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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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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一直在幫他做事。◎

小丫鬟點了點頭, 眸中透過抹艷羨:“呈月姐姐連畫都能看出來啊。”

“在夫人身邊呆久了,耳融目染的學會了些。在夫人的面前都是些雕蟲小技罷了。”

小丫鬟讚同的點了點頭:“我是沒見過比夫人懂得還多的女郎。”

元芷也附和的點了點頭。

柴房很靜,偶有風吹過樹梢的聲音響在元芷的耳邊。

她小心的推開門,提步走了進去。

門在風中發出聲“吱呀”響聲, 隨即飄散在空中。

柴房內只有幾截腐朽的枯木堆在墻角。

元芷上前半蹲在原地, 摸了摸朽木。

有些潮。

她擡手扒了扒朽木壓著的柴, 發現個炮制過得丁香。

她的眸中閃過幾分深思。

四公主為何將她引到柴房?

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呈月是二公主的侍女, 本身就會武, 四公主本就是說給呈月聽,讓她過來救人。

第二種四公主發現自己並不是呈月, 但並沒有表面拆穿她,反而告知了她線索。這是猜到她是哪方的人嗎?

桑衫,此人狂妄自大, 生性多疑。

元芷起身,她重新走到門口。

若她是桑衫,會把入口擺在哪裏?

元芷閉上眼睛,柴房內的布局完全的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元芷忽而擡手拍在右手能觸及的墻面上。

地面細微的響動了下,元芷所站的位置晃動起來, 沈入地面。

片刻,柴房內又恢覆如同死一般的寂靜。

甬道停了下來,元芷擡眸註視著這個地方。燭火將甬道照得通亮,似是個燃燒的火球。

元芷往前走了兩步,面前是三個一模一樣的拐點,她略微皺了皺眉, 俯身註視著三個拐點上的泥土。

最左邊的泥土略微潮濕, 淺淡的丁香味盈滿元芷的鼻中。

她頓了下, 提步進入。

這條甬道很長。

元芷落步極輕,踩在原有的腳步印上,生怕觸發了什麽機關。

元芷擡步走在甬道中。

弓箭兵器散落一地,偶有巨石擋住前路,元芷側身越過巨石往前走去。

細微散漫的步調傳入元芷的耳中,她頓了片刻,整個人重新掩在巨石之後。

“老大,主子帶回了個女人是怎麽回事?”

“少打聽,打聽多得死得快。”

兩個人。

元芷顯然不是兩個士兵的對手,她躲在巨石後,腦子迅速的轉動了起來。

他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幾乎要貼到元芷的耳前。元芷的心臟快速的跳動起來,不自覺的捏緊了手心。

氣喘籲籲的聲音傳了過來。

“老大老大,二哥二哥,那女人要上吊。”

腳步聲一頓,隨之便是大步流星的腳步聲:“瑪德,這女人事怎麽這麽多?”

等腳步聲徹底消失,元芷才擡步從巨石中走了出來。

她的手心全是汗,使勁閉了閉眼,擡步沿著腳步印走了過去。

弓箭越來越多。

元芷小心的側著身子行走。

遠處有男人的聲音響起,伴著“踏踏”的腳步聲。

“要喝花粥,真他媽的事多。”

這人一路走一路罵,顯然是個暴脾氣。

元芷閃到旁邊,註視著從巨石旁走過的人,她屏住呼吸,將迷藥灑了過去。

“哐”得落地聲響起,元芷透過巨石縫隙看著倒在地面上的人,這才擡步走了過去,將人拖到巨石後,換上他的衣服。

他穿著布甲服,面上不知為何帶類似面具的鐵紗網。元芷穿好衣服,又將迷藥塞進他的鼻間,想了想,又掏出迷藥塞進他的唇裏,將此人塞在巨石縫中,這才擡步離開。

元芷走了幾步,又看向出現在甬道裏的巨石。這顯然不是地道裏本身就存在的東西。

桑衫搬這些東西幹什麽?

元芷摸了摸石頭,她並沒有發現不妥,猶疑一秒,擡步走進甬道深處。

火焰燃燒的聲響,伴隨著難掩又極細微的刺鼻味。

元芷心下有些不安,但仍是往前走去。

“你怎麽這裏快回來了?那女人不是要花粥嗎?花粥呢?”

元芷擡步避開此人,邊走邊抱怨道:“花粥?連粥都他媽的沒有,現在是大晚上的啊?驚擾了主子睡覺,咱都得死。”

那人顯然是想到了桑衫的作風,聳了聳肩,意識到不對:“你聲音怎麽了?”

元芷擡眸看向被關在牢中的女郎。

她穿著正紅色的流雲紗衣,胸前繡著金絲蓮花紋,織錦腰部纏在她的腰間,勾勒出她極細的腰身,額前的發淩亂的垂在面上,往日深邃的眼眸半遮著,卻仍然遮不住她的美貌。

北蠻的領地曾經是在沙漠上,據說第一任聖女手持火炬為他們找到純凈的水源。

潔白的蓮花長於其上。

對於北蠻來說,蓮花與水源同等重要。

聖女的後代竟然是…元絮?!

元芷遮住眸中的訝異,她搭著那人的話:“在這狗地牢呆久了,嗓子都快冒煙了。”

她的聲音有些大,守在牢前的男人擡眸看了過來。

“你怎麽回來了?花粥呢?”

元芷立馬狗腿笑道:“老大,這他媽的是晚上啊,咱出去驚擾了主子,命都沒了。這女人都被關進地牢了,餓一兩頓應該沒啥問題吧。”

那男人明顯皺起眉,似是知道些什麽,警告道:“放尊重些。”

元芷立馬換了個腔調:“好的,老大。”

她話音落地,就聽見獄中的元絮擡眸聲音溫柔說道:“我要吃花粥。”

元芷將視線放在桌面的食物,惡狠狠道:“你這女人,是不是給臉不要臉……”

她話沒說完,身後的男人攔住她:“二哥,老大說了,要放尊重點。”

“女郎,現在太晚了,沒有花粥。”

老大看向元絮,動作和聲音中明顯帶著尊重。

“我要喝花粥。”

老大只能起身:“你們兩人看著些女郎,我去問主子。”

燭火明明滅滅搖晃起來。

元芷坐在牢獄前的凳子上,一條腿直接放在桌面,看向身後的男人:“累死老子了,老子看著她,行嗎?”

“行,我去外面。”

燭火映在元芷的眸中,透出幾分深思,她的背部靠在欄前,順勢將腿放了下來:“哥們,有點事,老子想問你。”

身後的男人走了過來,沒什麽防備道:“怎麽了,二哥。”

元芷屏住呼吸,從懷中拿出迷藥揚在男人的面前。男人雙眼一瞪,徹底暈了過去。

元絮背抵著墻面,看著他的動作,手握得極緊,眸中都是警惕。

元芷無奈,褪下鐵紗網,無聲的喊了句“大小姐”。

元絮怔楞在原地,手也不自覺的松開。

元芷將鐵紗網重新戴上,她取下自己的一抹長發別到鎖中,試探的探了進去,轉動幾下將鎖打開。

她從那男人身上扒過來的衣服扔到元絮身上,無聲的說了句:“換上。”

元絮看著她利落的動作,楞怔的點了下頭,手忙腳亂的將衣服套在身上。

元芷側耳聽著外面的動作,打量著墻面。

墻面被昏黃的燭火一映,顯出幾分紅來。

元絮將衣服換好後,欲言又止的看向元芷。元芷來不及和她解釋,壓低聲音道:“跟在我後面,萬事不能出聲,知道嗎?”

元絮聽話的點了點頭。

甬道竟然只有三人守衛,元芷心覺不對,但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只能往前走去。

巨石仍是牢牢的抵在前面。

燭火燃燒的刺鼻味仍是縈繞在元芷的鼻間,似是石脂水燃燒的味道。

元芷心下一驚,她摩挲了下手。

桑衫究竟要幹什麽?!

元芷壓下心中的不安。

細密的腳步聲從甬道裏傳來,元芷將樹葉拿起,輕輕的吹了下。

至少要將這邊的消息傳出去。

元芷牽住元絮的手,她的聲音又輕又低:“我們回去。”

火炬上的火焰燃燒得烈,將兩人的身影勾勒在墻面。

元芷將視線從獄中的墻面上移到火炬上。

她擡手按在火炬上的蓮花狀凹陷。

獄中一片寂靜,什麽都沒有發生。

元芷移開手,她看向元絮:“你怕疼嗎?”

元絮怔楞片刻,她迅速搖了搖頭。

既然北蠻將水源與聖女掛上勾,那聖女的血會不會也是他們賴以生存的養料。

“你割傷手指,摁下去。”

凹陷被壓下去,獄中的那面墻“轟隆”的響了起來,移開條道路。

兩人對視一眼,提步跑了過去。

僅容一人的通道幽深又靜謐。

人走在上面,冷意沿著腳底鉆到人的全身各處。

元芷控制不止的抖了下,她掐住手心,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光亮從遠處飄了進來,元芷打起精神往前走去。

“嘀嗒”的雨水砸落在洞穴口處,空闊的天際映在兩人的眸中,山野中的風簌簌作響,吹打在兩人的布甲上。

元絮腳下一軟,終於癱軟在地面上。

她做了十七年守規矩的大家閨秀,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紛亂的思緒交纏在她的腦中,懼意在她的心底升起。

錯雜的情緒在她的心中交纏著,元絮控制不住的捏住元芷的衣角。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空洞的茫然:“我的血為什麽能打開?”

元芷猶疑一瞬,她蹲下身子剛想說話。

就看到元絮擡眸看她:“他說,我是北蠻前任聖女的孩子,那我不就是…桑貴妃生下的…那個死胎?”

元絮的手猛然抖動了起來,她空洞的視線聚焦了一瞬:“父親…父親也在這裏。世子妃,他要叛國!”

“父親一直在幫他做事。”

元絮提到“他”時,嗓音都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牙關打顫著,偶有風吹到她面上的鐵紗網,呈現出她那雙空洞的眸子。

一夜之間,往日雖不算疼愛自己但愛國愛民的父親是北蠻的臥底。

十七年的上京生活只是他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昔日怯懦的妹妹不顧自身的危險潛入牢獄救出她。而青梅竹馬曾對她說要永遠保護她的夫君或許仍宿在王妃的寢宮。

元絮的身體顫了起來,她控制不住的抽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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