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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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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如果有人告訴公孫佳,本朝不過五十年就會發生一場京城變亂的慘禍,她是絕不會相信的!如果有人說,她爹死後還要被人刨墳,她得把那人的狗頭給擰下來!

但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她也被震得說不出話來了。居然能讓章嶟又爬出來了?!當初就不該……

不,再來一次,她還是不會直接弒君的,也還是請章嶟去做上皇,只不過可能早幾年就請這位上皇無聲無息地駕崩掉。“早知今日”,真是個極有誘惑的想法,公孫佳看了餘盛一眼,壓下了這個念頭——不行!問他“後事”,與章嶟服食金丹成癮把自己變成個瘋子又有什麽區別?

她的右手微顫,忙用左手緊緊握住了右腕。

妹妹回來了,熊孩子除了刨了自家和親戚家祖墳之外,還把章嘉音的頭給帶了來。

公孫佳百感交集,說:“回來就好!”

妹妹動了動唇,說:“那個,京裏……”

“我都知道了。你外婆呢?”

“都在後面了。”

公孫佳往後一看,鐘家龐大的家族只到了一些老弱婦孺,大部分的男丁都不在。她嘆了口氣,說:“來了就好。”親自到車邊請大長公主下車。

車簾被常安公主打開,裏面的人將大長公主攙著下了車,祖孫見面,抱頭痛哭。公孫佳道:“來了就好。”大長公主不停地搖頭:“造孽、造孽!不該留他!殺了他!殺了他們!”

“好。”公孫佳說。她想把大長公主安置在自己府裏,大長公主必要回鐘府:“我要在家裏等他們回來。”

說得公孫佳心頭一沈,舅家人現在的情況……

她把大長公主送回府,單宇早安排好了一應生活所需送入鐘府,公孫佳又把禦醫給大長公主留下,才把鐘黎、鐘佑霖拎回了相府。

召集所有心腹,開會!

鐘佑霖道:“那什麽,京裏的事兒,你都知道了吧?”

公孫佳道:“知道一些,你們還知道什麽?咱們碰一碰!”

妹妹她們還在路上的時候,公孫佳就陸續收到了京城的反饋,陸續也有一些人從京城逃了出來。有歸處的就往歸處跑,有門路的就往雍邑跑,同樣帶回來了不少消息。在路上的妹妹他們也輾轉知道了事情的梗概。

不得不說章嶟和梁平這一對君臣幹政變這中事兒簡直拉垮,他倆就沒啥高明手段!而讓他們成功的京城諸人,也都是蠢貨!

梁平帶兵,同甘共苦,海七星上回剿匪吃了敗仗也全靠梁平撈的,海七星對老上司那是死心塌地。梁平對章嶟,也是十分一根筋。章嶟私德有虧,被太後們給廢了,梁平也說不出什麽話來。但是,兒子把親爹給軟禁了,這就說不過去了!犯人還有個放風的時候呢!再有,章碩這個皇帝幹得也實在不行,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梁平左思右想,還是不能讓章嶟這麽受罪。章嶟在別宮裏又生了孩子,這孩子是章碩的兄弟,章碩得表達自己的孝心、友愛,皇弟的待遇是給的。別宮的人就多了,看管難免有不到的地方。章嶟得以通過這些人,與梁平取得了聯系。

章嶟有一點看得很準,等章碩死了再放他出來?不定猴年馬月了。得自己找機會!得是一個讓鐘源顧不到的時候。大長公主死或者病,那就是個好機會,她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很容易出來事的。大長公主一病,鐘源就急著趕回去侍疾,長官不註意的時候,就是底下人溜號的時候。

海七星又回來了,他是領兵的人,將兵往梁平手上一交,白天就帶兵沖到了別宮外面。白天是非常好的時機,因為夜裏城門會下鑰,兵馬進不來!這是梁平選擇的時機,他打算到了別宮,搶到章嶟就往外跑。離開了京城,不管去哪兒,皇帝還能跟親爹對著幹麽?到時候揀座城,父子分家唄!比如雍邑就挺好的。

然而一見到章嶟,事情就不由他做主了,梁平是個忠臣,他從不違背章嶟的命令。章嶟不肯走了,章嶟平時慫,一見到愛將來救他了,有人撐腰了,他又支楞起來了。擡手就下令先把謝皇後給處死了,再把謝皇後的心腹們也處死了。非常的快,一句話的事兒。

這個時候梁平帶兵圍攻別宮的事情已經傳了出去,如果章旦反應及時,是完全可以避免接下來的事情的。這也是所有人的預期,因為這事兒不難。

可是章旦別有胸懷。他自殘疾毀容之後就不常在人前露臉了,憋屈著過了整個章嶟時期,章嶟被逼位他是非常高興的!整個章嶟執政的時期,他就看著梁平風光了!可他,是被梁平的兄弟害的!這口氣是無論如何忍不下的!

章碩登基之後不久,京城防務就到了他的手裏。章旦無數次地想報仇,但是在京中行兇談何容易?別宮的重兵把守,梁平又是員悍將!

在此期間,章碩這倒黴蛋的運氣壞到了極點,章旦與章嘉音又有了其他的想法——他們有辱太宗的聖明,不配做皇帝。他們不配,自己就是自己配了!章嘉音還在宗室選拔裏被延安郡王看中了,看,就是這麽優秀!只是一直沒有一個機會給他們!不過沒關系,章碩沒兒子!

事發的時候,章嘉音正愁沒機會呢,見狀就給章旦出了個主意——坐山觀虎鬥,讓這爺兒倆鬥去,咱們坐收漁人之利。

章旦爺兒倆幹政變這事兒還是太拉胯了!他倆什麽都沒管,只是把城門給關了,城裏那就亂了套了。還讓鐘家人趁機逃走了!章嘉音是想引公孫佳做外援的,多好的助力,還只有一個女兒!

哪知章嶟不按牌理出牌,他先在別宮殺了謝皇後,出門右轉不遠就是岷王府,他又把岷王給殺了。再轉出來,梁平勸他出城,他卻要進宮,怎麽兒子還敢不讓老子回家嗎?

這……倒也對!

對皇宮的路上,從王府出來要路過一些重臣的府邸。章嶟看到誰就想起來誰跟自己不是一條心,比如路過了趙府。梁平此時已經不太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手下了——這些府邸他娘的太富有了!章嶟就一句話:“隨你們取用!”

梁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兵士們雙眼通紅,要命的是,京城的混混們見狀也混了進來。熱熱鬧鬧地擁擠著章嶟一路要殺進宮廷去!

公孫府與別宮離得比較遠一些,離大長公主家更近一點,這才是這兩家能夠有時間等、有時間出城的原因。

章嶟這兒把京城禍害得不輕,梁平後悔也晚了,只能硬著頭皮勸他快點進宮把事情搞定。也是老天爺幫章嶟的忙,章碩在今天駕崩了!在一個誰都不認為他會死亡的年紀!鐘源他們不緊張也是因為還有皇帝在呢!哪知皇帝也沒了!

現在宮中沒有一個名正言順主事的人!別說太子,連個皇子都沒有!鐘源等人緊急蹉商,覺得章旦也靠不住,但是不敢擁立章碩的弟弟們——他們是章嶟的兒子。秦王比較年輕,又聲名不顯,幹脆就岷王吧!

他輩份高呀!太皇太後們降旨,要迎岷王入宮。岷王已經被殺了,到哪兒進宮去?

直到公孫府也被燒了,鐘府也被洗劫了,章旦父子才站了出來,攔在了章嶟面前:“上皇為何作亂?”

他們父子又豈是梁平的對手,梁平手下還有一群已得了好處、紅著眼睛找下一個目標的士兵以及渾水摸魚的流氓。兩下一碰,稀裏嘩啦,章旦父子只得避開。章嶟且不與他們算賬——皇宮就在眼前了,逆子的仇恨值更高些。

章旦父子避開之後也是心有餘悸,好在此時張闖派人來詢問,章旦父子大喜,將城門打開,迎接張闖的使者,章嘉音知道妹妹去調兵未果之後,急急追了出來,然後就再也沒能回去。

宮裏,章碩一死,宮中人心就開始散了,有人趁機逃了出來,將章碩駕崩的消息傳出,京城的局勢愈發的失控了。章明、鐘源等人以太皇太後的命令,召宗室入宮商議——哪裏還能召得到人?章嶟命人將岷王的頭扔進了宮裏,聽說岷王被章嶟所殺,太祖皇後厥了過去,再也沒有醒來。太皇太後憂心秦王,卻總也得不到消息。

章嶟與章旦似乎有了默契,開始在京中或明或暗地誅殺同姓宗族。起先,章嶟殺岷王只是臨時起意,章旦卻是邏輯通暢——章嶟憑什麽能當皇帝?還不是因為章昭被梁安給殺了?我把競爭者、擋路的都除掉,那就是我了。

到了最後,除了自己兒子,他們對誰都不手軟。

如今京城的情況是,宮裏是鐘源等人,宮外城內又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章嶟占據,另一部分是章旦占據。章嶟有梁平,章旦有張闖等人。京城百姓能逃的都逃了,不能逃的心如死灰瑟瑟發抖。宮中漸漸斷炊,二章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的人馬多,公孫佳又斷了對京城的供應,而南方,不要朝廷賑濟就算好的了。

京城變成這副熊樣,哪是個正常人能想得到的啊?

公孫佳知道的就這些了,鐘佑霖雙手一攤:“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

彭犀也沒去休息,老頭喝了盞茶緩過氣來,先跟公孫佳請罪,說是自己沒有料到這中情況。榮校尉也請罪,說自己居然沒有察覺到梁平等人的陰謀,梁平就算了,章旦的事兒居然也沒發覺!

單良難得地厚道了起來:“都湊到一起,誰能想到呢?”是啊,誰能想到一個年輕的皇帝死了呢?當初他生病的時候,大家那麽緊張,事後都自嘲自己一驚一乍不像話。

趙錦心情十分沈重,連鐘家都只能逃出這麽一點人,大部分有官職的人都在京城,其他人家恐怕就更保了。鐘佑霖等人的心情也十分沈重,家裏成年男丁就他和鐘黎護送婦孺出來了,此外雍邑還有一個之前被公孫佳薅過來的鐘羽。婦孺也不是全部都帶出來的,鐘家人口太多了,這幾年不得不分出了一部分人在其他坊裏設宅居住。這就是鐘家的全部人員了。

最先進入狀態的是單良,只要公孫家的人好好的,他就還是沒心沒肺,他說:“都別悶著啦,還是說說接下來怎麽辦吧!”

公孫佳道:“不能再等消息了!得行動起來!都說說吧。”

她的府中排序第一還是彭犀,彭犀道:“於丞相,事情要分兩部:一、國事,二家事。”

彭犀說的家事,第一件是把幾位的遺骨重新安葬。第二件是大長公主等人,她們是章家的公主,接下來無論要做什麽,都得把人好好安置了。

然後是國事。

彭犀提出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如何看待京城朝廷?”或者更直白地說,雍邑作為一股勢力,怎麽對待京城那一股勢力?你給自己一個什麽定位?做個挽狂瀾於既倒的功臣、日後有什麽毛病還找你、新君還要忌憚你功高不賞,還是自己另起爐竈?

京城那邊選個廢物皇帝,你跪不跪?京城那邊要是不停吸血,把雍邑這邊吸幹了,你給不給?天下是在你手裏,還是在別人手裏,你是給別人賣苦力什麽都不賺,還是索性自己幹了?

趙錦半顆心在京城家人身上,也被他把全副心神吸引了過來,驚訝地道:“長史這是什麽意思呀?”

彭犀鎮定地道:“這些人,不止這裏的這些人,他們的前途命運、身家性命都系在丞相的身上,如果這是一艘船,丞相就是舵手,舵手難道不應該明確航向嗎?!是往礁石上硬撞還是另辟航道,總要讓大家死個明白吧?”

單良驚了,居然有人比自己的膽子還大?!

單宇雙眼一亮!

鐘佑霖聽傻了,鐘黎也聽傻了,沒人敢接話。

公孫佳避開了這個話題,對趙錦、單宇等人說:“消息不能完全封鎖了,照之前的布置來。變亂的消息可以慢慢放出去,京城有什麽詔令還是要攔住的。阿宇,你把布置對長史說一下。文華,改葬的事情,你來安排一下吧。你在京城的家人未必有事。淩峰啊,你與餘盛一同,要準備接收京城逃難而來的人啦。我去看看外婆。”

說完便起身往外走。

“阿姨!”

公孫佳回過頭,餘盛捏緊了拳頭,雙頰發紅,憋出了一句:“與一群蟲豸在一起怎麽能治理好國家呢?!京城一定很慘了!別忘了,南方更慘!讓他們再鬥下去,百姓就太苦了。他們不行的!就咱們來吧!您拿主意吧!”

公孫佳又用左手握住了右手,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單良猛地回過神來,震驚地說:“老彭!”

彭犀對餘盛道:“留守也是與老夫一樣的想法嗎?”

餘盛大聲說:“我沒什麽想法,我不想這天下繼續是這個樣子了!明明只要同心協力就能度過的難關,非要有人拖後腿!早點結束吧!阿姨能做好,就阿姨來嘛!你們在這裏多顧忌一點所謂美名,別人一條命就沒了!少死點人,少受點苦吧!”

眾人心中慘然,連鐘佑霖也不好罵他“大膽”。是的,太苦了,太平年景還有吃不飽飯的,荒年,荒了十年,會是怎麽樣的呢?要繼續維護現在的樣子嗎?讓章嶟或者章旦再登基?或者是章嶟的兒子?哪個又聖明了?

鐘佑霖痛苦地蹲地抱頭,嗚嗚地哭了。

單良卻說:“哭什麽?丞相不會同意的。”

鐘佑霖掛著兩行淚擡起頭來:“哈?”

單良道:“她記掛著太祖、太宗的恩情呢。”

彭犀冷哼一聲:“上皇還沒有把這些恩情都消磨殆盡嗎?我看,快了。”

餘盛跟了一個字:“嗯!”

單良拽著餘盛的袖子:“咱們聊聊,”拖著人就走,走到門口回頭對裏面說,“今天的事兒,都不能說出去!誰說出去,大家一起死!”

彭犀翻了個白眼。

鐘黎還在奇怪,彭犀這個人一直兢兢業業,怎麽會突然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他卻不知道,彭犀當年是一個主動投靠太祖的年輕人,他投靠的時候,皇帝還是前朝的末帝。要說大逆不道,早在幾十年前就親自幹過了投賊這中大賊不道的事情了。

彭犀已經豁出去了,他認為自己的想法是沒有錯的!他不認為章嶟會不闖禍!

果然,京城的難民不斷四散,消息也不斷地被帶到各地。先是,趙錦徹底地絕望了,章嶟跟趙司翰的仇太深了!除了逆子,他第一仇人是公孫佳,但是公孫佳不在眼前,第二就排到了趙司翰。再有深厚積累的家族,把你人殺了,你還談什麽望族?樹大根深?我挖斷你的根!

章旦當時在袖手旁觀,他倒是想爭取趙司翰的支持,可惜反應慢,到晚了!趙司瀚自己在宮裏,他的家被章嶟縱兵抄了。

倒是容逸從京城逃了出來。變亂的當天他沒在宮裏,前一天夜裏他當值,這一天在家休息。他本來是想趕到宮裏的,但是因為宅子位置的關系,進宮的路被亂兵阻斷。他帶上家小,先跑到寺廟裏躲了兩天,等到章旦放開城門,要百姓出城砍柴的時候,才趁機跑了出來。

他這一家一路上吃了不少苦頭,終於逃到了雍邑。

見面就與容珍珍、容媛媛抱頭痛哭!京城的家當也是全丟了!雍邑曾一度被部分京城大族當成保險箱,安置了部分族人,容家在這裏也有府裏,還算有了落腳的地方。容逸一家一到,容府就被想探聽自家親人消息的人踏破了門檻。

容逸一家帶回來的消息十分可怕,章嶟殺紅了眼,是讓雍邑大族家家戴孝的程度。

章旦好一些,但是他與章嶟有志一同,把宮城圍了起來,意圖困死宮城中的人,除非裏面降旨,讓他做皇帝,並且交出玉璽,下詔命霍雲蔚、公孫佳進京“勤王”,平息上皇作亂。

趙司瀚、鐘源、章明是絕無可能答應的,宮中的太皇太後和王皇後也是不可能答應的。然而宮中已然沒有吃的了。

容逸夫婦到相府見了公孫佳,一見面,江仙仙忍不住落淚,公孫佳看她戴著孝,問道:“平章?”江仙仙含淚點點頭。公孫佳低聲道:“我已在調兵,元錚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等他回來,讓他領兵去解京城之厄。可是,十九郎,那兩個人都不行。”

容逸道:“是啊。延安郡王……唉……”延安郡王也殞於亂軍之中,說起來章明是個不錯的人,但是他被困在了宮城裏,生死未卡。岷王也……

公孫佳道:“我擔心的是上皇放棄京城,他只要放棄京城,這一步棋就讓他盤活了。接下來就難辦了,這幾年物議,都覺得他無辜呢。元錚快些回來吧,派別人,對上梁平我是不放心的!至於合縱連橫,妹妹殺了章嘉音,與章旦早就是敵人了。”

容逸道:“你先看看這個。”

公孫佳看他從袖子裏拿出一樣眼熟的東西來:“咦?”

江仙仙道:“路上遇到有人拿這個換吃的,看著這東西不對勁兒,就換了。”他們到雍邑時身上已沒有多少值錢的物件了,也是路上換掉了。但是這個,他們依然帶著。

這是一根玉尺,材質不能說很好,但是被人常年摩挲十分光滑。公孫佳看得眼熟,因為它是公孫昂的陪葬品,公孫昂得這東西的時候很早了,所以這東西也不是很名貴,但是他習慣了,喜歡,當時就給陪葬了。

公孫佳的臉陰了下來:“妹妹把他們的遺骸帶回來,我還嫌她多事,萬沒想到……”

容逸低聲道:“不但烈侯之墓,別的墓估計也……”

餓,沒吃的,糧還斷了。有實力囤積糧食的人家此時也不會開倉放糧,都很有經驗地囤著,萬一接下來是個大亂世呢?這誰說得好呀?

糧食的價格就開始飛漲,就要金銀珠玉不值錢了起來。有人就盜墓挖珍寶來換糧、換錢。

“我沒想到,”公孫佳說,“我沒想到,他們會幹出這樣的事來!”

她放過狠話要刨人祖墳,純是誅連、問罪,從沒想過有人會盜墓換錢的!

“禮樂崩壞原來是這樣的。”公孫佳說。

容逸問到:“你有何良策?”

公孫佳道:“先派人給京城放話吧,以天子禮安葬陛下,把太後和哥哥他們送出來,我給他們糧。不放,他們就一起餓死!懸賞章旦、梁平的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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