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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信的困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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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信面無表情地扯開她的手,轉過身,冷冷地說:“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我是嘉菲啊。”嘉菲不理會葉盛的斥責和汪穎的勸告,再次抱住了禮信,哭泣道:“禮信,這兩年,我沒有一刻忘記過你。我想你想的都快瘋了。”

禮信不耐煩地重重推開了她。嘉菲腳下一踉蹌,倒在地上,流下了痛苦的眼淚。“我真不認識你。請你自重!”禮信絕情的話猶如一把利刃,紮進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精心策劃的儀式卻成了一場鬧劇。汪穎送別竊竊私語的賓客們,在心裏嘆道這是什麽樣的孽緣,嘉菲剛回國沒多久,居然又給碰上了禮信。嘉菲向一臉凝重的毓林道歉,說自己不該情難自禁,讓他和他的家人丟盡臉面。

“嘉菲,為什麽兩年了,你都忘不了他?”

“因為,我愛他。”

毓林還能說什麽,跟著臉色鐵青的父母離開了葉家的游艇。葉盛見相關人員走光,甩起一巴掌,打在了不爭氣的女兒臉上。“你別忘記你答應過我什麽。”

嘉菲捂著臉,用悲涼的語氣緩緩說:“只要我離開禮信,你就會救他。爸,我感謝你救出禮信,但是我,我,不想忘,也絕不會忘記他。當我再見到他的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的心又重新跳了起來。我去找他,跟他解釋,然後和他在一起。”

“你是不是還想要他出事?我用葉盛這兩個字發誓,下次他絕不會只被判坐牢二十年這麽簡單。”

“爸,你什麽意思?”難怪市裏沒有人理會這個案件,難怪冰火夜總會老板突然翻供,難怪葉盛在與她談條件時那麽的有把握。她恍然大悟,跌跌撞撞地靠在墻上,對葉盛失望至極,泣不成聲說,“原來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你明知道我愛他愛的都沒有自我了,還這樣——現在禮信再也不會原諒我了,你開心了吧?”

葉盛看著一片狼藉的禮堂,抽搐著嘴角,甩出一句話:“別怪爸沒警告你。你要是愛他,就不要和他在一起。”

夜深人靜時,嘉菲翻閱著《公主歷險記》,再次哭到不能自己。想起自己這段無望的愛情,羨慕著惠歆。第二天一早,她接到丁秘書打來的電話,臉色一變,匆匆趕到酒店。

警車已經把門口圍得水洩不通。在寬敞的洗手間裏,一名女房客和衣躺在浴缸裏,鮮血順著她的手腕流淌了一地。禮信細細地檢查著她的屍身,不肯放過一絲線索。

“是自殺事件嗎?”鄭晨剛剛加入刑偵大隊,還是初次跟進死亡案件,好奇地問道。

禮信否定了他的看法,說:“應該不是。你看下她的手,指甲油的味道還在,是剛塗上的。”

“說不定她是愛美之人,死的時候也要漂漂亮亮。”

禮信又搖了搖頭,解釋著:“那她就不應該穿著睡衣。而且,大拇指的指甲才塗了一半,邊緣整齊並不淩亂。假設她死之前正在塗指甲油,那麽兇手一定是她認識的人。我在梳妝臺那邊發現她掉落的一邊耳環,有可能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你再看下她的鼻孔,發現什麽沒?”

鄭晨認認真真地研究了下,疑惑地說道:“一根白毛?”

“是毛巾的纖維。死者應該是窒息而死,然後被拖到洗手間,弄成自殺的假象。兇手應該是個男人。”他見鄭晨不解,繼續解釋,“死者至少有一百五十斤吧。能拖得動的也就男人了。現在我們去找這裏的負責人要死者的資料。”

鄭晨看著禮信,佩服得五體投地。在警校時,他就頻頻聽老師提起這位學長的名字。體能測試第一名,格鬥技術第一名,槍法準的令人嘆為觀止,觀察推理能力也是無人能出其右。可惜這位以警校第一名成績畢業的人,因為沒有門路,當了好幾年民警,中間還因為未知原因停職一年。盡管他只比自己早來一年,卻屢破奇案,是刑偵隊裏表現最為優異的人。

他們來到大廳,問丁秘書總經理到了沒有。丁秘書看到嘉菲,迎了上去,對著嘉菲說:“總經理,這兩位是負責601房客崔雪嬌死亡案件的警官。這位是鄭晨鄭警官,這位是方禮信方警官。”

三人都楞了一下。嘉菲請他們來到自己的辦公室,端著兩杯茶,放到他們面前。空氣中充斥著令人窒息的沈默。鄭晨率先打破僵局,向嘉菲說明了來意。

嘉菲收回了望向禮信的目光,拿出一個文件夾,說崔雪嬌是酒店的常客,每個月月初都會來酒店住幾天。

“是跟男人幽會嗎?”禮信生硬地打斷了嘉菲的話,問道。

嘉菲面露難色地回答著:“客人的私生活我們從不過問。而且我們酒店有責任保護客人的隱私。”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

“別讓我為難,禮信。”

“葉小姐,我跟你不熟,請叫我方警官或者方先生。”禮信提高了音量,聲色俱厲。嘉菲如同被班主任嚴厲教訓過的小孩一樣,手腳都不知道如何放才對。鄭晨來來回回看著他們,回想著游艇上的一幕,猜想他們的關系一定不簡單。

“禮——”嘉菲怕又惹他生氣,趕緊改口道,“方警官,我讓人把案發當天的監控錄像給你吧。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我。”

“葉小姐,謝謝你的配合。”禮信叫鄭晨起身,一起離開了。嘉菲坐著禮信坐過的位置,捧起禮信用過的茶杯,喝著禮信喝過的茶,感受著他遺留的氣息,自言自語道:“惠歆,對於我來說,這樣就是幸福了。”

禮信在警局見到了死者崔雪嬌的丈夫盧忠。他濃眉毛,小眼睛,頭發油光發亮地向後梳著。眼裏也沒有多少悲傷的神色,非常平靜地接受了禮信的詢問。

盧忠是做建材生意的,跟崔雪嬌經常爭吵,早已貌合神離。他知道崔雪嬌在外面有男人,但是從不過問。

“不忠的妻子死了,我看他反而高興來著。而且,”鄭晨看著他因過度肥胖而費勁行走的背影,繼續說,“阿娥調查到,他的生意損失慘重。崔雪嬌生前買了一份巨額保險,受益人正是他。要不是他有不在場證據,我都覺得他最有嫌疑了。”

禮信研究著監控錄像,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出事前,除了崔雪嬌和負責打掃的清潔阿姨外,根本就沒有人進入過這間房。

“難道她真的是自殺死的?”

禮信再次否定了鄭晨的想法,因為法醫已經證實了他的推測是對的。他再次來到億康酒店,向大堂經理要酒店房間的平面設計圖。大堂經理說這件事他無權做主,於是知會了嘉菲。

禮信眉頭緊皺,一邊查看圖紙,一邊在出事的房間來回踱步。男人認真做事的模樣總是能讓女人心動。嘉菲靜靜地跟在他身後,等待著禮信開口和自己說話。

“兩個房間之間有通道嗎?”

“沒有。”

禮信來到陽臺,爬上欄桿。嘉菲嚇得不輕,跑過去死死地抱著禮信,用盡全身力氣把他拽了下來,兩人一起倒在地上。

“我只是試試看能不能跳到隔壁去。”禮信爬了起來,責怪嘉菲的魯莽。

“隔得這麽遠,不可能跳得過去。要是掉下去怎麽辦?”

“不過是一死。反正除了東澤和悠悠小閑外,也沒人為我傷心。葉小姐,別在這裏礙手礙腳。有你這麽清閑的總經理嗎?”

嘉菲咬著唇,欲言又止,默默離開了。禮信在房內思索了好久,一無所獲。走下樓,不知不覺來到噴水池。水灑的還是那麽歡快,一如兩年前。回憶一幕幕在他腦海裏閃現。那些快樂的悲傷的難忘的想忘的,在這一瞬間襲來,讓他感到莫名的傷懷。“嘉菲。”他不自覺地輕輕呼喊著。

“我要方禮信你,一生都繞著葉嘉菲轉。”

他苦笑了一下,伸出手,讓那些冰涼的水花洗涮著自己的手心。水花落下的時候,在他的面前出現了嘉菲。

“為什麽不再等等?為什麽要拋棄我?難道你就沒真正愛過我嗎?”他原本想把這兩年來困擾他的問題說出來,快要沖出喉嚨的那刻還是藏在心裏,轉過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案發到現在已經第三天了,禮信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他回到案發現場,從靠近陽臺的沙發底下發現了一片快要幹枯的金錢樹葉。找到嘉菲,問她酒店哪裏栽有金錢樹葉。嘉菲說只有七層和十層的陽臺擺放金錢樹盆栽。禮信靈光一現,讓嘉菲打開701室。陽臺欄桿上一處嶄新的磨痕讓他在重重迷霧中找到了突破口。

嘉菲查了下登記本,指出案發那晚701並無住客。大堂經理回想了下,說701窗簾的掛鉤壞了,所以讓工人進去修理下。

裝修工毛必文正在進行高空作業,給酒店外墻補色。他臨時被總經理叫回來,解下腰間的安全帶,問嘉菲有何吩咐。毛必文大約三十來歲,身形極為清瘦,凸出的顴骨上鑲著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一看就是個極有城府的人。他註意到禮信一直盯著他左手佩戴的黑色皮套,下意識地把手放到背後。

“這位方警官想問你四月三號晚上你到701房間做了什麽?”

毛必文按著略微顫抖的雙腿,深呼吸一口,鎮定地回答:“我修好窗簾後就離開了。總經理,沒事的話,我去工作了。”

禮信攔住他的去路,問他是不是用繩索爬到601,殺害了崔雪嬌。

毛必文大驚失色,矢口否認。“警官,沒有證據的話,不要亂說。”

“證據的話,就在這裏。”禮信扯掉他的皮套,看到他手上兩道深深的抓痕,說,“法醫在崔雪嬌的指甲裏發現了不屬於她本人的皮膚組織,你跟我去警局驗下就真相大白了。”

毛必文嚇得臉色蒼白,本以為萬無一失,結果還是難逃法律的制裁。慌亂之中,他抓住身旁的嘉菲,用機械鉆抵住了她的脖子。禮信拔出槍,按下槍膛,嚴陣以待。

“放下槍!否則這女人的命就沒了。”

禮信讓他別沖動,把槍放到地上,又按照他所要求的,把槍踢了過去。毛必文把嘉菲推到一邊,搶在禮信之前,撿起槍,對準了禮信。他的情緒已經失控,因為激動,手臂上青筋直露,生氣地罵道:“你這臭警察不查的話,這件案子就會變成無頭公案。就算我死,也要拉著你陪葬。”他的手顫巍巍的,隨時都有可能叩響扳機。

“不要!不要傷害他!”嘉菲撐著不住顫抖的雙腿,跑過去,擋在禮信身前。

“我死了都不關你的事。快滾!”禮信推開嘉菲,生死臨頭,反而笑了,說:“你倒是開呀。反正我活著一點意思都沒有。開呀。”

毛必文被他的笑容嚇得毛骨悚然,手一抖,槍支差點掉落在地。“不要過來!”他見禮信居然不怕死地向他走來,更是魂飛魄散。

“禮信,危險!別這樣,別!”嘉菲緊緊咬著大拇指,心急如焚,擔心地都忘了怎麽哭。“砰” 的一聲槍響,鮮血飛濺,灑在她的裙角上,紅的似火。嘉菲的心沈到谷底,眼前一黑,暈倒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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