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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用這樣的姿勢抱人,曹丕抿著唇有些不知所措。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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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摸清了底細,可還能仰仗天險而守得密不透風麽?”

孟獲顯然是聽進去了她的話,手持酒樽若有所思。

“閣下非池中之物,也並不聽命於那益州之主,若今日能夠為孤領路,必將立下大功,何不做個順水人情?”

說白了,抵抗也是被攻下,不抵抗也是被攻下,領路反倒能立下功勞。現在還抵抗的是不是傻。

孟獲思慮良久,嘆氣道:“還請將軍隨我來。”

呂寧姝笑了,端起酒樽:“敬你一杯。”

孟獲仰頭喝下。

待孟獲暫時被放回營中之後,曹彰才開了口:“先前聽奉先兄弟說將軍的嘴皮子不甚利索,今日一看……”

這哪是不利索,簡直利索極了好嗎!

呂寧姝擡頭瞧了他一眼,陰測測道:“原來他還說過這些話?”

賣隊友了你!

沒想到曹彰咧了咧嘴:“他說就算被將軍知道也沒事,將軍不能對他如何。”

其實呂布的原話是“這小兔崽子哪裏敢打我?我跟你說啊,她以前鬥嘴甚至還鬥不過你二兄……”

曹彰當然不敢原話覆述,可呂寧姝也出來了呂布的意思。

她冷笑一聲——

“益州特產不給他帶了!”

當然,呂寧姝也只是說說而已,過個嘴癮,哪裏會真的不給呂布帶呢。

有了孟獲及其部族的帶路,呂寧姝很快就順利地完成了一次突襲,趁著益州守軍猝不及防的時候拿下了兩個郡。

雖然益州南部的那些部族不同,可孟獲明顯要跟他們說得來一些,呂寧姝便遣他去一個個拉攏,態度不明或是表示反抗的就直接大軍壓上去,收效甚為不錯。

部族畢竟零散,其實也沒多少人反抗。

所以等劉備反應過來的時候,呂寧姝已經打到了漢陽。

他這會兒還在定軍山跟曹操打架呢!

劉備麾下的黃忠甚至還把曹操的大將夏侯淵給斬了,然而卻還是無法阻擋住曹操的攻勢。

曹軍的攻勢實在是太猛了,而且兩軍相持許久,他們的士氣不知為何一點都不見下降。

交州和益州之間的聯系已經被抄險路行進的呂寧姝強行切斷,這會兒的交州也正在被張遼率領的援軍一下一下地宰割著。

一個暫時寧靜的夜晚。

孟獲的弟弟孟優抱著一個錦盒悄悄地來到了呂寧姝的帳中。

似乎知道送禮這事兒並不光彩,孟優看上去很低調。

呂寧姝讓人放他進來,問道:“何事如此神秘?”

孟優把錦盒奉上:“此乃我部中至寶,特來獻給將軍。”

說好聽點是獻寶,說直白一點就是拉攏或者賄賂。

呂寧姝對此心知肚明,卻也有些好奇:“打開看看。”

孟優依言,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錦盒。

無暇。

這是呂寧姝看到它的第一個想法。

色澤極純,極翠,似一汪深綠色的潭水,凝重而悠遠。

說是至寶毫不為過。

“將軍可還喜歡?”孟優笑道。

“嗯,一會兒我遣人送財帛予你。”呂寧姝點頭。

“此物是進獻給將軍的……”孟優急了。

這樣一來他送禮還有什麽用呀!

呂寧姝的立場很堅定:“本將軍不收賄賂。”

她又不缺錢!

孟優悻悻。

“你不必盯著其他人那一套,只要好好做事,升遷不是問題。”呂寧姝看在這寶物實在是合她心意的份上,好心勸了一句。

孟優對她一禮:“多謝將軍,優受教了。”

待他離開,呂寧姝便端起了玉石仔細打量。

做成玉佩玉扣似乎太嫌浪費,不如直接雕成葡萄吧?

子桓最喜歡葡萄了。

呂寧姝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多浪費,隨手打開邊上的信件一看。

“又有勸進的,也不知主公心中如何想法……”

剛要進來稟報軍務的司馬孚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頓,隨即面色平靜地呈上手中公文,依舊是完成的一絲不茍。

……

面對源源不斷的曹軍援軍,劉備已是毫無抵抗之力。

雖然益州隨便拎出來一個郡的面積都堪比曹操的豫州或是冀州,可這年頭打仗又不是拼地盤大小,而是底氣。

顯然,自從拿下了大漢最富庶的那幾個州、加上休養生息的政策,曹操基本不用擔心錢財的問題了。

一年之後,曹操滅益、交二州。

天下大定!

皇帝劉熙封其魏王,同年,魏王立世子丕。

大軍班師回朝,果然如曹丕密信之中所說的一樣,鄴城的表面平靜如水。

而此刻的丞相府內卻一點都不平靜,甚至還充斥著絲絲縷縷的殺意。

“勸孤……更進一步?你這是何意?”

都是魏王了,更進一步還能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查了一下,太子跟世子的好像都能作稱呼……

快要完結了,感謝你們~

其實開這本文的初衷是想寫一篇畫風嚴肅的三國文,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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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越墨扔了1個地雷

“墨子千” 10“蛤蛤”, 10“歌仙兼定”, 1“吃西瓜的兔子” 30“城芷公子”, 1“墨子千”, 1“墨子千” 1“墨子千” 1“情瑟” 1“南宮踏”, 1“小小酥” 1“舞瑯琊”, 3“一一九九”, 10“小小小曉曉”, 10“戚子衿”, 10“南宮踏” 1

謝謝親們的霸王票和營養液~

☆、司馬叔達

“此話從何說起?”曹操負手而立, 面無表情地望著眼前垂著腦袋的人。

“丞相有安固天下、平定四海之功。鞭撻宇內,受萬民敬仰, 無人敢出其右, 如何不能……”勸進的人鎮定道。

“孤乃漢臣,你這是陷孤於不義。”曹操冷靜道。

沈默。

大漢自開國以來異姓王便屈指可數, 掌握大權的異姓王更是僅差一層遮羞布而已。

都已經“入朝不趨、讚拜不名、劍履上殿”了, 若要說曹操始終沒生出那個大逆不道的心思,恐怕就連他自己都不信。

但至少曹操現在還不能, 又或者他的內心其實很矛盾。

矛盾從何而起?

曹操剛舉孝廉入朝為官之時的志向是當個能臣,意氣風發, 豪情滿懷, 甚至不懼權貴。

可現實卻並不能如他的意。

在亂世已起, 漢室名存實亡的時候,曹操又想為漢室討逆。

他受朝廷恩惠,自然想回報漢室, 天經地義,人之常情。

至於後來發生的種種便不是人力能控了, 奉迎天子、衣帶詔事件、甚至荊州謀變都一步步的讓曹操與他當初的志向漸行漸遠。

野心是隨著站立的位置一步步膨脹的,當年初舉孝廉為官的曹操何曾想過自己能走到這一步?

而且外因也顯而易見,若曹操真的要稱帝, 他手下那幫忠於漢室的臣子第一個就不同意。

更別說士族的反應了,這些避無可避的事情從來都擺在眼前。

曹操幹的是跟士族奪權的事情,那些士族又豈會幹看著他稱帝、方便曹操繼續打壓他們?

別看陳群平日裏除了抓風紀、對其他的事情並不置喙,可身為世家子弟的他必然會為自己這邊的立場來考量。

只是他們現在不說而已。

那勸進的人還欲再說, 卻被曹操直接押入了大牢問斬。

“主公。”郭嘉難得嚴肅一回。

曹操卻只是嘆了口氣。

“主公大可先不必思慮這些,依嘉之見,此人的勸進之言僅為士族有意的試探而已。”

郭嘉也知曉他心中的矛盾,並沒有左右曹操想法的意思。

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層遮羞布而已,無論揭不揭開都看曹操自己,實權畢竟已經在主公這裏握很久了。

當曹操登上銅雀臺,望著萬裏河山,真正意識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之時,又怎麽抑制得住胸腔之中的豪氣呢?

事實上郭嘉對這件事很看的開,畢竟主公永遠都是主公嘛,心裏自然也希望能看到他……站在最高處的。

看著自己最肯拜服的人,執掌乾坤、君臨天下。

呂寧姝同樣也是如此。

但無論曹操到底是什麽想法,他現在還沒到要做那個決定的時候。

至少要先安定鄴城的內部。

……

呂寧姝比曹操晚些回城,因為他們並不是一道的戰線。

說來倒也好笑,她出征之時帶了五萬人,結果回來的時候算上鄴城出動的援軍、以及孟獲的部族竟堪堪湊了十萬人。

打個仗把人越打越多也是沒誰了。

呂寧姝看似不急不緩地行著,實際上卻暗自加快了骕骦的步伐。

遠處的城門漸漸清晰,定睛一看,果然有一幹人立在城門那迎接她。

曹丕的衣袍已經換成了世子的制式,正眉眼含笑地立在那望著她。

一如當年。

頃刻間,仿佛所有的郁氣與不快都一掃而空,只想立即上前把他抱住。

然後牽著他,一起回去。

不帶分毫旖旎,只是因為這個人而已。

“回來了。”曹丕輕聲道。

“嗯,回來了。”呂寧姝應道。

十指相扣。

在呂寧姝把兵馬安置好,讓司馬孚帶著孟獲去見曹操之後,便迫不及待地拉著曹丕回了府。

曹丕也不反抗,任由她這麽拉來拉去,眸中滿是包容。

對著敵人兇神惡煞的臨侯,對自家的“夫人”可謂是極盡愛護,旁人說曹丕半句壞話都不行。

“我有個東西要送給你。”呂寧姝的眼神亮晶晶的,順帶在他臉上啾了一口。

“我也有東西要送予你。”曹丕揉著她的發頂,隨即擡手理了理她的領口。

“我先送。”呂寧姝見自己不是獨一份兒,有些心急,忙不疊打開手中的錦盒。

一串晶瑩的葡萄呈現在他的眼前,仔細一看卻是由罕見的大塊翠玉所雕成。

呂寧姝每回征戰在外都不忘給他帶東西,或是當地的酒,又或是什麽罕見的寶貝,屋內都擺了一堆了。

“喜歡嗎?”

“自然喜歡,只是……”雖然心中歡喜,曹丕還是不忘替她考慮。

“你喜歡就好啊!”

呂寧姝知道他要說什麽,立即打斷他的話:“你喜歡什麽,你要什麽我都盡量給你取來,只要你開心。”

她說的話每次都是這麽直白,而且呂寧姝心裏確實是這麽想的。

“與你無利而有害的事,我不允。”曹丕無奈道。

“哦……”呂寧姝悻悻,卻還是乖乖閉了嘴。

夫人總是不肯讓她幹一回‘沖冠一怒為藍顏’的事兒。

曹丕領他去了一處隱蔽的屋子。門剛一打開,呂寧姝便看見了裏面排排擺放堆積成山的箱子。

她好奇走上前,拿起一卷打開看。

畫的是她。

這些畫卷皆是一卷卷堆好被悉心保存著,其中一部分看樣子已經有些年份了。

“你每出征一日,我便畫一卷。如今……倒是千卷有餘了。”

呂寧姝望著這些承載著無數心意的畫卷,不禁感懷道:“我征戰在外也十分思念夫人……”

“是夫君。”曹丕始終半步不讓地糾正。

“夫人!”呂寧姝也半點不想讓步。

說來也奇怪,這兩人不管錢財還是什麽事物,甚至連兵權都能眼睛不眨地相讓,唯獨在上下之爭和嫁娶之爭上頭堅持己見、分毫不退。

若是讓曹操知道了還不得氣的小須須都要翹起來。

見她心情稍霽,曹丕又牽起她的手來到亭中,裏面擺放著一架箏,便坐於亭中,信手撫起。

呂寧姝知道他會撫箏,卻從沒聽他彈過。

婉轉低沈,清幽雅致。

似乎萬物都融於其聲,卻不見分毫粗獷,而是行雲流水的意氣。

“此曲喚做什麽?”呂寧姝越聽越合自己心意,心生歡喜之餘忙扯著他問道。

夫人彈箏傷手她心疼,日後雇琴師來彈就好了。

“此曲無名。”

一曲畢,曹丕擡眸望她,端肅的神情柔和了下來,眼中含著萬般思緒。

“為你所作。”

為你費心,為你思慮。

讓你能夠放心地把背後交給我。

……

呂布最近不太開心。

呂寧姝的智商跟他居然對不上啦!說好的一脈相承呢!

簡直不要太心塞。

“阿翁多讀書就好了。”呂寧姝勸道。

誰曾想呂布兇神惡煞地一轉頭:“我讀了!”

呂寧姝一怔,隨即給他出了個不咋地主意:“要不……你去娶個聰明點的夫人?”

幫他拉一拉智商嘛,呂寧姝自認為她還是比較通情達理的。

呂布嗤了一聲,狠狠地往她腦袋上敲了個爆栗:“你這甚麽餿主意!”

果然崽還是那個熟悉的崽兒,不是改變了表象就能改變本質的。

……

司馬孚照例奉上處理好的公務便退下了。

呂寧姝之所以對他委以重任全是因為司馬孚的低調和能力。

畢竟他確實很讓人省心呀。

這些年來,呂寧姝愈發對他放心,甚至這幾日還直接放他一個人在書房內做事。

第三日。

司馬孚緊緊地握著手中的筆桿,掙紮了半晌才堪堪寫下了那封籌謀已久的信。

在他所沒有註意到的地方,呂寧姝抱胸而立,靜靜地守在外頭。

雖然信很順利地送了出去,可司馬孚的心中卻升起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他端坐在屋內,輕闔了雙目,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手卻還是止不住顫抖。

……他不想的。

“叔達。”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門邊響起。

司馬孚聞言整個人一震,隨即抽出懷中的匕首就要往脖子上抹。

呂寧姝見狀急了,閃電般地奪下了他手中的利刃:“你做什麽!”

司馬孚轉頭望向她,平靜道:“將軍一直守在此地,也知曉此事始終。”

這是肯定句,而且呂寧姝看上去還是一副等了他很久的樣子。

司馬孚的眼神很溫和,周身的氣質與他的為人處事一樣十分安靜,確實是個能讓人卸下心防的人。

呂寧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 崽子會有的,在番外

☆、一將功成,曹魏代漢

司馬孚一開始確實是認真為呂寧姝做事的, 而他也以為自己能一直這樣下去。

但現實永遠無法盡如人意。

忠孝難兩全。

只因為他姓司馬。

其實也無怪士族反彈的那麽厲害,近幾年來曹操的手段確實越發直接與狠厲了。

曾經還需要費心才能解決的事情, 現在無非就一個殺字。

呂寧姝知道, 盡管如今天下已定,可曹操還是不可避免地向歷史上的身影愈靠愈近。

當然……比歷史上那個膨脹一點, 也心軟一點。

不止主公能寵下屬, 下屬也可以寵主公嘛,主公膨脹一點也沒事的啦, 反正有她護著。

又是一場流血的政變。

在曹操拿下益州了之後,益州牧就遷到了程昱的頭上。

程昱確實勞苦功高, 可因為早年籌集軍糧以人肉為脯的事情, 名聲並不好, 對仕途也有很大的影響。

不過曹操也並不會虧待他,即使沒有榮譽,那就給實權嘛。

另一廂, 諸葛亮給曹丕呈上公文,剛剛離去。

呂寧姝看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你們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

曹丕似乎想起了什麽, 猶豫著點了點頭。

“什麽時候的事情?”呂寧姝追問。

諸葛亮剛到許都沒幾天就跑去了江東,從江東回來之後又待在荊州,一直到曹操南征打劉備他才回到鄴城做官。

按理來說他們倆應該沒那個條件接上頭的吧?

“……建安八年。”曹丕老實交代。

也就是十年前, 這兩人去襄陽尋訪諸葛亮的時候。

“挺能啊你——”呂寧姝果然大怒。

利用完她還不告訴她!

曹丕見狀不妙,立即給她順毛:“……抱歉,那時我過於看重這些,如今絕不會了。”

呂寧姝冷著臉, 把腦袋轉向一邊——生氣了。

曹丕繞到她眼前,扯了扯她的袖子。

呂寧姝又撇向另一邊。

曹丕又繞到她跟前,眼睫輕輕一顫,溫聲道:“子綏……”

呂寧姝最招架不了他這樣的眼神,極力克制住上去給他親親抱抱的沖動,閉眼選擇眼不見心不煩。

曹丕見這招起了作用,又輕輕地往她臉上啄了一口:“對不起,我那時擔心你生氣,所以才沒說。”

呂寧姝這才緩和了臉色,睜眼:“以後不許這樣。”

“絕無欺瞞。”曹丕擡眸,目光真摯,又故技重施。

反正屢試不爽嘛。

呂寧姝果然撐不住了,狠狠地把他按住:“行,原諒你了,今天不許跟我爭夫人和夫君的稱呼。”

“好。”曹丕淺笑,手一伸使她順勢靠在自己的肩上:“不爭,不管如何稱呼,你都是我的——妻。”

最為信重之人。

……

一年以後,呂布總算是樂顛顛地抱到了名為曹階的孫子,還揚言要教他文武。

文武……

看來他是打算把這孩子教成呂布第二。

呂寧姝一抖:“阿翁,你要不還是去找子文玩吧。”

曹彰跟他多像!

而一邊的曹丕默默地提著曹階的領子回府了。

呂寧姝的仕途很順,而諸葛亮的仕途也很順。

他蟄伏許久,一入鄴城就絲毫沒有隱藏的施展了自己的才能。

據說他每天趕工加點的程度比曹丞相還認真,深受曹操欣賞。

曹操欣賞他絕對不止是因為這個,而是諸葛亮一來就給他呈上了一分策表。

名字看上去似乎沒什麽,實際上裏面全是滿滿當當的幹貨,不但給曹操分析了天下學士,指出了現在隱藏的一些患處和弊端,而且裏面還提出了幾條極具建設性的建議。

最重要的是他在如何對待士族這方面的政見跟曹操極其相似啊!

政見跟主公相合絕對是個有利無弊的加成,更別提他還拿出了真材實料,堪稱誠意滿滿,又在之前立下過大功,曹操當即就決定委以重任,升遷也是遲早的事情。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弄得郭嘉都有點小失落了。

主公你變了!你以前想玩都跑過來找我的!

事實上這兩人的專長並不在一個方面,郭嘉擅長軍事,諸葛亮則是擅長內政。

曹操如此欣賞諸葛亮其實還有一個不可言說的因素。

因為同樣擅長內政的荀彧早在曹操封魏公的時候就已經自請辭官回鄉了。

曹操並不想失去他,卻又不得不失去他。

即使荀彧無可替代。

……

這些年來,曹操采納了許多能臣尤其是諸葛亮的意見,自己的政令也取得了些許成效。

尚禮重法,整肅朝綱。

曹操極重視法治,這相當於是支撐他政令的基礎。

鄴城學官也開始出現了些許寒門庶族,而官員多是從那裏經過“三試”之後選拔。

所有人都忙得很,就連郭嘉都不玩了。

呂寧姝一邊忙,一邊還暗戳戳的期待統一天下的主公登上最高頂。

雖然這個可能性……也許不是很大,畢竟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六年啊摔!

此時曹階都能入鄴城學官跟姜維一起念書了,呂寧姝卻還是不見曹操那的動靜。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千盼萬盼,那一天終於來了。

呂寧姝緩步走到議事之處:“如何?”

郭嘉見她進來,頷首:“可以開始準備了。”

至於準備什麽,不用說都心知肚明。

建安二十五年,曹操終於稱了帝。

改元延崇,國號魏。

譽名加身,泰山封禪。

她終是看到了這一天,主公終於不是歷史上那樣壯志未酬、抱憾而逝。

冕旒上綴著由朱、白、蒼、玄、黃穿起來的十二根旒,在日光的揮灑下顯得極為莊嚴。

改朝換代,有功之臣一律封賞,不過其中最招眼的就只有兩個,兩個年輕人。

原車騎將軍呂寧姝進了大將軍,而諸葛亮竟一躍成了丞相。

至於大將軍這個官位,聽上去好像不張揚,實際上它的地位甚至高於三公,差不多是武將的巔峰了。

漢初時,大將軍的權力甚至還在丞相之上,即使後來歷經四百年跌宕,那也只是變動了一點點而已。

如今曹操並未廢丞相,是以大將軍為與丞相之權等同。

不過曹操當然不能指望呂寧姝這樣的人治國,萬一把整個大魏帶成某種迷之畫風,那他找誰哭去喲。

只是兵權這種東西最是要命,若是呂寧姝想要通過暴力來做什麽,絕對比丞相要容易許多。

但呂寧姝本人倒是也有自知之明,行軍打仗或者掌管軍隊都可以,至於輔佐理政……曹操敢讓她上陣她自己也不敢上啊。

這位大將軍倒是一點爭權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對這方面唯恐避之不及。

沒有金剛鉆就別這個攬瓷器活。

呂寧姝似乎和諸葛亮達成了默契,從來不往對方的權力那裏伸半只手。

當然,自從上回呂寧姝對著諸葛亮解釋了一番之後,他們的關系還是挺好的,平日裏也會互相送送禮什麽的,典型的將相和。

丞相除了經常讓她多讀書之外,平日裏他的脾氣還是不錯的。

諸葛亮簡直是模範一般的存在,就連休沐日都在處理公務,讓他多休息他都不肯。

可曹操的病情卻愈發重了。

兩個月之後。

呂寧姝緩步踱到曹操的床榻前,輕聲喚道:“主公?”

怎麽只喚了她一個人過來?

“我若吩咐你做一件事,你可願?”曹操睜開了眼睛,笑著問道。

“主公的話末將從不敢懈怠。”呂寧姝立即表示態度。

“若要你殉葬呢?”語氣似乎很隨意。

呂寧姝一楞,立即拜下去,掙紮了半晌才道:“末將願往。”

立即回答的那是迎奉,不回答的那是不願,唯有掙紮之後才回答的才是真心。

誰知曹操卻笑了,甚至笑得猛咳了起來:“子綏竟還當真了?”

都官至大將軍了,還是跟以前一樣好騙,這讓他如何放得下心?

畢竟曹操最討厭殉葬了呀,他甚至連厚葬都不喜歡。

一副棺材,一個人,死都死了還追求那些虛的作甚?

呂寧姝沒笑,她甚至還破天荒地生了氣:“主公為何要拿生死之事作玩笑?”

其實曹操也不單純是玩笑,畢竟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確實考驗一個人的品性。

曹操笑完,輕輕嘆了口氣,從枕下取出一道遺詔遞給她:“打開看看。”

呂寧姝立即上前接過,看完內容之後卻差點連詔書都沒拿穩。

“主公!?”

這是什麽意思?什麽是‘人人皆可殺’?

曹操微微頷首:“就是此意,別告訴任何人。”

人人皆可殺。

“子桓就交給你了,若丞相生了二心,或是子桓廢除了政令,你便可以……”

“主公!”呂寧姝驚呼。

“你呀,先別急著說話,總是這麽急躁怎麽行。”

曹操輕闔雙眼,閉目養神:“若是子桓把政令延續,你便好好輔佐他。若你實在不願,便將此道詔書焚毀。”

“還請主公放心。”呂寧姝堅定道,“只要我人在一天,我就替大魏守一天江山。”

人在,江山在。

這是最沈重的諾言。

“去,喚其他人進來吧。”曹操的眼睛微微瞇開一道縫,最後伸手撫了撫她的發頂。

呂寧姝心中一緊,似乎有一座山壓著她的心口,直喘不過氣來。

君臣相識二十年,她心知曹操這是準備交代遺言了。

呂寧姝在外間守了約摸半個時辰之後,喪鐘敲響。

曹操走的很安詳,甚至很從容,幾乎沒有留下什麽太大的遺憾。

這對於一個人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局與歸宿。

滿天素白。

……

延崇元年,曹丕登基,第二年改元黃初。

封後,並在呂寧姝的大將軍之位前加以“鎮國”二字,以示其榮重,掌天下兵權。

繼續延續屯田制,提倡薄葬,整肅朝堂,減刑薄賦,於民休養生息,恢覆國力。

派遣鎮國大將軍北擊匈奴、鮮卑、氐、羌,擯除外患。

這個朝堂還有很多不穩定的因素,曹操留下的遺願也還沒有完成。戰亂與天災之後還有很多地方沒有恢覆生機。

都等著他來一一安定。

屬於曹子桓的時代,才剛剛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

番外會寫一些日常以及一些沒交代的事情。

包括壽命的問題以及曹老板。

雖然不敢說包君滿意,但應該是不留遺憾的。

後面大概還有二公主和正史丕互穿的娛樂番外。

☆、番外一

都城洛陽。

在又一次累的直接趴在案上歇息之後, 諸葛亮就被曹丕勒令按時休沐、不得熬夜了。

監督他的方法自然是和當年的郭嘉一樣,定期把脈。

畢竟千防萬防, 若是他執意要趕工加點的話根本就防不住, 唯有身體健康才能說明一切呀。

張機七十多歲,須發皆白, 早就臥在府中頤養天年了。先前他在醫館裏帶出的徒弟倒是不錯, 完全能獨當一面。

自醫館設立之後,醫者的地位就在不斷提高, 現在已經取得了些成效。

至少在提到醫者的時候已經沒人敢說這是賤業了。

造紙的技術愈發成熟,如今使用竹簡的次數已經很少, 多是用紙代替。

一切的一切, 都在朝著好的方向行去。

鄴城學官也遷到了洛陽, 改為太學,規模整整擴大了一倍,巍峨的甚至不像一個學官。

諸葛亮雖然被勒令休沐, 可他還是閑不住,隔兩天就往太學跑, 時常授業或是盯功課,反正也沒人敢說他。

反而是身為三師之一太傅的郭嘉只管太子曹階一個人。

太學,清幽之處。

曹階與姜維二人相對而坐, 正圍著棋盤對弈。

二人的邊上坐著孫權的兒子——孫登。

趴在墻頭往外頭張望的則是劉備家的兒子——劉禪。

本來以他的身高是夠不著那裏的,最後還是曹階想了個辦法,把幾人的案桌都疊在一起,讓他站上去。

站上去幹嘛?自然是放風。

孫登則是一本正經地握著筆桿子在畫畫, 神情嚴肅而專註。

往紙上乍一瞧,畫的是站在墻邊的劉禪,只是那臉被孫登畫成了一只……豬頭?

“他來了!”劉禪轉頭,低呼一聲。

頃刻間,不管是在畫畫的孫登還是在認真下棋的姜維和曹階,全都一股腦兒把手上的東西塞到了塌下,接著便穩穩當當地坐在上面,拿起書來背。

諸葛亮推門進來,見他們背的如此認真的樣子,滿意地點點頭。

曹階與姜維交換了眼神,心照不宣般地低下腦袋作沈思狀。

孫登試探著問道:“丞相,先前的策考……”

諸葛亮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

劉禪也小心翼翼道:“丞相,考核結果出來了嗎?”

所謂的策考有三次,難度差不多,是要針對當今的時勢寫篇策論,然後由考官篩選,三次皆通過的人才能爭取當官的資格。

不巧,諸葛亮剛好是這次的考官。

以劉禪和孫登的出身雖然能做官,想來也做不了太高。不過等他們的下一代大抵就沒這個限制了。

曹階身為太子自然不用擔心做官的問題,但他對自己的要求很高。

只有三次而已,這都過不了的話那太子還是趁早換人好了。

“尚未。”諸葛亮搖了搖頭,“今日休沐,我來查上回的功課。”

對面的四張小臉登時一僵。

曹階率先把冊子遞了上去。

諸葛亮對他端正的態度表示很滿意,又收了其他三人的冊子,就當著他們的面檢驗。

半柱香過去。

劉禪悄悄地戳了戳曹階,小聲問道:“殿下寫完了嗎?”

曹階點點頭,壓低了聲音:“我寫完了,你沒寫完?”

劉禪猶豫:“寫是寫完了,只是……”

果然,還沒等劉禪把話說完,耳邊就響起了諸葛亮的壓著怒氣的聲音:“劉、阿、鬥!”

劉禪跳了起來:“在!”

諸葛亮深吸一口氣:“你過來。”

劉禪乖乖挪過去。

“改!”諸葛亮把冊子糊在他懷裏。

劉禪的功課其實完成的不錯,當得起一句天資聰穎。

可他非得在裏面提什麽“雖然陛下與大將軍二人性別著實難搞懂,但其情誼卻始終毫無隔閡,令人艷羨”。

心累的諸葛丞相:“……”

這崽子是不是嫌命長?

諸葛亮也不知劉禪到底是哪裏聽來的流言,立即生氣地勒令他回去重寫。

劉禪縮了縮脖子,瑟瑟發抖地把自己的那本功課捧走了。

順便還得到了邊上孫登“你真行”的眼神一枚。

曹階雖然有些不高興,但他也沒好意思表露出來,畢竟……

就連他也沒搞明白啊!

曹階覺得他可能是個假兒子。

……

呂寧姝方才練完兵,就有人告訴她呂布回來了。

呂布永遠閑不住,而這回甚至還拐了曹彰和曹植兩個人跑去天南地北四處浪,稱兄道弟,好不快活。

曹丕私底下還對呂寧姝表示自己非常擔心曹植的畫風會被這兩個人給帶歪。

“阿翁。”呂寧姝望著呂布身後雇人捎的一堆東西,有些好奇。

“喲,好久不見啊。”呂布懶洋洋地往她肩上一搭,領著她去了郭嘉那,“這半邊是酒,另外半邊是熏香。”

“熏香?”呂寧姝來了興趣。

呂布神神秘秘地對她道:“龍涎香,我去交州以南的地方才發現的。”

還被人坑了好多錢呢!

郭嘉見了呂布背後的酒倒是挺高興:“教奉先破費了。”

呂布擺擺手:“不破費不破費。”

他的乖孫孫可是郭嘉的學生呀!

給郭嘉送完酒,呂布又把熏香給呂寧姝。

“先用一盒試試,若是不喜歡還能換。”呂布望著手邊一左一右兩個盒子。

哪個是龍涎香來著?

“多謝阿翁。”呂寧姝心情挺愉快。

呂布猶豫半晌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把右邊的漆盒給了呂寧姝。

於是呂寧姝就風風火火地去南宮找曹丕獻寶了。

半晌,呂布漫不經心打開另一個漆盒,整個人登時一怔。

拿錯了!這個才應該是龍涎香!

應該不要緊吧,被呂寧姝拿走的那盒熏香是用來輔助治療體虛的……

據說甫一點燃會讓人氣血沸騰一瞬,對身體倒是沒壞處,只不過有那麽一丟丟的催情作用。

應該沒事的吧?

殿內。

烏木架上清一色是呂寧姝出征的時候給曹丕帶的東西,什麽翠玉葡萄金貔貅,當真可稱一擲千金只為搏一笑。

呂寧姝低頭瞧著手中的漆盒,又望了望床榻邊的香爐,若有所思。

☆、番外二

曹丕此時應當在南宮理政, 呂寧姝猶豫一瞬還是選擇不去打擾他,徑自去了北宮的皇帝寢殿。

洛陽的宮室被董卓的一把火燒的只剩殘垣斷壁和一個大概的輪廓, 如今的魏宮也是按著原本的位置修建的。

不過對於鎮國大將軍這種不住將軍府、不住長秋宮, 而是光明正大的住在皇帝寢宮的做法也沒人敢指手畫腳。

諸葛亮倒是勸過一次,不過他瞧著曹丕一點意見都沒有甚至還喜聞樂見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呂寧姝把香燃上, 讓宦者守在殿外之後就跑去蘭臺翻資料。

找的也不是別的資料, 正是關於龍涎香的記載。

晚上給他個驚喜。

……

曹丕緩步踱進殿內,忽然聞見一縷陌生的香味。

半晌, 他似有所悟:“備水,沐浴。”

是夜。

熏煙裊裊, 呂寧姝找完資料就立即回了寢宮。

床榻上倚著一個男子。

依舊是平日裏那副冷靜自持的模樣, 面龐的弧度俊秀而雅致, 似柔似剛,比起無暇白玉有過之而無不及。

白色中衣的襟口微微敞開,依稀可見其間瑰秘風光。

偏生又仗著錦帳垂下, 似雲似霧地籠罩著這片旖旎,半掩半遮, 比起一覽無餘更要命,奪人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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