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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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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甜美目灼灼地盯著夜嶼,一本正經地完成了囑咐。

夜嶼:“……”

夜風習習,自兩人身邊吹過,舒甜發絲微亂,她輕輕笑起來:“如果大人喜歡米漿的味道,我可以把米漿煮熟再呈給大人,對了,也可以熬粥,粥有許多不同的做法,可以時常換換花樣的……”

“不必了。”夜嶼直截了當地出聲,止住了這個話題。

舒甜面色微頓,小小地“哦”了一聲。

五倍工錢沒戲了。

夜嶼收回目光,再無言語,大步離開了。

暗紅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舒甜松了口氣,回到夥房之中。

“滴滴答答”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舒甜擡頭一看。

木桶之中,已經裝滿了米漿。

純白的米漿,濃濃地鋪滿了整個桶面,如一塊袖珍的雪地,白得晃眼。

舒甜微微出神。

近日,錦衣衛指揮司飯堂的早上,是越來越熱鬧了。

還不到辰時二刻,飯堂中便坐得滿滿當當。

錦衣衛們三兩結伴地來到飯堂,習慣性地走到角落的“小攤”前,叫上一聲——

“小廚娘,來碗米粉!”

錦衣衛們一個個聲如洪鐘,舒甜和小虹小翠,忙不疊應下來。

小翠負責煮粉,小虹負責收拾碗筷和擦桌子,舒甜負責給米粉蓋上澆頭。

經過幾日的摸索,如今這澆頭,除了雜醬以外,還多了牛肉、煎蛋、榨菜肉絲等。

不同的澆頭,盛放在不同的海碗裏,炒得色香味俱全,光是看一眼,都食欲大增。

錦衣衛們坐在桌子前,一邊吃粉一邊低聲議論。

“怎麽樣,我說好吃吧?”

“確實好吃,這粉看起來軟,卻不容易斷,真是神奇……”

“這澆頭吃著才過癮呢!”

“你們別光顧著吃粉啊!你們快看那小廚娘……是不是很美?”

幾個年輕的錦衣衛一齊向舒甜看去,舒甜感受到目光襲來,下意識擡眸。

幾人立即收回目光,佯裝吃粉。

“果真是美人兒啊……聽說她就是皇上賞賜的那個美人兒?夜嶼大人見沒見過她?見過的話……肯定舍不得拒之門外!”

錦衣衛們只知道皇帝賞賜了美廚娘給夜嶼,卻並不知道後廚來了兩位廚娘。

“嗨~咱們夜嶼大人,要什麽女人沒有?”

“胡說,你看過夜嶼大人寵幸女人?”

他們的夜嶼大人不似凡人,不吃東西,更不近女色。

其中一人擡眸看到吳僉事,立即幹咳兩聲,眾人老老實實埋頭吃粉。

吳僉事照例來得早,他看到這滿屋子錦衣衛,頓覺揚眉吐氣——這幫小兔崽子,為了吃粉,終於不再遲到了!

吳僉事笑道:“小廚娘,給我來一碗雜醬米粉。”

他習慣成自然,每次都點雜醬米粉。

話音未落,又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小廚娘,給我每種澆頭各一碗!”

吳僉事回頭一看,尹忠玉雙手抱胸,站在他身後。

舒甜見他們來了,微笑頷首,然後便讓小翠開始煮粉。

“尹大人,您……確定要吃這麽多嗎?”小翠怯生生問道。

尹忠玉大手一揮:“這算什麽!你是沒見到範通通……”

“背後不能說人,不知道啊?”範通通的聲音悠悠響起,他拖著胖乎乎的身子,和付貴一起出現在眾人眼前。

範通通瞥了尹忠玉一眼,沒理他,直接對舒甜道:“我要比尹忠玉多一碗。”

尹忠玉:“……”

付貴嗤之以鼻,習慣性皺起眉頭:“這有什麽好比的?”他指了指榨菜肉絲澆頭:“我要這個。”

舒甜一一記下,笑道:“量有些多,還請大人們先找位置坐下,我們一會將米粉送過來。”

吳僉事便帶頭,找了張桌子,四人一人一邊地坐下。

尹忠玉嘿嘿笑:“吳僉事,夜嶼大人讓你處理錦衣衛遲到的問題,沒想到你招個廚娘就解決了?高明,實在是高明!”

吳僉事冷盯他一眼:“別瞎說。”

尹忠玉收了笑容,正經了幾分,問道:“昨夜……可有什麽動靜?”

吳僉事不動聲色,緩緩回應:“無事。”

尹忠玉蹙眉:“又無事?”

這玉娘……還真沈得住氣。

玉娘入錦衣衛指揮司快半個月了,如果沒遞出一點消息,皇帝那個性子……怎麽受得了?

按夜嶼的意思,不能讓玉娘閑著,若她按兵不動,就得引蛇出洞。

尹忠玉輕嘆一下,道:“難不成……天天這麽守著?”

吳僉事搖了搖頭:“夜嶼大人說,不必再日日守著了。”

“為何?”尹忠玉疑惑問道,一旁的付貴和範通通,也投來了不解的目光。

吳僉事低聲:“昨夜大人同我說,他找到暗樁了。”

尹忠玉面上一喜:“真的?”

吳僉事無聲點頭。

尹忠玉正想問是誰,吳僉事卻輕咳了兩下,打斷了這個話題。

吳僉事側過頭,下意識看了一眼舒甜。

舒甜正忙著準備澆頭,修長的脖頸低著,發絲微垂,神情十分投入。

他心中微頓,這小廚娘……真的能做暗樁嗎?

不過夜嶼大人一向慧眼識珠,既然選了她,那她必然有可取之處。

經過一番忙活,這四人點的十一碗米粉,終於煮好了一半。

舒甜和小虹連忙將米粉用托盤端了過來。

舒甜眉眼輕彎,笑道:“請各位大人慢用。”她又對尹忠玉和範通通道:“尹大人,範大人,米粉煮好後,放久了會影響口感,等兩位吃得差不多了,我再將餘下的煮好端過來,好不好?”

她聲音溫柔,明眸皓齒,笑起來時眼睛像月牙一般,範通通看得兩眼發直,忙不疊點頭。

“別看人家姑娘了!吃你的粉!”付貴用胳膊肘捅了下範通通。

範通通哼了一聲:“看看怎麽了!她剛剛也看我了~她還對我笑呢!”

他一面說話,兩頰的肉都跟著抖。

眾人:“……”

尹忠玉打哈哈笑了聲:“不說了,吃粉,吃粉!”

說罷,他拿起筷子,直接戳進米粉裏——這米粉和前幾日的,有些不同。前幾日的米粉,是條狀的,有棱有角,顯然是用刀手工切制的,今日的米粉確是圓的,尹忠玉想了想,應該是把米漿倒入某種磨具裏做的。

他這一碗的澆頭,是麻辣牛肉。

他先是夾起一片牛肉,送入口裏——這牛肉鹵過,肉質勁道,軟而不爛,絲絲入扣。

鹹香中帶著麻辣,麻辣中蘊含著一點點嗆香味,十分誘人。

尹忠玉吃完一片牛肉,就滿口鮮香了。

尹忠玉是個不怕辣的,這麻辣牛肉米粉,連湯都泛著油紅,他夾起一筷子米粉,嗦進嘴裏,白嫩嫩的圓粉,滑溜溜的,上面掛了一層薄薄的紅油,連帶著粉芯都很入味,熱辣地盤旋在嘴裏,他大口大口咀嚼起來,吃得“滋滋”作響。

付貴是個極其挑食的人,願意吃什麽,不願意吃什麽,都要看心情。

比如早膳,他就不喜歡吃太辣的,只想先來些清淡的開開胃。

他凝視面前的大碗——榨菜肉絲粉的湯頭呈淺醬色,米粉瑩潤潔白,上面洋洋灑灑鋪了一層榨菜和肉絲,整個畫面清清淡淡,十分和諧。

付貴心中的滿意多了兩分。

不同於其他人的狼吞虎咽,他挑起米粉,慢條斯理地放入口裏。

沒有經過重料熏陶的米粉,還能嘗出淡淡的米香,輕輕一咬,米粉應聲而斷,嘴裏透出一股葷香。

嗯……是肉絲的香味。

付貴夾起一點榨菜肉絲,張口接住,咀嚼起來。

這肉絲和榨菜一起炒過,肉絲裏帶著淡淡的鹹香味,很有嚼勁,榨菜過了油,鹹香的味道被更好地激發出來,爽脆可口,很是解膩。

付貴嚼得嘎嘣脆,嘴角微微上揚。

吳僉事一向守舊,他第一次吃雜醬粉的時候,便驚為天人,此後,便次次都要雜醬粉了。

範通通吃得最快,別人一碗還沒吃完,他的兩碗已經空了。他最喜歡吃舒甜做的煎蛋,這煎蛋兩面金黃,中間幼嫩,很合他的胃口。

如今一日比一日冷,早上大家走來錦衣衛指揮司,凍地耳朵都發僵了,可一碗米粉下肚,熱量從胃部傳遞到四肢百骸,整個人都充滿了力量。

“太好吃了!”範通通連湯都喝了個底朝天。

付貴瞪了他一眼:“能不能註意一點兒咱們千戶的形象!”

範通通:“嗝……”

付貴嫌棄地背過身子,懶得看他了,付貴看向尹忠玉。

尹忠玉從容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嘴,滿臉愜意。

“對了,上次你們去武義巷追查反詩,後來怎麽樣了?”付貴隨口問道。

尹忠玉收了手帕,道:“可別提了……我們本來已經查到了那個文書先生,但線索又斷了。”

付貴眉毛皺起:“怎麽回事?”

尹忠玉正色道:“那文書先生不過是受人唆使,寫反詩的另有其人……我們本來想跟著他,順藤摸瓜……但不知怎麽的,他好像發現了我們,然後,居然在家裏上吊了!”

幾人面露驚訝。

付貴沈聲道:“你不是還沒抓他嗎?怎麽就自殺了?”

尹忠玉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如今錦衣衛在民間的名聲,是越來越差。

若有孩子不聽話,便有大人嚇唬他:“如果你還這麽調皮,錦衣衛就會把你抓走!”

所以,那文書先生畏懼詔獄的嚴苛酷刑,所以畏罪自戕,也不奇怪。

吳僉事面色有些凝重,皇帝非常重視這反詩一事,才會特意交代夜嶼親自抓捕幕後之人,如今這線索斷了,可怎麽向上交代?

吳僉事問:“夜嶼大人怎麽說?”

他這一問,幾人都明白是什麽意思。

如今東廠對他們虎視眈眈,只怕挑不出他們的錯呢!此事無論如何,也不能砸在他們手裏。

尹忠玉低聲道:“夜嶼大人……自然是不肯糊弄過去,如今,便只得從別的線索下手去查了。”頓了頓,他繼續道:“不過目前,唯一能確認的就是,幕後主使,就在武義巷。”

範通通小眼一瞇,道:“照我說,直接把武義巷翻個底朝天,挨家挨戶地查,一定能找到!”

尹忠玉輕輕搖頭,道:“我已經問過大人了,大人不肯……說是怕打草驚蛇。”

幾人一時沈默。

吳僉事站起身來:“罷了,先去開晨會罷。”

其餘三人也收了思緒,紛紛站起身來。

緋紅的飛魚服,襯得眾人身姿挺拔,連範通通這樣圓溜溜的身子,看起來都高了幾分。

尹忠玉忽然想起了什麽,回頭,對舒甜粲然一笑:“小廚娘,接著!”

舒甜本在忙著計數,聽到聲音,擡眸一看——一錠銀子飛了過來!

舒甜楞了下,不由自主地接住。

“大人這是?”她眸光清亮,透著不解。

尹忠玉哈哈一笑:“這早膳吃得舒心,賞你的!”

說罷,便擺擺手,走了。

吳僉事也難得笑了下:“該賞。”謝天謝地遲到的問題解決了!

吳僉事也鄭重地掏出一錠銀子,塞到舒甜手裏。

範通通見其他人賞了,他吃得最多,不好意思不賞,便也故作瀟灑地拿了銀子出來。

舒甜呆呆地看著手中的三錠銀子,哦不,忽然變成了四錠銀子。

付貴路過她身邊,動作優雅地將銀子放到她手心,面無表情道:“再接再厲。”

說罷,便和前面三人一起走了。

舒甜還沒來得及道謝,四人就走遠了。

舒甜有些不可置信:看著銀子,傻傻地笑了起來。

她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小虹和小翠,道:“這個給你們,收著。”

兩人連忙推辭。

小虹道:“舒甜,這是大人們賞你的,我們不能要!”

舒甜笑道:“沒有你們幫忙,大人們不可能這麽滿意……”

舒甜不由分說,將銀子塞給她們,姐妹倆不好意思地接了,心裏都美滋滋的。

舒甜想了想,自己留下了一錠銀子,餘下的兩錠銀子,她要好好想想怎麽用才是。

舒甜見小翠笑得眼不見牙,便道:“你的腿傷好些了嗎?”

小翠之前摔傷了,舒甜本不讓她來幫忙,但她是個閑不住的,見到姐姐小虹來了,便非要跟著過來幫忙。

舒甜便將她安排在鍋邊煮粉,省得走來走去了。

小翠動了動腿給舒甜看,小聲道:“只要不亂動,已經不疼了,應該過兩日就能痊愈了。”

舒甜唇角輕揚:“那就好。玉娘沒說你什麽吧?”

小翠見舒甜還惦記著自己和她說的話,心裏有些感動,她湊近了些,低聲道:“不知道為什麽,我不去送茶,玉娘可生氣了,居然將我趕了出來,說再也不用我伺候了。”

她說著說著,忍不住笑出聲來,似乎樂得擺脫了一個大麻煩。

舒甜微楞,這點她倒是沒想到。

夜嶼讓她盯著玉娘,但舒甜有些犯愁,玉娘整日都待著屋裏,而自己有幹不完的活兒,怎麽盯著呢?

舒甜想了想,問道:“玉娘為什麽住在錦衣衛指揮司裏?”

似乎除了玉娘意外,其他廚子、仆役都是不允許在這裏留宿的。

小虹小聲道:“原本她是宮裏出來的,柳公公直接將她送到了咱們錦衣衛指揮司,並沒有安排住處。可誰料,夜嶼大人沒有將她帶回府裏伺候……所以……”

舒甜明白了。

玉娘身份尷尬,去哪裏都不合適,索性安頓在錦衣衛指揮司後院的廂房裏了。

舒甜想了想,道:“你們先看著攤兒,我去找找楊師傅。”

說罷,舒甜便離開了飯堂,直奔夥房而去。

夥房裏,廚子們都已經上值了,正在七手八腳地準備午膳的食材。

楊師傅站在一旁,氣勢洶洶地給眾人訓話,廚子們連大氣都不敢出,只得乖乖聽著。

薛大娘恰好從倉庫出來,嚷了聲:“喲,舒甜來啦!早膳忙完了?”

舒甜笑了笑,道:“忙得差不多了。”

薛大娘還想與她多聊兩句,但舒甜卻不經意地移開目光,向楊師傅走去。

薛大娘這樣的是非之人,她一向能避則避。

楊師傅聽到聲響,回眸一看,見舒甜來了,面色十分冷淡。

他緩緩坐下,有廚子自覺為他奉上一盞茶。

楊師傅二郎腿翹得老高,端著茶,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裝模作樣地喝了一口。

舒甜從善如流,她走到跟前,沖楊師傅福了福身子:“楊師傅早。”

楊師傅鼻子哼了一聲,算是答應。

舒甜不以為意,勾起唇角,輕聲道:“楊師傅容稟,今日早膳,大人們說咱們後廚做得越來越好了,便打賞了些銀子,舒甜不敢獨享,特來孝敬楊師傅。”

說罷,她把最大的一錠銀子拿出來,雙手呈給了楊師傅。

楊師傅目光微頓,看了銀子一眼,沒動。

“既然是大人們打賞給你的,呈給老夫做什麽?”楊師傅語氣涼涼。

舒甜抿唇笑了下,道:“舒甜能得到機會做早膳,全仰仗於楊師傅的信任,若不是楊師傅肯給我機會,舒甜也得不到打賞啊……所以,還請楊師傅不要推辭了。”

她擡起頭來,笑得眉眼彎起,像兩輪美好的月亮。

楊師傅面色稍霽,輕咳了下:“算你懂事。”

他一臉勉為其難的樣子,將銀子收了,直接塞進了袖袋裏。

舒甜見他心情似乎好了些,又溫言道:“楊師傅,如今吃早膳的大人們越來越多了,我每日做米粉要做到很晚,歸家不便……不知,咱們後院的廂房,能不能借住呢?”

楊師傅聽了,掀起眼簾,看了她一眼:“你說的是,玉娘住的那排房子?”

舒甜故作驚訝:“玉娘也住在那兒麽?真巧啊。”

舒甜笑得人畜無害。

她自從入了錦衣衛指揮司後廚,就極少見到玉娘。玉娘每日行蹤不定,也沒人管她,按照現在的情況,舒甜根本就不知道玉娘在做什麽。

白天後廚人多,要做些小動作也沒那麽容易,但是晚上這後廚空無一人,只有玉娘住在這兒,便難說了。

後廚雖然偏僻,但到底是在錦衣衛指揮司的裏面,那是防不勝防。

所以舒甜便想著,幹脆晚上住在這裏,一來可以盯著玉娘,二來,也省點兒回家的力氣。

而且舒甜一直瞞著劉氏在錦衣衛指揮司務工的事,所以每每回去看到劉氏,她都有些心虛。

楊師傅打量了一下舒甜,道:“那廂房平日也沒人,你要住便住吧……”

舒甜沒想到,楊師傅這麽快就答應了,喜不自勝:“多謝楊師傅!”

她倒是沒指望一定能抓到玉娘什麽把柄,但她既然答應了夜嶼,至少得把樣子做出來……畢竟,有三倍工錢呢!

舒甜正準備轉身離開,楊師傅卻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

“對了!”楊師傅出聲,舒甜頓住步子,回頭問道:“楊師傅有何吩咐?”

楊師傅悠哉悠哉道:“之前吳僉事提到過,說晚上值夜的錦衣衛們,不少人到了半夜就餓了,你既然要住到後廚廂房,那晚上就為他們做些宵夜罷……給你加一成工錢便是了。”

舒甜一聽,心裏樂開了花,近日簡直運氣爆棚,怎麽一個個都要給她加工錢!?

舒甜連忙點頭,笑著應聲:“好嘞!謝謝楊師傅!”

楊師傅這才擺擺手:“去罷!”

其他的廚子們,要麽憊懶,要麽廚藝平平,就連楊師傅自己都不願意晚上留下來值夜。

舒甜這簡直是送上門的,幫他解決了宵夜廚子的問題,楊師傅心裏暗暗高興。

舒甜也滿心歡喜地離開了。

夥房外的一角,一個粉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玉娘長眼微瞇,看向舒甜的背影,面色陰沈。

前幾日夜裏,她曾夜探錦衣衛指揮司的書房,書房周邊看似冷清,實則有人暗守,玉娘險些暴露了身份。

她潛回廂房之後,便打算給自己找個替罪羊。

第二日,她便忽悠了頭腦簡單的小翠去錦衣衛送茶,企圖讓小翠被懷疑上,但這好好的如意算盤,卻被舒甜打破了。

玉娘深思一瞬,這小廚娘不但壞了她的事,以後還要搬來後廚廂房,只怕會影響自己夜裏行事。

玉娘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她必須想個法子,將舒甜趕走才是。

舒甜每日的活兒,都集中在上午和晚上,於是下午的時候,趁著得空,她便回了一趟家。

舒甜一面走著,一面盤算需得帶哪些東西去後廚廂房,爹爹身子不好,娘親一個人照顧也很是辛苦,自己每隔兩三日,也應該回來幫幫忙。

舒甜走入長寧街。

她正低頭想事,有些微微出神,忽然聽得前方一聲呼喚:“董姑娘。”

舒甜微怔一瞬,這聲音溫文爾雅,有些熟悉。

她擡眸一看,頓時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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