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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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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甘甘在招待所裏呼呼睡了一整天, 第二天早上精神滿滿地起床。

她想去沈霜基地一趟,既是去看看祁霜霜,也是想去驗證一些事情。

但她現在基本沒什麽家當了, 要不是安慈給她一臺飛車, 就連出行工具都沒了。

好在她還有許多從蠻荒時代弄來的東西,她一個人又吃不了多少, 什麽包子果黃甜果山芋山雞肉之類,還有老多, 於是重操舊業, 把這些東西掛到交易平臺去賣。

就連瓶子樹, 她都準備賣掉一兩棵了。

結果麽, 賣是賣得很好,但出價最高的都是西三基地的官方店。

不賣吧, 對不起這個價格,賣吧,坑熟人總不太好。

於是猶豫再三, 她給蘇倦打了個電話。

蘇倦似乎是在外頭,電話裏能聽到嘩嘩的風聲, 不過接著他好像用手捂了一下:“住得還習慣嗎?”

“挺好的。”祁甘甘就跟他說了交易平臺的事, “我就是想用手裏這些東西換點物資, 你讓你們的人別出價了, 下周開始, 蠻荒時代和野蠻星球這兩個游戲場就要開放了, 到時候這些東西就不值錢了。”

不然她也不會想要在那之前把這些東西出手掉。

蘇倦:“這兩個游戲場要開放了?”

“對啊, 咦?你不知道嗎?”祁甘甘慢半拍地意識到,主神不會只跟自己說了這事吧?蘇倦也是得到了額外獎勵的人,難道領獎勵的時候主神沒跟他透露?

但仔細想想, 如果不是當時話頭到了那裏,主神應該也不會跟自己說游戲場開放的事情。

她靠在窗邊撓撓頭:“那個,你別說出去啊,興許主神還有別的安排呢。”

蘇倦道:“我知道了。”

“那你讓你的人別再買了啊。”

“這也不妨事……”

“哎呀,你就讓我去坑坑別人吧,不然以後我可能還要在你們基地裏混呢,多不好意思啊。”

蘇倦似乎楞了下,繼而輕笑:“好吧,我跟他們說。”

“對了,我要出手兩株瓶子樹,這東西還是比較稀罕的,你們要嗎?”

交易平臺上,人們發現之前那個出了不少可種植作物的店鋪又在出這些東西,而且量還不少,連忙去蹲。

本來還覺得說,這次量似乎有些大啊,要不先等等看,看之後會不會降價,結果西三基地官方號直接把收購價標出去了,訂得很高,直言有多少東西他們都要。

這財大氣粗的,其他人一看都急了。

好在這個店鋪也沒有搞競價那一套,掛出來多少東西任人搶,大家比得就是一個手速,結果搶得最多的還是西三基地的。

怎麽?第一基地的人手速也格外超群嗎?人們那個不爽啊。

論壇上還有人開帖子,說西三基地這也太霸道了,想壟斷嗎?不給別的基地發展的空間是不是?

西三基地有個專門的輿情部門,有專人在論壇上蹲守。

看到輿論不太對,趕緊報告了。

輿情部部長想了想,就找外貿部部長說了,說咱們搶這個東西啊,是真的有必要搶嗎?如果不是非常必要,那還是節制一點,還是要給別人留點活路的,這都要引起公憤了。

外貿部的這位正親自下場拼手速呢,聞言頭也不擡滿不在乎說:“咱們基地還需要在意網上那些人的瞎逼逼?再說這是頭兒專門交代的,要多搶多買。”

祁甘甘那些貨剛上架的時候,他就立馬請示上面,問要不要買,很快指揮官那邊就親自下達命令了,讓他們多多地買,絕對不能弄冷場。

那還擔心什麽?反正他們西三基地物資充足,買這些也不是買不起。

至於會迎來很多人不滿,那就讓他們不滿唄,不是酸雞跳腳就是無能狂怒,能影響什麽?

輿情部部長雖然也是這麽想的,但該反應的情況還是得反應啊。

見外貿部部長一副搶上頭了的樣子,他便只能自己把網上的言論跟上級匯報了一下。

不過他這邊還沒匯報完呢,外貿部就收到了新的通知,依舊是蘇倦本人通知,說不要搶了。

一掛電話,外貿部部長便一聲令下,所有工作人員停下手裏刷頁面搶東西的動作。

“還沒搶過癮呢。”

“便宜那些人了。”

說是這麽說,但很快就跟什麽的都沒發生一樣,去幹別的事了。

輿情部部長看外貿部部長剛還一副上頭的樣子,這會兒馬上就悠閑地捧著水杯有滋有味地喝水,一副悠閑大爺的樣子,抽了抽嘴角,正要走,忽然聞到這杯子裏的水一股兒甜味,停下腳步說:“你這是瓶子樹的水?”

外貿部部長嘆了一聲:“不止,還泡了蜂蜜呢。”

“哪裏來的蜂蜜?”

外貿部部長忙補救:“沒有的,沒有的,你聽錯了。”

“你猜我信嗎?”輿情部部長和這老頭扯了半天,終於從他這弄走小半罐蜂蜜,喜滋滋地走了,回家給老婆女兒喝去,這可是好東西啊。

至於蜂蜜哪裏來的,自然是祁甘甘掛出來賣的。就那麽一壇子,一掛上來就被外貿部部長用無敵手速搶了下來。

作為一部之長,他到底是有些特權的,跟上頭申請一聲,自己掏錢從這一壇子裏買了一小罐,幾乎花了他一整個月連工資帶游戲場收入的所有錢。

結果還被人摳走了一小半。

而網上,人們還在罵西三基地不給人留活路,這當然是有人在帶節奏,但西三基地也確實搶的東西最多,別的基地想搶幾顆芥菜都難。

不過很快,蘇倦的實名賬號登錄了交易平臺,從祁甘甘的店鋪裏買了兩棵瓶子樹。

“東西很好,合作愉快。”大佬的店鋪封面簡潔到近乎簡陋,就掛了這麽一句話,撲面而來一種話不多說說一不二的幹練冷冽氣質。

“哇!大佬出現了!”

“大佬也自己來買東西了!”

“為什麽我連兩顆芥菜都買不到,大佬卻能一下買到兩棵樹!酸了!”

“酸了+1”

“只有我想知道這兩棵樹花了多好錢嗎?”

“我更想知道這個賣這些東西的店鋪主人到底是什麽人呢,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東西啊!”

蘇倦這筆交易達成後,西三基地的官方店鋪就消停了,祁甘甘開始安安心心地把東西賣給別人。

每次她都只掛上去一部分東西,比如說一百個芋頭、三顆包子果樹之類的,價格定得也並不是很貴,都是很快就被人搶走。

等她把庫存清得差不多,背包裏又重新塞滿了。

各種各樣的物資,包括大房子,她都買了兩棟。

背包鼓了,各種保命的道具也攢了一些,她就有底氣去沈霜基地了。

西三基地內所有交通工具都必須的是上了牌照的才能拿出來架勢,安慈給她的那臺飛車倒是有牌照的,但她還是選擇先坐出租車去基地外頭再上飛車。

不過剛出招待所,經過邊上的小旅館的時候,一個人被趕了出來。

“沒錢就趕緊走,我們這裏不是開善堂的!”

她一看這個被趕出來的家夥,謔,不是祁遵又是誰,這丫居然還在這裏。

而且距離那天揍他,已經過去四五天了,這人還臉上一塊塊淤青,走路一瘸一拐的,他就沒有幾樣修覆傷勢的道具嗎?

而且怎麽就他一人,和他一起的忠誠等人呢?

祁遵看到祁甘甘也沒認出來,畢竟當時揍他,他的眼睛可是被蒙住的,那些打手團的人幹這活老練得很,要是被看到臉,以後難免會惹上麻煩。

祁遵呸了圍觀群眾一口:“看什麽看!滾蛋!”

圍觀的人裏有人勃然變色,要不是基地內不能打鬥,可能就直接上去揍人了。

這年頭人的脾氣都不大好。

祁遵在人群中抓住了一個人:“陳……那什麽,我認識你,你是陳乾的女兒,你送我回沈霜基地,我讓我姐給你錢。”

被她抓住的正是陳萌雅,她就是看到這裏有人圍著,忍不住就過來看個熱鬧,沒想到剛露面就被抓住了。

“你幹什麽,你放手!”

祁遵雖然一瘸一拐,但畢竟是個男人,力氣不小,單論力量來說,陳萌雅一時還真的掙脫不開:“我是祁霜霜的弟弟,你送我回沈霜基地,好處少不了你的。”

陳萌雅臉沈了下來,她雖然不是什麽能人,但也不是完全沒名沒姓的,本身還是三星半玩家,這祁遵卻一口一個給錢給好處的,語氣裏沒半點尊重,好像她多缺那點子好處似的。

更何況祁遵明明知道自己是誰,還用這個口氣,他這個祁霜霜之弟是有多高貴不可攀嗎?可以這樣看輕她陳萌雅嗎?

她一個擒拿加過肩摔,很不客氣地把祁遵給撂倒在地上,周圍人一楞,接著都叫好。

陳萌雅出手後也覺得自己有點沖動了,這裏是不允許鬥毆的,不過等了片刻,也沒有出現任何警告,她松了口氣,看來這一下沒被判定為違反規則。

祁遵捂著腰爬起來,惡狠狠地盯著陳萌雅:“你等著,我姐不會放過你的,我讓我姐收拾你!收拾你們乾坤基地。”

陳萌雅想到基地,眼中生出幾分後悔,如果祁指揮官真的要為這個弟弟出頭,那她真是為基地惹麻煩了,爸爸已經不在了,基地裏還有誰能夠攔住祁霜霜嗎?

她正想要不要道歉,忽然一只腳踩在祁遵腰上,把馬上要爬起來的他重新給踩到遞上去,一個聲音含著怒氣冷冷道:“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胡攪蠻纏,你想誰給你出頭,誰會給你出頭,祁指揮官知道你在這滿嘴放屁,她只會第一收拾你!還給你出頭,你當她和你一樣無賴無恥。”

陳萌雅驚訝地看著說話的人,雙眼放光。

祁甘甘一腳死死踩著祁遵,眼裏滿是厭惡,這樣一個人,一口一個我姐,扯著祁霜霜的大旗在外面欺負人,她祖宗的英名都要被他敗壞光了!

可惡!

她腳下又重了兩分。

祁遵慘叫一聲,恨恨地扭頭瞪著祁甘甘:“你是誰?你等著,我姐姐……”

“閉嘴,一口一個姐姐,你是沒斷奶嗎?沒斷奶也該去找你親媽啊!你一個過繼到祁家,搶走了祁霜霜的父母和家業的外姓人,祁霜霜沒把你給打死,算她善良。你不夾著尾巴做人,還到處給她惹麻煩樹敵,我要是祁霜霜就先把你腿打斷,舌頭拔了,看你還能怎麽叫囂!”

她太過兇惡,生生把祁遵嚇得沒聲了,等回過神來,還想張嘴辱罵,祁甘甘拿出一個膠布把他嘴巴封起來,不想聽他廢話:“你不是要回沈霜基地嗎?正好我也要過去,我送你回去。”

她這做法太彪悍,把圍觀的人都震住了,待到聽她要把祁遵帶走,人們都有些猶豫要不要放她走。

不放吧,她說要去沈霜基地呢,把人順路帶過去不是很好?放吧,誰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要是心懷不軌,要把這人弄到哪裏去害了可怎麽辦?

陳萌雅來到祁甘甘身邊,表情奇怪:“你真的要把他帶去沈霜基地啊?”

祁甘甘點頭:“正好要去拜訪一下祁指揮官。”

有了這祁遵,上門的借口都有了,絕對能見到祁霜霜本人。祁甘甘覺得這祁遵雖然很讓人看不爽,但還是有點用的,拍西瓜一樣地拍了拍被她坤得嚴嚴實實的祁遵的腦袋。

不過她要在西三基地這樣不明不白地把祁遵帶走,還是有點難度的,畢竟就像人們擔心的,萬一她是什麽壞人呢?

於是治管會的人被驚動了。

治管會,全程西三基地治安管理協會,也就是一般意義上的警察局,基地裏每一個片區都會安排一個治管會,負責及時解決治安上出現的一切問題。

祁甘甘面對這些人倒老老實實的,也沒再說要把祁遵帶走的話,這樣一來,治管會的人也不好拿她怎麽樣。

祁遵還以為自己得救了,罵罵咧咧地走了。

但他身無分文,旅館也不讓他住了,他只想回沈霜基地,於是找了輛出租車,叫司機把他直接送到沈霜基地。

“可我這車只在基地裏面載客。”

“少廢話,到時候不會缺你錢的。”祁遵兇道。

司機撇撇嘴,只好啟動車子,但出了基地後,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他就把車子停下來了。

祁遵緊張的看著外頭,生怕出現一頭怪獸:“停在這裏幹嘛,我讓你送我回基地。”

司機咧了咧嘴,這是一道剛剛才聽過的熟悉聲音響起:“司機師傅這車扛不住怪獸的襲擊,開不了長途,你就不要強人所難了。”

車門打開,他就驚恐地看見祁甘甘面帶微笑地站在外面:“來坐我的免費順風車不好嗎?”

最後,祁遵又被封住了嘴巴,身體還捆得跟粽子似的,被丟進了祁甘甘的飛車裏。

祁甘甘給司機轉了車錢:“辛苦你了。”

司機確認錢到賬了,笑瞇瞇地說:“不辛苦不辛苦,不過您真的是送他去沈霜基地?”

“當然。”

司機也不是真的關心祁遵的人生安全,這麽問完之後就趕緊回基地去了,他這車子確實就是普通的車子,可經不起怪獸一爪子,在外面太危險了。

祁甘甘轉身問陳萌雅:“你接下來要去哪裏?”

陳萌雅黯然:“我本來打算見到你,當面謝過之後回乾坤基地去的,我爸不在了,也不知道基地裏什麽樣了,我理當回去看看。現在也見到你了,我這就要回去了。”

畢竟是同生共死過的戰友,祁甘甘問:“你和你爸之前是繼承人契約吧?你爸不在了,契約消失了,基地還承認你這個繼承人嗎?”

陳萌芽苦笑:“恐怕不會承認,我也沒有能力管理一個基地。”

祁甘甘便不再說什麽,和她交換了號碼,約著以後聯系。

分別之後,祁甘甘就坐上自己的飛車,朝沈霜基地而去。

……

蘇倦得到了兩棵瓶子樹,趁有時間,就去種植試驗區一趟,把瓶子樹拿出來,讓人找個好位置種下去。

三十多米高,粗壯圓滾的大樹被栽種下來,和之前那一棵離得不遠,至此,西三基地裏也有三顆大樹了,讓人看著就挺高興的。

更何況這樹還有最實在的作用,它樹幹裏的水,現在是一些工作辛苦、危險的人的特供,雖然能分到的人,每個人的例份也不多,但能稍稍改善一下吃水問題,生活質量瞬間提高很多啊,所以還是很值得期待的。

除了瓶子樹,今天基地裏還買到了不少可種植的東西,那些芥菜、芋頭、芝麻、果樹等物,都趁早種下,養殖場那邊也得到了不少雞蛋鳥蛋,立即進入孵化程序。

雖然祁甘甘說下周蠻荒時代游戲場就會開放,但無論種植還是養殖,都需要較長的周期,當然是越早投入生產越好。所以高價收購祁甘甘的那些東西,西三基地並不會虧的。

蘇倦看著田裏人們忙碌的身影,面上都是微微帶笑的,顯然心情不差,但接了個電話後,這心情就一下掉了下去。

種植試驗區的負責人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落了下去,顯而易見的不愉就那麽擺在臉上,他的心就提了起來,是哪裏做得不好嗎?

蘇倦卻沒有說什麽,只是轉身離開了種植試驗區,那些瓶子樹什麽的,這會兒看起來都沒那麽順眼了。

而讓蘇倦有這般心情變化的,不是別的,而是祁甘甘離開的消息。

祁甘甘離開基地了,這並不算什麽,問題是她把祁遵帶走了。

蘇倦都快忘了這個人了,這會兒聽到這個名字,想起這個人的樣子,心裏就不大痛快。

祁甘甘來到了沈霜基地範圍內。

每個基地都有著它的輻射圈,輻射圈範圍內也默認是這個基地的地盤,其他基地或者私人的車輛,無論天上飛的還是地上跑的,進入這個領域默認就是要提前通知的。

祁甘甘是個野路子,就是想提前通知,也不知道怎麽接入那個頻道,於是她就在進入這個範圍內,放慢了車速,等著沈霜基地的人來找她。

……

祁霜霜正頭痛著,因為她的母親正在哭訴,準確地說是在控訴她。

“你弟弟都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你也不知道去找找,基地基地,你眼裏只有基地,那麽狠心,把你弟弟一個人丟在那個西三基地裏,你是不是就是不想他好?”

祁霜霜冷著臉:“不是我把他扔下的,你不如去問問為什麽鐘誠把他一個人丟在那裏,自己帶著別人回來了。”

祁母頓了頓,又開始捂臉哭:“你從那個什麽迪希王國回來,不是先回的西三基地嗎?你怎麽不把你弟弟帶回來,你就是故意的。”

祁霜霜冷笑,當時她哪裏知道祁遵還在西三基地裏,聽聞沈霜基地損失慘重,她就立即趕回來了。

她冷漠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你是不是忘了,如果不是我及時回來,你和我爸還被困在那個地下室裏。”

危險發生時,祁父祁母等人在觀光廳裏聚餐,他們兩人算是幸運的,安全地從頂樓下來,躲在了地下室裏,而其他人不乏有在踩踏中受傷甚至死亡的。

鐘誠的父親就被踩斷了一條腿。

祁父祁母躲在地下室裏,一躲就是三天,祁霜霜找到他們是,他們目光渙散,披頭散發,滿面驚懼,整個人都縮水了一圈。

那一刻,祁霜霜雖然怨他們偏心祁遵,眼裏總是看不到自己這個女兒,但她心裏還是心疼的,還生出以後要對他們好一點的想法。

可誰知道……

祁母立馬說:“那地下室有什麽不好的,我和你爸背包裏有吃有喝的,就算你不來,我們在哪裏再呆三天都沒點問題。”

她這會兒倒是中氣十足地叫囂著,全然忘了當時嚇壞了撲到女兒懷裏的樣子。

祁霜霜心中再度冷笑,只當自己當時的心疼餵了狗。

她道:“既然覺得哪裏好,不如你們再進去住幾天吧。”祁母震驚地看著她,似乎沒料到她嘴裏會說出這樣不孝的話,一邊一直不說話,在那戴著眼鏡看雜志,一副置身事外的祁父聞言也看不下去雜志了,冷著聲音問:“祁霜霜,你就是這麽對你媽說話的!你知道那三天我們多擔驚受怕嗎?我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不在,養你這麽大有什麽用!”

祁霜霜打斷他:“那你養祁遵就有用了嗎?你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是也不在?”

祁父一噎。

“還有你們一心跪舔的那個女婿,他一回來就去看他爸媽,接著就開始爭搶基地管理權力,瓜分物資,有去找過你們嗎?”

祁父祁母頓時氣得不輕,既氣鐘誠的做法寒了他們的心,更氣女兒把大實話說出來,讓他們面上無光,欺負一拍桌子:“什麽跪舔,你說話怎麽這麽難聽?我們對鐘誠好,還不是為了你?”

祁霜霜已經不想和他們說話了,她實在不明白父母心裏在想什麽,明明自己就是名正言順無可置疑的基地指揮官,完全有能力讓他們過上最好的生活,可他們卻總覺得自己沒用,

而鐘誠野心勃勃想搶自己的位置和權力,如果鐘誠真的成功了,到時候他是會更加孝順親生父母,還是孝順沒有血緣關系的祁父祁母?

至於祁遵,一個窩囊廢,只知道跟在鐘誠屁股後面跑,十足十一個狗腿子,還是會被鐘誠輕易拋棄的狗腿子,父母卻將祁遵當成了未來的依靠。

真是……愚蠢得讓人不敢相信。

如果父母不是從前就一直是如此輕視自己,她真的會覺得他們是不是被什麽東西洗腦了。

她不再和他們說這些沒用的話,基地裏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她轉身就走,可把祁父祁母氣壞了。

這是祁霜霜的電話突然響了,她接起來,詫異:“祁遵被人送回來了?”

祁父祁母楞住。

……

如祁甘甘所想的那樣,她被沈霜基地的人發現後,亮出了祁遵,那些人都認識祁遵,雖然見他是被綁著的,但還是把祁甘甘迎進了基地。然後祁甘甘沒等多久,祁霜霜就來了。

聽到腳步聲祁甘甘就有些緊張地站起來,扯了扯衣襟,等看到祁霜霜進來,她的眼睛就亮了。

又見面了!

祁霜霜看到祁甘甘是意外的,再看到祁遵被捆綁著,意外之餘又多了一點解氣。

祁遵可是被祁母捧在掌心的,生怕磕了碰了,去了一趟西三基地被打了不說,這麽多天過去,還是鼻青臉腫的,此時還被捆成了這樣……

她都可以預見祁母哭嚎的樣子。

果然,祁母慢一步進門,看到祁遵這副模樣,頓時就驚天動地地號上了。

祁甘甘聽著這老太太大喊“乖乖我的心肝”什麽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詫異地看過去,她沒記錯吧?祁遵確實是被過繼的,只是祁母的侄子,不是祁母的孫子吧?

難道先人傳連這個也是亂寫的?

還是說這老太太不是祁母?

祁霜霜有些忍耐地看了母親一眼,對祁甘甘歉意地說:“抱歉,我母親太過激動了,希望沒有嚇到你。”

祁甘甘:“……”好吧,確實是祖宗她親媽沒錯了。

但這親媽還真挺讓人驚奇的。

她還沒開口跟祁霜霜說話,撲在祁遵身上的祁母一昂頭,一副要拼命的樣子:“你把我兒子怎麽了?”

祁甘甘就嘆氣:“他在西三基地鬧事,揪著行人要人帶他來沈霜基地,我說我做個好人帶他來吧,他還不高興,沒辦法,就只能暫時讓他聽話。”

她說這話時一直註意祁霜霜的表情,祁霜霜在聽說祁遵鬧事的時候,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看著祁遵的眼神也是冷漠不耐煩的。

確定了,祁霜霜對於祁遵非常忍耐了,祁甘甘覺得她其實也是很想揍祁遵的。

切切實實地確認了這一點,祁甘甘就放心了,她揍祁遵那一頓還真是揍對了。

祁遵嘴巴上的膠帶被撕掉,就開始哇哇大叫:“媽,這人打我,還把我捆成這樣,姐,你給我教訓她,狠狠教訓她!”

祁霜霜喝道:“閉嘴!”

祁遵楞了下,還要繼續鬧,祁霜霜目光中充滿了警告:“祁遵!”

祁遵瑟縮了一下,這下是真的不敢再說什麽了。但他不敢,祁母卻敢:“好啊,當著我的面,你就這麽和你弟弟說話,我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把他往死裏欺負?”

她滿面兇光,要吃人一般,祁甘甘眼神冷了冷。

既然這麽關心養子,那就和他有難同當吧。

祁甘甘從背包裏找了個之前從交易平臺上交易來的道具,接著手裏彈出一個別人看不見的光球,這光球一分為二,分別進入了祁母和祁遵的身體。

【惡作劇契約——感同身受:光球湧入兩個人體內後,這兩人即結成契約——感同身受。互相能夠體會到對方身體上的不適,痛著對方的痛,苦著對方的苦,相信有難同當能讓感情更上一層樓!】

契約一生效,祁母頓時覺得頭也疼了,臉也疼了,手也疼了,腰也疼了,身上哪哪都疼得要命,還餓得要命,最糟糕的是還有一股尿意襲來。

疼是因為祁遵身體上的傷還沒好,正在疼痛著,餓是因為祁遵早上早飯都沒吃就被趕出來。至於尿意,是因為祁遵現在正在憋尿啊,他沒得早飯吃,只好灌了一肚子水。之後又被祁甘甘捆了那麽久,憋尿憋狠了,要不是他要面子,早就尿褲子了。

他要面子,祁母當然也要面子,於是都顧不得祁遵,捂著肚子一臉扭曲地就往外頭沖:“廁所,廁所在哪裏?”

而祁遵也沒有好多少。祁母身上沒傷沒痛,但她年紀大啊,契約一生效,他就覺得身體好沈重,尤其祁母跑了出去,奔跑中那個氣喘啊,祁遵呼哧呼哧破風箱似地喘氣,覺得自己簡直下一刻就要斷氣了。

這種感覺讓他驚恐得不得了,哪裏還有之前的氣焰。

祁霜霜正被母親氣得胸口起伏,突然母親就沖去了廁所,她楞了下,不知道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難道是吃壞肚子了?可吃來吃去就營養液那些東西,能吃壞到哪裏去?

她對祁甘甘說:“讓你見笑了。”

她笑得很勉強,祁甘甘看得一陣心疼,心想她這麽好的祖宗都攤上什麽極品啊。

於是用了一個惡作劇道具她都不解氣,對祁霜霜說:“你這弟弟在西三基地太囂張了,得好好管管了,我看就繼續捆著他,讓他得個教訓。”

祁霜霜對祁遵是從來就不喜歡,也覺得這個提議不錯,於是讓人把祁遵關起來,而且不準讓祁母找到。

祁甘甘暗暗笑了笑,這兩人就繼續憋尿去吧,很快祁母就會發現她得了個尿頻尿急尿了還想尿的毛病,當然如果祁遵自己憋不住尿了……額,那就沒辦法了,有難同當嘛,祁母也只能感受一下褲子被尿濕的涼颼颼的感覺了,想必她會懷疑人生的,那時候就不知道她還有沒有精力去為了養子到處咬人。

這個辦法挺損挺沒品的,但祁甘甘覺得對付無賴,就得比他們更無賴。

不過接著就覺得,損的不是她,是游戲主神,弄出這種惡作劇道具,可不就是讓人去整蠱嘛?

其實要祁甘甘來說,這兩人其實很好解決。

他們之所以敢鬧,還不是仗著祁霜霜不會真的把他們怎麽樣。那就把他們關起來,不給吃不給喝,餓上幾頓,人就老實了。等故態覆萌了,那就故技重施,平時再牢牢地捏著他們的吃穿用度,控制他們的人身自由,反覆來個幾次,肯定老實了。

但對於祁霜霜來說,就算能這麽對祁遵,也沒法這麽對父母。

輩分、孝道是對她最大的桎梏。除非她能足夠狠心,並且完全不理會別人對她的看法,但如果她能夠做到這一點,也不會陷入現在的困局了。

祁甘甘摸摸下巴,其實祁霜霜要是能有個別的長輩在,哪怕不用多厲害,讓祁霜霜能夠借一借對方的名義,事情也能好辦很多。

祁霜霜謝過祁甘甘把祁遵帶回來,接著問她現在在什麽地方,祁甘甘如實以告:“我的基地應該是被迪希族怪物踩碎了,反正房子塌光了,保護屏障也沒了,現在暫時住在西三基地的招待所裏。”

招待所裏?祁霜霜目光一凝,看了看祁甘甘,她和蘇倦的關系應該不錯吧,怎麽會住在招待所裏?

祁霜霜邀請她:“如果在西三基地住不慣,很歡迎你來沈霜基地,沈霜基地正在修建和擴建,到時候新房子會有很多,我給你留一個獨門獨戶的住所。”

祁甘甘差點就想張口應下,不過她矜持地頂住了,笑著感謝了祁霜霜的邀請,暫時沒說要不要來住。

祁霜霜問道:“你叫祁甘甘是嗎?你看起來比我小十多歲,我能叫你甘甘嗎?”

祁甘甘心花都開放了:“當然可以。”

“我們祁家這一支,女孩子取名字都是疊詞,你正好也是,說不定我們還有什麽淵源,不知道你的父母叫什麽名字?”

祁甘甘僵了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掩飾小小的心虛:“我父母嘛,其實我也不太記得了。”這話倒也不假,她對父母的印象確實很淡,印象中都是小姑帶她。

不過祁氏本來就是陰盛陽衰的,倒不是說女性比例大於男性,而是能夠繼承相機的都是女性,就導致了五百年來,祁家當家做主的基本是女性,男性就顯得比較平庸,就在傳宗接代上顯得比較有價值。

她自出生起就被發現能夠覺醒能力,將來是要繼承相機的,於是就一直被當時的家主,也就是她小姑帶在身邊,很少見到父親,母親更是沒印象。而也因為她的使命是繼承相機,祁家的其他小孩都不會和她玩,甚至不會和她來往。

可以說,她整個成長過程中,祁家人的參與非常非常少。等到後來她繼承了相機,小姑也離開了,很久才會回來看她一次。

而那時她也才十多歲。

大約也正是長輩的缺失,讓她只能從先人傳中汲取親情和師長的力量,尤其是本宗老祖祁霜霜,她視她為最值得敬仰學習的長輩,這三個字,陪伴了她整個成長路程。

祁霜霜有點遺憾:“這樣啊,其實我回來後翻了翻族譜,想找找能不能找到你的痕跡,卻發現我父親有個小姑和你同名,也叫祁甘甘,要不是年紀對不上,我都要以為是同一個人了。”

祁甘甘一口水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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