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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搬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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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玨最終還是沒控制住罪惡的魔爪,伸向了季雲澤,不過努力矜持了下,沒直接上手摸臉,只拍了拍少年人消瘦的肩。

“二蛋呀,姑姑身上暫時沒有好東西,見面禮先記著,回頭等尋到好東西再給你。”

季雲澤表情裂了。

其他三孩子心情覆雜,一模一樣的亂認親,一模一樣的臺詞。

白玨毫無所覺,喜滋滋,這一屋子都是她家孩子,都是親人吶,人生圓滿。

季雲澤艱難的咽了口吐沫:“王姑娘,在下……”

白玨:“叫姑姑。”

季雲澤:“王姑娘。”

顧長思想法多,一會覺得她要真當了自己後娘,也就是他們名正言順的長輩了。一會又覺得自己剛拜了師,季雲澤叫她王姑娘,他叫師父。他和季雲澤就差輩了。於是開口道:“雲澤哥,反正大夥都叫她姑姑,你也叫吧。都一樣。”

季雲澤直瞪眼,怎麽就一樣了。你們都被她忽悠瘸了,我沒有。

正說著話呢,連翹站在門口喊:“姑姑!姑姑!”

白玨一拍手:“又來一個。進來吧!”

一直貼墻站著的姜奴原本見白玨和這三男孩相處還有些奇奇怪怪的感受,一見隨便來了個小丫鬟也是叫她“姑姑”,好嘛,原來亂認親就是你的愛好。

姜奴心底那絲絲古怪情緒迅速收斂,又變成冷漠無情背景板。

連翹探頭探腦的進來,踩著貓步,躲躲藏藏的,有些怕人。

白玨問她什麽事。連翹老實回道:“沒事,就是一個人不知道幹什麽。”心慌。

白玨看到她忽然想起來:“好像我也沒送過見面禮給你吧?唔,等著啊,回頭等尋到了好東西,連同你和二蛋的一並給了。”

季雲澤面皮顫了顫:“我,我叫季雲澤。”

白玨看他:“不喜歡二蛋這個小名啊。也罷,那我就叫你雲雲吧。”

雲雲一聽就是女孩兒的名字,季雲澤臉都紅了,他不要!

顧長思看不下去了:“師父,你別欺負我雲澤哥,你就看他老實不會跟人生氣。”這聲師父叫的可真順口。

白玨:“我沒欺負他啊,我喜歡他呀。季雲雲,小雲雲多好聽啊。”

“轟”得一下,季雲澤只覺得全身的血直往腦門沖,從臉到脖子紅了個徹底。喜歡……不喜歡什麽的……這麽說真不難為情嗎?

季雲澤扛不住了,轉頭就出了門。

牧文牧章反而樂了,大抵是小點的孩子看到大孩子被欺負總能打通他們奇怪的笑點。

“你別學她!”一直默不作聲的姜奴忽然說道。

這女人一直學他女主人說話的口氣,真煩人!

他一直收斂氣息靠近書架貼墻站著,牧文牧章進來好一會都沒註意到他,一聽他說話,頓時呼吸都不能了。

倆孩子怕他,又乖乖叫了聲:“姜叔叔。”

白玨用扇子敲了下手心:“差點忘了,我家王遲呢?”

姜奴沈默了下。

白玨盯他。

那種奇奇怪怪的感覺又來了,姜奴心裏是不想睬她的,嘴上卻不由自主說了:“那個孩子有古怪。”

白玨:“古怪你個爹爹。趕緊把我家王遲還回來。”

姜奴身上怒氣暴漲,混合殺氣。白玨袖子下握緊折扇,氣勢上分毫不讓。

顧長思遲疑的叫道:“姜叔,師父。”

白玨變臉比翻書快,笑瞇瞇回頭:“小寶,什麽事?”

姜奴身上的殺氣反而更重了。

白玨又扭回頭:“想打架擇日再戰,孩子們都在呢。”

這話果然有用,身為成年人,大多數人天然的對小孩子都是充滿了寬容和善意。即便姜奴笑起來比哭還難看,他也費勁的讓自己看起來更和善。

牧文牧章兄弟倆抱在一起,嚶!好可怕。

白玨按住牧文的肩頭一轉,對準顧長思:“你們幾個小孩玩去吧。”擡步就往外走。

顧長思:“你去哪?”

白玨頭也沒回:“我去看看,你的院子我能住哪。”

連翹縮著肩膀,趕緊跟了出去。

迎頭看到一個婆子,白玨吩咐道:“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好吃的零嘴,給幾位小少爺送去。”

婆子站住,表情古怪。心想:“你誰啊?用得著你吩咐。真把自己當主人啦!”

劉管事正在院子裏和人說話,少爺的院子裏突然來了這麽些人,他就算再忙也不敢走。耳聽白玨這般吩咐,心想怎麽將這茬都給忘了。忙說:“昨兒個廚房裏才做了姜絲糖,天冷了容易染風寒,姜絲糖火氣大,去去寒。”

白玨望向他,讚道:“劉管事是個心細的能人。”又道:“你將長思隔壁房收拾出來,我搬過來住。對了,在我隔壁再收拾出一間小屋子給她住。”

院子裏,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連翹往白玨身後藏,恨不得用土將自己埋起來。她害怕被他們給扔出去。

眾人大概都覺得白玨瘋了,只有劉管事將目光對準了姜奴,他疑心是不是太尉有什麽吩咐。畢竟昨兒夜都傳瘋了。太尉大人和這女人同乘一輛馬車回來。還親自送了她回小院。

男人嘛,正新鮮的時候,答應女人任何過分的要求,都不算稀奇。

姜奴腦子轉不過來,他不是聰明人,只能接收單一指令,稍微覆雜點的就容易懵。表現出來的就是臉色越來越黑。不了解他的人只當姜統領懶得搭理,不易親近。白玨和姜奴少年時期就認識,自然知道姜奴什麽毛病。

“你不用問他,他只管看著我不讓我靠近顧容瑾,其他的他不管。”白玨展開扇子,這才發現扇面雪白一片,什麽都沒有。一看就是新作的扇子,還沒來得及添花鳥蟲魚。

姜奴聞言,又開始瞪白玨。盯著她的頭皮瞪。

白玨又想起王遲:“哦,對了,還得收拾出一個房間,我還有個小跟班,也沒地方住。”

劉管事站了站,心裏嘔得要死要活,他當初到底是怎麽想的啊。怎麽會覺得將這個女人留下來對少爺有好處?

“王姑娘,這事在下實在是做不了主,你就別為難我了。”

“我不為難你,”白玨一扭頭:“長思?出來下。”

顧長思在裏屋什麽都聽見了,他心裏還挺希望他師父住這的,可又覺得這事不可能辦成。他院子裏的人都是他爹嚴加挑選的可信忠仆。先頭,他爹同意他買人,就眼前這人吧,不還是遠遠的發配到僻靜院子了,還找專人監視。不過他師父也確實可疑。

白玨又叫了聲:“白小寶!”

顧長思對這個昵稱非常敏。感,他心裏是喜歡的,總覺得這一叫跟他娘都親近了不少。不過他不會承認的。於是借著這個由頭出來,發作了下,“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不叫小寶。”

白玨不理他這茬:“我今天就要搬過來跟你住,這裏是你的院子,你能做的了主吧?”

顧長思習慣性唱反調:“你為什麽非要跟我住?”

白玨手裏的扇子打了下手心:“我能根治你體弱的頑疾。對了,劉管事,你就拿這個當借口去跟你們太尉說,你跟他講我要隨時隨地觀察小寶的身體變化。哦,他要是不放心,讓姜奴也一塊住這。”她剛才怎麽就沒想到呢,好蠢。

這句話姜奴也聽明白了,因此他反駁的很幹脆:“我不住這。我有自己的屋子。”

白玨:“你閉嘴。”

劉管事原地站住不動,心道:你還好意思說是借口,自己都清楚的事,你讓我去說,討罵啊!

白玨掃了一圈,這些人真一個個磨磨唧唧的,都不是幹事人。

“行吧,我去找顧容瑾。”

她一口一個顧容瑾,劉管事沒忍住:“你別太放肆,說到底你也就是府裏買來的奴才。”

白玨已出了院門:“你不說我倒忘了這茬。”是真忘了。

季雲澤方才也不知去了哪裏,正往回走,二人迎面遇到。季雲澤楞了下,白玨揚聲喊:“雲雲呀,去跟長思他們玩啊,別一個人呆著,多沒勁。”

季雲澤羞恥得又想掉頭跑。……顧容瑾今日休沐,他一個人心神不寧的在書房裏看書,說是看書,其實就是發呆。

他昨日沒守住本心,又在別的女人身上看到了他妻子的影子。神思不屬的抱了那女子一路,又和她同乘一輛馬車。雖說他已經懲罰了自己,現在也能堅守住心墻了。可關於他和那女子的事也被傳了出去。

顧太尉身居高位,耳目眾多,想打聽一些事不難,想壓住一些事,尤其是這種事,難是不難,不過會適得其反,就跟他真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太尉府內尚且風平浪靜,但他知道若是任由流言傳出去,過不了幾天,肯定會生出一些麻煩。

這些麻煩,於他倒沒什麽影響。

就是……“顧太尉!顧太尉!”門外忽然傳來女子高聲的呼喊。

顧容瑾整個人一抖,差點就脫口而出:“我在。”

與他妻子一模一樣的聲音,於他來說簡直是種折磨。

“我跟你說件事,”白玨翻著白眼看著一堵墻似的守在門口的姜奴。

顧容瑾沒回話,目光沒有焦距的又發起了呆。

“……所以,你沒意見吧?”等顧容瑾回過神,只聽到了這最後一句。

他不由自主起了身,朝門口走去,打開門。剛好看到白玨手裏拿著扇子搗他門口的螞蟻洞。她是個閑不住的人,嘴裏說著話,手裏還要幹些什麽才不會無聊。

顧容瑾站在門口,又楞住了。

白玨看他出來,只一眼就明白了,他根本沒將自己方才那番話聽到耳朵裏。

顧容瑾的這門絕技白玨也是服氣的,雖說她經常將她爹的話當耳旁風。但也只是“聽是聽見了但我該闖禍還是會闖禍”,她相信大多數人跟她都一樣,當初被長輩罵的時候,是肯定在聽。但顧容瑾就厲害了,他是真的聽不見。

後來見識到顧太師罵人的功夫,白玨算是明白顧容瑾這一絕技是怎麽修煉來的了。

顧太師罵人反反覆覆就那幾句,百說不厭,還能一直說一直說一直說,你要是懟一句,他能從白天說到黑夜。而且他罵人非常沒有創新性,犯不同的錯,他都是同一套的罵人話。真不是一般的煩人。久而久之,顧容瑾就養成了,一旦陷入某種思緒,其他什麽都聽不見的毛病。

“我說,我想搬長思的院子裏,長思身體不好,需要人貼身照顧,我……”她巴拉巴拉又將冠冕堂皇的理由說了遍,用不容置疑的語氣。

顧容瑾呆楞楞的聽,這會兒是聽進去了,“哦。”

白玨:“哦是什麽意思?同意了?”

顧容瑾又像是在神游:“……”

白玨福至心靈道:“你不是給我餵了腸穿肚爛的毒。藥了嗎?定期毒發呀,沒有你的解藥我活不了。這下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就算沒姜奴,我也什麽都不敢做呀。”

顧容瑾:“哦,對。”他忘了。

白玨回身沖藏在暗處的劉管事說:“這下你都聽明白了吧?趕緊的,回去收拾屋子。”她掉轉身就走。

來如風,去如風。

獨獨留下站在門口的顧容瑾和姜奴面面相覷。

姜奴表情沈重道:“主人,我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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