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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透骨傷情2(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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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 對於一些人來說終究是個不眠之夜了,然而對玉沐沐來說卻是難得的一次美夢到天亮的夜晚。

她睡得香甜,自是不知道身旁的花耐寒整晚都盯著她的睡顏。

她在睡著的時候, 白皙嬌柔的面容更是純凈,柔嫩的脖頸毫無防備暴露在他眼前,只要輕輕一握, 仿佛就能即刻捏碎。

她是願意的罷?

她說過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這些日子,他看得到她眼底的真摯。

只要她心甘情願獻祭,他的修為便可大升一步, 屆時還會有誰是他對手, 他會殺了無辰,他會殺了季衡子!

花耐寒的眼底有瘋狂的笑意。

熟睡的玉沐沐這時卻忽然側了個身, 被子被她踢到了一邊。

花耐寒頓了頓, 心道,總歸是要為他而死的女人,在她死之前對她善待一些也無妨, 他扯過錦被重新蓋在玉沐沐身上, 神色無比淡漠,可動作卻溫柔到似乎一絲也不願驚喜熟睡的人。

他更沒有看見也沒有察覺到自己不知何時就紅透了的眼眸。

玉沐沐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了,身邊卻不見花耐寒的蹤影。

很快有侍女過來伺候, 道, “夫人, 尊主今日一大早便去采了晨露,吩咐奴婢以晨露熬粥, 說待您醒來便端給您嘗嘗。”

玉沐沐一驚,九霄宮地處山林之中,仙氣縹緲,此地的晨露在仙門之中是出了名的甘甜,想不到花耐寒竟會去做這些。

她心裏不禁歡喜,很快洗漱完便去嘗粥。

許是心情甚好,只覺得這清淡的粥喝在口中香甜無比。

待喝完了粥,她便準備出去尋花耐寒。

他一向勤勉,現在又指不定在哪個地方修煉。

只是剛出了門卻見外面站著江離淮。

江離淮一臉笑意看著她,“我給你送了東西來,要不要嘗一嘗?”說著,將手中提著的滿滿一袋子鮮紅的果子遞到玉沐沐面前。

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都送她東西?

玉沐沐看著那紅彤彤的小果子,好奇道,“這是什麽?”

“蛇莓。”

江離淮說著拿著嘗了一個,神色很是享受,“美味極了,保證你會喜歡。”見玉沐沐遲遲不接,不由催促道,“怎麽,嫌棄我送的東西?別看這種果子全身長滿小顆粒,卻是軟糯無比,你真不嘗一嘗?”

玉沐沐著急出去,可江離淮卻像是沒有離開的打算,她也不好拂人好意,便拿起吃了一個,小小的果子,看著鮮艷,味道稍許甘甜,卻並未真如他說的那般極致美味,也不知他是怎麽吃出在品嘗奇珍異品的樣子來的。

江離淮便吃便看著她的眼,似漫不經心一般說道,“九霄宮北面林子裏漫山遍野都是蛇莓,都是熟透了的,比這更可口,明日巳時你要不要隨我去後山采摘一番?”

明日巳時?

玉沐沐當即搖頭,她與花耐寒約好了明日在後山見面,正好也是巳時。

花耐寒為她準備的驚喜可比采摘果子更讓她迫不及待。

“真不巧,明日我剛好有事。”

“推脫了不就行了,那林子裏不僅有蛇莓,還有其他很多有趣之物,難道你不想看看?”江離淮道。

玉沐沐道,“與我定約之人是我家尊主,我自是要去赴約的。”她神色掩藏不住的歡喜。

江離淮不知為何神色似有一些煩躁,“不要去。”

玉沐沐一怔,疑惑看他。

江離淮卻避開她的眼,只道,“花耐寒那樣冷面無趣之人能帶你看什麽好東西,與我去林子裏不比之有意思多了。”

“那不一樣。”玉沐沐反駁道,“我已經答應了尊主。”

“不要去,不要去。”

江離淮將果子騰的一下收起來,“玉沐沐你聽好了,我也不是每次都那般清閑能帶你到處去看,錯過這次機會,下次可就沒有了。”

為何欲與人相約竟還這般咄咄逼人之態?玉沐沐直覺江離淮似有一絲反常,可究竟反常在何處,她卻是說不出來了。

“真不去?”江離淮又問了一遍。

玉沐沐點頭道“是。”

江離淮看也不看她,轉身就走,“玉沐沐,你可別後悔。”

玉沐沐心道她才不悔。

她繼續往前走去尋花耐寒,猛然間手臂被人狠狠一拽,卻是江離淮又回來了。

“明日,你不能去見花耐寒。”

他的神色鄭重無比。

玉沐沐也惱了,“江公子,你到底怎麽了,我去見尊主到底是有何不妥?”

“你——”

江離淮看著她,卻突然沈默下來。

玉沐沐見他半響不說話,這般拉扯若是被人見了恐不好,便道,“還請江公子放開,我要出門了。”

“出門去尋花耐寒?”江離淮道。

“是又如何?”

臂膀上的力道陡然變大,玉沐沐不禁吃痛,正要呵斥一番,猛然之間被江離淮攬住,他驀地一躍,只眨眼間便將玉沐沐帶到了一處僻靜之地。

“江公子,你到底要幹什麽?”

玉沐沐掙脫開來,怒問道。

江離淮道,“玉沐沐,我平日看著你挺機靈的,卻不想竟如此愚傻。”

他一番斥責,讓玉沐沐摸不著頭腦,“江公子,我到底是何處惹你不快了,為何這般說我?”

“我幾次三番提醒你離開花耐寒,你是不是從沒聽進去過?”

玉沐沐更不懂他了,“為何我要離開尊主?”

江離淮面上頗有一分恨鐵不成鋼的惱怒,他將手中一直拿著的蛇莓往地上一扔,“你都快被他賣了,還不知道麽?”

“江公子,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江離淮盯著玉沐沐的眼,頓了片刻,道,“他要殺你。”

“……什麽?”

玉沐沐驚住,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應該是聽說過淩雲島鎮島之寶洗髓爐吧?”

許是江離淮的神色實在不像在玩笑,玉沐沐神色漸漸肅然。

“花耐寒與玄天宗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一直在尋求機會提升修為欲向玄天宗覆仇,可你知道他的仇人是誰麽,是季衡子!季衡子實力不俗,花耐寒殺他之心不滅,而那洗髓爐卻能提升人修為至大無窮境界。”

花耐寒與玄天宗的恩怨,玉沐沐自然知曉,不僅知曉,她還曾到過花耐寒的過去親眼目睹了一番,江離淮說得並不假,也正是並無虛話,玉沐沐的心難免一絲絲沈重起來。

她忽然有一種不想再聽下去的感覺。

“然而洗髓爐並非輕易便能修煉,需以至情至性之人心甘情願跳下去獻祭方可,而花耐寒想讓你做的,便是為他跳進洗髓爐。”

玉沐沐只覺得猛然間似呼吸不過來一般,她緊緊捂住胸口,頃刻間大汗淋漓,她輕聲道,“你不要再說了。”

江離淮卻只想讓她認清現實,唯恐說得不夠多,繼續道,“花耐寒對你一直都別有用心,他從頭到尾都在利用你!”

“別說了!”

玉沐沐猛然喊道,身上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抽幹,她慢慢蹲下身來,緊緊捂住耳朵,“別說了,求你別說了。”

江離淮憐憫的看著她,“我知道你很難受,可你必須知道這些。”

不覺間淚水溢出了眼眶,玉沐沐的眼淚似再也控制不住,她喃喃道,“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我不想看著你死。”

花耐寒是利用她?

玉沐沐想起這些日子花耐寒的柔情體貼,忽然心中一痛。

真的只是做戲,他在騙她?

她擡眸看向江離淮,“我為何要相信你,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魔族與花耐寒有共同的敵人,因而結成同盟共報大仇,玄天宗季衡子如今下落不明,要找出季衡子需用我的幻相思,花耐寒用的上我,對我並無隱瞞,現在沒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玉沐沐不禁一聲冷笑,“你以為就憑你區區三言兩語我便要相信你,你來自仙門,與玄天宗有仇的是魔族並不是你,為何你要幫花耐寒辦事,即使是赫連飄雪欲討好花耐寒,可你也不至於為了赫連飄雪做到如此地步罷?”

江離淮輕輕一笑,“沐沐,你果真聰慧,竟能想到此處。”

他擡眸看向天跡,低聲開口,“你說得沒錯,與玄天宗有仇的是魔族,可你卻不知我本就就是魔族。”

玉沐沐震驚看他,“什麽?”

“我乃赫連飄雪親哥哥,上任魔尊正是我父君。”

江離淮看著玉沐沐道,“父君被季衡子追殺,臨死之前為保我性命,將我剔除魔骨混入仙門之中,對外只宣稱我已不在人世,而小雪本就身子不好,不堪忍受剔骨之痛,父君便只好將她藏於玄天宗後山,我拜入仙門一邊收集仙門信息一邊暗中聯系殘餘魔族,後來費盡周章才將小雪從玄天宗接出,魔族覆興並不易,為了繼續勘探仙門要息我一直留與此中,可血脈難消,後來魔骨竟又漸生,我一身魔氣遮掩不住,這才故意做出投奔魔界之舉,在仙門之中我一直與人印象乃是隨心而為,仙門只當我沒心沒肺,隨遇而安,雖對我不喜,卻並無多大防備。”

江離淮竟有如此身世?

玉沐沐吃驚不已。

“這些你大可不必告訴我,幫花耐寒提升修為不正好更利於殺了季衡子麽,為何你要你告訴我?”

“大概是因為……”江離淮看著她的眼,隨後又移開了目光,“也許是我真有那麽一絲喜歡你罷了。”

也許從第一次見到她,明知他可能對她不善,她仍選擇為他療傷那一刻開始的罷。

那時他尚未察覺自己心意,只覺得她有趣便想將她帶在身邊,後來才意識到對她的與眾不同,原來就是動心的開始。

四周無聲,只有清風迎面而過,玉沐沐一時怔楞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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