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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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他忍不住笑得更歡，“這可方便多了，你的身份也被我定了。”
“你一直如此行事？”柒染盯著怪物似的看著他，女子進軍營，她自己也是被他帶瘋了。
“雖說都是將軍，但我跟顧子霑不一樣。”
柒染怪異地瞥了他一眼，好好的，提顧子霑做什麽？
忽略她的眼神，司寒淵遞了筷子到她手上，“軍營就是環境差些，你忍忍，回去便好了。”
事實上，司寒淵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忍不住會把自己跟顧子霑做對比。
柒染不關心這些，“我要住在哪裏？”
“不在我這裏，難不成你還要跟底下那些士兵二十個人一個帳篷？”
這個問題多好笑呀，他也不可能單獨給她撥一個帳篷，那樣就更奇怪了。
柒染也想到了這個，唇瓣抿緊，不再說話。
差不多的表情在司寒淵的臉上轉瞬即逝，昨夜，若是他狠心一點，她就是自己的女人了。
吃完了東西，司寒淵就出去了。從天邊擦黑一直到星辰滿天，都在和其他人討論軍情。
正經事都談完了，已經是戌時了，他的帳篷裏還有一個女人。
司寒淵走了回去，只是在門口的時候腳步略頓了頓，這才掀開簾子進去。
帳篷裏燈光昏暗，只能看見床尾那兒縮了一團。她緊緊蜷著，只占了很小一個地方。
也不嫌憋屈。
司寒淵腹誹了一聲，走上前，還沒動，那一團動了動，然後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根本不像是睡過的樣子。
“睡不著？”
“像你這麽縮著，能睡著就有鬼了！好好躺著，別整事。”
說著，司寒淵已經開始脫外袍了。
睜大了瞳子，柒染眼神中浮起防備，從榻上起來，“你睡吧。”
“呵——”司寒淵的臉上浮起些不耐，一把把人拉回來，“你若是再這麽胡鬧，就別怪我了。”
“放開。”
他能感覺到，身下的人微微戰栗，對他忌憚得很。無奈之下只能放柔了聲音，“好了，我不會動你，明日還有事，別折騰了。”
說完，他自己卷了一床被子躺到床裏側去，空出一半的地方給她。柒染站著，嘴巴抿了又抿，若是這麽折騰，這男人的性子，怕是一夜不得安生。
柒染咬了咬牙，留著外衣，慢慢躺在外側，清瘦的身子只占了那留下來的一半的一半。
兩個人都睜著眼，各有心事。
夜裏清寒得很，司寒淵一個大男人蓋著一條被子都覺得不夠，何況柒染一個女人。
司寒淵動了動，想把那女人撈過來。卻不想，外邊也即刻動了，蜷得更小。
“這麽怕我？”
“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
柒染回了他，或許是因為太冷，或許是因為現在她只有孤身一人。
啞然失笑，而後一股淺淡的惆悵緩緩升起，盤旋在顧子霑心頭。挪了挪身子，把自己的被子覆到她身上，“好了，別亂動，不然掉下去別怪我。”
身上果然暖了許多，柒染抿唇不語，側著身子發呆。
她的眼前走馬燈似的，晃過開年來經歷的一切。
夜裏很靜，很久才響起清淺的呼吸聲。
裏面的人微動了動，確定外面的人熟睡了，才小心翼翼轉過身子來。司寒淵能看到的，只有她的臉頰和耳朵，在油燈的昏暗光影下，尤其朦朧。
“柒染，倘若……”倘若我先遇到你，到現在會不會有什麽不同？
良久，空氣中散著一陣自嘲的輕笑。他糊塗了，想這些倘若有何用，更遑論從前他不過是個什麽都沒有的布衣平頭。
第二日柒染醒來的時候，司寒淵挑了帳簾進來。
“醒了？”
“嗯。”
“你便待在裏面，不用做什麽，一會兒我讓人送熱水進來。”
“好。”
交代完，司寒淵又出去練兵去了。
下面人送熱水進來的時候，都覺得怪怪的，雖說軍營人不講究什麽尊卑，但是這一個小廝和將軍睡一個帳篷，而且看樣子還睡了一張床，這就很奇怪了。
誰都知道將軍帶了個小廝回來，只是壓根沒見過，就在大家都要把這人忘了的時候，偏偏“他”病了，一時更加惹人註意。
那一天，他們將軍領人晨練剛回去，片刻後匆匆出來拎了軍醫進去。將軍那個著急的樣子，他們還以為出了什麽事。
軍醫進去，床上那人面色慘白，閉著的眼睛在他過去的時候瞬間就睜開了。
“我沒事。”
司寒淵青筋一跳一跳地，“我會吩咐他，讓他別說出去。”
“不用。”
“你——軍醫，別管她，給她看！”
“說了不用就是不用！”
兩個人劍拔弩張，軍醫夾在兩個人之間，也是頗為無奈，動都不好動。
“柒染！”
司寒淵喝了一聲，徑直走上前，把她的腕子從被窩裏挖出來，硬是扯著到軍醫眼前，“給她看！”
軍醫嚇了一跳，趕緊給她診脈。
兩個人拉扯著，細細的腕子上面青筋凸著，看起來脆弱得一折就斷。
軍醫本來就是戰戰兢兢的，一搭手，人都抖了一下。
這……這這……這是個姑娘啊！
軍醫慌忙之中擡頭去看司寒淵，卻看見一張沈沈的黑臉，“我知道，你只管給她治好就行！”
“好好、好！”
大冬天的，他楞是手心出了虛汗。
手再落下，那淩亂虛弱的脈象，即便是最差勁的大夫，也知道，她這是命不久矣了。
“姑、姑娘，這……”
這都是什麽差事，怎麽治得好？
柒染的眸子斂下，聲線平淡沒有波瀾。“我知道，他也知道，你只給我開些治風寒的藥便罷了。”
“是是是。”
如獲大釋，軍醫連連點頭，向司寒淵告退，“將軍，我下去為姑娘開藥了。”
司寒淵覺得柒染話中有話，一時也沒想到什麽，沒有深究，“好好閉上你的嘴！”
“是是是。”
軍醫出去了心裏還在想，果然，這個將軍從來是膽大包天，女人也敢帶到軍營裏來，可怕可怕。
他如此性子，也不知這一戰，燕軍是否能贏。
主帳裏只剩兩個人，司寒淵看著柒染就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女人，還有什麽用？這樣都能生病，我真是……真是——”
他已經氣得不知道怎麽罵了。
“那你何必將我帶來軍營，我說了會等你就是會等你。”
司寒淵驀然擡頭，“等你”兩個字讓他不知滋味。擡頭定定看了她兩眼，脆弱的女人確實更惹人疼惜，“我都將你帶來了，那你就在這兒。我先出去了。”
話落，人便走了。
柒染擡起手，把袖子挽起，整個小臂相對於大臂來說，顏色都偏青灰，那麽灰敗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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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都是將軍，但我跟顧子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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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略她的眼神，司寒淵遞了筷子到她手上，“軍營就是環境差些，你忍忍，回去便好了。”
事實上，司寒淵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忍不住會把自己跟顧子霑做對比。
柒染不關心這些，“我要住在哪裏？”
“不在我這裏，難不成你還要跟底下那些士兵二十個人一個帳篷？”
這個問題多好笑呀，他也不可能單獨給她撥一個帳篷，那樣就更奇怪了。
柒染也想到了這個，唇瓣抿緊，不再說話。
差不多的表情在司寒淵的臉上轉瞬即逝，昨夜，若是他狠心一點，她就是自己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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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事都談完了，已經是戌時了，他的帳篷裏還有一個女人。
司寒淵走了回去，只是在門口的時候腳步略頓了頓，這才掀開簾子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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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嫌憋屈。
司寒淵腹誹了一聲，走上前，還沒動，那一團動了動，然後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根本不像是睡過的樣子。
“睡不著？”
“像你這麽縮著，能睡著就有鬼了！好好躺著，別整事。”
說著，司寒淵已經開始脫外袍了。
睜大了瞳子，柒染眼神中浮起防備，從榻上起來，“你睡吧。”
“呵——”司寒淵的臉上浮起些不耐，一把把人拉回來，“你若是再這麽胡鬧，就別怪我了。”
“放開。”
他能感覺到，身下的人微微戰栗，對他忌憚得很。無奈之下只能放柔了聲音，“好了，我不會動你，明日還有事，別折騰了。”
說完，他自己卷了一床被子躺到床裏側去，空出一半的地方給她。柒染站著，嘴巴抿了又抿，若是這麽折騰，這男人的性子，怕是一夜不得安生。
柒染咬了咬牙，留著外衣，慢慢躺在外側，清瘦的身子只占了那留下來的一半的一半。
兩個人都睜著眼，各有心事。
夜裏清寒得很，司寒淵一個大男人蓋著一條被子都覺得不夠，何況柒染一個女人。
司寒淵動了動，想把那女人撈過來。卻不想，外邊也即刻動了，蜷得更小。
“這麽怕我？”
“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
柒染回了他，或許是因為太冷，或許是因為現在她只有孤身一人。
啞然失笑，而後一股淺淡的惆悵緩緩升起，盤旋在顧子霑心頭。挪了挪身子，把自己的被子覆到她身上，“好了，別亂動，不然掉下去別怪我。”
身上果然暖了許多，柒染抿唇不語，側著身子發呆。
她的眼前走馬燈似的，晃過開年來經歷的一切。
夜裏很靜，很久才響起清淺的呼吸聲。
裏面的人微動了動，確定外面的人熟睡了，才小心翼翼轉過身子來。司寒淵能看到的，只有她的臉頰和耳朵，在油燈的昏暗光影下，尤其朦朧。
“柒染，倘若……”倘若我先遇到你，到現在會不會有什麽不同？
良久，空氣中散著一陣自嘲的輕笑。他糊塗了，想這些倘若有何用，更遑論從前他不過是個什麽都沒有的布衣平頭。
第二日柒染醒來的時候，司寒淵挑了帳簾進來。
“醒了？”
“嗯。”
“你便待在裏面，不用做什麽，一會兒我讓人送熱水進來。”
“好。”
交代完，司寒淵又出去練兵去了。
下面人送熱水進來的時候，都覺得怪怪的，雖說軍營人不講究什麽尊卑，但是這一個小廝和將軍睡一個帳篷，而且看樣子還睡了一張床，這就很奇怪了。
誰都知道將軍帶了個小廝回來，只是壓根沒見過，就在大家都要把這人忘了的時候，偏偏“他”病了，一時更加惹人註意。
那一天，他們將軍領人晨練剛回去，片刻後匆匆出來拎了軍醫進去。將軍那個著急的樣子，他們還以為出了什麽事。
軍醫進去，床上那人面色慘白，閉著的眼睛在他過去的時候瞬間就睜開了。
“我沒事。”
司寒淵青筋一跳一跳地，“我會吩咐他，讓他別說出去。”
“不用。”
“你——軍醫，別管她，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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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劍拔弩張，軍醫夾在兩個人之間，也是頗為無奈，動都不好動。
“柒染！”
司寒淵喝了一聲，徑直走上前，把她的腕子從被窩裏挖出來，硬是扯著到軍醫眼前，“給她看！”
軍醫嚇了一跳，趕緊給她診脈。
兩個人拉扯著，細細的腕子上面青筋凸著，看起來脆弱得一折就斷。
軍醫本來就是戰戰兢兢的，一搭手，人都抖了一下。
這……這這……這是個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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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
大冬天的，他楞是手心出了虛汗。
手再落下，那淩亂虛弱的脈象，即便是最差勁的大夫，也知道，她這是命不久矣了。
“姑、姑娘，這……”
這都是什麽差事，怎麽治得好？
柒染的眸子斂下，聲線平淡沒有波瀾。“我知道，他也知道，你只給我開些治風寒的藥便罷了。”
“是是是。”
如獲大釋，軍醫連連點頭，向司寒淵告退，“將軍，我下去為姑娘開藥了。”
司寒淵覺得柒染話中有話，一時也沒想到什麽，沒有深究，“好好閉上你的嘴！”
“是是是。”
軍醫出去了心裏還在想，果然，這個將軍從來是膽大包天，女人也敢帶到軍營裏來，可怕可怕。
他如此性子，也不知這一戰，燕軍是否能贏。
主帳裏只剩兩個人，司寒淵看著柒染就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女人，還有什麽用？這樣都能生病，我真是……真是——”
他已經氣得不知道怎麽罵了。
“那你何必將我帶來軍營，我說了會等你就是會等你。”
司寒淵驀然擡頭，“等你”兩個字讓他不知滋味。擡頭定定看了她兩眼，脆弱的女人確實更惹人疼惜，“我都將你帶來了，那你就在這兒。我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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