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香惱怒，加上今天墨雲然和左青璃聯手算計萬花谷，要說黑龍夫人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她也是說什麽都不相信，這在她眼皮子底下的事，她真這麽無能，這黑龍山莊也做不到如此大。

沈淵早知她是跟自己一塊的，但見她生氣，心裏頭還是很高興，又舍不得讓她生氣太久：“她說她的，她要是能說動霄伯伯也不大答應，咱們就私奔到浮生幻海去，到時候誰也找不到我們。”

諒來黑龍夫人也沒這麽大的本事，雖然看著李霄雲和墨千黎的關系很好，這兩日來的客人雖多，可令墨千黎親自相迎的也只有李霄雲一個，看起來是關系極好的，可沈淵總覺得沒那麽簡單。

所以雖然黑龍夫人和李霄雲都看不上他，沈淵依舊能按捺不動，雖說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可他們這三方，究竟誰才是那個中間那個倒黴催的，還沒有定數呢。

“霄伯伯才不會聽她的。”辭香癟嘴，黑龍夫人那邊說得很是親近，就像是李霄雲跟她關系多好似的，可真關系好，她真有個這麽關心她的嬸嬸，霄伯伯會不告訴她？

霄伯伯這些年半個字也沒有跟她提過，當初墨雲然失蹤，萬花谷也沒見怎麽出力，後來她失蹤，黑龍山莊也沒見出力，可見跟黑龍山莊的關系並沒有那麽好，不過是面子上過得去罷了。

沈淵見她自信，本來想告訴她昨天李霄雲說了什麽，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算了算了，戧淩正在彌補他的過錯，李霄雲瞧不上他現在窮困，他也能理解，如果他也有個這麽寶貝的侄女，誰敢一無所有就上門提親，他得打斷那人腿，李霄雲還算客氣的了。

其實不是李霄雲客氣，而是沒在萬花谷裏。

“對了，那個盤子究竟是怎麽回事？”辭香好奇的問道，至於李霄雲那邊她還真是不擔心什麽，反正她嫁不出去，少谷主也別想嫁出去，到時候著急也不是她，看誰耗得過誰？

辭香心寬，沈淵不知道這一茬，但也算是有底牌的，因此並不著急：“浮生幻海裏有個規矩，忘記過去的人都要離開浮生幻海，但有些人一去便不回，後來長老們才發現其中的問題，有些人機緣不夠，便如同我這樣，只能想起無關緊要的往事，想回去也尋不到路，因此就做了那個玄機盤。”

“出來的人都會有一個，只是不知道怎麽回事，玄機盤沒有在我這裏，而是落到了陰山郡王夏回手中，現在又陰差陽錯的到了我手裏。”

“在華安府城時我還不認得上頭的紋路，前兩日左青璃將那字給我，我就覺得眼熟，今天看到真身，才發現我確實認識。”

“那上頭寫的是玄機一夢決生死，浮生幻海論長生。左青璃給的字裏頭有幻海兩個字，阿夙你有沒有覺得眼熟？”

沈淵這次不帶喘氣的小聲把事情說了遍，這些並不是戧淩告訴他的，而是他再次拿到玄機盤時自己想起來的。

辭香想了想搖頭：“不覺得，你手上那兩個字跟它一點兒也不像。”沈淵手上的那個圖案是團形的，字形也是經過設計，比較起盤上的銘文自然會有不同，加上辭香先前沒見過。

雖然沈淵說那個圖案是幻海兩個字，可實際上，辭香根本就沒搞懂，那兩個字是怎麽區分的，更別說怎麽寫的，在她眼裏就是一團扭曲的線條。

沈淵楞了下，聽辭香將感受說出來，不由得失笑：“那得了空，我教阿夙認認，這種文字在浮生幻海很常用。”辭香的這種感受他也曾有過。

辭香也覺得應該學學，既然要去浮生幻海，功課一定要做的，不然鬧出笑話丟臉的就是她自己。雖然萬花谷裏相處得和睦，逢高踩低這種事並不常見，但她可是從黑龍潭出來的，又在外頭兩年多，怎麽會不知道自己現在這點兒實力，若是犯了錯，也就只有沈淵會原諒自己了。

別的人，別說打圓場，能不落井下石就已經很好了。

“不如就現在吧，那些人怕是得晚上才能回來，霄伯伯少谷主一時半會也不會來。”辭香很認真的說道，沈淵看著她目光閃了閃，笑著答應下來。

可是，難道阿夙你沒覺得坐在喜歡的人懷裏，說這種不會有人過來的話，更像是另一種意思嗎？

沈淵瞅著辭香，見她歡歡喜喜的去那紙筆，才確定她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不由得失望。

看來真是他想多了。

辭香拿了紙筆回來，心底暗惱自己說錯話，那話說出來她就覺得不對，急忙找借口躲了躲，還好沈淵沒有想多了，不然真是丟臉丟大了。

沈淵對教書這種事沒什麽興趣，只是因為學的人是辭香才多了幾分耐性，本以為辭香在其他上頭的天賦一般，學起來應該不會太快，早已經做好了多講幾遍的準備，沒想到辭香學起來還挺快的，就是不太習慣筆法，寫出來有些醜了。

沈淵記得的不多，能教的自然也不多，沒一會兒就教會了辭香，剩下的就是看著她在紙上慢慢練。

辭香有個習慣是極好的，那就是只要說好要做的事，一定能心無旁騖的做好，不過天賦確實差了些，沈淵看著她練完了厚厚的一沓白紙，硯臺裏的墨添了兩回水，那個字也就是比周正了些，談不上好看，只能說不醜。

比起她原本的字來說，還是醜了許多。

看辭香練字就知道她在書法之上其實也沒多少天賦，只是認字比較快而已，真不知道她原來那手字是費了多少工夫才練出來的。

沈淵看她練得辛苦，手腕都在發抖了，暗暗搖頭，握著她的手道：“歇會兒吧，這樣傷手也練不出來。”

辭香也知道，只是不大想服輸，心裏頭攢了口氣，可有些東西的確不是攢口氣就能成，失落的扔下筆，辭香有些喪氣：“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事了，還管它做什麽？”沈淵捏著她明顯用力過多有些紅了的手小聲說道，心下卻多了個揣測，以前不是這樣？是指以前練字沒這麽難嗎？

要知道辭香本來就能寫一手好字，基礎始終是在的，換了文字不熟悉筆法結構是會寫不好，可她將結構練熟了，這字卻沒有好看多少，這就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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