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香點頭，趴在沈淵肩上低聲道：“沈淵，你說我要是能變聰明多好。”要是能變聰明，他們就不會敢欺負她了。

“有我在呢，不聰明也不礙事。”沈淵笑道，知道她說的聰明其實是指天賦，她如果有李婉兒那樣的天賦，大概就不會被賣出來了，不過如果是那樣的話，他也不會認識她了。

辭香笑了，擡頭在他臉上親了下：“我以前覺得天賦差的人就該勤奮，天賦差還不知道勤奮就活該被人欺負，所以看到那些實力差的人被欺負，我也不會同情他們，現在輪到自己才知道，天賦這個東西啊，不是勤奮就能彌補的。”

就像這些字，如果是少谷主來學，這陣子她肯定已經練得很好了，哪會像她這樣，還只是勉強能入眼。

有些人就算再勤奮，也無法彌補天賦上的缺陷。

沈淵瞧著她這一臉失落，心念急轉恍然明白她說的應該是她變成蛋之前，看來變成顆蛋對她真的有影響，這個影響還不小。

“我覺得我很快就能想起來了，到時候我給阿夙瞧瞧，說不定就能恢覆了。”沈淵安慰道，他對自己本來的實力還是蠻有信心的，看戧淩就知道了，幫他遮掩，黑龍山莊今日高手齊聚也沒抓到他。

這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和戧淩這麽熟的，肯定也不弱，周圍的交際更不可能弱了，到時他就算沒有辦法，也有請人的資本。

辭香嗯了聲，她以前沒那麽在意這件事，她不願意給霄伯伯添麻煩，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如果能把以前的天賦找回來，她就可以活得更久，可以跟沈淵在一起更久。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也有人回來了。

李霄雲和墨千黎在一塊商量好對策，畢竟這事出在黑龍山莊，墨千黎少不得要被牽扯進來，人又死在萬花谷的院子前頭，東西還落了進去，今天那些人無論有沒有搶到玄機盤，怕是都有話要說，對策還是提前合計合計的好。

這不合計好了就回來瞅瞅女兒和侄女，只擔心這兩個不省心的去湊什麽熱鬧，可巧李婉兒也從墨雲然那裏湊了熱鬧回來，在門口遇著李霄雲，急忙先聲奪人的叫了聲阿爹，親熱的挽著人問道：“阿爹，墨叔叔怎麽說的？”

李霄雲是什麽人，對這個女兒雖然摸不透她的歪心思，可她想幹壞事還是一看一個準，這會兒這麽熱情，肯定是有問題的，再一見辭香沒在一道，臉色頓時黑了一截：“辭香呢？”這丫頭又和辭香跑哪兒鬼混去了。

“在屋裏呀。”李婉兒笑著說道，一臉阿爹你怎麽不相信我的表情。李霄雲了解她，她也是了解自己老爹的好不好，這種時候老爹肯定是在懷疑她去幹了壞事，雖然她確實也是去幹了點兒壞事。

可是老爹你怎麽能願望人家呢，人家這次真沒帶上辭香。

李霄雲只當李婉兒又在說謊：“在屋裏？大白天她在屋裏做什麽？”說著就上前去敲門，還真聽見裏頭有響動，砰砰的好像撞到了什麽東西，他臉色一變正要踹門，辭香就出現在門口。

“霄伯伯回來了。”辭香看見外頭的人，急忙打開門要請兩人進去。

她不知道李霄雲昨天對沈淵說過什麽了，只以為李霄雲是對沈淵說教了一番，雖然知道沈淵也在屋裏，但也沒有在意，哪知道李霄雲看見沈淵立刻黑了連不說，那無影的金針更是順手就撒了出去，將沈淵各處封得死死的。

“霄伯伯！”

“老爹！”

辭香和李婉兒都沒想到李霄雲會突然動手，驚慌的叫道，急忙左右抓住他。

沈淵也是沒想到李霄雲會突然動手，虧得他今天還說李霄雲臉皮沒那麽厚，那金針來得快，沈淵反應再快也只躲過些許，剩下大半刺進他身體裏不說，更像是活物一般在他身體裏穿行，破壞著他的血肉。

肌膚破裂，血液迫不及待的湧出來，濕透衣裳滴滴答答在腳下匯聚成血泊不過是轉眼。

“沈淵！”

辭香只拉住了李霄雲，轉頭一看便看見渾身都是血的沈淵，驚惶的跑過去，顫抖著伸出手卻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究竟傷了哪裏？

“沒事，死不了的，只是這個身體不能用了，阿夙你等我。”沈淵卻比辭香鎮定許多，金針在分離血肉和白骨，正想鉆進他的骨髓中，正想鉆進他的腦中，的確很痛，卻不是最痛的，他擡手想要讓辭香不哭了，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只剩下骨頭。

真是分得幹凈。

“阿爹，你快住手啊！快住手啊！”李婉兒見李霄雲還不肯停手，抓著他抓狂的叫道，她以為老爹只是給沈淵個教訓，怎麽連血肉都給人拆下來了？

“住嘴！”李霄雲看著向著外人的女兒，失望不已，他知道自己先前誤會了，知道女兒喜歡冷瞳玉，可是就因為這樣，她就向著外人出賣辭香！

金針已經開始鉆進他的骨頭裏，沈淵看著辭香：“阿夙，給我根頭發吧。”再等下去他就要死在這裏了，他死在哪裏都不能死在這裏！

辭香急忙抓了把頭發，也沒看究竟扯下來多少就給了他，眼前紅得血白的骨已經模糊了，她連沈淵是什麽模樣都看不清，她睜大眼想看清楚，驚惶的抹著眼淚，卻什麽也沒看見，沈淵已經不見了。

李婉兒看著沈淵接過那縷頭發，身邊就出現另一個辭香，帶著他闖出去，連著急的忘記了，目瞪口呆看著辭香：“阿爹，我好像還沒睡醒。”

“睡個鬼！給我看好辭香，再放亂七八糟的人進來，我打斷你的腿！”李霄雲也吃驚沈淵這一手，急忙推開李婉兒出門追過去，他的金針還在那小子身上！

李婉兒被推醒了，哭喪著臉望著跌坐在血裏的辭香，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辭香，阿爹他……”

“出去！”辭香捂著耳朵厲聲尖叫，“出去！都滾出去！”

眼淚再次湧出來，混著暗紅的血色，李婉兒駭了一跳，急忙敲暈她拖到床上，沈淵的血被拖行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新被指來丫鬟在門口探頭，李婉兒想她招手：“找人把這裏收拾幹凈，再那個香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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