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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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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婁竹心的記憶並不完整,她怎麽想都想不出婁竹心當時看見的事,毫無頭緒。

不過她是在見到婁梓修、婁梓維兄弟後,才突然記起這兩段殘的記憶,會不會是跟他們倆有關?

翌日,寒招財找了個借口出去,將隨侍的丫鬟支開後,連忙去驛站將信寄了,這才回到附近的一處販賣香料的鋪子,隨便挑了種香料,等著丫鬟回來。

她絲毫沒料想到,她所寫的信最後並未能交到家人手上,她的信與另外幾封信在半途被一陣風吹走,飄進一條河裏,最後被人撿到時已糊成一團,分辨不清上頭的字跡。

半晌後,丫鬟碧桃拿著包糕點匆匆回來,“小姐,雲香糕買回來了,今兒個去買的人可多了呢,我等了好才買到。”

“看來這雲香糕味道定是不錯,才會有這麽多人買來吃。”寒招財笑著說了句,接過那包雲香糕,分了她兩塊。

就是先前經過,瞧見那賣雲香糕的店前擠了不少人,她這才故意差她去買,好有足夠的時間去寄信。

了卻一樁心事,寒招財走出香料鋪子,一邊嘗著雲香糕,一邊悠哉的逛起綏城裏最熱鬧的大街。

來到一處玉器鋪前,碧桃指著那鋪子個紹道:“小姐,這鋪子是咱們婁家在綏城的一處店鋪。”

聞言,寒招財停步看了幾眼,見到有人用板車推了一車的玉料出來,她望過去,發現那些似乎都是用剩的邊角料。

她上前詢問推著板車的十二、三歲的少年,“這些玉料是要運去哪裏?”

婁梓修和婁梓維恰好從玉器鋪走出來,聽見她的話,婁梓維回答她,“這都是玉雕剩下的邊料,沒什麽用了,只能賣給其他作坊,拿去做些細碎的飾物。”

“也不是不能用。”寒招財拿起一小塊碎玉,想到一個主意,隨口說了出來,“其實可以讓人把這些角料雕成小點的玉葫蘆,然後送去寺裏請那些大師開光,再賣給信徒,所得的銀子再對半分。”

婁梓維聽見她的話,附和道:“噫,這主意倒不錯,如此一來,靠著這些廢料,還能賺上一筆銀子。”

婁梓修則另有顧慮,“寺裏是清修之地,怕那些大師不會答應用這辦法來牟利。”

寒招財想了想說道:“要不幹脆把一半的玉葫蘆送給寺裏,咱們留下一半當成添頭,送給那些上咱們鋪子買貨的人,還的討個好名聲。”

聽她這麽一說,婁梓修微一沈吟頷首道:“這樣的話倒是可行,我回去再向爹提一提。”說完,他關切的看著她,“四妹身子可有好些?我和梓維來綏城事情已辦得差不多,打算明天動身回去。”

寒招財若她回說還沒好,可以不與他們一塊回去嗎?

見她沈默著沒答腔,婁梓修體貼的接著說:“要是你身子還不適,那就讓梓維先回去,我留下來照顧你,等你痊愈後再一道回去。”

看來早晚都要回婁家,逃避不了,寒招財貼只好認命,“大哥不用擔心,我身子已無礙。”

她不是沒想過要私下逃走,但如此一來,婁家定然會派人尋她,她不相給家裏帶來麻煩,只好先跟著回婁家,再做打算。

隔日晌午,婁家有五輛馬車駛離綏城,往蘇雲城而去。其中一輛坐著婁家兄弟,另一輛是下人所乘,還有兩輛車裏載著要回去的玉雕,最後一輛坐著的是寒招財,因她大病初愈,所以婁梓修安排她單獨坐一輛馬車,安心靜養。

聽著轆轆的車輪聲,寒招財不由得想起兩天前已先行回蘇雲城的路挽風。

算算路程,他也差不多抵達雲城了吧,以後兩人要再相見只怕不容易。

想起船難之後,兩人結伴同行的經過,她心有所感的喃喃自語,“婁竹心哪婁竹心,你若是知道在你死後,我和你傾慕之人曾朝夕相處了幾日,會不會犯恨自個兒死得太冤枉了?”

至今她仍是不知,當初在船上,究竟是誰想毒死婁竹心?

也不知那桃麗和趙婆子現下怎麽樣了,她們能僥幸逃過那場船難嗎?

寒招財接著再想到家裏,等爹娘他們收到她寄去的信,看完後會不會不相信她信裏所寫的事?

不有二哥可還好?她和二哥只相差一歲,感情一向最親厚,發現自己撞死了她,他必定會很內疚,只殺望他在看完她所寫的信後能不再自責,等她回去。

趕路的兩天裏,寒招財思緒亂紛紛,越接近蘇雲城,她心中越是不安。

為了不讓人察覺出異樣,自與婁家兄弟相遇後,她盡量隱藏起自己的本性,裝出婁竹心生前那副嫻靜的模樣示人,但婁家還會有其它熟悉婁竹心的人,就怕會露餡。

兩天後,馬車載著她講了婁家的大門。

在內院下了馬車後,幾個婆子和丫鬟迎了上來。

“我可憐的姑娘,這一趟出去,回來竟瘦了這麽多,八成是受著驚嚇了。”一個婆心疼的一把摟著她。

寒招財從婁竹心的記憶裏得知,這約莫五、六十歲的婆子是她的奶娘,婁家的人都叫她桂嬸。

這位奶娘簡直是把婁竹心當成親女兒般疼愛,在這府裏,婁竹心最親近的人可說就是這位奶娘,這回去拜壽,因為顧慮到奶娘年紀大,婁竹心不舍得讓她跟著受舟車勞頓之苦,才沒帶她去,恰好讓她逃過一劫。

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說了句,“奶娘,我沒事。”

另外一個下顎長了顆痣,有著張瓜子臉,模樣俏麗的丫鬟,帶著滿臉欣喜的表情上前說道:“桂嬸,咱們姑娘能平安回來已是萬幸,我先前聽人說,那艘客船上共載了一百多人,但據說幸存下來的人十不存一呢,姑娘這回大難不死,日後定有後福。”

寒招財認出說話的這丫頭名叫冬菊,和桃麗都是婁竹心院子裏的大丫頭。

邊還有兩個約莫十三、四歲的丫鬟,一個叫憐翠,一個叫惜花,惜花身子圓滾滾的,咧著嘴笑著,憐翠則十分纖瘦,秀眉微蹙著。

除了生死不明的桃麗和趙婆子,婁竹心院子裏的下人全都在這兒了。

寒招財裝模作樣的抹了抹眼睛,應了聲,“是呀,我能平安回來已是不幸中的大幸。回頭拿些銀子給桃麗和趙婆子的家人,我帶著她們跟我一塊去向外祖母拜壽,卻沒能把她們帶回來,委實愧對她們家人,還有那幾個護送我去的家仆,我也會一並稟明母親,求母親拿些銀子撫恤他們的家人。”

“四帖娘心善,唉,只是可憐他們人都葬身在淮江裏,怕是找不到潰體,連好好安葬都沒辦法。”冬菊枺著淚回道。

說話間,幾人簇擁著寒招財回到她住的小院。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婁竹心的香閨。這婁家不愧富國一方,就連庶女所住的小院也處處雕梁畫棟,連那案桌和繡凳都鑲著螺鈿。

她在一張椅子落坐,聽到桂嬸說:“姑娘好不容易才回來,等過兩日,咱們得去上個香,感謝老天給保佑。對了,太太吮咐,讓你明天再去拜見就成,今兒個兒先好好歇著。”

“嗯。”寒招財頷首,接著說:“我想先去凈個身。”這大熱天裏,先前在馬車裏悶出一身汗,黏膩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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