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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菲的勇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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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零時尚雜志舉辦的慈善晚宴在一家度假酒店裏舉行。惠歆和小釗坐在酒店外的長椅上,等著晚宴結束。兩人無聊極了,開始一問一答。

“提問:森哥塑造的這麽多角色中,你最喜歡哪一個?”

“燕王朱棣,”惠歆不假思索地回答著,“他演的真好,讓我覺得他就是朱棣本人。”

“提問:森哥心目中的女神是誰?”

“姚崢。森哥曾經在訪談節目中說過,姚崢是他的理想型。”惠歆不止一次地幻想過,要是自己就是姚崢該有多好。

“提問:你為什麽來當森哥的助理呢?”

惠歆望向遠方的建築,眼神開始放空,想了一下,啞然失笑,說:“想繼續做著兩年前的夢。小釗,你呢?”

小釗抓著頭發,露出憨厚的笑容,回答著:“生活所迫。哎,助理這活真不是人做的。天天跑前跑後,累得跟條狗一樣。還好森哥挺大方的。等我攢夠錢了,就去開一家小酒吧,娶個不美也不醜的女人當老婆,安安穩穩地過下半輩子。”

兩人快樂地聊著天,直到工作人員打來電話,說活動結束了,但是賴先森被灌醉了,讓他們來接。

車上。惠歆讓賴先森靠在她身上,說森哥很難受,要小釗開慢點。車子接過拐彎處時,一個顛簸,賴先森胃裏一陣翻滾,吐了惠歆一身。惠歆輕輕地拍著他的背,讓他吐個痛快,全然不管自己一身的汙穢。“他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應酬,沒辦法。”

第二天,賴先森沒有行程安排,睡到了大中午。他玩了會兒手機,開始喊餓。惠歆讓他稍等,從廚房端出幾盤家常小菜。賴先森一看那都是他喜歡吃的,胃口大好,見惠歆杵在一旁,問她怎麽不坐下來一起吃。

“不行不行。我怎麽能和森哥你——”

賴先森嘆了口氣,站起來,把她按在餐桌前。“我是你老板,不是你主子。再說,我以前吃你的東西還少嗎?以後不要這麽拘謹。以前也是這樣,你總是小心翼翼地討好我。我帶你來,是想讓你住豪宅,開名車,過上好日子。你待我好,我想報答你。”他話鋒一轉,放慢語速繼續說,“可能我情急之下,做了很多讓你誤會的事,希望你不要誤解。”

惠歆趕緊搖搖頭,說自己有自知之明。她扯了個笑臉,鄭重地承諾著:“森哥,謝謝你的關照,我一定會成為世上最好的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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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嘉菲騰地坐了起來,嗚嗚地哭泣著。汪穎摸著她毫無血色的臉,輕聲細語地安慰她沒事了,別怕。

“禮信呢?”嘉菲用力地搖晃著汪穎的胳膊,見她沈默不語,眼裏的一丁點光亮又黯淡下去。“禮信他,他死了,是不是?我該怎麽辦?媽,我,我——”嘉菲開始嚎啕大哭。

“沒有,他好好的。還是他送你到醫院的。”

“真的?你沒騙我?”

汪穎看著又哭又笑的女兒,再三強調禮信真的沒事。原來在毛必文開槍前,鄭晨及時趕到,朝他的手臂開了一槍。現在,他和禮信在醫院的另一間房,對著剛剛蘇醒的毛必文做著筆錄。毛必文低著頭,坦白了一切。原來他就是崔雪嬌剛勾搭上的情夫。但他其實是盧忠雇來的,盧忠讓他接近崔雪嬌,伺機殺了她。因為盧忠生意落敗,急需錢周轉。原本是天衣無縫的一樁密室殺人事件,卻因為碰上了禮信,功虧一簣。

禮信吩咐鄭晨做好餘下相關手續,要出去透透氣,與蓬頭垢面的嘉菲撞了個滿懷。“太好了!你真的沒事!”嘉菲正要激動地抱上去,看到禮信冷漠的眼神,只好訕笑了一下,退後一步。“你真厲害,抓到了兇手。只是以後不要再這麽拼命了。”

禮信眉毛一挑,厭煩極了,語氣十分不善,說:“葉小姐,你跟我很熟嗎?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

嘉菲滿腹的委屈不知道該向誰傾訴,她木然地回到病房,拿出平板電腦,刷新了一下她收藏的網頁。她最喜歡的那部以舊上海為背景的推理小說《菜鳥偵探蔡小菜》還是沒有更新。作者天湛寫了三部後,就坑了一年,留下一眾讀者哭天搶地,大呼天理何在。書中的蔡小菜重情重義,心思縝密,連破“魔術迷情案”“棋盤碎屍案”“隱形人連環殺人案”等。只是情路頗多不順,偏偏喜歡上黑幫老大的女兒陳佳慧。故事的結局正好卡在蔡小菜猶豫著是否要繼續愛她還是徹底忘記她。

嘉菲給天湛的郵箱又發了一封Email,上面寫道:不知道現實中有沒有蔡小菜這個人,但如果有的話,一定像極了我愛的那個人。剛剛發生了一件事,我以為他出事了,那時我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人生再也樂趣。如果他死了,那麽我一定活不下去。人生苦短,不管結局如何,我一定會再勇敢一次。請祝福我。

警局接到匿名報案,某位楊姓富商,名為模特公司的老板,實為淫媒,經常威逼利誘旗下的模特兒為有錢人提供性服務,從中獲取巨大利潤。禮信所屬的二隊負責這起案子的調查取證。他們急需有人混入,探清虛實,一致認為禮信是唯一一個不被美色所動的人,於是禮信光榮地成為了探子。

季東澤提供了全套富家公子的配備,包括一套阿曼尼西裝,價值數十萬的名表,還有意大利名家定制的皮鞋。禮信走入某高級會所,在服務員的殷勤招待下,說出了自己的化名。“我在網站預約過了,想與Sara小姐聊聊天。”

服務員抱歉地說Sara沒空,但是新來了一個模特,素質不會比Sara差。一位穿著性感的低胸連衣裙,風情無限的女人款款走來。禮信看呆了,因為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他交往六年的前前女友韓若雅!

韓若雅怔了一下,隨即露出職業笑容,坐在禮信的身上,在他的脖子間留下了一個烈焰紅唇。“進房再說。”她在他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然後拉著禮信的領帶,扭著小蠻腰,媚笑著進入了一間包廂,鎖上了門。

“你怎麽會在這裏?”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著對方。交談過後,禮信得知若雅現在是某報社旗下的記者,也是接到線人提供的情報,來一探究竟的。

禮信佩服她的過人膽色,不無擔憂地說道:“你知道危險這兩個字怎麽寫嗎?要是你接待的人不是我,你準備怎麽脫身?”

若雅把手放在胸前,從內衣裏取出了一顆迷藥。“放心,沒有萬全的準備,我是不會來的。我在培訓期間,從模特那邊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也偷拍到足夠的罪證。正準備離開時,被叫來陪客。”她聽到門外沙沙的腳步聲,大喊了幾聲,嬌嗔道:“先生,你弄疼我了。別這麽著急嘛。”

禮信差點笑了出聲。若雅說可以把手上的證據交給警方,但是在開記者招待會時,一定要提到她們報社的名字。禮信覺得,他要是報社總編,看到若雅這麽賣命的份上,一定要給她加薪。

回到家,看到和萌子追逐的大超,就知道東澤又來了。“能吃到季大律師忙裏偷閑做的飯菜,真是三生有幸。”禮信聞著撲鼻的雞湯香味,打趣道。

東澤盛了一碗飯,放到他面前。他觀察著禮信的表情,琢磨好語氣後說:“嘉菲來找我,問我你這兩年過得怎麽樣。我對她說,要是她真的關心你的話,就不會在你最無助的時候離開。”

“別提她了。吃飯吧。”

“聽說你又不要命了。禮信,再這樣下去,你遲早會出事的。”

“鄭晨又多嘴了?因公殉職,對我來說也是不錯的死法。”他稱讚東澤的手藝又進步了,借此轉移話題。東澤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埋頭扒著飯菜。原是可口的一頓飯菜,被兩人吃的味同嚼蠟。

嘉菲拿著辭呈,來到葉盛的辦公室。“爸,我剛上任沒多久,酒店就發生這樣的事。現在酒店生意變差了,我想了好多法子,都被董事會否決了。雖然我拿到了MBA,但是我明白,我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總經理之位,還是能者擔當比較好。”

“既然你不喜歡,爸也不勉強你。”葉盛看著嘉菲的黑眼圈,做出了讓步,“我可以讓你繼續畫畫。但是,嘉菲,去跟毓林父母道歉,然後找個時間再訂婚吧。”

“我去周家道歉了,”嘉菲看到葉盛松了口氣,正視著他的眼睛,繼續說,“我還說,我再也不會耽誤毓林,不會再聽從爸你的話,跟他訂婚了。我跟毓林也說清楚了。爸,你盡管罵吧。但是別再給我找對象了,我這一生要麽不嫁,要嫁也只會嫁給禮信。”

葉盛鼻翼抽動著,鼻孔擴張,氣喘籲籲地用手捶著胸口,咬牙切齒道:“怎麽嫁?你是葉家唯一的繼承人,居然倒貼給一個窮光蛋,你是不是想要我被外人笑話死?”他接了個內線電話,讓秘書請他們進來。嘉菲一看,是禮信和鄭晨,還有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警官,應該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何警官,你讓手下抓賊就算了,居然搞砸了我女兒的訂婚儀式!我平常可沒少給你們好處,你就是這麽對待你們的衣食父母?”

何隊長的頭低得不能再低了,他交叉著十指,大氣都不敢喘,小聲地致歉著:“葉先生,不好意思。他們都是新來的,做事難免毛手毛腳。前陣子有點忙,今天我是專程帶著這兩個人來賠禮道歉的。希望葉先生和葉小姐不要生氣了。”

“這樣的人留在警隊有什麽用?我看不如讓他們辭職吧。”

葉盛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鄭晨知道他的話分量極大,他慌張地要跑去求情時,禮信攔住他,不卑不亢地對葉盛說一切都是自己的錯,願意負全部的責任。

葉盛指著嘉菲,唇邊露出不易覺察的笑容,居高臨下地說:“你耽誤了我女兒的終身幸福,我女兒很生氣。她要你跪下向她道歉,並且保證再也不出現在她的視野範圍內,這樣我可以保住你們,尤其是那位小警察的飯碗。”

“爸!我沒有這麽說!”嘉菲百口莫辯,對著禮信不停地搖搖頭。禮信邁著僵硬的步伐,向她走去,握緊拳頭,跪了下去。“葉小姐,對不起。我保證以後會離你一百米,不,一千米之外,不會再讓你看到我。”

他的臉還是波瀾不驚,但是嘉菲能從他的眼裏感受到他的憤怒和屈辱。她捂著嘴,在哭出來之前,跑了出去。

葉盛回到家,汪穎忙不疊跑過來,說嘉菲帶著行李離開了。她在桌上留下了兩樣東西,一個是已經簽上名字的《放棄繼承遺產權聲明》,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爸,媽,我走了。不要來找我。還有,不要再對禮信出手。如果禮信再出事,那麽你們將會永遠失去我。保重。你們不孝的女兒嘉菲留。

禮信憋了一肚子的氣,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四處兜風,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夜晚十點了。昏黃的路燈下蹲了一個衣衫單薄的女孩,身旁還帶了一個行李箱。禮信打開車門,疑惑地走了過去。“小姐,為什麽在我家門口——有什麽事嗎?”

女孩擡起埋在雙臂的頭,默默地凝視著他。禮信看清楚了,那張淚花閃閃的臉是——

嘉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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