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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透骨傷情3(二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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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宮竹林。

花耐寒閉眸打坐。

一男一女向他走來, 待到他身側,男人躬身行了個禮,“主人。”而那女子只含情一笑, 癡看著他道,“師弟。”

來人正是秋遲與月喬。

花耐寒睜開眼眸,淡聲道, “東西準備好了?”

月喬嬌媚一笑,手指在虛空隨意一劃, 便見手中出現一個囊袋,她將裏面之物傾數拿出,“這些絢靈花可頗為費了我們一番功夫, 好在運氣不錯倒得到一些, 師弟你看這些可好?”

月喬身前一排排列的花束,幽幽發著藍色的光芒, 片刻後藍光漸消, 紅光出現,再過了片刻,那紅光又變成了另外一種顏色……

各色光芒依次顯露, 絢爛十足, 點點星光彌散在花束周身,霎是好看。

若是霓裳夫人在此,怕是一眼便能認出這花生於忘川之邊,一千年才開一束, 極為難得, 可眼前這裏卻一下子有足足幾十株, 可見取得真如月喬所說的極為不易。

不想花耐寒皺了眉頭,“就這些?”

月喬本以為他會歡喜, 正想邀功,誰知花耐寒看上去並不高興,不由詫異道,“師弟,你是要這些絢靈花作何用,這些花束已經極難得了——”

花耐寒面色越來越不好看,秋遲畢竟跟了他一些時日,對他脾性只知道些許,花耐寒為何想要得到更多的絢靈花,他突然想到花耐寒派他去見月喬共尋絢靈花的當夜曾在花耐寒桌上無意看到那本古籍的一角——

“絢靈花,花開爛漫,生於忘川,不僅瑰麗,更可招魂。”

他當即阻止月喬繼續說下去,接聲道,“主人,忘川之邊已被我二人足跡來回踏遍,這一月時間屬下不敢懈怠,忘川之邊想來已無絢靈花蹤跡,還請主人恕罪。”

說罷,他跪倒在花耐寒面前。

良久,花耐寒開口,“霓虹橙視花如命,對世間各種花株頗有心得,你從她那裏再想辦法。”

秋遲道“是。”

眼見花耐寒得到絢靈花便要離開,竟看不看她,月喬忍不住想上前一步道,“師弟——”

花耐寒駐足,蹙眉看她。

他的神色很是不好看,似頗為煩躁,月喬極少見到他如此郁色之時,不知他怎麽了,可她與他好些時日沒見了,這一見竟是對她如此冷漠,高傲如她,又怎麽甘心,只怕時日越長,花耐寒與她越是疏遠。

她心中一急,面上帶笑,道,“師弟是為何煩心麽,不妨告訴我,你知道的,以前我們那般親近,還記得那時你我每月都要相見麽,你我不是外人,我一直都在你身邊,我會幫你。”

月喬那時以生靈性命作要挾,脅迫花耐寒每月與她相見,如今在她自己口中卻又變成了另外一番味道,花耐寒心中更是躁煩,不耐道,“不是外人,何時你我如此親近了?既然你想幫我,那好,明日巳時你設法讓無辰去往九霄宮後山。”

月喬還欲在說什麽,花耐寒已經消失不見。

玉喬臉上笑意不見,冷冷哼了一聲,他就如此不待見她?!

一旁秋遲卻是噗嗤一聲笑了,抱腰饒有興趣看著她,“主人似乎不領情呢。”

月喬怒道,“你不要幸災樂禍,惹惱了我,必讓你難看。”

“美人兒連發怒都這麽迷人呢。”秋遲卻根本不怕的模樣,忽然上前一步,將月喬攬至懷中,“那我倒要看看美人兒會給我怎樣的難看。”

結實的男性胸膛觸感可及,比無辰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相比,眼前這個男人更年輕,更有野性,知道怎樣才能更討她歡心。

這男人這些時日一直對她心懷不軌,看她的眼神,似撩似誘,“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她看著眼前這張還算俊秀的臉,低聲道,竟沒有推開。

“美人身、下死,做鬼風流。”

秋遲面上笑意更深,湊身上前將月喬吻住,手伸進了面前之人玲瓏有致的衣襟之內。

竹林風起,綠葉紛紛,將兩人緊抱癡黏淹沒其中。

玉沐沐眼眸看向一旁,良久,輕聲道,“明日與花耐寒的約定,我會去。”

江離淮不可置信看她,“你真不怕死?為了他,能甘願做到如此地步?還是你根本不信我?”

玉沐沐搖頭,“我相信你說得話,只是——”她看向江離淮的眼,“我要親眼看著他是如何算計於我,我要看看他對我最後會不會真的狠下心來。如果要徹底死心,我一定要親眼去見一見。”

只要花耐寒在最後關頭有所悔意——

玉沐沐心中一澀,她就會原諒他。

她這般告訴自己。

江離淮道,“好,那你便去看看他是如何讓你心如死灰。”

這一日,玉沐沐很久才回到寢殿,而到了晚上,花耐寒仍舊沒有回來。

她靜靜地靠躺在榻上,腦子裏一遍遍想起江離淮的話,只恨不得現在就找到花耐寒當面與他對峙清楚。

這些日子以來的溫情真的都是他的虛情假意?

他根本沒有對她用真情?

眼淚流落下來,玉沐沐將頭埋在膝蓋裏,嘴角一聲嗤笑,真是因果報應,以前是她虛情假意刻意接近他,如今她情難自禁,他卻開始做起戲來了。

她側眸看著窗欞外的月色,不覺睜眼到天明。

次日巳時。

玉沐沐在屋子裏靜坐了良久,而後她往後山行去,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與她同一個方向之人還有無辰。

無辰頗有些心思不定。

昨夜月喬突然出現在九霄宮,這個女人一個月之前從玄天宗失蹤,她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他本是一腔怒意無處發洩,卻不想月喬她竟又回來了,為了見到他竟還跟來了九霄宮。

想到月喬昨夜的熱情似火,無辰不禁心中一悸,一時情熱起來,好在今日天氣卻似陰晴不定一般,冷風四起,陰雲流連,寒意撲灑在他臉上,讓他不至於出現醜態。

月喬是他少年時的夢,雖然千年已過,可不像他自己面已中年,她不僅樣貌未變還對他癡纏起來,想當初她盛氣淩人目中無人,哪裏肯多看他一眼,可如今時過境遷,她竟有求著他癡黏他的時候。

無辰心中一聲嗤笑,心中暗道以後定要將月喬收拾的更為服服帖帖,他說東,她便決不能往西。

只是這女人神神秘秘讓自己巳時到後山究竟所謂何事,想到她說得“有些事在野地裏才別有一番風趣”時那種眼神,他又是一笑,這女人該不會是想給她什麽驚喜?

果然是夠大膽夠味道,夠騷。

想到此,無辰心中又是一動,不覺腳步加快。

然而到了後山,卻不見月喬的蹤影,只見到了滿地散發著點點光芒不時變換著不同顏色的花束。

這些花束漂亮的仿佛不存在於人間。

滿圃的花束中間站著一個人,他躬身將一顆顆花束枝葉調整好位置,模樣頗為認真。

“你碰著本尊的花了。”

男人站直身體看他,無辰這才發現花圃裏的男人是花耐寒。

他話音剛落下,一股強勁的罡風便向他掃來,無辰忙閃退一步,等站穩身體卻發現衣衫衣擺竟被罡風生生砍去了一角。

他心中一凜。

看向花耐寒的眼神變得覆雜起來,花耐寒的修為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他乃仙門一代宗師,誰人見了他不喚他一聲無辰仙長,花耐寒今日卻如此不敬,他當下大怒,“花尊主,莫非太目中無人了罷?”

“臟了本尊的東西卻不道歉,反而出言不遜,我看目中無人的恐怕是無辰你。”

無辰?!

他竟敢直呼他的名諱!

無辰臉色已然不能僅用憤怒形容,當下厲聲斥道,“大膽!”

“看來你這些年被捧得太高以至於得意忘形了。”花耐寒目光淡淡看著他,嘴角劃過一絲嘲意,“你這些年過得可安心,午夜夢回難道不會自責驚慌?”

花耐寒看著他的目光似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無辰不由心中一慌,想到上次他竟知道自己少為人知的私密之事,一股強烈的恐懼湧上心頭。

不會的,那個人早已經死了。

他親眼看見他血肉殆盡,骨骸被毀。

面前的這個人不可能是他!

可是不是他,花耐寒究竟又會是誰,他們的臉長得一模一樣!

“你究竟是誰?!”無辰喝道。

花耐寒垂眸看著無辰的腳,眉目閃過一絲寒意,“你又碰到了本尊的花,看來剛才的提醒還不夠。”

說完,無辰尚未反應過來,便見花耐寒身形猛然消失,等他再看時,花耐寒已經出現在他眼前。

忽的,他的胸口被他一拳擊中!

無辰吃痛。

眼見花耐寒眉目肅冷,又攻了過來,無辰忙出招反擊,可花耐寒攻勢極快,身如閃電,他根本看不清他的人,只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在他周身,他竟毫無出招的機會,只能堪堪防避。

便在這時,一道嬌俏的人影向這邊走了過來。

花耐寒眼眸不可察覺一變,即將擊中無辰胸腹的手忽然收了回來。

無辰不明所以,可眼下卻是能進攻的絕佳機會,他驀地向花耐寒打去,而這一掌竟然真的擊中了花耐寒,只見他身形在掌風之下連連後退,隨後被打落在地,吐出一口血水來。

玉沐沐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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