理已有所悔悟了,可沒人找她看病,她也不願給人看病,所以也只看著玩唄這天蕭簫翻開一本名為《迷離藥譜》的書,就立刻鉆了進去,只因在這兒她才知道:原本簡單的幾種普通實物經過那麽簡單的搭配竟然可以大補,也可以大損;山上的破石頭也可入藥,幾根磁針就可以讓人神魂顛倒,而那傳說中的傳國玉璽和氏璧竟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太不可思議了。最勾起她好奇心的恰恰是這本書裏記載的最後一味藥,上面赫然寫著“用途未知”,而那畫在紙上的形狀倒像是人參,卻通體發綠。“好玩!”蕭簫樂得出了聲,“咦!”只見書頁下邊幾個楷體小字:己巳,三六。“哦,家裏還有收藏呢。嘻,去看看!”上了竹樓最高層就來到了藥房。“己巳,三六,己巳,三六......”

“哇,找到了,是在陰儀的位置啊,看來這家夥挺珍貴的。”蕭簫自語,這些藥箱是按太極圖擺置的。蕭簫馬上搬過椅子,爬上去取藥。她拿出一個木制盒子邊下梯子邊打開了這盒子。“啊!”

蕭簫從梯子上摔下來,左手放在了脖子前。“怎麽這麽燙?”剛才不知為何手一碰到那棵人參,手和脖子就同時感到了燙,入骨三分的燙。不過那感覺只一下,當蕭簫試著再去碰到那人參時,手和脖子又燙了。

“為什麽?哦,肯定又是那個肉瘤子作怪,再燙我就挖了你!”蕭簫竟威脅起別的東西了。原來蕭簫脖子裏有一個摸起來像珠子的肉球,從小和她一起往大長呢。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麽,雖然好奇心極強,也還是沒勇氣挖它。停歇了一陣,她還是鼓起了勇氣,準備忍受那種炙熱,慢慢地,三進三退,終於用手抓起了那株綠色人參。

“啊……”一陣短促的炙熱後,蕭簫突然感到眼前一黑,仿佛掉近了無地深淵;或許很久,也可能一瞬,蕭簫出現在一個新的地方,她依舊那樣坐著,只是手中沒有了那人參。而當她環顧四周時,卻瞪大了眼,到處是水晶,熠熠生光。當她去撫摩這些水晶時竟感受不到它們的縫隙所在,他們是連成一體的,雖然顏色迥異。

即便是世上最好的鉆石工匠也無法將他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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