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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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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合歡宗那會兒, 隱年便覺得此人氣息與其他人有些不同,且他身上似乎隱藏著一股很古老的力量。

而另外四人似乎也有點“不同尋常”,隱年的能力已經是百年來應天一族最強的, 只是他並不能像先祖那樣可以看穿一個人前塵過往,但零星碎片的還是能看到的,其餘的只能靠自己稍加揣測, 即便如此,這“零星碎片”的代價也不算小, 所以他不會輕易做這種事。

不知是不是文澗兒自身的影響,在文澗兒周身環繞的靈氣會變得特別純凈,而應天一族最需要的便是至純靈氣, 作為靈獸小白時, 每每靠近文澗兒,身上的傷痛便能緩解不少, 只是他不敢與合歡宗這幾位內門弟子接觸太深, 萬一被看穿,麻煩便不小,幸好在被桃蘇懷疑之時, 他身上的法術已經到了期限, 隨時可以恢覆成人形,匆匆忙忙離開合歡宗後便回了族中,原是打算有機會便來尋文澗兒,只是哪裏知道會隔了這麽久。

此界的難數早有預兆, 只是大多數人根本沒有發現, 只一個勁兒想辦法增長修為、突破境界, 若先祖留下的殘魂說的沒錯,在此界崩壞之際, 能扭轉局勢的關鍵之人一定已經出現了。

可惜先祖的殘魂只留下這些話便隨風消散了。

而他自己也曾學著祖輩那樣嘗試與天道溝通,但絲毫沒有感應,要是得到天道的一點點提示,那他說不定就能直接尋到關鍵之人,果然應天一族的能力真的在慢慢消失。

他這一次出來,不單是為了救世,同樣也是為了族人。

隱年有預感,只要自己幫助那個關鍵之人,那麽應天一族便不會被天道拋棄!

“我並不會殺她,你又何必擔憂?”看著印象裏總是不露聲色的人,突然散出不少戾氣來,隱年有些疑惑。

到底是常年隱世的人,有些事並非很快就能理解,隱年雖單純,但同樣也固執,何況這並非小事,他看的出桃蘇眼裏的殺意,但他絕不會退縮半步。

“你是不殺她,可你那所謂的‘糾正’聽著也不像什麽好法子,你不如直白點告訴我,你要幹什麽?”

雲塵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莫非這隱年已經透過應天一族的能力看過她了,即便不會是完整的,但……

從剛才開始,塢澋便一直沈默著,這會兒偷偷瞟過去,見雲塵眉頭蹙的又深了幾重,心裏便有些惴惴不安,這份不安,他也不知來源於何處,只知道自己過了那躲藏的日子後便再也未有過那樣的情緒。

雲塵正低著頭,突然一雙金紋雲玄靴出現在眼前,擡頭一看竟是塢澋。

塢澋不知塞了一團什麽到她手裏,只記得觸感軟乎乎、冰涼涼的,“拿去玩,給爺換個表情,難看死了!”

他撇過頭,故作嫌棄,雲塵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茫然的看著手中之物,正好與九纏的眼睛對上了,雖然看不出表情,但被自己主人揉成一團,雲塵似乎也能感受到九纏的那點委屈了。

塢澋故意沒去看雲塵,他將九纏給雲塵後,耳根燙的緊,心裏悔的要死,剛才一時情急,胡亂拿著手中僅有的九纏給了雲塵,可給什麽不好,非給九纏,他儲物袋裏一堆好物,哪樣不比一條蛇更討人歡心。

就在他懊悔之際,耳邊聽到雲塵的答謝之語。

“多謝五師兄。”

回頭時便見雲塵臉色緩和了許多,正用指尖碰著九纏的頭,至於九纏也慣會撒嬌,尾巴繞著雲塵的手腕還不夠,還時不時拿尾尖在那皮膚上亂點。

原本聽雲塵感謝他,塢澋還有些小雀躍,見著這一幕,那懊悔之意不減反增。

隱年手心拖著涅炆玄盤,盤上好似也是一圈符文,中間鏤空,似與他那耳墜的形狀相對,外人想看清盤上所刻符文也只能瞧見一團霧氣,離遠了卻又不見那詭異的霧氣。

“這涅炆玄盤能落在你手上,看來你就是你族新任的族長了。”桃蘇搖著扇子,態度比之剛才好像溫和了許多,但只有隱年知道,這人對他的殺心又重了幾分。

想要逆天命,這涅炆玄盤是必不可少的,只是如今的隱年根本就沒有那樣的能力,可即便如此,桃蘇還是起了殺心。

“我說過了,我要做的是‘糾正’而非更改,你既然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原本的合歡宗不是那樣的結局,而原本的你們也不該被各大宗門逼著走上絕境,若非這其中有人懷揣恨意而來,你們如今該待在的應當是另一個女子身邊。”

卿舟斂眸,袖中的手下意識握成了空拳,“你說的懷揣恨意而來是什麽?”

“饒是逆天改命也做不到重新回溯,最多改變後來的命格,我不知她是用何種方法做到,但帶著恨意歸來,還留在你們身邊,想來也不會是要做什麽好事,我雖只看到部分,但當中一聯系起來也大概明白她前世之死恐怕與在場各位脫不了幹系,你說我說的對吧,雲姑娘。”

如今天色未變,根本無警告之意,除卻那黑洞又擴大一圈外,再無別的變化,想來天道已經無暇顧及這些事,亦或是到了如今這情況,已經無所謂了。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眼前的局面似乎愈加覆雜起來了。

她當初就該明白聖子的事只是一個苗頭,後面還有更麻煩的存在。

“他說的是真的嗎……”卿舟這一句話裏,仿佛每個字都壓上了一塊重石,仿若喘不過氣來。

袖中的拳頭緊了緊,白皙的皮膚上有明顯的青筋爆起,卿舟甚至不敢回頭看雲塵的表情,他之前的直覺果然是對的,雲塵早前對他恨意那般明顯,若她真的如隱年所說那樣,死過一次,那極有可能是他下的手。

不單是卿舟想問,其餘幾人俱是一臉靜默,似乎想聽雲塵親自說,卻又有些不敢。

卿舟的發絲垂了一縷到邊上,身上陰郁了幾分,突然隔著袖子,手被拉了一下,詫異一看卻是雲塵越過了他身邊,與隱年對視。

“真假另說,你剛才所言,我倒是有些好奇,你要糾正這一切,又說不會殺掉我,那你打算如何做?”雲塵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嫁衣仿佛,她倒不好做別的動作,只能一手中逗著九纏,一手擱在下巴處,挑眉問向隱年。

“我不能做到你那樣,但我可以讓他們的情感回到最初,也就是你的上一世,這般說來或許有些難以理解,但你可以想成是只不過是讓你們回到了上一世的處境。”

“聽起來確實難以理解,你有這般能力,應天一族果然不能小看,只是你真確定你這樣做是對的嗎,是真的在救世嗎,如果我才是那個救世之人,可要如何是好呢?”雲塵姿態柔媚,卻半分不見親昵姿態,越是這種時刻,她反倒越喜在人前展顏歡笑。

“你不會是,你與文姑娘相比,顯然她更心善,更有氣運,更可能是救世之人,且她還是鏡雲家的血脈,身份尊貴,我想你也知道,你的師兄們原本該是護著文姑娘的,虛妄鏡裏顯現的可是有文姑娘與這五人在一起的畫面。”

隱年說的肯定,明明年齡不算大,卻像極了一個古板老人。

雲塵直起身子,轉身往回走,將九纏還給了塢澋,而後回過頭,發絲一揚,用極為肆意妄為的態度道:“你既然覺得你是正確的,那你便施法吧,有一點你可能誤會了,我真要報覆也不會用一些上不得臺面的法子,情愛於我只是障。”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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